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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偶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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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了公司分部李乘歌先了解了一下顾客的保险问题。
对方是个二十七八岁的姑娘,父母近几天身体不好,所以给二人各买了长期的健康保险。
顾客之前买的保险代理人离职了,但保险还有几年才到期,她需要一个新的对接人,李乘歌从入职以来势头就很猛,主管对他很满意,就把这个对接工作派给他了。
了解完了合同又交换了联系方式,双方算是融洽地达成了协议。
返程路上李乘歌收到了陈意的消息。
昨天他把自己和左仓的事情告诉完了袁满,这个人转头就和陈意说了。
现在两个人凑到一起,又扒了半天,自己想不明白之后一点也不内耗,直接发消息问李乘歌。
陈意: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啊?
陈意:你们能正式谈一次吗我想看
陈意:求求你了,就当为了我
陈意:乘歌对不起,袁满又抢我手机,上面的消息不是我发的:(
十一点后睡觉:…受不了你们了【捂脸.jpg】
十一点后睡觉:打算就是没有打算,不许再问了!
陈意:好吧ono
委屈之情溢出屏幕。
李乘歌没有直接回家,先去了家对面的菜市场。
他租房的地方算老城区,都是老人住得多,所以附近有很多居民自发组成的菜市场,价格便宜量又多。
距离上一次自己下厨已经过去太久了,今天下班早,他打算买点菜回家自己炒着吃。
其实家里的米也没多少了。
算着算着又是一笔大开销啊。
日落西山,其实没有什么特别好的菜了,李乘歌挑挑拣拣,买了些素菜和一条鱼,准备做鲫鱼豆腐汤和番茄炒蛋。
他还买了袋手提的袋装米。
左仓看见他的时候他正背着残阳等斑马线,暖橘色的光把他的发丝勾勒得很亮,白衬衫也泛着淡淡的光。
那一刻他在想,李乘歌的身上有没有喷那瓶香水。
正在犹豫着要不要上前打招呼,红绿灯已经从红色跳成绿色,左仓来不及反应,循着内心喊了李乘歌的名字。
等红绿灯的间隙李乘歌本来在回忆着鱼汤的做法,冷不丁听见自己的名字便下意识转头。
闯入视线的是穿着蓝色衬衣、黑色工裤还打着灰色领带的左仓。
他很少见到这样的左仓,上一次还是高中时他穿着校服朝自己走来的样子。
恍惚间记忆重叠,那一瞬间他脑子什么也没想,只是突然蹦出来一句话。
原来他一直都坚定不移地选择自己。
就因为这一眨眼的愣神,左仓已经来到面前。
“乘歌,”左仓自己也没反应过来,站到他面前开口时语气略带了点讨好,“你回家吗?东西重不重?我帮你提吧?”
太殷勤了,李乘歌脑子又蹦出来一句话。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他下意识退后一步,凶巴巴地问:“怎么又是你?你跟踪我?”
说完这句话李乘歌的脑子才慢悠悠跟上自己的嘴,等他意识到自己说出了什么自己都觉得好笑。
倒是左仓,被误会了只是看起来有点委屈,刚刚还看起来很活力,现在就像蔫巴了一样。
“我没有。”他看起来像是尾巴下垂的小狗,满脸沮丧,“我有一点发烧,提早下班了。”
这么一说他确实是看起来有点…憔悴。
但是……
“你下班为什么在我家门口?”
左仓眨巴眨巴眼睛:“我路过的。”
这句话一听就是瞎说,李乘歌扭头就走,懒得搭理。
看他转身要离开,左仓“诶”了一声,伸手把人拉住,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真的发烧,力气不太大:“我说…!我,我问了袁满你在哪,她说你下班回家、我就来了。”
居然是被袁满卖了!
这死丫头!
明明上午才警告过她!
