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传奇》道生零点六一八

5、第五章 重塑

　　黄念狸就这样离开了鹅城，从现在开始就是孤身一人。已经来不及哭了，要尽快开始新生活。现在在黄念狸心中时刻铭记这几件事情：一、父母是被林城兵杀害的；二、乡亲们总是帮助自己；三、朝廷和林城兵相关勾结；四、鹅城并不太平，表面太平暗处波涛汹涌；五、要学本事报仇，打的就是林城兵。
　　湘城，比鹅城繁华。这里有最繁忙的交通，最拥挤的人口，最丰富的市场。当然，这里的思想也很开放。以前只听说男女恋爱结婚，没听说女女也能恋爱结婚。而湘城就是有很多两个女的一起组建成家庭。这是黄念狸来这里学到的第一个知识。
　　来到湘城一切都只能靠自己。车夫把自己送到一家客栈就回去了。黄念狸只是记得刘健叮嘱自己去宝山镖局，可是湘城这么大，去到哪里找宝山镖局？黄念狸问了很多人，宝山镖局是当地乃至全国有名的镖局，惩恶扬善，甚至去到战场保家卫国，最近也是干上了劫富济贫的业务。但是也是最神秘的镖局，人人都知道宝山镖局，但是却不知道宝山镖局在哪里。黄念狸只能像无头苍蝇一样找。找了整整一个星期，最后找的身上的盘缠差不多快没了，向往常一样去到自己从未去过的饭馆吃饭。
　　这家饭馆叫做“百合饭馆”，饭馆坐落在湘城边边，这个位置可以看到来来往往湘城的人，凡是来往湘城的人，一定会经过这家店。不远处还有一条小溪，往后就是繁华的湘城。这家店一共是三楼半，一楼是客人吃饭的地方，店铺不算大，但是也装下了8张桌子。这家店装修得很普通，但是进来却别有洞天。店内既有书香味得典雅，也有饭菜味的心安。这家老板一定是个讲究人，房子装修得这么好。饭馆的两个老板，一个名叫欧阳清，一个名何沐欢。
　　欧阳清，可是凤城欧阳员外的长女，琴棋书画骑马射箭样样精通，就在大家认为她会嫁给一个门当户对的男子成为贤妻良母的时候，欧阳清却跟自己的父母说自己其实喜欢的是女人。欧阳员外勃然大怒：“简直是大逆不道。从古自今，还没有见过女生和女生在一起，如果有人欺负你，谁来给你撑腰？家里那么多田地，谁去干活？两个人责骂传宗接代。以后你死了谁去给你养老谁给你扫墓？”于是把欧阳清关了禁闭，请了一些二大师给她驱魔，甚至找来了原先的老师给她讲道理，然而都没有用，欧阳清甚至还把这些人教训了一通，搞得他们都怀疑自己的性取向。欧阳清很坚决，在平时的交往中有男生有女生，但是自己喜欢的就是女生，坦言自己从一出生就喜欢女孩子。欧阳员外还是拗不过女儿，还是随她去吧，毕竟有什么比女儿追求自己的幸福更重要的呢？只要是门当户对，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只不过是多一个女儿。
　　何沐欢，出生于商人之家，表面上是坊店，其实背地做着贩卖私盐的买卖。要知道那个时候，盐很昂贵，朝廷还要将这一生活必需品不断的加税，百姓们根本就没有钱买盐。偷卖私盐，随时面临着砍头被抓的风险。然而，何沐欢一家开始卖盐的目的并不是因为心疼百姓，而是单纯的想从这个赚钱。朝廷定价那么贵，而何沐欢一家只是按照正常的价格来售卖，依然在短时间内就富甲一方，衣食无忧，真不知道朝廷那帮人定价那么高干嘛。贩卖私盐，大家只会怀疑沿海城市，没有人怀疑四面环山的林城，于是何沐欢家的盐从林城开始扎根，基本上林城的人不愁盐，接着在湘城、鹅城这几个临近的城市，官府对何沐欢一家非常恨之入骨，即使怀疑他们贩卖私盐，但是因为一些当差的都来和何沐欢一家卖，于是直到现在也没有人供出何沐欢一家。
　　两个人相识是在一个著名的面馆里，这家店价格低廉味道好吃，甚至你可以在带里看到没钱的流浪汉也在大快朵颐，也包括一些流浪的孩子。接着面馆老板还会给这些无家可归的人们找工作，女的去妓院，男的去徭役，还有一些男女都可以的就是摘他们的器官。名副其实的黑店。何沐欢上完厕所无意间走到了后厨看到地下蹲着被绑的人，于是帮他们松开束缚，，拿着几个被绑的人从店里跑出来，顾客们都很莫名其妙，顺着他们的方向也来到后厨，之间一个瘦弱的女子正在和几个店员对打，欧阳清大为震撼，接着几个顾客们合力把何沐清救出来，然后报告，这一场林城最触目惊心的案件告一段落。
