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映机，胶卷和万花筒》轻声说

20、不错的长辈

　　记录于10.6.25

　　六岁以前在上海宝山区住，一天夜里我去吃夜宵，遇到一位阿姨，她在广场吃糖炒栗子，我那时候还没吃过糖炒栗子，小孩又嘴巴馋，我就绿着眼凑过去对她咽口水。

　　她分我栗子吃，后来我家人看不下去了觉得我给她添了太多麻烦，带我去买糖炒栗子了。

　　……

　　十六岁中考失利上中专，当时我已经从上海回了北方五线小城市，这里教育资源贫瘠，中专管理得也松散，好处是上课晚（七点半到校就行，不需要像我初中时那样六点半到校），下学早（十六点放学），学业压力不大，作业总是在课堂就能写完，坏处是学习环境没有很好，吵闹的人很多，而且还因为“别人都不学，就你学”所以就用另类眼光看我的人也多。

　　但我遇到了很好的老师，她的人品清正，教学认真，诲人不倦，很长一段时间里，我有什么苦恼都会倾诉给她，她说我有些像她的女儿，还总是和人说我好话。

　　我常觉得自己没有她所说的那么尽善尽美，但她的赞赏和鼓励为我确实在最低谷的时期撑起了一片天。

　　以至于至今我都觉得，我能升本屈指可数的省重点高校和她的激励也脱不了关系，只是可惜，可惜我越来越忙，时间越来越少，和她相会的时间空间也越来越窄。

　　但我总有一种恍惚。

　　总觉得我还是无知无畏的十六岁，和她还是第一次见面，用比较文艺的话来说：往事如烟，往事如昨。

　　我总还是会记得她对我笑，特意洗了水果专程给我，还反复请我吃饭改善伙食，并且一直逢人就说：我这个课代表可好了，特别朴实……

　　……

　　2023年还在省会念大专的时候我外出临时想用公厕，但找不到，进了一个茶叶批发的市场，焦急踱步。

　　一位售货员（女性）主动询问我是不是要帮忙，我说对不起，我不买东西。（毕竟我不懂品茶也不懂茶具）

　　她说不买也没关系，又问我是不是需要帮忙，我说是，我想要找卫生间。

　　她主动无偿给我指路。

　　……

　　今年家里出了一些事，前段时间我忙得团团转，低血糖了，在超市差点不省人事，有女性员工和路过的几位女性顾客主动照料我陪伴我，给我喂糖，递水和蔬果汁。

　　买烤苞米的时候店家（也是女性）还笑眯眯多送了我一穗玉米，尽管我们只是第一次见。

　　……

　　今天出门买蛋堡吃，居然又低血糖了……吓得我连忙买了几个大饼子吃，但消化也需要时间所以当时头晕脑胀。

　　而且我买饼子以后排队的人又多了，所以我就去队伍后边排着了。

　　片刻后，有个阿姨忽然回头问我：“你不是我前边的嘛？咋跑后边去了？”

　　我说我买了东西……

　　她说：“你往前站吧，我给你留着位置呢。”并且她还和别人解释说，我本来就是在她前边的，只是之前去隔壁摊子买了几个饼，看到后边来人了就直接排到队伍末尾去了。

　　我感谢她帮我解释并说我是低血糖了，赶紧买点吃的，怕昏过去。

　　不止一个姨开始嘱咐我，别忘了随身带糖，我点头，后来实在不舒服，开始蹲着扶头，还有人提议我先去旁边摊位的凳子上坐会儿，等排到了再喊我。

　　然后她们信守承诺，真的帮我占位而且到号了喊我。

　　尽管我们都是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