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修仙文里当灭世魔头》溺水南极

12、第 12 章

　　忽然草丛中传来响动，岁禾抬眼看去，一个青年男子也朝这边过来。

　　“大师姐？”“是你！”

　　两人在草丛蹲下，见到对方皆是一愣。来人是卫长宁，也是一身夜行衣打扮，行事利落，不知他为何也会夜探魔龙潭。

　　见到她，卫长宁先开口：“师姐怎会在此处？这里是罗浮宫的禁地。”

　　“这我就要问师弟了，这么晚，师弟怎会来我们罗浮宫的禁地？”

　　听她这么说，那人垂下手说：“我来药庐求药，回去得晚，无意经过此处，见这里金光浮动，想来是有人无意中在闯阵，特过此来看看。”

　　符阵之光是隐蔽的，绝不会被一个偶然路过的小弟子发现，这人明显在说谎，说不定他有事专门到此处，或者，他根本就是跟踪自己而来。

　　岁禾眸子眯起，丝毫不信他的话。但见他神色无常，真像是无意中过来看究竟之人。到底如何，从他面容无法探出。还是静观其变吧。

　　“师姐看到了吧，有人将这里用太苍法符设了结界，不让人闯入。”

　　的确是太苍法符，身侧的小弟子竟然认识太苍法符，倒有些让人刮目相看。两人又在潭水周围探查一番，无处可入，眼下守卫可能随时会来，还是先离开此处。

　　两人默契地用飞行发符，低空飞行往东南方向离去。

　　在岔路口，无人注意到他们行踪，两人才停下来。此处离莺歌小筑还有一段距离，卫长宁要求送她。说道：“学宫近日不太平，常有妖物伤人，我送师姐一程吧。”

　　漫天的星子下，那人说得十分真挚，不像要加害她的样子，但于她来说这是多此一举。

　　有人担心一个魔头的安危，这倒是天底下头一回，不管他说话是真是假，她并不习惯别人的关心。

　　她拒绝道：“不用了，这罗浮宫之路，我道道都认得，就不劳师弟费心。师弟有这份心思，还是去关心你的芙蕖师姐吧。”

　　那人脚步一顿，有些自嘲道：“连师姐也认为，我跟叶芙蕖有何瓜葛吗？”

　　岁禾并未作答，只是说：“叶芙蕖那人跟我从小一起长大，可是眼高于顶的一个人，可在短短时间内，她就对师弟你情根深种。这到底是为什么，想必师弟你最清楚不过。”

　　“所以师姐认为，是我故意引她来心慕于我？”

　　“你们的事与我无关，我此言也只是多此一举罢了。”

　　“是吗？”卫长宁垂眸看她：“流言终归是流言，我并不在意旁人说什么，但若师姐你也如此在意，那么长宁还是需要澄清下，我与她毫无瓜葛，也不心仪于她。”

　　他说：“上次在花阵里救你，是我之意，我也没想到此事会给你带来牵累，但叶师姐她们之行事，也是我后来听说的，我为此向你致歉。”

　　“此事虽不是我所为，但到底因我而起，师姐恼怒于我，也是情理之中，长宁理应受之，但还请师姐今后宽宥，别因此事再与我有何嫌隙。”

　　“你误会了，我很感激师弟你的相助。但是，”她话锋一转：“你的目的，不是是叶芙蕖，那就是罗浮宫了。”

　　月亮从云缝里移出，清冷月辉将他身上笼罩一层光辉。

　　“我对罗浮宫没有威胁，你误会了。”

　　“是吗？那就要看你的话是真是假了”

　　话音刚落，那边站立着的卫长宁只听得耳畔一点风声，寒光一闪，一点剑光朝他奔来。他偏头闪过。

　　他眸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后迅速反应过来：“师姐这是做什么？”

　　“师弟不是要宽宥吗？这便是我的宽宥。”岁禾持剑，凌厉看着他。

　　那人不解：“师姐这是何必？”

　　“怕我伤到你？”岁禾眸中陡然凌厉，手中墨剑忽然一动，横削而出朝那人直直挥去，那人毫无防备，只能朝左边闪避，差点被她手中之剑削中。

　　这一剑后劲很足，剑势去后，剑波仍将周围花叶吹得飞落一地。

　　“拔剑！”眼见那人始终不肯接招，岁禾二招皆至，剑尖分花，墨色剑光直逼面门，那人连番闪避，退至一颗古树下，被树干堵住去路。
　　山林叶片簌簌而落。

　　“我这剑再往前一寸，你的肩骨就废了！师弟想成为一个废人吗？”

　　不她手中灵气直直没入剑中，经剑身迅速游走，牵引剑光，剑光以势不可挡之势没入对方肩骨。

　　可下一刻，原本应没入对方肩骨之剑，却阻了。这是怎么回事？墨剑在那人衣物上，丝毫不能再往里一寸，被一股冷肃之意生生阻挡在外面。

　　那人一跃退开，剑神光华从眼前擦过。两人分开一段距离。

　　她眸中一沉，手中剑势不停，周身真气暴涨，墨色剑光也感应催发，瀑流般朝向卫长宁冲去。这一式用了她七层功力，将空山寂雨和冷花幽独合二为一，那人被剑波激荡，衣衫鼓荡，但身形站立始终岿然不动。