　　接着两个人就经常见面，然后欧阳清主动表明心意两个人救在一起。在一起，偷偷摸摸两个人可不干，但也不是说一定要昭告天下，两个人和小情侣一样一起牵手一起亲嘴一起睡觉。后来人们发现这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似乎不和普通姐妹的关系一样，而且两个互相看不上矛盾繁多的职业，难道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在一起了？
　　越来越多人的知道了，官员的女儿和商人的女儿在一起了！当然也有很多人议论纷纷，但是当大家知道两个都是人美心善，看着也很养眼，甚至勇敢的帮忙破获林城黑店案，不就和我们正常人一样吗，有什么好唧唧歪歪的，散了散了。
　　后来，两个人在和父母商量之后来到湘城，毕竟人多，越大的地方就各种便利，包容应越强，机会更多，更能大显身手。本来湘城就是仅次于京城的的第二大城市，更是有这女女先锋来到这里之后，越来越多的人也像这样，越来越多的人也开始遵从自己的内心。所以湘城男女男男女女还有单身一人的也就见鬼怪不怪了，大家秉持着关我屁事、关你屁事的心态，即使是熟悉中也保持社交的距离感。然而，总是还会有一些人有闲言碎语。说明大家见得还是少了，等见多了就见鬼不怪了。
　　来到湘城，最令人失望的是湘城的粉店，明明有丰富的配料，但是湘城的粉吃起来却还是像吃树皮。于是两人花钱买一了一块地，建起了房子，然后开了一家属于自己的面馆，良心、品质、好看。从一开始的会有人故意找茬，到后面的生意兴隆，即使是家境富裕见过大世面的两个人也是用了一年的时间才适应过来。至于为什么叫百合面馆，因为百合代表着一种纯洁，当然也希望两个人可以事事顺心，百年好合！
　　黄念狸一口气点了两碗三两的米粉，狼吞虎咽的样子吸引了店主的孩子。这个孩子年龄和她一样大，平日帮助家里给店里上菜或者收拾碗筷。
　　“哇，你吃得好好啊！”
　　黄念狸瞄了她一眼，然后低头继续吃粉。但是这个女得还是仍饶有趣味的和黄念狸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
　　“我叫张菲，你叫什么呀？”
　　这时黄念狸终于吃饱了，粗狂的擦了擦嘴，然后对前面这个女的说：“黄念狸。”
　　“黄念狸，现在我知道你的名字了，那我们就是好朋友了。”
　　....挺热情的，不过现在真的没心思交朋友。现在黄念狸最主要的是找到宝山镖局，然后去到那里拜师学艺。这个什么菲的应该是本地人，问问她怎么去。
　　“很高兴认识你，你知道宝山镖局在哪儿吗？”
　　“宝山镖局？你找宝山叔叔有事吗？我妈说不能随便和别人透露宝山叔叔的住处。”
　　“你妈？你哪个妈说的？”黄念狸无语了，还以为眼前的这女的在开玩笑故意跟自己打趣不告诉自己。一个镖局怎么可能还搞得神神秘秘的，不告诉人家你住在哪里，那到时候人家怎么请你做保镖。
　　“我两个妈都这么跟我说。”
　　两个妈？黄念狸这个人有一个毛病，就是喜欢吃瓜，一旦听到什么可能很炸裂的事情，就会忍不住问下去。当然了，好奇和伤心总是能够同时存在的嘛。
　　在所有夫妻都是一夫一妻的模式下，她怎么会有两个妈？即使是当今的圣上也只有一个老婆，他的孩子也只有一个妈？这样一个地处湘城最繁华地段的店面，这么活泼伶俐的小女孩，两个妈？
　　“冒昧问一下，两个妈是....?”黄念狸还是很想知道两个妈背后的故事，于是还是很冒昧的问了。
