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墨》知玖奕

4、决心与试探1

　　第四章：探询与决心

　　第二天清晨，庄维越踏入A大附中时，心头仍萦绕着昨日黄昏那份沉重的无力感。楚墨那双空洞的、仿佛穿透他望向虚无的眼睛，和那彻底将他视为无物的姿态，像一根细小的刺，扎在他向来乐观积极的心上，不疼，却持续地散发着存在感。

　　他并非玻璃心，深知特殊学生的教育工作不可能一帆风顺。但楚墨的情况，比他接触过的任何有沟通障碍的学生都要……彻底。那种隔绝是如此的绝对，仿佛他的整个世界都坍缩成了一个旁人无法触及的点。

　　这种耿耿于怀，让庄维越在结束了上午A班一节酣畅淋漓的物理课后，没有立刻回办公室，而是转身走向了教师办公楼另一侧的走廊。他记得校长提过，楚墨之前的班主任是语文组的杨老师，一位在校工作了二十多年的老教师。

　　敲开语文组办公室的门，庄维越说明了来意。杨老师是位头发花白、气质温和的女教师，听到楚墨的名字，她放下手中的红笔，轻轻叹了口气，眼神里流露出明显的惋惜。

　　“小庄老师，坐吧。”她指了指旁边的空椅子，“是为楚墨那孩子来的？”

　　“是的，杨老师。”庄维越坐下，态度诚恳，“我负责S班的物理辅导，注意到他非常……安静。想多了解一些情况，看看有没有什么我能做的。”

　　杨老师点了点头，目光望向窗外，似乎陷入了回忆：“楚墨啊……那孩子，真是可惜了。一年前，完全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她的声音带着疼惜：“虽然他以前话也不多，有点内向，但绝对是聪明伶俐、眼里有光的孩子。尤其是理科方面，天赋高得吓人，一点就透，甚至能想到老师都没想到的解法。上课提问，他要是愿意回答，总能惊艳全场。那时候，虽然他不爱闹，但和同学关系也还算融洽，有几个能说上话的朋友，比如江澜。”

　　“那后来……”庄维越轻声引导。

　　杨老师的脸色黯淡下来：“后来，就是他高二上学期快结束的时候，出了那场意外。他父母一起外出考察，遇到了山体滑坡……”她顿了顿，声音更低了些，“都没能回来。消息传到学校，所有人都傻了。那孩子……当时就垮了。”

　　办公室里很安静，只有窗外隐约传来的操场上体育课的哨声。

　　“他请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假，再回来时，就完全变了一个人。”杨老师摇着头，“不跟任何人说话，拒绝一切交流，眼神都是空的。谁跟他说话都没反应，就像活在一个透明的壳子里。成绩……成绩倒是没掉太多，那么难的东西他好像看看就会，考试也能按时交卷，但就是……没了魂儿一样。”

　　“学校和他家的亲戚也想了很多办法，建议他去看心理医生，但他非常抗拒，根本不让任何人靠近。我们做老师的，看着心疼，又无能为力。只能尽量不去打扰他，给他一个安静的环境。”杨老师看向庄维越，语气无奈又带着一丝期待，“小庄老师，你年轻，有活力，又是搞理科的天才，或许……他能对你有点不一样的反应？校长让你来带S班，估计也有这方面的考虑。”

　　庄维越沉默地听着，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父母双亡……如此惨烈的变故，足以摧毁任何一个少年的世界。他甚至无法想象楚墨是如何独自承受这一切，最终选择将自己彻底封闭起来。

　　那个沉默的背影，此刻在他眼中不再仅仅是“特殊的学生”，而是一个背负着巨大伤痛，在黑暗中独自挣扎的灵魂。

　　“我明白了，谢谢您，杨老师。”庄维越站起身，语气郑重。

　　离开语文组办公室，庄维越没有立刻回自己的办公桌。他靠在走廊尽头的窗边，望着楼下生机勃勃的校园，心情却有些沉重。

　　他之前只是觉得楚墨是个需要帮助的、有沟通障碍的天才学生，此刻才真正意识到，他要面对的，是席卷了一个年轻人全部世界的巨大风暴留下的废墟。

　　昨天的挫败感此刻显得如此微不足道。他怎么能指望一个经历过那种创伤、用尽全力才构筑起保护壳的人，会轻易对一个陌生人的示好有所回应？

　　但与此同时，一种更强烈的决心在他心中升起。

　　他回想起昨天在A班解题时，后排那个叫江澜的学生发信息的动作，以及后来楚墨那个罕见的、只有一个字的回应。这证明楚墨并非完全与外界切断联系，他或许在以某种极其微弱的方式感知着周围。

　　更重要的是，杨老师的话印证了他的猜测——楚墨的天赋并未泯灭，它还在，只是被深埋在厚重的冰层之下。

　　庄维越深吸一口气，眼神重新变得坚定而明亮。

　　他改变主意了。不仅仅是为了完成教学任务，也不仅仅是出于同情。

　　他看到了一颗被尘埃掩盖的星星，它本该在夜空中璀璨闪耀。现在，他想试着，轻轻地拂去那些尘埃。

　　这很难，或许需要很久，或许会失败很多次。

　　但他决定试试。

　　转身走向S班教室的方向，庄维越的步伐变得轻快而充满目标感。他需要重新规划策略，不能用普通的方式。接近这样的楚墨，需要的是耐心、是理解，或许……是需要一种只有另一个天才才能懂的、无声的共鸣。

　　楚墨：老婆偷偷关心我，嘻嘻

　　刚写文，文笔不好勿喷，知识点错误勿喷，如有请告知会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