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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你以为你能护住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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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哲林扑过来扶我,宋知诚却抢先一步抱起我,西装下摆扫过满地狼藉。
“江先生要是没别的事,就别打扰我和情人的‘情趣’了。”
他抱着我往二楼走,我趴在他肩头,看着江哲林在楼下攥紧拳头又松开,像只被困住的兽。
进了客房,宋知诚把我放在床上就要走,我拽住他西装。
“你到底想怎样?”
“你要报复回我对你的那三年吗?羞辱我哥?”
他逼近我,衬衫上的雪松味呛得我发昏。
“你哥现在和盛景的合作,我随时能撤。江淮穗,想让你哥好好的,就安分点。”
说罢,他转身离开,客房门合上的声响,像把我和江家的最后一丝体面,彻底碾碎。
后腰不断传来阵阵痛意,不知过了多久,手机在床头柜震动,是江哲林发来的消息。
[穗穗,不管发生什么,哥信你。明天我在盛景楼下等你,咱们兄妹好好聊聊。]
第二天清晨,我拖着伤去公司,刚到盛景楼下,就看见隔壁咖啡店暖黄的灯光里,江哲林坐在角落。
西装外套搭在椅背上,正低头看手机。
听见脚步声,他猛地抬头,眼神瞬间亮起来,起身时带倒了椅子,又手忙脚乱扶好。
“哥……”
我刚开口,他已经伸手抱住我,力道大得像要把我嵌进身体里。
“穗穗,哥真的心疼死了……你这些天,怎么熬过来的啊……”
他声音发颤,滚烫的眼泪砸在我颈窝里。
我别过脸,眼泪也止不住:“哥,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江哲林松开我,双手搭在我肩上,认真看着我。
“穗穗,你别管那些债务和合作了,哥现在能赚钱,咱们带妈出国治疗,离开宋知诚,好不好?”
我摇摇头,“哥,没用的……宋知诚不会放我走,而且……妈还在他手里攥着,咱们逃不掉。”
“他敢!”
江哲林怒目圆睁,“法治社会,他还能囚禁你不成?穗穗,你别怕,哥找律师,咱们和他拼了!”
我苦笑着扯他袖子,“哥,你不懂……他要是想拿捏咱们,有的是办法……何况,妈还需要他续治疗费……”
江哲林沉默了,指节捏得泛白,半晌才哑着嗓子问。
“那你对他……有没有一点感情?他这么对你,你还……”
我没有说话。
江哲林突然抱住我,一下下拍我后背。
“没事了穗穗,没事了……哥一定带你逃出这地狱……”
江哲林的话还没说完,咖啡店的门突然被推开,冷空气裹挟着熟悉的雪松气息涌进来。
宋知诚站在门口,黑眸阴沉得要滴出水来,扫过我和江哲林相偎的身影,嘴角勾起森冷的笑。
“兄妹俩真是好煽情啊。”
说完他的视线就直直的落在我身上。
“江淮穗,你可真行,还没从我手里逃出来,就和哥哥密谋怎么背叛我?”
我浑身发冷,起身挡在江哲林身前。
“宋知诚,是我要见哥的,你别找他麻烦……”
宋知诚逼近,眼神像淬了毒:“江淮穗,你以为你能护住谁?”
