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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非常直的一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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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路上,云深开的车。
凌晨的街道,没有多少人影,车里还有个要睡觉的,提神的热歌都不能放,云深全靠意志力强撑着操控方向盘,困了就拧一下大腿内侧的肉,痛感刺激,一下子就清醒过来。
不知道打了第多少个哈欠后。
副驾驶上传来轻微的声响,云深拧眉看过去,沈星夷并没什么动静,就在他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时,沈星夷又说了句什么。
云深没听清,降了点速度,噪音小了点,他问:“什么?”
“…别碰我。”
云深还是没听清,但敏感地察觉到沈星夷的状态不太对劲,初春的深夜,云深穿了件牛仔外套都还觉得有些冷,可只穿了一件单薄长t的沈星夷额头上出了一层汗。
他可不会觉得这是热出来的。
保险起见,云深把车停在了路边,解了安全带,伸手朝他的额头探过去,温度偏高,有点发烧的征兆。
沈星夷像是陷入了梦魇。
一直在嘀嘀咕咕、重复地说着梦话。
云深开了小灯,沈星夷的两颊潮红特别明显,他犹豫着是现在把人叫醒来吃颗药还是等回去再说。
“…别碰我,别碰我…”
云深抽了张纸巾,皱眉看着他:“做噩梦了吗,怎么表情这么难看。”
他稍稍倾过身去,将沈星夷额头上的冷汗尽数擦去,就在这时,沈星夷的动作很是剧烈,连声音都大了几分。
云深终于听清他说的什么。
“别碰我,别碰我啊操!”
云深被吓了一跳,沈星夷挣扎得剧烈,困在梦里,怎么也醒不来,只知道跟个机器人一样重复着那三个字,安全带时不时地刮蹭到他的下巴,都刮红了,云深连忙替他松解开。
连着喊了几声。
沈星夷都没有要醒来的趋势,甚至流了泪。
云深看得心惊,这到底是做了什么噩梦,反应这么大…
想到老人常说的,遇到梦游的人乱跑,不要强行叫醒来,温柔点引导回房间重新睡着就好,虽然沈星夷这不像梦游的症状,但道理应该也差不多吧。
云深舔了下唇。
说服自己只是日行一善。
而后就倾过身,整个上半身几乎都在副驾驶上,他温柔揽着沈星夷的肩膀,轻轻拍了拍他的背。
就跟哄孩子一样:“没事了,没事了,只是一个梦而已。”
这个方法奇迹般的有效果。
沈星夷真的就那么安静了下来,浑身脱力般,倒在了云深的怀里。
他整个人就跟刚从水里捞上来的一样,额头、头发都是湿漉漉的,挨着云深的脸侧。
云深不怎么舒服,姿势也极为的僵硬。
身子几乎是扭着的,他暂时还动不了,一直给还在叽里咕噜说着梦话的沈星夷轻拍着背,助理做到他这个份上,一个月3万块拿得一点都不虚好吗,他该得的。
大概、可能过去了10分钟左右。
沈星夷醒了,头痛剧烈,捂着额头从云深怀里坐起来,眼里还眨着迷茫,看了眼周边的环境,蹙眉道:“车怎么停这了。”
云深龇牙咧嘴收回自己酸痛的胳膊,又揉着腰,有点尴尬:“我看你好像做噩梦了,不是很舒服的样子,就停着歇了会。”
他试探着开口:“你没事吧?”
沈星夷隐约记得,被困梦境里。
断断续续地能听见一道很温和的声音在跟他说着话,思及此,他透过后视镜,看到驾驶座上的云深,还在活动着自己的胳膊,又侧身揉着自己的腰。
刚刚都是他在说话?
好像苏醒前是有听到他说类似于没事了的话。
脑袋太疼,多想会事就突突地,沈星夷开了窗,冷风吹进来,人也跟着清醒了,他薄唇轻启:“继续开吧。”
云深‘哦’了一声。
望着他欲言又止的,刚刚才出过冷汗,又开窗吹风,这不感冒才怪,他系着安全带,止不住地纠结。
沈星夷该不会说他多管闲事?
