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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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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恼羞成怒了。”我调侃他,平时这么爱呛人的狗男人这么容易红了脸,让我起了几分恶劣的心思,“唐霁你那么早就喜欢我啊?从什么时候啊,藏得还怪深,要不是我发现了情书,你是不是一辈子都不告诉我啊?”
唐霁一鼓作气转过头来,我的脸上因为他的情绪染满了红晕,这大红脸,比我想象的还要害羞,“行。”
这么大仗势就说了一个字,虚张声势来的,没想到下一秒他直接站起来了,手掌拍在我耳朵旁边,壁咚啊?玩这么大。
不过对着我自己的脸,气氛莫名有点微妙。
“喂,唐霁,这可是我的身体,你可别乱来啊。”我的声音有点颤抖,但用唐霁的身体,缩在自己的身体下面,要别人看多少会奇怪。
我一把推开他,把他压在身下,“唐霁,你现在用的可是我的小身板,力气有点小哦。”
唐霁不动了,任由自己陷进沙发里,目光莹莹地看着我,该说不说,我这张脸,真的没话说。
太美了。
离得太近了,近得能看见我自己脸上的绒毛,感觉稍微低下去,就能亲到了,可自己亲自己,是不是有点怪异。
“咔!”
门开的声音,我猛地弹开。
“小霁,怎么不开灯,家里这么暗。”
是唐阿姨,她进来就看见我和唐霁在沙发上正襟危坐,唐霁脸上红晕还没退下去,我的脸上也热热的,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刚刚肯定发生了什么。
唐阿姨看见我们俩一脸了然,“哎呀,漾漾也在啊,阿姨来得不是时候,哎对了,我记得我找小丽还有点事,你们继续忙啊。”
说完又走了,走之前还给我使了一个我懂的眼神。
我真想叫阿姨告诉她我们真没什么,唐霁还坐在一旁,我晃悠他,“你刚刚怎么一句话都不说啊?”
“我妈以为我们在谈恋爱,亲嘴不是很正常吗。”
我说得咬牙切齿,“谈恋爱亲嘴是很正常,但我们又不是真的在谈恋爱!”
“哦,是吗。”唐霁语气轻轻的,怎么又不开心了。
“要不我们去解释清楚吧,就说我们换身体的事,或许她们都能理解呢?”
唐霁白了我一眼,“说出去没人信的。”
我不信。
“还记得你有个表妹以前老是生病吗?”
我记得,“嗯,那咋了?”
“有人让讲阿姨给你表妹煮香灰水喝,说她被什么缠上了你记得吧?”
“当然,我妈当时可是亲力亲为,都没让我帮忙煮呢。说这样诚心才能把鬼驱走。”
嗤——
“你笑什么?”
“其实江阿姨把香灰倒了,给你表妹喝的热水。”
“我去,真假的?”我震惊,我妈竟然连大师的话都不信了吗!
“当然是真的,你妈说怕你表妹中毒,还不如多喝点热水。”
“我妈给你说的吗?”我怀疑唐霁骗我,他一副了然的姿态,“当然是。”
“那我妈为什么告诉你!你贿赂我妈了吧?”
唐霁敲了敲我的脑袋,“想什么呢你,江阿姨说你傻,又死脑筋,才让我不告诉你。”
“让我保密来着。”
我不敢相信,我妈竟然背着我说我坏话,“你啥意思,挑拨离间我和我妈?”
唐霁又不说话了。
“你傻的吧。”
“骂谁呢你!”我作势要起来揍他。
唐霁一点不怕,“我想说的是,阿姨不是迷信的人,就算你告诉她她也不会信的。”
“哦,这样。”我一口气泻下,“那到底怎么办啊!”
“我们难道真的换不回去了吗!”
我捶沙发,看着比原来的自己更宽大的手掌,继续用唐霁的身体生活,有什么不能接受的吗?
除了洗澡有点不得劲,成绩有点不咋样,好像也没什么弊端,唐霁从小到大能说得上来的朋友,好像就我一个,所以也不会有什么人际关系上的困扰。
那有什么不好呢?
我看着唐霁,他始终盯着我。
我挠挠后脖子,“你一直看着我做什么?”
“没,欣赏我的脸呢。”
他捏住我的下巴,“我这张脸,简直是老天喂饭吃,便宜你了。”
收起刚刚有点可怜他的情绪,这张嘴,确实活该没朋友。
好吧好吧,暂且我当他的朋友好了。
唐霁家有条狗,放假后都是我在溜,我起了个大早,路过自己家的时候却碰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方清让,你怎么在这?”
她睨了我一眼,手里捧着一束花,说话很冷淡,“来公平竞争。”
雏菊的清香从风里飘过来,“你怎么知道我,啊不她喜欢雏菊?”
方清让也不掩饰,“之前见你买过,猜的。”
唐霁买过雏菊?什么时候,是送给我的吗?为什么我没收到过,不对,有一抹记忆在我脑海里闪过,唐霁阁楼藏的糖果盒里,就有一簇干花,是雏菊。
可为什么没送给我呢?
