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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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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唇先贴上来,带着微醺的酒气和草莓润唇膏的甜香,闻律修垂眸看她,发现她闭眼的模样格外虔诚,睫毛在壁灯下投出细密的阴影,随呼吸轻颤着。
他扣住她的后颈,加深这个吻。她的唇比他想象中更软,舌尖试探性地碰了碰他的齿列,又怯怯缩回,像只初尝禁果的小动物。他低笑一声,追过去含住她,引导她纠缠。
她的呼吸很快乱了,鼻尖渗出细汗,脸颊酡红如醉,他拇指摩挲她耳后那片敏感的肌肤,能清晰感受到她脉搏的狂跳。
她在紧张。
他稍稍退开,给她换气的间隙,她迷蒙地睁眼,嘴唇被吻得水光潋滟,胸口起伏得厉害。
她很瘦,锁骨能盛月光,偏偏胸部生得格外丰盈。
他的手掌顺着她腰线滑上去,隔着一层棉质衣料,能感受到那饱满的弧度,她轻哼一声,无意识挺了挺胸,像在迎合他的触碰。
他的吻转而落在她颈侧,舌尖轻舔她跳动的脉搏,她手指插入他发间,指腹无意识地刮擦他发根。
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雨,雨丝斜打在玻璃上,像某种隐秘的节奏。
她的衣扣不知何时松了两颗,露出一片雪白的肌肤,他的唇顺着那弧线往下,在即将越过不让写的界限时停住,转而含住她小巧的耳垂。
她浑身一颤,指甲在他后颈留下几道浅痕。
像只被捏住后颈的猫。
他的手掌还贴在她腰际,能感受到她肌肤的温度透过衣料传来,像一块暖玉。
雨声渐密,他们的呼吸交织在一起,分不清彼此。
她太瘦了,他一只手就能环住她的腰。
可偏偏又生得这样诱人,像颗熟透的蜜桃,轻轻一掐就能溢出汁水来。
他最终没有继续,只是将她按进怀里,下巴抵在她发顶。
"睡吧。"他声音低哑,带着未褪的情欲。
她在他怀里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很快沉入梦乡。
雨还在下,打湿了半扇窗户。
温妤陷在梦里,像沉在一片深不见底的海。
她梦见了陆沉霄。
梦见了那个暴雨倾盆的夜晚,他弯腰问她:"要不要跟我走?"
她仰头看他,看见他眼底映着路灯细碎的光,像星星坠在里面。
然后梦境跳转,是那间拥挤的出租屋。墙壁发黄,水管总是半夜发出古怪的声响,陆沉霄把唯一的热水让给她洗澡,自己用冷水冲得嘴唇发白。
"等以后有钱了,"他咬着烟看她在灯画画,烟雾缭绕中对她笑,"给你买带花园的房子。"
后来真的有钱了,也真的有了带花园的房子,种满了玫瑰。
梦里的画面突然变得光怪陆离。水晶吊灯刺得她眼睛疼,香槟塔折射出无数个陆沉霄。他穿着高定西装,臂弯里挽着穿鱼尾裙的女人,转身时甚至没看她一眼。
"陆沉霄..."
她伸手想抓住他,却扑了个空。
抓空了。
温妤猛地睁开眼,冷汗浸透了后背,窗外天光微亮,晨雾像层纱笼着花园,她怔怔地看着天花板,胸口剧烈起伏。
身侧的闻律修动了动,手臂横过来将她揽进怀里,他掌心温热,贴在她冰凉的皮肤上。
"做噩梦了?"他声音带着晨起的沙哑。
温妤浑身一僵,像只受惊的兔子般弹开:"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闻律修好整以暇地支着头,晨光描摹着他裸露的肩线:"这是我家。"
温妤下意识要掀被子下床,动作到一半突然僵住,她唰地扯回被子裹紧自己,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我...我衣服呢?"
"脏了。"
"那、那你为什么..."
"我为什么睡在这里?"他接过话头,突然倾身逼近,"温小姐昨晚抱着我不放的时候,怎么不问这个问题?"
"不可能!"
闻律修慢条斯理地摸出手机,点开一段视频。画面里醉醺醺的她正八爪鱼似的缠在他身上,嘴里还嘟囔着"好暖和"。
"......"温妤一把抢过手机删除视频,从耳根红到锁骨,"这是...这是..."
"这是证据。"闻律修轻松抽回手机,指尖在她攥紧的被角上点了点,"现在,你是打算继续当鸵鸟,还是先解决早餐问题?"
