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时轮转》十年流沙

2、第 2 章

　　在PO总枢指挥中心那泛着蓝色光晕的全息投影室里，219（少年）的指尖在悬浮操作台上快速滑动。

　　左映雪倚在合金墙边，看着219将战术模拟程序中的敌方舰队阵型拆解重组，那些由光子构成的星舰模型在他手中仿佛有了生命，在三维空间里精准的规避弧线。

　　“记住，星际作战的核心是信息压制。”左映雪调出最新的电磁频谱图，幽绿的波纹在少年眼前流转。

　　“这颗小行星的地质结构特殊，富含硅基矿石，天然形成的电磁屏障会干扰所有常规通讯。你要学会用次声波频段建立临时信道。”她随手甩出一枚核桃大小的黑色装置，219伸手接住时，能感受到外壳上细密的纳米阵列在微微震颤。

　　接下来的三周，219几乎泡在战术推演舱里，模拟场景从极地冰原的近身格斗，到零重力环境下的武器组装，每个训练模块都充满真实的痛感反馈。

　　当他第五次被虚拟机甲的脉冲盾震飞时，左映雪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战斗不是蛮力对抗，你要去观察它能量循环的频率。”

　　219抹去嘴角的模拟血迹，盯着机甲关节处若隐若现的蓝光，终于在第六次尝试中精准刺入核心能源槽。

　　实战理论课上，左映雪调出机械蜘蛛的三维解剖图，红色的弱点标记在每一个关节轴承处闪烁，“这些由星核科技制造的战争机器，表面覆盖着纳米自愈装甲，但只要破坏其液压传动系统，就能让它们变成废铁。”

　　她突然切换画面，展示着某种电磁脉冲手雷的内部构造，“遇到集群攻击时，记得往地势高处扔，利用地形扩大爆炸范围。”

　　219一直认真听着左映雪所讲的东西，是书上没提到的，她自己剖析的。

　　这天，219正在模拟战斗，左映雪找到了他。

　　她将还模拟中的219唤回，在向他告知任务后，少年的瞳孔微微收缩。

　　PO指挥中心的穹顶投影着那颗暗红色小行星的实时影像，表面纵横交错的沟壑像极了某种未知的文字。

　　“这次任务代号'暗网'，我们怀疑那里藏着星核科技的初代设计图纸。”左映雪将战术终端贴在少年手腕，冰凉的触感传来，“黄峰队长会全程指导你，真正的战场瞬息万变，记住——“她突然抓住少年的肩膀，“活着回来才是完成任务。”

　　登上小型飞船时，219才见到这个黄峰队长，他的腰间别着一把造型古朴的粒子军刀，此时正在检查自己的武器装备，金属的光泽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划过。

　　“新人？叫什么名字？”黄峰扫了一眼，便扔来一副战术目镜，镜片自动贴合少年的眼眶，“等下遇到电磁干扰，这玩意儿会切换成热成像模式，千万别搞丢了，很贵的。”

　　“219。”219回道。

　　“什么？”黄峰不解道。

　　“我没有名字，左总指挥官叫我219。”219解释道。

　　“行，大家都认识一下，咱们就上路。”说着，他对飞船内其他队员说道。

　　219看去，其他几名队员也抬头和他打个招呼。

　　“219是吧？我保护你。”余浩然很健谈的笑着说道。

　　219看了一眼他，另一名队员开始打趣了，“人家铁定比你厉害！到时候谁保护谁还说不定。”

　　“闭嘴闭嘴，我也很强的好吧？”余浩然急道。

　　飞船内顿时笑声连连。

　　“好了，219，上来坐好，要走了。”黄峰道。

　　“好。”219很迅速的坐好。

　　……

　　当飞船进入小行星引力范围的瞬间，仪表盘突然疯狂闪烁。

　　黄峰猛地拉动操纵杆，银灰色的船体在扭曲的电磁乱流中蛇形穿梭。

　　219感觉五脏六腑都在翻涌，其他队员则稳若泰山，都死死盯着战术地图，219偏头便是这一幕。

　　他开始克制，将视线也挪到战术地图上，他知道大家都在寻找，寻找“电磁漩涡盲区”。

　　“三点钟方向！”余浩然突然喊道，黄峰几乎同时做出反应，飞船擦着尖锐的岩石群俯冲而下，在距离地面五十米处稳稳悬停。

　　舱门开启的瞬间，刺鼻的金属气味扑面而来。

　　余浩然和其他队员先下了飞船，余浩然吐槽道：“这气味真难闻啊。”

