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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番外-烙印(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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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忆+替身梗(?)
-一个俗套的脑洞:失忆的利对妹一见钟情并好不容易追到手却发现妹有一个白月光前男友…喝了一万吨醋后发现白月光前男友竟是我自己?
-分为上下两篇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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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威尔恢复意识的时候,首先闻到的是消毒水的刺鼻气味。他睁开眼,天花板的白炽灯晃得人发晕,喉间干涩得像吞了沙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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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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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清润的女声在右侧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利威尔偏过头,撞进一双灰紫色的瞳孔里。那双眼眸像浸了水的紫水晶,映着他茫然的脸,眼底却藏着化不开的雾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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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穿着调查兵团的制服,黑色的高马尾垂在肩头。见他看过来慌忙放下手里的记录板,上前一步,指尖悬在他额前,又有些犹豫地收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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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威尔…兵长,你感觉怎么样?”她的声音很轻,尾音带着点小心翼翼,像怕惊扰了什么易碎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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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威尔皱了皱眉。兵长?他记得自己是调查兵团的士兵,但脑海里关于这个称呼的记忆一片空白。他打量着眼前的女人,身形利落,却总让他感觉到熟悉,尤其是那双眼睛,让他莫名地感到一阵心悸,像有什么东西在心底想要破土而出,带着尖锐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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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谁?”他开口,声音沙哑得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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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的睫毛猛地颤了一下,像被风吹动的蝶翼。她垂下眼,盯着自己交握的手指,指节泛白:“我是念·阿克曼,你的副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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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阿克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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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名字像一把钥匙,在他空荡荡的记忆里徒劳地转动,却打不开任何一扇门。利威尔看着她紧抿的唇线,似乎在极力压抑着什么。他忽然觉得胸口有些发闷,像是看不惯她这副委屈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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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一副快哭出来的样子。”他下意识地开口,语气比预想中更冷硬,“我只是失忆了,不是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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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猛地抬头,紫眸里闪过一丝错愕。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方糖,递到他面前:“先吃块糖吧,医生说你需要多休息,记忆恢复需要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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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糖的甜味在舌尖化开,利威尔看着她手腕上系着的灰色绳结,编织得很精巧。他莫名觉得这绳结有些眼熟,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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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以前很熟?”他忍不住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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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的动作顿了顿,把水杯递给他,声音低了下去:“是你…把小时候的我捡回来养大的。在托洛斯特区的巷口,那年冬天特别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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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洛斯特区?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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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碎的画面像破碎的玻璃片,在脑海里一闪而过——风雪、醉汉的嘶吼、一双泛着兽光的紫眸。利威尔头痛欲裂,下意识地按住太阳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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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想了!”念慌忙按住他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皮肤传来,带着安抚的意味,“医生说不能强行回忆,会损伤大脑。你先好好休息,我会照顾…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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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手很软,指尖却带着薄茧,是常年握刀留下的痕迹。利威尔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脸,能闻到她发间淡淡的皂角香,混合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硝烟味,那是能让他感到安心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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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为何,听着她那句“我会照顾您”,他紧绷的神经莫名松弛下来。这个叫念的女人,像一个自带温度的锚点,让他在这片记忆的荒漠里,找到了一丝可以依附的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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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利威尔在念的协助下开始适应“兵长”的身份。她为他整理办公室,泡他喜欢的红茶,将需要他处理的文件一一整理好,带他适应那些过去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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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侧脸总是显得格外柔和,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淡淡的阴影。利威尔发现自己总是忍不住看她,看她专注做事时微抿的唇,看她笑起来时眼角弯起的弧度,看她因为他一句话而瞬间亮起的紫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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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感觉很奇怪。他明明对她一无所知,却觉得她比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人都要亲近。就像身体里某个沉睡的部分,正在被她一点点唤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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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又过了几天,念口中那个去内地处理工作的“韩吉分队长”回来,打破了他安静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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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威尔!你可算醒了!”韩吉扑过来,差点撞到他,“小念那几天担心得饭都吃不下,你看她都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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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的脸“唰”地红了,轻轻推了韩吉一下:“韩吉分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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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威尔不动声色地将念往自己身边拉了拉,挡住韩吉的热情。他注意到念的耳根都红透了,像熟透的樱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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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以前…关系很好?”他低声问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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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抬头看他,眼神有些复杂:“您是我的监护人,也是我的…老师。我加入利威尔班后,一直跟在您身边,直到和平年代…成为了你的副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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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威尔班。副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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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词汇在他脑海里勾勒出模糊的轮廓——一群穿着绿色披风的人,在巨人的阴影下厮杀,而他站在最前方,身后总有一个紫色眼眸的身影紧随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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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下午,念带他去了训练场。新兵们正在练习立体机动装置,呼喝声此起彼伏。念站在场边,看着他们的眼神带着欣慰,和不易察觉的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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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您总是在这里训练我。”她轻声说,“从握刀的姿势开始,一遍又一遍,直到我学会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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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威尔想象着她小时候的样子,小小的个子,倔强地握着刀,而他站在一旁,严厉地纠正她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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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严厉吗?”他忽然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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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愣了一下:“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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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前…对你很严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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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愣了愣,随即笑了,那笑容像初春第一朵绽开的花,“兵长对谁都严厉。但…您会偷偷给我塞糖,会在我做噩梦时守在床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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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利威尔忽然很想拥抱她。