说罢,他拽住我手腕,力气大得要捏碎我的骨头,拖着我往外走。
江哲林想追,却被宋知诚的保镖拦住。
我回头看哥哥绝望的眼神,可宋知诚的手像铁钳,把我往深渊里拽,让我逃无可逃……
被宋知诚带回盛景,他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我后就回了总裁办公室。
最后那个眼神,像是警告我不要妄图逃脱他的手掌心。
我越来越不懂了,无论是宋知诚,还是现在的盛景。
至于林蔚儿,我后来再也没见到过她,不过我零星听到过周围同事对她的讨论,说她现在已经被赶出盛景,还有吃牢饭的风险。
只能说她罪有应得。
现在的天气是越来越冷了,好多人和事都在去年那个冬天做出了选择。
距离江家破产已经快过了小半年了,江哲林的事业也有了一番成就,就是不知道和盛景的合作,能不能继续。
元旦的钟声像被冻住的尾音,在R市的雪雾里散得很慢。
我走出盛景写字楼时,下午六点的天已经压得很低。
铅灰色的云层把阳光滤成一片模糊的白,落在积了半尺厚的雪地上,反射出冷冽又安静的光。
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场雪了。
路边的悬铃木枝桠早被雪压成了弧线,像被冻住的浪涛,偶尔有风吹过,雪沫子簌簌往下掉,在路人的羽绒服帽子上积出薄薄一层。
沿街商铺的玻璃上都凝着霜花,暖黄的灯光从里面透出来。
把“春节特惠”的红色海报映得格外醒目,却驱不散空气里那股浸到骨头里的寒意。
我把围巾又紧了紧,遮住半张脸,呼出的白气刚飘到眼前就散了。
盛景大厦门口的积雪被扫到两侧,堆成半人高的雪墙,上面印着深浅不一的脚印——都是这几天加班到深夜的同事留下的。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一下,是部门群里的新消息。
总监艾特所有人,提醒明天上午九点准时开年度总结会,附带的文件列表滑了整整两屏。
我叹了口气,呵出的白气在围巾内侧凝成细小的水珠。
那些发生的不愉快像场转瞬即逝的幻觉,现在整个盛景都浸在岁末的忙碌里。
报表、复盘、预算、年会策划……无数待办事项像窗外的雪片一样落下来,压得人喘不过气。
年度总结会的议程里,我负责的市场部复盘报告被排在第一个发言,备注栏里用红笔标着“需附全年数据可视化图表”。
我揉了揉发僵的手指,指尖还残留着敲键盘太久的酸胀感。
从元旦收假那天起,盛景的电梯里就没断过人,茶水间的咖啡机从早到晚冒着热气,连保洁阿姨都习惯了深夜十一点来收满垃圾桶的咖啡
回到江宅,依旧是李妈一个人在家里忙碌,我随便吃了点东西就上楼休息了,上楼前我叫住李妈。
“李妈,这也快春节了,你到时候收拾收拾找个时间回家吧,你也有自己的家庭……”
李妈听我这么一说,愣了一下,“小姐,没关系的,江家这一路走来并不容易,我只想多待一会,夫人还没回来呢。”
是啊,妈妈还在ICU呢。
我点了点头,看着眼前这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女人,发根有好几处白发,眼角的皱纹藏也藏不住。
李妈跟着江家十几年了,从我刚出生嗷嗷待哺她就在母亲身边,现在更是一直在江家工作,哪怕江家早已败落。
宋知诚今天没有回江宅,不知道我在期待什么,期待旁边会出现那个男人把我紧紧抱进他的怀里。
不知不觉间,我沉沉的睡去。
第二天早上我匆匆洗了把脸,对着镜子抹了点遮瑕膏,试图掩盖眼底的红血丝,随后抓起桌上的文件袋就往盛景赶。
走进盛景大厦,大厅里已经摆放好了年会的装饰,红色的灯笼和金色的彩带交织在一起,透着浓浓的年味。
在电梯时听到旁边两个实习生在低声讨论年会礼服。
“听说宋总今年会亲自颁奖。”
“上次在电梯里见他穿深灰色西装,气场强得不敢抬头。”
细碎的话语飘进耳朵,我捏紧了手机,指节泛白。
三年前在江家别墅,我摔碎过宋知诚刚买的西装外套,指着他的鼻子骂“吃软饭的废物”。
那时的他只是沉默地弯腰捡起来,眼睛藏在阴影里,什么情绪都看不清。
手机突然震动,是医院的来电。
我心头一紧,快步走出电梯。
“医生?我妈情况怎么样?”
“江小姐放心,最近您母亲的状态很不错,但还在重症监护,年后可能需要转康复科,费用你留意下。”
“好,我会注意的。”
刚挂掉电话一回头就看见宋知诚从办公室出来,可他看都没看我一眼。
母亲的医疗费他说他会承担,可现在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总感觉有点不对劲。
回到办公位上,离总结会还有十几分钟,我反复翻看着手头的市场部复盘报告,指尖在“全年数据可视化图表”那一行反复摩挲。
这份报告我熬了三个通宵才完成,可此刻心里却没有丝毫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