温妤正要反驳,肚子突然不争气地叫了一声。
闻律修低笑出声,掀被下床,晨光勾勒出他精瘦的腰线,温妤立刻别开眼,却听见衣柜门滑动的声音。
一套崭新的女装被扔在床上。
"浴室你应该知道在那。"他系着睡袍腰带往外走,"给你二十分钟,要是迟到..."回头瞥她一眼,"我就亲自帮你换。"
门关上的瞬间,温妤抓起枕头砸了过去。
这个混蛋!
她手忙脚乱地套上衣服,她突然发觉这衣服就是上次的衣服。
镜子里的人嘴唇微肿,锁骨上还有可疑的红痕,温妤掬起冷水拍脸。
温妤盯着手机屏幕,卢西安教授的信息像一根细针,刺进她心里最柔软的部分。
“《烟火》技巧成熟,但你灵魂依然缺席。”
冷水顺着她的下巴滴落,砸在洗手台的陶瓷面上,发出轻微的声响。她抬头看向镜子里的自己,眼睛里却是一片茫然。
她到底在干什么?
从离开学校那天起,她就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筝,漫无目的地飘了两个月。第一份工作是餐厅服务员,每天端盘子、擦桌子,手指被消毒水泡得发皱;然后是教小朋友画画;再然后,一个月前,她突发奇想,跑去酒吧打工,戴上金色假发,画上浓妆,在迷离的灯光下扮演一个她根本不认识的人。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
也许只是为了证明,自己还能“活着”?
她深吸一口气,擦干脸,走出浴室。
闻律修已经坐在餐桌前,晨报摊在左手边,右手正慢条斯理地搅着一杯黑咖啡,他抬眸看她,目光在她略显苍白的脸上停留了一瞬。
“吃饭。”他简短地说。
温妤没动,只是站在那儿:“闻律修。”
“嗯?”
“你觉得……人要是丢了灵魂,还能找回来吗?”
“那要看,丢在哪儿了。”
“如果连丢在哪儿都不知道呢?”
闻律修没立刻回答,而是拿起餐刀,慢条斯理地切下一块松饼,推到她的盘子里。
“那就先填饱肚子。”他说,“饿着肚子,连找东西的力气都没有。”
温妤怔了怔,低头看着那块松饼,金黄松软,还冒着热气,边缘淋着一圈琥珀色的蜂蜜。
她突然觉得鼻子一酸。
多么简单的道理。
可她竟然忘了。
她走过去,坐下,然后拿起叉子,咬了一口,甜味在舌尖蔓延。
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落在她的指尖上,暖得发烫。
或许,灵魂不是“丢”了,只是暂时迷了路。
而迷路的人,总得先吃饱,才有力气找回家的方向。
闻律修很直白:“温妤,搬过来住吧。”’
"不,我有地方住。"温妤记得他之前也说过同样的话,显然她懂他话里的意思。
闻律修挑了挑眉,非但没恼,反而觉得有趣。他慢条斯理地放下咖啡杯,杯底与瓷盘轻轻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
"那就是要我搬过去?"他唇角微勾,眼底闪过一丝玩味,"也不是不行。"
"......我不是这个意思!"
"哦?"闻律修单手支着下巴,好整以暇地看她,"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我们之间,没必要住在一起。"
闻律修轻笑一声,突然站起身,高大的身影笼罩下来,将她困在座椅和他的手臂之间。
"温妤,你是不是忘了,昨晚是谁抱着我不放?"
"那是喝醉了!不作数的!"
"是吗?"闻律修忽然伸手,指尖轻轻抚过她锁骨上的红痕,"那这个呢?也不作数?"
温妤一把拍开他的手,气鼓鼓地站起来:"闻律修!你别太过分!"
闻律修后退一步,双手插兜,笑得漫不经心:"行啊,不住一起,那我搬去你那儿。"
"......"
温妤对闻律修没有半分旖旎心思,之前没有现在也没有,之后不知道。
她站在晨光里,看着这个衣冠楚楚的男人,只觉得荒谬,他们连了解都不了解。
“闻律修,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嗯?”
“昨晚是意外,醉酒是意外,吻你也是意外。”她一字一句地说,眼神清凌凌的,没有半分暧昧,“我对你没有那种想法。”
闻律修的动作顿住,眸光微沉。
“不当情人,不当女朋友,不当任何你预设的角色。”
闻律修静静看着她,忽然低笑一声:“温妤。”
“怎么?”
闻律修不以为意,反而笑得更加愉悦:“好极了。”
温妤放下刀叉,金属与瓷盘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
"谢谢你的早餐,我先走了。"
他看着她站起身,看着她头也不回地往门口走。
"温妤。"他突然开口。
"闻先生。"她终于回头,嘴角挂着礼貌的弧度,"我们之间,到此为止吧,我们的认识只是个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