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渡渝舟》慕清涵

3、好像说错话了

　　下了课，渝熙左想右想都不是解困的好办法。
　　她拖着腮，默念到：“43，除了喝咖啡，你们这些普通人是咋解困的。”
　　“bi,回宿主，除了喝咖啡，您也可以趴在桌上小睡片刻，也可以用涂清凉油按压太阳穴，或者去厕所洗脸……”
　　“停停停，什么鬼主意啊！太不文雅了。”
　　渝熙叹气，手指节顶着太阳穴打转。
　　“啧，算了。”
　　渝熙最终还是败给了厕所。
　　随着清水泼在脸上，也让自己提起了几分精神。
　　“啊……这厕所水这么不干净，我的皮肤会不会变差啊……还亏我昨晚做了保养，还我今早的皮肤！”渝熙抱怨道。
　　回到座位，桌前莫名其妙地出现了一张小纸条，渝熙翻开纸来随意看了看，勾起了一抹嘴角。脸上的怨气瞬间烟消雾散。
　　“来乐子咯。”
　　她把纸条放回原处，假惺惺地喊道：“呀！我的桌子前怎么有张小纸条呀？”
　　一前的北妄听见了叫声，不由得停了停手中正挥动的笔，周围的同学起哄道：“什么什么？情书吗？”“哎哟，我看看！我看看！”
　　教师外门后一个同学听见叫喊，在毫无察觉时，加紧了拳头……
　　“是谁写给我的呀？我们班同学吗？”渝熙喊叫着。
　　见没人回应，她暗自笑了一声。周围人说着：“会不会是外班托人带进来的？”
　　“渝熙同学你直接把内容念出来吧，都是同班同学，让大家伙听听，帮你推测推测是哪个小子！”
　　“就是啊，让我们帮你把把关！”
　　周围人实在等不及了。
　　渝熙做作着说：“那也没办法了，也不知道是谁写的，又没人承认，虽然这着实不太礼貌，但是那也没办法了……让我看看，写了什么……”
　　“贱人你一会放学完了，我会让你跟北妄那蠢人永远不好过。”
　　随着渝熙一字一字的把里面内容念出来，班上一片寂静。
　　起哄的那群同学有的战略性打了打咳，有的漏出了八卦的神情，有的呢，诧异地看了看北妄。
　　北妄不语，反而加快了写字的速度，一旁的陌梵皱着眉头，看着北妄很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闭着嘴，继续看书。
　　渝熙边笑边撕着小纸条：“原来是放学小纸条啊，我才刚来这里呢，这约架速度……挺快，还用小纸条，那这个人挺小学生了。”
　　一旁好心同学，说道：“那……那个，要帮你告诉老师吗？”
　　渝熙瞥了一眼窗外不远处瞪大眼睛的姜淑婷，笑着说：“不用咯同学。”
　　姜淑婷气得发抖的样子，像极了等着看小丑的小丑，处于无奈，也只是用牙齿死死咬住下唇，渝熙看见她这憋屈的模样。
　　甚是欣慰。
　　依旧放学的路上，渝熙发现自己身后跟了不少不吃瓜群众，导致自己不能直传到家，她暗骂道：“一群蠢货！我说我要去了吗？跟着我干嘛！快走开啊！”
　　大约走了20分钟，43才说道： “bi，宿主，前方70米左拐小巷，有姜淑婷等6人。”
　　渝熙轻叹道：“唉……周围？”
　　”bi,宿主，周围空无一人，安全率97.65。”
　　渝熙停到梨花枝前，看着眼前簇锦的梨花，微微轻抚着洁白的花朵，开口道：“直传吧。”
　　……
　　来到第二天，东方的天空仿佛像被打翻的调色盘，玫瑰金、橘红与绛紫疯狂地交融、渗透，黎明的序曲，光与夜交替的壮丽乐章，被教室玻璃窗户所框住，宛如一副油画作品，让北妄独自一人欣赏。片刻望着渝熙那张桌子，思绪像脱了铁轨般，偏向远方。
　　最巧的是，来教室的第二人，是渝熙。
　　北妄紧张地拿出书来看，虽然但是，她也不知道怕啥，可能是心虚？也可能是尴尬……？
　　渝熙坐在位子上，看着空荡荡教室，只有她与北妄二人，那也忍不住打量着北妄的背影。