李乘歌气不打一出来,没法现在就质问袁满,就把气撒左仓头上:“你发烧来找我干什么!回你自己家啊!”说罢,又要走。
左仓情急之下一个箭步挡在他面前,两只手磨磨唧唧看着像是要去帮他拿菜:“…我想你了。”
李乘歌一向吃软不吃硬,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对方一表现出软趴趴的样子就没辙了。
他在内心纠结了一番,想说那你跟我回家吧,但两个人实在不是这个关系。
让他自己回去?对方发着烧大老远跑过来,又很不合适。
最后还是对他的心软占了上头。
李乘歌疲倦地叹口气,问:“那你,来我这吃了饭再走?”
左仓眼睛立刻就亮了,点头如捣蒜,要去帮他提菜。
李乘歌本来不好意思使唤病人,但转头看见刚等的绿灯又跳回红灯,怎么想都觉得左仓的错大一点,便不再推阻,直接递给他。
一路上左仓就这么唯唯诺诺跟在李乘歌后面,有几次路过玻璃,李乘歌都能用余光瞥见他低着头的老实模样。
等打开自家大门,李乘歌先进去了,家里不常来人,没有多余的拖鞋。
李乘歌偏了一点点头说:“稍等,我给你拿一次性拖鞋。”
听见一次性拖鞋,左仓虚拟的狗耳朵竖起来一点。
一次性拖鞋,说明乘歌是一个人住吧?
光是这么想想,左仓就高兴得摇尾巴,连头都不太晕了。
家里意外来人,李乘歌又随便点了些加急的食材送过来。
“你随便坐吧,”虽然有点奇怪的不自在,但李乘歌还是对左仓说了些主人家会说的话,“都可以坐,要喝水吗?”
“我自己来就行。”左仓昂头,站起身给自己倒水。
两个人颇有些微妙的相处方式让李乘歌有点难受,不是指心情上的,是身体上的。
像有一只蚂蚁爬在他的背上咬他,但是他自己还捉不到、只能任其撕咬一样。
左仓有点拘谨地坐在沙发上,环视了一圈李乘歌的客厅。
这是个很简约的客厅,简约到……没有电视。
电视作为娱乐家具,又重要又不太重要,毕竟现在多数人都选择平板或笔记本这样轻便的产品。
但不需要和没有还是两回事吧。
左仓看着看着又开始幻想,以后两个人同居了,他就要买个超大屏回来。
两个人可以一起接手柄打游戏。
跟沙发对放的是一张桌子,上面空空荡荡,除了一盆多肉还有香薰,其余什么也没有。
他想转头说点什么,刚巧看见李乘歌在厨房里面做菜。
“要我帮忙吗?”左仓犹豫了一下问。
其实也不能帮什么忙,他什么也不会。
早知道就学学烹饪了,左仓懊悔地想,这样还可以用美食俘获乘歌。
不是有这句话吗?要想抓住一个男人,就要先抓住他的胃!
“不用。”李乘歌喊了一声,“你随便呆着吧。”
乘歌肯定是嫌我碍事了。
左仓“哦”了一声,语气很失落。
忙于掌勺的李乘歌并没有感觉什么不对劲,一心想着要把鲫鱼炸至两面金黄…千万别黑了啊!
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一种油然而生的紧张感……
比当时拿录取通知书还紧张啊。
趁着他做菜的间隙,左仓又默默坐回沙发。
他没有再说话,就这样静静看着李乘歌有些着急忙慌的背影。
只是这个背影他就已经等了很多年。
内心被一股巨大的满足感充斥,这种满足在李乘歌端着鱼汤出来时达到了顶峰。
雾气缭绕,李乘歌端着鱼汤从厨房出来,而自己则是帮他拿出餐垫。
这种融洽和默契,像是他们从来没分开过一样。
如果他们真的从来没分开过就好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发烧,左仓想得很多很乱,上一秒在想如果没有分开过就好了,下一秒又想这是李乘歌自己的选择,自己没有权利干涉。
但现在总归还是遇见了。
李乘歌拿起碗给他盛了汤:“你还发烧,先喝点垫垫肚子吧。”
“好。”
接过被盛的满满当当的碗,左仓垂下眼睛看着冒着热气的奶白色鲫鱼汤。
热气熏人,发烧也来得不及时,他眼眶酸酸胀胀的,好像是要流泪。
因为这一场不适宜的发烧,左仓的心思活络,想过的没想过的,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