我正想着,门开了。
唐霁穿着我的睡衣,从我家出来。
“江漾漾,我喜欢你!”
不是,公平竞争,我以为会有多么高明的手段呢?方清让这个白月光级别的美人,怎么看着虎了吧唧的。
唐霁哈欠没打完就被花怼了满脸。
等到看清人,他又把眼睛耷拉下去,抱着胸靠在门口,“哦,是你啊。”
方清让用对我完全不同的语气对他说话,语气很是惊喜,“你还记得我!”
不是,方清让在学校可是什么级别的女神啊!怎么会有人记不住她,她对自己到底什么认知啊!
“不好意思啊,我和唐霁已经在一起了,你没机会了。”唐霁很是自然地走到我旁边,牵住我的手。
“你说对吧,男朋 友。”
方清让一下愣住了,如果唐霁只是说和我在一起她可能还不相信,但他这么轻而易举地牵住我的手,方清让不得不信。
我感觉她的花都蔫吧了。
“这样吗,那是我打扰了。”方清让强颜欢笑,但她把花塞给唐霁,“起码收下这个吧,反正,花又没错。”
走之前狠狠瞪了我一眼,眼神里是怨恨,仿佛是埋怨我先前说的话。
心口像是被刺戳了一下。我说不清这样做是不是对的。
“哝,你喜欢的。”唐霁又把花递给我。
我还陷在情绪里,狗子什么钻出了项圈也没发现,我扯了扯唐霁的衣角,“刚刚是不是做得太过分了。”
唐霁在一旁轻笑,“这就过分了?”
我有点不满他的语气,“你怎么这个语气?”
“江漾漾,如果是你的话你会怎么说?你没办法回应她的感情,就像没法回应我的一样。”
仿佛有一根线从我脑袋穿过,一阵醍醐灌顶的感觉。
“所以,你想要和她的感情和现在的我们一样吗?”
不是的,我想说不是的,我对你是不一样的,可张口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只能徒劳地看着他的背影,叫不住。
因为我不知道怎么说。
站在门口僵了一会,有影子落到我面前。
“怎么不进屋?外面这么晒。”是我妈,她手里提着东西,应该是刚买完菜回来,她看我一眼,“怎么了,跟漾漾吵架了?”
“小霁啊,漾漾虽然平时大大咧咧马马虎虎的,但她是个直性子,有时候说话不能弯弯绕绕的,她听不懂的。”我默默点点头,我确实是这样。
不这样的话我怎么可能这么多年都没发现唐霁的心意呢?
“而且,现在你们终于互通心意,小霁,恭喜你啊,也算得偿所愿。”
“你们以后要好好在一起,以前漾漾总追在你身后跑,现在也该你追追她了,你多让让她。”
如果我不是唐霁,大概这辈子都不会从我妈嘴里听说这些话。
可妈呀,要是知道即使互换了身体也还是我追着唐霁跑,会不会怒其不争啊!回想我以前跟在唐霁屁股后面跑的时光,其实根本就没有。
我们始终,站在一起,左边,或者右边。
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唐霁站在了我后面。
说,他喜欢我。
脑袋混乱得不行,就算找到了唐霁又能说什么呢,我没办法回应他。
唐霁喜欢上我的时间太早了,早到我记不清。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对我不一样了,我竟然一点没发现。
我决定去找一下。
漫步到高中常逛的老街,糖果店的老板叫住了我。
“哎你竟然来了,这个月的糖果我还没寄出去,正好你带回去吧。”
糖果?
沉甸甸的盒子到手时,我才发现这和在阁楼发现的糖果盒子是同一款。
说起来,在唐霁的出租屋里,我好像也吃到了这样的糖果,还有唐霁家里无处不在的糖果。
唐阿姨还奇怪地问我,“以前只是爱买糖,现在怎么爱吃了。”
后来又意味深长地说,原来是像漾漾了。
“老…老板,我是一直在你们家订糖吗?”
“是呀。”
我捏着糖盒子,“那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订的?”
我确信时间已经很久远了,老板想了好一会,最后还是翻了旧本子。
“哦哦找到了,是五年前,你看看。”老板把本子拿给我看,褶皱的纸张印着日期,还有蓝色中性笔留下的唐霁的签名。
“你小子说暗恋对象喜欢吃,怎么样,现在追到了吗?”