　　好像……从侧面看，北妄她……修了刘海，而且她的书怎么皱皱巴巴的？
　　在课余期间，不知渝熙是到底吃了什么药，一直打量着北妄。
　　“嗯，对，比较……右额头奇怪……，难道这就是他们说的，非主流七分头？”
　　渝熙暗念到。
　　她左看右看，上看下看，都有劲，就是好像被某人误会了？
　　“陌，她在看你。”
　　“嗯？渝熙？”
　　“嗯。”
　　陌梵疑惑地望了望前方正排队背书的渝熙，若有所思。
　　她……是在……看我？？？
　　“渝熙同学，看什么呢！该你了。”拿着书的方老师敲了敲桌子。
　　“哦，For example，one evening I wanted to wach the sunset very much……”
　　“嗯，不错啊，渝熙同学，口语挺标准的，竟然这么顺畅地就背出来了，就是你那上课要死不活的，好好听课才是最主要的，听见了吗？老师看好你。”方正辉拍了拍渝熙的肩膀。
　　渝熙单纯笑了笑，就回到了座位上，这次心思估计是飞到法国卢浮宫去吐槽这些人了。
　　言归正传，历经38次详细观察，渝熙大侦探可谓是破案了。“北妄修刘海肯定是有目的的，特别是那丑的要死的右侧额头，她总会有意识地挡着，生怕人看见！”渝熙在楼梯间推测到。
　　“bi，宿主，您这么关心北妄是为什么呢？还特意费您心思请她去天台。”
　　渝熙被问住了，至于为什么，从哪时候起，她也不太清楚，让北妄去天台这一行为，自己也觉得莫名其妙……但是呢，却依旧有这股兴趣。
　　她踩着阶梯，忙乱中依旧矜持地保持着架子：“你别管我，做好你的本质工作。”
　　那顷刻之间，渝熙就没有听见43的声音了，或许是接收到了“做好本质工作”的指示，她自语道：“不亏是系统，真乖。”
　　来到天台，看见北妄早已等候多时，看这她的脸色，渝熙想，从今天开始就挺糟的。渝熙扶着围栏，眺望远方：“感冒了？”
　　北妄迟钝了一会儿，才迟迟开口：“嗯。”
　　渝熙没顾虑到她的神情只是自顾自地说：“我爸爸说过，感冒了肯定是有自己的因素的，你应该向自己道个歉。”
　　北妄愣了一下，脑子像断了发条的钟，停止了运转。艰难地开口：“嗯……对不起。”
　　渝熙没有反应，只是看着远方，意味深长……
　　北妄看见了，看见渝熙眼帘垂下的是那一抹淡淡的忧伤。
　　“你怎……”
　　北妄刹那间改了口：“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渝熙回过了神，像箭一般走向北妄，捞起了那股刘海。
　　她眼眸发黑，声音低沉道：“你为什么要去？”
　　北妄平静的说：“陌送了我一路，他走后在最后一个巷子里，她就带人来了，姜淑婷是算好了的。”
　　渝熙看着那块淤青里带紫的额头，一时间有了无数个想问的问题。
　　“你不知道反抗？”
　　“三男三女。”
　　“他们怎么打你的？”
　　北妄沉默了，她茫然地说：“扔了我的书包……砸了书……撕了作业……泼了水……”
　　“你……就不知道给父母说？”
　　“那次在厕所里就说了，如果敢告状，他们就会砸了我妈的店。”
　　看着眼前这个安静的女孩，渝熙深知，绝对不会这有这个淤青，她刚想看北妄的手，北妄就后退了一步。
　　“你别护我了，渝熙同学。”
　　渝熙的眼神发晦涩难辨：“你的意思是，我多管闲事了？”
　　北妄的指甲发力到白，刚想否认：“不……”
　　渝熙就讥笑着说：“呵，我呢，从头到尾，就没想护过你，姜淑婷这人确实找打，但我觉得，一个人一直被欺负，肯定有原因的。北妄，你觉得呢？”
　　北妄的心思在这一刻彻底打乱，无法平静。
　　“你呢，不需要关心我，而我，也不会去护着一个软蛋，我嫌麻烦。”
　　渝熙被气走了，天台只剩北妄一人。她像突然跌入了冰冷的河中，四肢无力，头脑昏沉。
