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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 2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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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能告诉我一部现代喜剧片为什么会用到血浆的?”陈唯一皱眉看着路晔然喝血浆问。
路晔然已经说不出来话,他指指自己的嘴巴,又摇摇手,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梁雀突发奇想,加了段在唐风华幻想中刘怀被气吐血的片段,剧情还是搞笑的,这一段也是为了搞怪。
“唐风华说到你不会得病了吧的时候,你就可以咬开了。”梁雀说。
路晔然比了个ok,又站回摄像机前。
陈唯一捋捋头发,也跟过去。
唐风华抓着师兄的手臂,不肯放他离开∶“师兄,我知你平日操劳过度,特意嘱托你一定要照顾好身体,我虽已不是…哎哎哎!快拿纸!”
助理快速递过纸巾,陈唯一扯开摁倒路晔然下巴上∶“别弄衣服上。”
“甜的?”路晔然品了品,满嘴血色还冲大家微笑,怪瘆人。
他第一次拍这种戏,有些好奇,没控制好,血浆顺着最近流了下来,还好没弄到衣服上,不然可就麻烦了。
“枇杷膏兑的,好吃吧?”梁雀道。
“擦干净重新来。”陈唯一不怎么喜欢临时加的这场戏,有点不耐烦。
唐风华又一次抓住刘怀的手臂,温声说∶“师兄,我知你平日操劳过度,特意嘱托你一定要照顾好身体,我虽已经不是你师弟,但情谊还在。”
刘怀摇摇头。
唐风华大惊失色∶“师兄,你不会已经…”
刘怀嘴里流出血,他点点头,表示唐风华的猜测是正确的∶“风华,我的时间不多了。”
越来越多的血从刘怀嘴里涌出,他胸口一大片暗红。
这段接的戏是唐风华从噩梦中惊醒,发现虚惊一场,然后偷偷回师门看,为重归旧好做铺垫。
从拿到剧本陈唯一就很不喜欢这段戏,更别提现加的吐血这一段。
很累赘,而且没什么用处。
是,陈唯一不太在意剧本的逻辑性或者其他问题,但他对角色是有要求的,更别提是自己饰演的。
他认为唐风华不可能这样,一个因为不想当第二离开的高自尊人物,怎么可能因为师兄疑似生病再回来。
要说是因为唐风华和刘怀的感情深厚,未免有些太牵强,关心是正常的,但回来,肯定没可能。
梁雀给陈唯一解释∶“唯一,你不懂,现在观众就喜欢看这些。”
“爱看什么?”
“哎!”梁雀没办法跟陈唯一说清楚,无非就是现在观众喜欢看两个人虐恋情深但又舍不得对方,但就是不说明这俩人是一对,无非就是要搞一搞噱头卖一卖腐,“就是,就是爱看这些啊。”
这是最后一条,拍完今天就收工。
他给路晔然使眼色拉陈唯一走,陈唯一还是一头雾水,但这么多年的经验告诉他,导演肯定是有导演的道理。
所以也没多追问,只是很不解地对路晔然说∶“好吧,加就加了但我还是不理解啊,为什么非要这一段,去掉对主线又没影响。”
距离除夕那天已经过了一周,陈唯一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还是和往常一样相处,路晔然愁死了,他不知道陈唯一是不想还是不记得,弄得连做梦都在想这回事。
梦见陈唯一沉着脸对他说跟他不过是玩玩而已,居然还当真了啊?让他快滚,别影响自己的事业。
路晔然从噩梦中惊醒,看到身边亲完又呼呼大睡的小没良心气不打一处来。他坏心眼地捏了捏陈唯一仍在睡梦中的脸,脸上的肉很软,头发散落在枕头上,陈唯一不舒服地挣脱开,无意识地喃喃∶“别闹,睡觉,困。”
他不是完全把梁雀的话抛之脑后,只是总归觉得陈唯一是不一样的。
陈唯一看上去脾气不好,性格骄纵,但跟他深入接触就会发现其实是一个很可爱的人。
他会因为看电影看到喜欢的片段光着脚在沙发上跳,看到讨厌的菜全部拨到自己的盘子里,推荐的书也有在看,他还会假装粉丝私信自己说几句读后感,也会因为认真工作严格对待所有人。
优点更是多得数都不清。
路晔然把头埋在枕头里,正因如此,所以想再近一些,再多了解陈唯一一些,他想知道更多别人不知道的东西,想发现他更多好的地方。
“因为需要加重唐风华和刘怀的情感羁绊。”路晔然踢了一脚小石子,两人并排走。
“什么意思?”