恍恍惚惚,又朦朦胧胧,我忘了自己怎么出的店门。只记得,阳光很刺眼。
空气中弥漫着甜香。
听说气味往往承载着记忆。
高中对我来说,既是遥远痛苦的,也是快乐绵长的。
闹腾的性子致使我不能一个人待着,我很怕孤独,所以骨折的时候,我感觉天都塌了。
摔得比较严重,还在医院躺了一段时间,混着消毒水味道的医院和永远花白的天花板算得上是我一生的噩梦。
那段时间唐霁的奶奶过世,悲伤之余还要抽出时间来医院看我,我常劝他,不用分出时间来找我,他们家那一段时间都属于低沉状态,我妈忙着安慰唐阿姨也没时间顾我,给我请了个护工。
有时我爸来,但我爸工作会忙,有时候其他的同学会来,但同学们还要上课。
只有唐霁,雷打不动。
我怕耽误他,他们家事情本来就忙,又处于高三这个阶段,我怕对他有打击,佯装生气让他别再来,每次唐霁来我都装睡。
可我又很容易睡着,唐霁总在午后来,那时候阳光照在床上暖洋洋的,装一会就真睡过去了。
但我睡太多总睡不长,醒时阳光还在,那时总在鼻息萦绕一股甜香,是唐霁给我带的糖果,就放在枕边。
自我第一次装睡后就再也没见过他,但每次醒来枕边都会多一颗糖。
我知道他来过。
说不感动是假的,但要说我喜欢唐霁吗?我说不好。
一个人是想不明白的,我还是决定去找唐霁。
“所以,你想明白了?”唐霁抱着胸倚在门框上,我的头发长得很长了,半扎着散落了满肩。
我摇摇头,“不明白。”
唐霁一副猜到了的表情,“那叫我来的意义是?”
“你知道的,我搞不明白的。”我盘腿坐在地上看他,手掌捧着自己的脸,“你不帮帮我吗?”
唐霁认命地走到我面前,“我们确实最了解彼此。”
没换身体之前,唐霁永远一副表情,不论什么情绪都不上脸,可我是个什么情绪都摆在脸上的人,就连害羞也是火气往上冲,直到脸颊变得通红。
他盘腿坐我对面,红色正从脖子往上蔓延。
我捏捏他的耳垂,“唐霁,你也有这一天。”
顺着惯性往我手上贴,直到柔软的头发蹭满我的手心,我们一齐愣住了。
唐霁这下脸全都红了,“你想戏弄我。”眼神很是幽怨。
我甚至能想到唐霁做这种表情的脸,有点可爱啊。
蹭够了他就挪开了,“那现在,让我来帮帮你吧。”
我想知道他怎么帮我,帮我认识到我内心真正的感情。
唐霁拉着我站起来,“跟我去个地方吧。”
已经是夜了,唐霁带我去了游乐场。
炫彩的灯光打在我们脸上,下车后唐霁走在前面,我本来跟着他,直到我撞到他。
“怎么不走了?”
他表情有一丝挣扎,最后变得羞愤,他有些破罐子破摔地开口,“……可不可以牵手?”
声音跟蚊子似的,我故意大声问,“你说什么?我听不见!”
唐霁左右打量,怕被别人看见,然后又瞪了我一眼,“牵手吗?”
我顺手牵住他,“这应该是在求我吧。”
十指相扣,紧紧的,直到出汗都没有松开。
“我想坐过山车。”我拉着唐霁跃跃欲试,我记得唐霁不恐高,果然他也很感兴趣。
说坐就坐。
很刺激,垂直下降的时候耳朵里都是我的尖叫声。
唐霁害怕就闭眼,一声不吭。
我抓住他的手,在呼啸的风中,“害怕就要大声叫出来啊!”
下场的时候,我刚站稳,唐霁抱紧我,“拥抱可以吗。”
什么可不可以的,抱都抱了,我能看见他的发旋,唐霁这么小鸟依人地依偎在我怀里,以前还真是挺难想象的。
回抱回去,身体特别软,“唐霁,你不会乱吃东西了吧,我变回去不会变胖了吧?”
我有健身的习惯,身上有薄薄的肌肉,如果唐霁胆敢让我的肌肉变肥肉,我不介意他的身体自宫。
他僵了一下,从我怀里钻出来又瞪我一眼,“不会。”
接着他牵着我走到一片草坪,他犹犹豫豫,“嗯,我要上个厕所,你在这等我一会。”
说话时眼睛都不敢看我。还是一点不会撒谎啊。
“好。”
草坪前有人行道,人行道后面有一块很大的人工湖,平时很多人,现在一个也没有了。
湖对面本来黑沉沉的。
直到有脚步声响在身后,我刚想说准备了什么惊喜,还要避着我,就看见对面炸开一朵绚烂的烟花。
同时,唐霁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江漾漾。”
一朵花,一个表白。
眼泪涌上眼眶的时候脑袋空白了一瞬间。
再一睁眼,是真正的唐霁站在面前。
“我喜欢你,江漾漾。”
当火光染上唐霁的脸的时候,我终于明白了,那些朦胧的,装作糊涂的,不愿意承认的感情。
原来叫做喜欢。
我以前觉得他像一块冰,靠近了正好解暑,但不能握紧,会冻伤。
可他说他愿意融化成水,因为我更像是火。
不会冻伤。
直到很久很久以后我们窝在一起回忆高中的往事,“喂,互换身体那个事,到底是不是你搞的鬼?”
唐霁很大方地承认了,“是啊,我专门去找了大师,他说嘴硬的人就得找点玄幻的方法。”
“我是真没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