　　这时张菲的两个妈刚刚好走了出来，按道理说这个孩子今就应该到这个店里了。听说有一个和自己的孩子一样的小姑娘点了两碗三两的米粉，身边还没有大人在，想出来看看是不是小姑娘遇到了什么困难需不需要帮助的。
　　张菲冲着两个人大喊，然后跑过去抱住了走在前面的女子：“妈妈！”
　　这个前面的女子亲昵的抚摸着张菲的脑袋，然后蹲下来宠溺的对着张菲说到：“菲菲，客人在吃东西的时候不要总是去和人家讲话哦。”
　　“妈妈你看，这是黄念狸。我喜欢看她吃饭！她吃饭吃得好香好大口。”张菲抱着那个女人撒娇的说到。这个时候又有一个女人走了出来，相比于第一个女人的温婉近人，这次的这个女人显得更加的矫健干练，穿这一个围裙手里拿着一个簸箕就出来了，这时张菲又冲着这个女人喊道：“妈，我今晚想吃烤鱼，不想喝鱼汤了。”
　　妈......!怎么是两个妈？
　　另一个女人回复了一句“知道了”就开始向黄念狸走来。黄念狸咽了咽口水！
　　妈呀，好漂亮啊！
　　黄念狸这个时候身体不受控制的就站了起来：“姐姐好，我叫黄念狸。”
　　女人此时心里十分暗爽，自己已经三十好几的人了，还被人叫姐姐，哈哈哈哈哈哈哈。
　　不过一会儿就恢复到了原先冷酷的姿态。女人把簸箕放到另一个长凳上，眼神四处打量着黄念狸，黄念狸被盯着大气不敢出口水不敢咽，看了好一会儿这个女人摊开双手，居高临下的望着黄念狸，开口说到：“你是三福和美兰的孩子？”一听到这两个熟悉的名字，另一个女人本来是在搂着张菲的，这是身体一震，快速的来到黄念狸的面前，抓着黄念狸的肩膀不可思议的说到：“你居然是三福和美兰的孩子！”说完这两女人相视然后震惊的叫了起来，接着便紧紧抱住黄念狸。
　　黄念狸心里想：他们怎么认识我的爸爸妈妈？
　　其中一个女人早已哭得不成样子：“孩子，这些天你辛苦了，到这里就跟到了家一样。”说着便招呼张菲过来：“这是你的张菲妹妹，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黄念狸来到湘城已经接近一个月了，这是她第一次感受到有关心自己。他们记得自己的爸爸妈妈，就像自己的父母一样照顾着自己，这是黄念狸渴望已久的温暖。
　　那个很飒爽的女子这时把那个哭得不成样子的女子拉到身边来，开始自我介绍到：“这是你的欧阳清阿姨，我叫何沐欢，小的时候你的爸爸妈妈带你来鹅城看病，然后救了我们两个。家里的事情我们听说了，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卢哥和刘姐在天之灵，更希望看到你健康快乐长大。你放心，我们会好好照顾你的，以后我们就是家人了。”
　　黄念狸擦了擦眼泪，她没有忘记自己来到湘城的目的：“欧阳阿姨，何阿姨，请问你们知道宝山镖局在哪儿，我想去那儿学武功。”
　　欧阳清和何沐欢对视了一眼，然后欧阳清对黄念狸说：“我们哪儿知道，你现在这里安心住下吧，然后在慢慢找。”
　　黄念狸也办法。因为现在自己确实也没多少钱了。欧阳清和何沐欢给黄念狸介绍了湘城，介绍了这家店，然后给黄念狸收拾了一间屋子。就这样，黄念狸入住了欧阳阿姨与何阿姨的家。二楼一共有三个房间，一个是两位阿姨的房间们，还有一个是书房，剩下的就是张菲的房子。张菲的房子在屋子的另一边，即使是经过这样精心的设计，张菲晚上睡觉还是会听见两位妈妈的房间传来的细碎呻吟声，可能是按摩吧。而黄念狸就住在三楼，三楼空出来的那一半边是用来晾晒衣物，谷物还有躺着看星星的。
　　总算是安顿下来了。黄念狸睡不着，走出外面的空地，当初天空也是这样的繁星点点，自已就和父母躺着看星星，现在就只有自己了。眼眶不自觉的红了。
　　张菲这个时候来到三楼，按照常理，第一次来新家的人都不会睡着，她当初也是一样。
　　看到张菲提着油灯，黄念狸抹了抹眼泪，然后转过头去假装一边看星星一边说到：“你怎么来？”
　　张菲的还带了两个烤红薯。
　　“我来看看你啊，当初我第一天来到这个家的时候也睡不着。”