到底是良心过不去。
云深默默地把窗户关了,沈星夷只侧头不耐看他一眼,但什么话都没说。
云深抿了抿唇,重新启动引擎。
总觉得沈星夷这人身上有好多故事,他刚刚醒来时的眼神,云深看得很清楚,混乱不堪里夹杂着几分仇恨。
要不是还尚有几分意识,云深都感觉他在车上就能把自己当成仇人给刀了。
…
沈星夷还是没躲过去。
一觉睡醒烧到39度,人昏昏沉沉的,眼睛都睁不开。
云深知道他昨晚没睡好,特意比平时晚了一个时辰来叫他吃早饭,但怎么喊里面却怎么都没有回应。
好在这几天的工作任务都比较轻松。
除了一个集体的商业活动,剩余的时间都是用来彩排的。
云深默认他要赖床,没继续喊,等到做好午饭,才再次敲响了门。
five-star群里,住在公司宿舍的肖顺已经吃完饭去公司找声乐老师练歌去了。
其他几人要么在吃饭,要么在路上。
只有离公司最远的沈星夷还没有出来冒泡。
杨天川给沈星夷打电话商量新歌的事,没人接,给云深发私信:【星夷在忙什么?怎么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没接。】
云深敲了好几声门,还是没人回:【估计在睡觉。】
杨天川:【?】
杨天川:【这都几点了,怎么还在睡,赶紧叫他起来,下午还有好几首歌等着彩排的。】
云深回了句知道了。
而后大着胆子推开了门。
这还是他第一次进来沈星夷真正意义上的私人空间,只看一眼脑子里就很快地冒出一个字来:大。
黑白灰性冷淡的装修风格。
真丝被子垂落在床侧,只盖了半边,沈星夷躺在床中间,像是睡死了过去。
云深刚走近,就看出来他发烧了。
从客厅里找到体温枪,测出39度,云深默默地拍下照片给杨天川发了过去:【哥发烧了,今天可能过不去了。】
杨天川:【没事,你先把他叫醒来吃点药,好点了他会过来的。】
客厅的备用药箱里长期备着感冒、腹泻这些常规药品,云深拿了退烧又消炎的,把人叫醒来吃药时,意料之中的受到了一些阻力。
“哥…你发烧了。”
沈星夷半眨着眼睛,沉默地看了他一会,泛白起皮的唇瓣上下张合:“谁让你进来的,滚出去。”
云深:“……”
云深好脾气地解释:“川哥打电话过来你没接到,他不放心,让我进来看看,你放心,我什么都没干,你的私人物品我也没碰,给你喂完药我就走。”
人在生病的时候,是有些脆弱的,也会放下警惕心,沈星夷没有再纠结这个问题,在云深的帮助下,坐起来靠在床头。
云深按照说明书的内容抠出相应的药量,胶囊药片都有,他递给沈星夷,又端过去一杯温水。
沈星夷将药丸一口闷,整杯水一仰而尽。
“哥,你有什么想吃的吗?”云深说,“喝粥还是吃清汤面?或者是饺子馄饨,你现在感冒,只能先吃这些清淡的。”
沈星夷握着空了的水杯没说话,他现在的心情有点复杂,以前也不是没有感冒生病过,但他自己没放在心上,状态好一点了该做什么做什么,他的家人更是不觉得感冒有什么,需要被这么小心翼翼地对待。
“你对每个人都这么好?”沈星夷侧头看着他发问道。
云深一噎,觉得这个问题问得相当有水平,答好了,一直努力的事就有希望了,答不好,可能还要继续留下来受磋磨,日子还没有以前的舒坦了。
他低头收拾着药盒垃圾,笑了笑:“哥是指哪方面?”
沈星夷平静的眼神看着他静默不语。
云深莫名感受到压迫感,模凌两可地答了句:“我对朋友都这样。”
“朋友?”
沈星夷嚼着这两个字,“我们之间算什么朋友,不是甲乙方?”
云深抿唇,搬出那套官方说法:“这都是我身为助理该做的。”
沈星夷像是要逼问出他的真实想法,眯了眯眼,缓慢说着:“饭可以点外卖,衣服可以机洗,按摩可以找技师,生病可以去医院,你事事都要亲自来,是不是有点过于殷勤了。”
云深完全可以顺势说出因为‘他喜欢他’的话,但只要一想到这几个字是对着男人说的,他硬是憋不出来,顶着沈星夷的目光,他汗如雨下。
沈星夷将杯子放在床头柜上,磕出点声响:“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
“因为…我是你的粉丝!”云深庆幸自己还能想到这个完美的理由,沈星夷对粉丝一向客气,总不能还能为难他吧。
云深心虚地垂头盯着自己的鞋尖:“所以就想对你好点…”
“如果是因为这个。”沈星夷的语气好似冷了几个度,“那你现在就可以滚了。”
“诶?”
云深还没来得惊喜这突然的好消息,因为在原地愣了稍微两秒,就被沈星夷再次下了逐客令:“还不赶紧滚出去?”
云深撇了撇嘴,心里腹诽:我还不想呆这呢,凶什么凶,就这脾气,以后哪个女孩子能受得了他啊?看来那个前女友不肯跟他复合都是有原因的。
云深一边往外走,一边嘀嘀咕咕。
又因为突然的解放而感到开心,终于、以后不用在沈星夷这个事儿精眼皮子底下做事了!
他没有很多东西放在这,只有几套换洗衣服,从阳台上取下来收拾好后,云深去了一趟厨房,收拾残局,想到沈星夷是个病人。
还是大发慈悲地给他下一碗清汤面好了,是看在那月薪三万的份上。
锅中的水沸腾起来,云深抓了把挂面扔进去,刚合上锅盖,兜里的电话就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