路晔然发现陈唯一总是会在感情的方面突然变笨,他不懂朋友之间深厚的感情,也不理解爱人之间又恨又爱的纠缠。
他的爱恨区分太明显,喜欢就是喜欢,直白又可爱,讨厌就是讨厌,看都不想看见。
根据对陈唯一的部分了解,可以知道身边是有小众性取向朋友的,所以他并不排斥这点。
“就是给他们两个搞点虽然我恨你但我依然在意你的套路。”
陈唯一恍然大悟∶“就是想把他俩写成一对,可是不能很明显?”
“聪明。”路晔然打了个响指。
怪不得呢,怪不得梁雀一直支支吾吾不肯说清楚,陈唯一不太喜欢这一套,他自认清高,看不上这种流程,但也没到很避讳的程度。
他深入想了一下,好像跟路晔然发生些什么,倒也没这么难以接受。
于是当天@1637199更新了一条帖子∶好像也没那么奇怪。[思考][思考]
路晔然直接私信想问什么东西,可又怕太明显,他现在总是想很多,之前明明不会这样。
他犹豫片刻,点了个赞。
@1637199直接给他发私信∶我看完了你推荐的第二本,很意外得合口味,因为我很少看书的,谢谢你哦,感觉这是一个好习惯,我会坚持下来的。
@路晔然_∶是这样吗?因为我能够养成新的好习惯太好了[哈哈][哈哈]
@1637199∶对,等忙完这段时间我会看另一本的。
@路晔然_∶好。
两人已经洗漱完毕,各怀鬼胎地靠在同一张床上玩手机,陈唯一的眼镜滑到鼻尖,头发散在肩膀上,深蓝色的睡衣是从路晔然手里抢过来的。
他发觉路晔然在笑,试探般问∶“你在笑什么?”
路晔然比他坦然得多∶“和之前问我书名的网友聊两句。”
“什么书啊?”
看着陈唯一揣着明白装糊涂,路晔然憋笑,说出来一长串书名。
陈唯一脸上带着藏不住的得意∶“我之前刷到过这本书,也买了,你上次在我家看到了吗?”
“看到了。”路晔然继续道,“我还想怎么这么巧呢。”
“是啊,可真是巧。”陈唯一突然有些后悔提起这个话题,他总感觉自己其实已经暴露。
“你又在笑什么呢?”路晔然忍不住问。
“什么?”陈唯一僵住,想回到两分钟前,不该问他的。
“你问我之前我就想问你了,你在跟谁聊天吗,看起来很开心?”
“有吗?”他绞尽脑汁,寻觅着理由,“可能是,就是刚刚,哦对,我朋友今年高考,我跟他聊两句。”
从来没听过的,又一个新角色出现。
为什么陈唯一身边总围满了人?
“高中很辛苦的。”路晔然道。
见话题成功转移,陈唯一狡黠地笑起来∶“对他应该还好,他成绩特别特别特别好。”
“这么厉害吗?”路晔然不想聊其他人,还是他不知道的人,“之前没听你提前过。”
“当然说过了,他就是我那个发小。”陈唯一翻开手机,想在手机里找张照片,“他从小就很厉害,尤其在学习这方面,我和其他朋友在外面玩的时候他在家里自己练毛笔字。”
这位发小不爱拍照片,陈唯一竟然发现他手机里连张合影都没有∶“可惜了,还想跟你看看他长什么样呢。”
“找不到就算了。”路晔然善解人意。
陈唯一躺下准备入睡,他关上手机,随口问了句∶“怎么好像没怎么听你提到过别的朋友啊。”
路晔然关灯的手一顿,又转瞬即逝。
陈唯一原本就没打算得到什么答案,只是顺口问,除了偶尔的失眠,正常情况下他入睡很快,迷迷糊糊中听路晔然道∶“初中有初中的朋友,但上了高中后就不再说话了,高中也有经常一起的,只是大学之后也不怎么聊天。”
“你不会想他们吗?”
“有记忆在呀,留着那份回忆就够了,而且到高中我才发现我并不怎么喜欢某位初中朋友的为人处世,但当时并没有发觉。”路晔然的声音有魔力,陈唯一越听越困,“如果我们高中之后还跟初中一样,说不定会因为矛盾吵架,我不喜欢闹矛盾,也不喜欢吵架,现在只记得对方好的一面不就很好吗?”
“是这样啊。”陈唯一握住路晔然的手,“那我就是你现在和未来的朋友。”
不够。
路晔然看着陈唯一的睡脸,埋在心里的话还是没有说出来。他好想说出来,但懦弱的本性使然,让他无法做到心口如一。
不够的,唯一。
有什么关系是只能跟一个人之间拥有?
有什么关系必须是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