　　“两位阿姨不会查床吗，你偷偷上来的话？”其实今天早上的时候黄念狸就想问她们是什么关系了，张菲居然叫欧阳姨和何姨叫妈？难道她是她们两个生的？可是两个女的怎么生小孩啊？而且，两个女的又怎么做......？
　　“不会，她们每天晚上都在腻歪，才不会管我呢。”
　　“他们是你的妈妈吗？”黄念狸解纠结了很久，还是问出了这句很冒昧地话。
　　“当然。不然是我的爷爷奶奶吗？”张菲回答到，似乎不是第一次被问到这个问题。
　　“那你.....就是你出生......你是她们两个亲生的？”越来越冒昧了！
　　“感情上算是，实际上不是。”看着黄念狸一脸懵逼的模样，张菲很轻松又一脸无所谓的继续说到：“我是捡来的，这条街的人都知道我是捡来的，从我有记忆起我就觉得他们的嘴很贱，说我没人要，说我如果是个男孩说不定就会有爹有妈，也不用像现在一样跟两个女人过日子，以后不能传宗接代，就算嫁出去都没人要，我们家三个女的来自三个不同的家庭，全部都毁在我们这一代的手里。去学堂的时候也会被人笑话怎么有两个妈没有爸，反正从小就被人当作是奇葩。在面馆刚刚开业的时候，经常会有一些小混混来搞破坏，两个女人在一起就是伤风败俗。即使我们没有做什么坏事，但是大家仍然觉得我们奇奇怪怪的。”
　　黄念狸有点心疼的看着前面这个一边说一边在剥红薯皮的女孩。“那后来呢？”
　　“后来，他们死了。”
　　啊?死了？
　　看到黄念狸震惊的样子，张菲赶忙解释到：“不是被害死，是他们真的有些人就是突然生病或者出现意外，然后就死了。因为妈妈本身就是很好的人，一个会做面，一个会做衣裳，两个人也很恩爱，生意也越来越好，也没有人说什么了。后来我们这里就多了很多两个女人搭伙过日子，到现在已经见怪不怪了。我妈经常和我说，即使人死了也堵不住那群质疑你的人的嘴，还得是有本事，好好做人，他们才会发至内心的尊重你。”
　　在经历过家里发生的事情，黄念狸很佩服收养她的这一家人，那么多流言蜚语都坚持过来了，现在能一家人开开心心的生活着。只是张菲一脸傻白甜说的有“意外”，你最好是真的有意外。
　　见到黄念狸在思考什么，张菲又继续问道：“那你呢，你来到湘城干什么？为什么我的妈妈知道你的事情。我却不知道。”
　　不知道才好呢，每告诉一遍就相当于把自己痛苦的经历拿出来工人欣赏反复鞭打，时刻提醒着自己：你现在只有一个人了。
　　黄念狸开口说到：“我来这里学本事。”
　　“学本事，你们那里没有学堂吗？”
　　张菲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把黄念狸烘托的雄心壮志气氛降到了最低点。黄念狸看着她人畜无害的脸说：“我要学的可不是学堂里的摇头晃脑之乎者也，我要学的是真本事。”
　　“那你去和谁学？拜师了吗？”
　　“宝山镖局。”
　　“宝山镖局？你居然要去宝山镖局？你认识宝山大哥吗？我去，你居然要去宝山镖局?”张菲已经疯了，激动的以为自己也要跟着黄念狸见到偶像，不过很快她又明白了什么，冷静下来说到：“宝山镖局，从来都是他们主动找别人，从来没有别人找到过他们，你要怎么去，吹牛姐？”
　　张菲的一行话让黄念狸陷入了沉思，她已经找了一个星期，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全国知名的镖局那么难找。
　　突然，看到屋檐有几猫猫正在从上往下跳，好像不约而同的去往同一个地址，这些猫猫看到黄念狸在看着它们，似乎是为了让她故意注意到自己而悠闲的在原地舔起了毛。正在黄念狸想跟过去的时候，它们却走开了。
　　讨厌的猫猫，总是这样！
　　张菲见怪不怪的看着这几只猫猫离去的身影说到：“又是这几只猫，每次到这个点它们就会成群结队的去吃东西。”
　　“你认识它们？它们去哪里吃东西？”
　　“当然是李府。”
　　又是李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