这个念头来得如此汹涌,让他自己都吓了一跳。他别过头,掩饰自己发烫的耳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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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笨蛋。”他低声骂了一句,嘴角却忍不住上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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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的恢复是断断续续的。有时是一个瞬间,有时是一个片段。利威尔记得自己在地下街的挣扎,记得肯尼的脸,记得加入调查兵团的决心,却始终拼凑不出关于念的完整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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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并不妨碍他对她的感觉与日俱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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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开始下意识地关注她的一切。不管是红茶还是咖啡她都习惯加两块糖,她习惯在思考时轻咬下唇,她会在深夜对着月光发呆,指尖反复摩挲腕间的灰色绳结;会在他走近时迅速收起落寞,露出标准的微笑。那根灰绳已经有了经常抚摸的磨损,像段不愿提及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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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细节像一颗颗珍珠,被他小心翼翼地收集起来,串成一条名为“念”的项链,挂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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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他做噩梦,梦见念在陌生的战场上消散的身影。惊醒时心底仍是一阵后怕,他下床推开窗户,却听到有人敲响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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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穿着便服站在门口,轻声问:“做噩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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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开灯,借着月光走到他床边,把床边的毯子搭在他肩上。皂角香混着她身上淡淡的甜味,像某种温柔的咒语。利威尔鬼使神差地抓住她的手,她的指尖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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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怕。”她说,掌心覆上他的手背,“都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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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脸,紫眸里映着他的倒影。那一刻,他忽然很想吻她,想知道这双总是藏着心事的眼睛,在动情时会泛起怎样的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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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绳结是谁送的?”一次训练后,他状似随意地提起她腕上的绳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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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的动作顿住,汗水从额角滑落,滴在绳结上。“……一个故人。”她声音很轻,像怕惊扰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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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威尔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他发现自己越来越在意她的情绪,看不得她眼眶发红,见不得她受委屈,见不得她掉眼泪。那种想保护她、把她护在羽翼下的冲动,几乎要冲破理智的堤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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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开始主动约她。有时是去食堂吃饭,有时是去看新兵训练,有时只是在走廊里漫无目的地散步。念总是很乖地跟着他,话不多,但眼神总是追随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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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有天晚上,他在她宿舍门口叫住她,“我可能…记不起以前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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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的身体僵了一下,转过身,强装镇定:“没关系,兵长,我们可以重新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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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我们以前是什么关系,也不知道你腕上的绳结属于谁。”利威尔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但我现在只想告诉你,我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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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的瞳孔猛地收缩,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但她眼里的不是悲伤,而是带着喜悦和难以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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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威尔……”她哽咽着,说不出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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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威尔伸出手,轻轻擦掉她的眼泪,指尖触到她温热的肌肤,心脏像被泡在温水里,软得一塌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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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哭,”他低声说,语气是自己都未察觉的温柔,“再哭我就亲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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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的哭声戛然而止,睁着泪汪汪的紫眸看着他,像只受惊的小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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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威尔笑了,俯下身,在她额头上印下一个轻柔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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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我女朋友吧,念。”他说,“就算记不起过去,我也确定,我现在爱的人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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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用力点头,眼泪流得更凶了,却笑着扑进他怀里:“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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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夜晚,月光透过窗户洒在他们身上,将两个身影紧紧依偎在一起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利威尔抱着怀里柔软的身躯,闻着她发间的皂角香,第一次觉得,就算失去所有记忆,只要有她在,这世界就不算太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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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道的是,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念靠在他怀里,闭上眼,眼泪无声地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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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腕上的灰色绳结,被她悄悄攥紧,那上面似乎还残留着另一个人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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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定关系后的日子,像加了糖的咖啡,苦涩中透着甜。他会在清晨醒来时,下意识地搂紧蜷缩在怀里的她。也会在吃饭时习惯性地把她不爱吃的蔬菜挑出来。他会在训练结束后,第一时间寻找那个紫色的身影,看到她在,才觉得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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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习惯,自然得让他自己都感到惊讶。仿佛他们从未分开过,仿佛那些失忆的日子,只是一场漫长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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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想什么?”一次,他们坐在瞭望塔上看夕阳,念靠在他肩上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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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威尔揽着她的腰,看着天边绚烂的晚霞:“在想,以前的我们,是不是也这样看过夕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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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沉默了一下,轻声说:“嗯。你以前总说我是麻烦的小鬼,却总是陪我一起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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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威尔低头吻她,夕阳的余晖洒在他们身上,将这个吻染上温暖的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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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吻她。喜欢她唇瓣的柔软,喜欢她被吻时慌乱的呼吸,喜欢她事后红透的耳根。每次吻她,都像在确认一件事——她真的在他身边,不是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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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夏的托罗斯特区被橄榄香浸透。利威尔习惯在清晨看念束起长发,换好利落的制服,转头笑盈盈的喊他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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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韩吉分队长说要测试新发明。”念整理好自己的皮带,有一搭没一搭的和他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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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威尔瞥见她腕间的灰绳。那根绳子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他想起告白那天,她攥着绳结的指尖发白,忽然问:“这根绳子,是…哪个故人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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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的动作顿了顿,声音轻的像风,“那是…战争时期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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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威尔没再追问。他们在一起后的日子像浸在蜜罐里,他陪她巡视城墙,她帮他整理文件,连争吵都带着糖霜味。可每次看到那根灰绳,他心底总会泛起莫名的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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