　　“轰”一声，绿色真气屏障将他笼罩，宽袍大袖迎风鼓荡。他眸中染上一层情绪：“师姐是在试探长宁。”

　　一柄绿色长剑被他抓至手中，剑一到手，他手腕轻移，银光流坠，剑身划破天际，随后长剑汹汹带着雷霆万钧的气势朝她奔来。

　　“那师弟我却之不恭了。”那人道：“只是不知道师姐，能不能承受地住。”

　　话音刚落，空气里刮过一阵无形劲风，直吹得风沙走石，天地暗淡。

　　他原先提着的剑，也随着风声隐隐颤动，似乎被天地灵气呼引，那人在剑柄上轻轻一捏，剑气唰地一声荡漾开去，发出一波碧色光华。

　　再抬眼，眸中已没有了半点温情。

　　很好，只要他主动出招，她就能在他的剑气中，找到他来自何方。

　　手中风鸣剑感知到威压，鸣动起来，那是一种劲敌来袭的兴奋和战栗。剑光搅动漫天风沙，风沙越聚越多，终将她困于其中。

　　一片黄沙地，在眼前拔地而起，骤然幻化成一座城池。城池上烈日灼烧，士兵横躺城池焦土上，鲜血流了满城满地。

　　这是蜃境！岁禾眸光闪动，警惕盯着四周城池。

　　那人声音骤然跃入耳中：“师姐不是想看我来自何方吗？那就好好看看吧。”

　　这句话落下，岁禾身躯缩小，如蝼蚁一般匍匐其中，城池拔地而起，像雨后春笋刷刷暴涨，转瞬已将她团团围住。

　　空间构造之法！岁禾心内震诧，这个卫长宁究竟是何人！

　　城池倾袭过来，只能顺着倾塌方向奔逃，密布空间无风，人却在奔跑跳跃中，出了薄薄一层汗。好不容易等城池平稳下来，茫茫的昏黄空间里，只见漫天黄沙，天幕无星无月，骤现一轮枯黄圆日，光晕淡淡，像纸糊的一样。

　　她置身在他构造的空间里，也置身在他的剑气中。在里面困得越久，人的呼吸越弱，她已经听到了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浑身血液流速变缓，身体变得越发笨重，在这里待得越久，她会彻底迷失在这里。

　　不能再这样下去，得想个办法脱困而出。她狠咬下唇，努力将思绪平复下来，这剑气所现之景，也是人心中所现之境。

　　这区区蜃境，是他的心境——而不是自己的心魔。就是这里了。鬼蜮伎俩，在她面前不过班门弄斧罢了！看她破了这蜃境！

　　风沙凝聚，城池张开巨大豁口向她扑来，千钧一发之际岁禾咬破舌尖血，血味充斥口腔，疼痛中幻境散去。

　　只要被施幻之人抽离神识，幻境自然不攻而破。

　　眼前城池慢慢坍圮，纷扬的黄沙重回地里，画面恢复平静。

　　“刚才师姐看到自己想要的了吗？”卫长宁的身影视野里重现。

　　“长宁师弟还真是深藏不露。”

　　“师姐过誉，我本不欲出手，是师姐一再相逼，长宁不得已为之，还望师姐见谅。”

　　岁禾用剑撑住身体，体内灵气逆流，撑开灵府，不由得吐出一口血来，那人眸中诧异转为不忍，欲过来扶，被岁禾挡开。

　　她用衣袖擦干嘴角，一张眸子如刀雪亮，盯着他：“蜃境所现之境为施境之人心之景，景象中或多或少会呈现施境人平日生活过的痕迹，而师弟特意选择人间之景，想来是有所隐瞒。”

　　她抬眸：“师弟不想让我知道你所来之处。你不是南境之人！”

　　一句毕，那边久久未言，清浅眸光落于她身上。

　　“师姐身上藏着秘密，不愿让人知道。长宁也一样，还望师姐见谅。”

　　一个小物体朝岁禾飞来，岁禾接住，打开是个小瓶子。竟是这个小瓷瓶，碧色的葫芦瓶，这个瓶子她见过，是碧灵髓。

　　“上次师姐没有收我的碧灵髓，这次应该用的上了。”他道：“天将欲晓，既然师姐不愿长宁相送，长宁在此看着师姐离去。”

　　长风吹起他的长衫，他一张清俊眉目，在月光下格外魄人，岁禾噙起嘴角，道：“既如此，这灵药我收了，就此别过。”

　　岁禾转身，起步飞速离去。身后传来那人缥缈的声音。

　　“师姐不必心急，我是谁，就会有人给你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