　　“你别说，我都快金属中毒了。”其中一名队员道。

　　219最后下来，地面布满苔藓状的晶体，战术靴下传来轻微的电流噼啪声。

　　“摆阵型前进。”黄峰说道。

　　队伍很快呈三角阵型，219的目光扫过岩石缝隙里若隐若现的蓝色光带，明了那是硅基矿石在电磁环境下的异常反应。

　　在往前走了一段路后，机械运转声刹那响起，所有人的后颈都汗毛倒竖。

　　二十只机械蜘蛛从岩缝爬出，八条覆满尖刺的腿在地面刮擦出火星。

　　黄峰的粒子军刀率先出鞘，紫色的刀光劈开第一只蜘蛛的腹部，液压油溅在岩石上腾起白烟。

　　其他队员也很迅速的冲上前去，219抽出电磁脉冲手枪，瞄准最近的蜘蛛发射，却见那团蓝光在纳米装甲表面消散成无数光点。

　　“打关节。”黄峰的声音混着激光束的轰鸣传来。

　　219侧身翻滚，躲开迎面射来的等离子弹，在起身瞬间甩出震荡手雷。

　　爆炸产生的冲击波震碎三只蜘蛛的腿部关节，他突然想起左映雪的话，目光扫过不远处的凸起岩台，立刻朝着那里狂奔。

　　一只机械蜘蛛从头顶倒挂而下，锋利的螯肢擦着少年耳际划过。

　　219旋身举枪，却发现他拿的这支脉冲手枪能量已经见底了，千钧一发之际，余浩然移动过来用纳米切割索将手腕一抖，银色的光索缠住蜘蛛脖颈。

　　机械生物疯狂挣扎，带动余浩然撞向岩壁。

　　“喂，别愣着，帮把手。”余浩然朝219喊道。

　　219反应过来，他想起训练时的关节破坏术，借着惯性翻身跃起，双腿死死夹住蜘蛛头部，双手发力猛拧——伴随着齿轮断裂的脆响，蜘蛛的脑袋被硬生生扯了下来。

　　看着蜘蛛倒地，余浩然长出一口气，道：“谢了。”

　　右侧队员突然惊叫一声，一只蜘蛛的尾刺穿透了他的防护面罩。

　　黄峰抄起粒子军刀冲过去，刀光如电般斩断蜘蛛的螯肢，却见那断肢突然弹出细小的机械爪，勾住他的战术腰带。

　　黄峰被拖向蜘蛛群的瞬间，姚磊拿着激光炮喊道：“都散开点，让我把这群家伙一块儿轰了。”

　　众人闻言纷纷散开，“电磁脉冲弹！”姚磊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喘息。

　　219趁着这点时间看战术背包里还有的装备在刚才拖拽中有没有损坏，果然，有一枚特制手雷在刚才的撞击中损坏了。

　　他的目光扫过岩壁上的硅基矿石，突然想起电磁共振原理。

　　“队长！掩护我！”219冲向矿石最密集的区域，将那枚损坏的震荡手雷塞进石缝。

　　黄峰立刻会意，手中粒子军刀划出完美的弧形，不停将逼近的机械蜘蛛逼退。

　　硅基矿石与震荡波产生共振，形成天然的电磁脉冲场。

　　机械蜘蛛们纷纷僵在原地，外壳上的纳米装甲像退潮般剥落。

　　219坐在地上，看着黄峰将最后一只挣扎的蜘蛛劈成两半。

　　“干得不错，219。”黄峰递来止痛喷雾，白色的雾气喷在219紫青的手臂上，传来丝丝凉意。

　　这时，每个人的战术目镜传来左映雪的信号，全息投影中，她露出些许赞赏的微笑：“大家做的很好，接下来也请务必小心。”

　　“明白。”众人异口同声道。

　　休整了片刻，众人继续向前，在一处被机械蜘蛛守护的岩洞里，余浩然找到了那个泛着幽蓝光芒的数据舱。

　　“大家快过来，看这东西！”余浩然喊道。

　　其余人移动过去，黄峰道：“数据舱？”

　　姚磊接话：“看来有人刚离开不久。”

　　219点点头，黄峰道：“这数据舱里的东西不知道有没有被删干净。”

　　他思考了下，看了一圈，目光停留在219身上，“你接入终端试试。”

　　“好。”219毫不犹豫答应。

　　“哥们儿，佩服，真勇啊，这东西很可能就是个陷阱。”余浩然用敬佩的眼神看着219，这种情况，一般没人愿意尝试，谁知道这数据舱有没有被动手脚。

　　219朝余浩然笑笑，走过去躺了进去，接入终端时，一张星核科技图纸缓缓展开。

　　图纸上的星舰结构布满诡异的齿轮嵌套，219的瞳孔突然剧烈收缩——那些标注着“意识同步接口”的管线，竟与PO指挥中心的生命维持系统完全吻合。

　　“这不是设计图，是改造方案。”他的指尖悬在虚拟屏上，“这是想把活人改造成生物引擎。”

　　219认真记忆着这改造方案，没有将这些数据进行收录。

　　数据舱突然发出刺耳的蜂鸣，舱壁渗出淡绿色的神经毒素。

　　黄峰挥刀劈开舱盖，拽着219后领将他甩到安全区，自己却被飞溅的碎片划破小腿。

　　黄峰捂着伤口，战术目镜突然爆出火花，“电磁屏蔽失效了！”

　　岩壁深处传来沉重的金属碾压声，219盯着战术地图上迅速蔓延的红点，“往矿石群跑！”

　　余浩然反应迅速，冲向发光的岩壁，感觉装置在掌心发烫。

　　“这玩意儿真烫啊。”

　　他将装置狠狠砸进矿石堆，蓝色光带瞬间化作跳动的电网。

　　左映雪的通讯恰在此时切入：“确保安全，允许撤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