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界拒绝飞升》胥江月余轻桡

15、 灵田与兽潮

　　晨雾凝霜，灵田里星形花钟光芒大盛，稻穗低垂如躬迎。
　　我提锅铲奔至田头，只见荒原尽头尘烟如怒涛接天，鳞甲反射寒光，似一片移动的金属森林。
　　苍狩眯眼远眺：“古兽群，不下五十头，分三路袭来，目标明确——正是我们的灵田。”
　　我手腕一抖，锅铲锋面映出冷冽霜华：“那就让它们先尝尝锅铲的滋味。”
　　第一波兽潮率先抵达，是十头霜刃豹。独角如冰矛，长尾扫过之地凝结寒霜。
　　我纵身跃上田埂，【镜花】之力流转，复制李殊剑气，锅铲挥出，霜寒剑气直斩领头豹前肢。冰蓝色兽血溅上稻穗，瞬间凝结为晶莹冰晶。
　　三头霜刃豹呈合围之势，独角齐刺。我后仰避其锋芒，铲尖点地借力，凌空翻至豹背，锅铲猛击独角根部——“咔嚓”脆响，角断豹吼。我足尖轻点，如飞燕掠水，顺势扑向另一头，衣袂翻飞间竟未沾半点霜血。
　　左侧尘烟再起，十头赤火犀踏火而来。鳞甲燃着赤焰，鼻息喷吐火球，所过之处焦土蔓延。
　　苍狩横鼓于前，鼓面玄霜鳞纹光华流转。重槌擂响，音浪凝成冰墙，与呼啸而来的火球悍然相撞！“嗤——”冰火交锋，蒸腾起遮天白雾。
　　我趁势跃入雾中，锅铲指天，【玄霜骨】之力激发。玄霜古兽虚影仰天长啸，极寒霜风席卷而出，炽烈火球遇之即灭。我落于犀背，铲锋精准刺入鳞甲缝隙，玄霜寒气透体而入：“熄火！”赤焰应声而灭，犀牛惊惶倒退，蹄下生霜，被我引离灵田范围。
　　天际骤然昏暗，二十头钢鳞鹰组成金属风暴俯冲而下，翼展如云，铁羽如刀。
　　苏念念抛出布娃娃，线头灵巧缠绕稻杆。灵稻闻风疯长，交织成巨大光网。稻穗离茎化箭，万箭齐发，叮当火花中鹰阵大乱。
　　我踏着激射的稻箭逆空而上，如登天梯，突入鹰群中心。锅铲横扫，【镜花】复刻鹰翼刀风，融合自身霜寒之力，一铲挥出，凛冽刀风直斩鹰翼根部！铁羽纷落如雨，鹰群哀鸣溃散。
　　三波兽潮暂退，但远方尘浪愈发沉重，地面凝结的血色冰霜蔓延而来——是玄霜古兽，却已进阶为【血霜】形态！骨刃染赤，三目金芒暴射，每一步都令大地龟裂，冰霜如暮霞凝血。
　　我落回田心，直面昔日“租客”，朗声笑道：“旧相识，别来无恙？”
　　取出旧锅，以云眠酒为底，加入赤椒、灵稻、古花蜜，熬制一锅赤金翻滚的热汤。异香扑鼻，血霜三目微眯，终究抵不住诱惑，缓步逼近。
　　李殊以竹剑为筷，夹起热汤浸润的灵稻抛向空中。血霜仰头吞下，稻粒入口即化白烟，烟中赤光流转，如吞落日。
　　血霜陡然暴怒，骨翼怒张，血色霜刃风暴席卷而来！
　　我岿然不动，举铲向天，【四器归一】全力发动！旧锅之火、残鼓之雷、断剑之霜、破灯之日，四力交融，锅铲幻化为“太初·万象”巨铲，挟火雷霜日之威，悍然斩向血霜独角！
　　“铿——！”
　　独角应声而断！血霜俯首，三目凝视着我，瞳中倒映着赤金热汤，似臣服，似认输。
　　我跃至其首前，铲尖点地：“食我之粮，护我之田！此约既定，不可毁伤！”
　　血霜低吼，额心触地，周身血霜化为温润水流，环绕灵田一周，如同重订契约。
　　它起身回望，三目微眨，一片赤纹流转的霜鳞脱落，飘入我掌心。鳞片触手冰寒，内里却蕴生暖意。
　　鳞化流光，太初灵根终现终极形态：【血霜·万象】！可召此态助战，三十日方得一用。
　　我收鳞轻笑：“新伙伴，入伙了。”
　　血霜退去，所过之处霜化甘泉，自成新渠，反哺灵田。
　　星花愈盛，稻穗由金转白，如沐神光。渠水潺潺，为田地镶上玉边。
　　夜幕下，灵田自成星河。我们围坐古灯旁，共享热汤兽肉。肉蕴霜香，佐以云眠酒，入口化雪。
　　我举碗邀月：“敬古兽，敬古器，敬此新生。”
　　月过中天，田风送爽，霜甜交织，似天地应和。
　　望着前路，我掂了掂手中那柄已与“万象”灵根相融的锅铲，还未开口，柳照歌已解下酒盅，轻笑道：“壶中酒尚温，正好暖暖身子。”苍狩将补好的鼓重新背稳，活动了下筋骨：“管它前面是什么，揍趴下便是。”李殊默默将竹剑归鞘，目光沉静地看向光门，一切尽在不言中。苏念念的布娃娃则用线头轻轻扯了扯我的衣角，指向前方，跃跃欲试。
　　我回头看了眼那片由我们亲手复苏、如今已有血霜守护的灵田，心头一暖，率先迈步：“走吧，找个地方生火，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