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席他有洁癖》北乔木

5、第五章

　　纪拾安想上前一步看看谢扶砚的情况，毕竟谢家少主要是出了什么事，他两有嘴也说不清。
　　程禾看着谢扶砚再次结印的手，眼神闪烁着点点亮光，那样的眼神……她可太熟悉了。想也没想就把纪拾安拦了下来。朝谢扶砚的方向努了努嘴，意思是静观其变。
　　纪拾安看着谢扶砚坚毅的面庞，硬生生止住了脚步，在旁边随时准备着。
　　谢扶砚吐了口气，他注意到了纪拾安跟程禾的动作，但他此刻确实只想再次探视这个法阵。
　　摒弃杂念，静心凝神，神识一点点从清平院的角落向中心汇聚，每扫过一处，他脑海中法阵的模样就越发完整。终于扫过整个外院时，他尝到口中淡淡的血腥味，嘴角却止不住上扬，放出的神识比刚才只多不少，眼底的兴色闪过，识海不断翻滚，刺痛更加明显。
　　程禾看着脸上毫无血色的谢扶砚，能感觉到灵气波动比刚才又大了些。
　　一个时辰过去，宴席已经结束了。程禾让人传话过去，谢扶砚在清平院和他们探讨学习，不要打扰。很敷衍的理由，谢家却真的等了下来，或许在他们眼里不会有人敢伤少主。
　　就算谢家想闯进清平院，程禾暗地嗤了一声，她家二叔也会拦下来，不是吗？
　　灵气波动停止了，程禾思绪回笼，和纪拾安同时望过去，就看见谢扶砚身形一晃，程禾身体比脑子快，瞬间飞身过去让谢扶砚靠在自己身上，一只手环过谢扶砚的腰。等纪拾安赶过来才回神，低头看了看自己手心，很干净，希望不会被谢家少主嫌弃。
　　谢扶砚脑海中浮现出完整的法阵时，他瞬间就找到了阵眼之处，那里……灵气很充裕。来不及感到疑惑，他的识海此刻已然干涸，灵府也变得暗谈无光。不过在闭眼的前一刻好像看见程禾飞了过来。神色有些……焦急？
　　……
　　将谢扶砚抱回清平院内院，纪拾安引灵内视后才松了口气，还好识海跟灵府没受损。在戒子空间里拿出一套银针，用灵气细细萦绕着银针，一根根扎在穴位上。又点了根安神香就轻轻合上门出去了。
　　纪拾安出来没看见程禾，想了想抬脚就往园子里大树下的秋千走过去了。
　　看见坐在秋千上的程禾，纪拾安从空间里拿出几个灵果扔了过去，然后自己拿着灵果也坐了上去。
　　接过灵果，程禾跟纪拾安两个人也没说话，园子里就剩下卡次卡次的声音。
　　说起秋千，程禾七岁的时候跟纪拾安说在他家那个花园里大树下面装个秋千，还被纪拾安嘲笑了一番，说她幼稚。
　　不过纪拾安还是呦不过她，跟她一起亲自动手装了秋千。后来每次心情不好或者从外面安抚完暴乱的灵气，她就去秋千那里坐着，纪拾安也习惯了来这里找她了。
　　“谢扶砚没什么大事，神识跟灵气枯竭了，最近好生养着就行。”纪拾安说完，顺手将灵核扔到一边的池塘里。
　　程禾嗯了一声，看了眼纪拾安，纪拾安挑了挑眉，“给小鱼儿一点天然养料。”
　　程禾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竖了个大拇指，顺手将灵核也扔进了池塘里。
　　刚扔进去就有侍从传消息说谢扶砚醒了，程禾跟纪拾安对视一眼，同时跳下去向内院赶了过去。
　　一推开门，程禾就看见谢扶砚靠在床边，满头墨发乖巧地散在身后，发顶上还有几根银针。大抵是刚醒，衣襟有些乱开，手里拿着灵牌，应该在回消息。
　　谢扶砚听到开门声，抬眼望过去，脸色平静地整了整衣襟，将灵牌收起来。这时候程禾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她应该敲个门？旁边的纪拾安显然也意识到了这点，有点尴尬地将头偏到了另一边，不过程禾向来脸皮厚，再说了，这是清平院她说了算。
　　成功安慰了自己，进去就没有心理负担了。大大咧咧地拉了两个板凳，一个给她，另一个给纪拾安。等纪拾安给谢扶砚拔完针就坐了下来。
　　就这样，两个人围在了谢扶砚的床前，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多熟似的。但实际上一个看天，一个看地，程禾佯装扶额，对纪拾安挤了挤眼睛，示意他问问关于法阵的事。
　　纪拾安清了清嗓子，先展示了他的医德，“感觉怎么样？有什么不舒服的跟我说。”
　　程禾点了点头，“嗯，有什么不舒服的跟他说。”
　　“无碍。”谢扶砚感觉识海已经没有了刺痛感，灵府也在慢慢恢复，纪拾安医术确实不错。他两的小动作谢扶砚也看得清清楚楚，“整个清平院总共有三十六处法阵。在最底处以内院为阵眼有……转魂阵。其余各地以树为阵眼遍布着安魂阵和九生阵。”他想到了那处不对劲得阵眼。一个已经用过的法阵按理说不会有这般灵气。
　　一环扣一环，给转魂阵提供着能量的同时又掩饰了转魂阵的存在。或者说，掩饰了阵眼的存在。但不得不承认施阵人对法阵的作用真是到了巅峰造极的地步。不过转魂阵作为上古法阵，那点灵气可不够，所以如此充盈的灵气从何而来呢？
　　之前的种种异样在谢扶砚脑海里闪过，谢扶砚终于知道程禾一个先天灵体为什么会灵气暴乱了。她，少了精血。
　　谢扶砚捻了捻指尖，他记得清平院是前主家的院子，程禾是前主家的唯一血脉，而程禾的母亲是瑶光长老，可是上一辈出了名的法修。
　　“转魂阵作为上古法阵，只能使用两次，我刚才看时，法阵已经没用了。”意思是两次已经用过了。程禾和纪拾安不约而同想到了十年前，对视一眼就各自转过头去。谢扶砚眼神落在程禾身上，她应当知道自己的精血在程家，可她大抵是不知道精血是转魂阵阵眼的。
　　“谢家少主可要再多歇息两日？”程禾客气道，但语气里听不出多真诚。
　　谢扶砚默了一瞬，“不用，片刻后谢家会来接我。”
　　程禾跟纪拾安点了点头，就打算出去了。美名其日让谢扶砚好好休息。谢扶砚垂着眼，不知为何想到戒子空间里的莲蓬了，就这一次，就当还了她送莲蓬的心意。
　　“程禾，”谢扶砚在程禾一只脚踏出房门时突然出声，“你的精血在内院银杏树下三尺处。”
　　程禾跟纪拾安的脚步一顿，回过头看向谢扶砚，谢扶砚抬眼，琥珀色的眼睛里什么情绪也没有，仿佛只是说了件小事。
　　程禾微微颔首，正了正神色回了句，“多谢。”这次语气倒是真诚许多。
　　谢扶砚在门关上后，身体放松下来，斜靠在墙边，神识看着程禾跟纪拾安走远，轻笑一声。还真是用完就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