　　来到渝熙这边，她早已被北妄这个大傻子气昏了头，她自己安抚道：“不气不气，我何必为她生气呢？吃饭最重要。”
　　渝熙本是想叫43直传到校外，吃山海珍珠的，但是在霎时间，渝熙看见了一个身影，此刻的愤怒烟消雾散！原来是姜淑婷啊，小小的渝熙这么单纯，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来到食堂，打餐大妈看见渝熙着小小的身板，笑着说：“哎呦，好漂亮的姑娘啊，是新同学吧？看你这小胳膊小腿，得多吃点肉！”
　　说完，大妈就舀了一勺油腻腻的五花肉放在渝熙盘中，渝熙光是看见，就差点过去了，不过为了某人，值！
　　吃饭经过姜淑婷的那一刻，渝熙趁机那么一扭。
　　“啊！”
　　“我靠！？又是你？我问你，你昨天去哪里了？等等……我的衣服！！！”姜淑婷咆哮着。
　　渝熙装着小白花，委屈巴巴的：“对不起……对不起……同学，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刚刚你撞了我一下，这油就撒在你身上了……对不起。”
　　“嘶……唉？什么叫我撞了你？我告诉你……”姜淑婷话还没说完，就听见了旁边同学的议论与嘲笑。
　　“唉，这个人怎么回事啊，人家都道歉了，斤斤计较干嘛？”
　　“就是说啊，明明是她先撞到人家的。”
　　姜淑婷嘴唇抿成一条线，眉间压着浓得化不开的怒火。她嘀咕着：“你给我等着昨天的份，连今天一起还你。”
　　渝熙轻笑着说：“好呀～”
　　吃饭期间，渝熙愣是一口也没送到嘴里，她无聊的戳着米饭，等待时机。
　　一旁的陌梵经过她身边，停下了脚步，“我不想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北妄她脸色很差，她有恐高症你自己心里清楚。”陌梵开口。
　　渝熙轻挑了眉，暗想着：“是有这么一回事来着……嘶……我给忘了。”
　　但嘴上还是说着：“那她很矫情了。”
　　陌梵无话可说，径直离开。
　　“bi,宿主注意！男主好感度-2。”
　　“无所谓。”渝熙低囔着便起身。
　　来到倒饭的地方正如渝熙所料，姜淑婷正在她身后，想趁机倒饭时把油溅在渝熙身上。“鱼儿上钩了……”渝熙心想。
　　那瞬间，渝熙忽然来个刹车，姜淑婷盘里的油完美地溅在了一个教师身上。
　　“哎！同学，你倒饭要轻一点啊！你看，下手这么重，油全溅我身上了！我穿的还是白色衣服！”
　　姜淑婷差点没反应过来，她连忙道歉：“对不起！老师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走远的渝熙笑着向姜淑婷抬了抬眼，打着口型说：“我等着。”
　　由于搞姜淑婷，导致渝熙一口也没吃饭，正想去学校商店里买个面包，就看见了商店里买着东西的北妄。
　　她暗骂道：“一辈子的霉运全倒在今天了！”
　　她寻思拖延时间，等北妄走后在进去，于是便向商店老板谈论了起来。
　　“老板，你们这里有法国面包吗？”
　　老板愣了一下，笑着说：“小姑娘，我们这里只有一中面包。”
　　渝熙无语了，“有俄罗斯巧克力，小姑娘你要吗？”老板说道。
　　“也行，什么品牌的啊，我看看呢。”渝熙好奇着说。
　　包装纸“德芙巧克力”，渝熙没话可说。
　　北妄看见这情景，不由得勾起了唇角，但还是默默地付了钱离开。
　　再次看向北妄那张脸，渝熙脑海里就像回忆录一样，一帧一帧地播这关于她的一切。
　　天台，梨花，厕所，朝霞。
　　渝熙咬着巧克力，眼里闪出了以前从未没有的悔意。
　　“43，你……说我是不是说错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