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怵臆

1、初遇

　　九月，盛夏的苦热仍未衰退半分.云市的夏天很长.温度总比别的地方高出许多.
　　余言是被穿过窗帘逢的阳光照醒的，他皱皱眉，眼睛轻轻张开一条口子.与刺眼的阳光打了个照面，他索性闭上了眼睛，他的眼睛生得好看.就算昨晚熬了夜.眼睛是肿的，也可以明显地看出他的双眼皮，微微下垂的眼尾还有一颗痣.
　　大概躺了五分钟，他想起了今天还有更重要的事，便不情不愿地起了床，余言从小就比别人白.头发和眸子也都有点浅浅的棕，更让他的眼睛看起来水汪活的，点开手机，已经下午一点了.九月二号，新高一开学的日子，也是他的生日.他站着对着锁屏上的日期愣了几秒，犹豫了一会又打发自己想着，反正都一个人，没啥好过的，今天也要忙着去新学校报名，关掉手机，赌气似的丢到床上，然后进卫生间洗漱.
　　十六岁了，这是他第六个一个人过的生日.
　　酒店的牙刷有些硬刷得他有些疼时，他才减下力度来，吐完泡泡抬头照镜子才发现自己的眼眶不知道什么时候红了，余言干脆移开目光，快速洗了把脸就开始收起了开学的行李，消息说是让高新生下午五点前报道，现在接近两点，学校在云市的边郊，从这个酒店过去要两个小时，吃个饭，买点东西过去正好，打开地图，他想查下附近有些啥吃的，手机上方突然弹出一条微信消息，备注是ATM.他顺手点了进去，有一条转账和一行字.“儿子，十六岁生日快乐，今年生日妈妈又不能陪你过，今天要早点去学校报道哦，照顾好自己，妈妈爱你“余言心底有点说不上的难受，余言简单地回了个好，收了钱就退出聊天框.有十多条消息，大多都是祝他生日快乐的，他一一回了谢谢后点开了一个叫铁三角的群。
　　他开了消息免打扰，显示有九十九加，从六点开始。此刻他无比庆幸自己开免打扰的这个决定，不然他可能六点就别想睡了，这个群算上他一共有三个人，其他两个都是余言最好的朋友。初中的时候他们三个就约定好高中还要在一起，最好也还是在同一个班.于是三个人都报了同样的志愿.得偿所愿，他们三个果然都在同一个学校，王暮和涂思佩早开始在群里发消息了先是规划今天的行程，然后又是祝余言生日快乐，不过见他死活不回，两人开起了玩笑，猜了一百种余言不回消息的原因.有猜他手机掉了，有猜他又和他爸吵架，王暮甚至还开玩笑问他是不是嘎了.
　　余言滑着消息一条条看完心中那股无名火也散去了，那双好看的眼睛也终于有了笑意片刻，他选了一条看起来最善良的一句话引用，“扶老奶奶过马路去了吧”点开键盘打着“扶完了我是善良人士”然后又接着收他的东西，王暮和涂思佩见这位“善良人士”终于回消息了，开始在群里发言。涂思佩问余言“生日咋过，我和暮暮今天一起去报名，给你买蛋蛋糕？”王暮干脆直接发语音“是啊今天你过生日唉，活说这高一报道你爸妈总该来送你了吧.你现在在哪儿呢，真是服了你了。这么能睡。”余言在打字框输入“蛋糕不用，我自己买.我这会一个人在酒店准备去学校，还挺远的。说着又甩了个定位过去，涂思佩发了三个感叹号“你还没出发，快点吧哥，别开学第一天就迟到，我现在在暮暮家楼下，玩一会准备过去了。”王暮艾特涂思佩“佩宝我马上下来接你。”见群里没了动静余言低头开始换衣服，在衣服堆里挑来挑去，也没有找到特别想穿的。
　　还把他虽然整理了很久但还是很乱的行李给翻得更乱了
　　顿时他又感觉无比烦躁、抬起手揉揉头发，又对着那堆被挑成鸡窝的衣服做了一番心理斗争：最终还是不情不愿地拿起平机对着这堆衣服发到铁三角里，打字到“求助sos”
　　大概一分钟，王暮发过来一张照片，上面圈出了一件藕粉色的卫衣，还有一条马卡龙浅蓝色的牛仔裤，余言打了三个问号“想热死我吗，这云市又不分秋天和夏天，今天三十五度你让我穿卫衣？”王暮没回话，涂思佩跳出来发到“你懂啥，这样穿得与众不同一点，再加上你那脸蛋儿，我跟你讲不出三天，绝对找得到男朋友”余言丢下手机，偷偷翻了个白眼，然后又乖乖听话地去换衣服了。
　　他的性取向只有王暮和涂思佩知道，再加上余言长得乖巧，她们俩早就把他当成小女孩了。
　　走到镜子面前，余言对着理了理卫衣帽，又顺了顺头发，他的头发刚过眉毛，泛着一点棕色，让他整个人看起来透彻许多。对着镜子做了几个鬼脸，余言发现这样穿确实挺可爱，俏皮得像羞涩的小女生，他心满意足地走开了，两点半了。他皱皱眉，吃了饭再过去，时间肯定来不及了，他火速拔下充电器，拿起行李，下楼准备打车。
　　电梯的四壁都是镜子，余言看自己这大包小包的窘迫样，好气又好笑，对着镜子拍一张发到朋友圈.文案是“某云在逃难民”他敲最后一个字的时候还特别的使劲，点了发送，耳边就传来电梯到了的提示音，余言费力地用两只有拖着行李箱.一会肩上的书包又垮下来了，一会手提包又勒得他痛了，总之这位在逃难民费了很大的劲才走到路边，他在心里自嘲着，提个行李还能和自己较上劲把自己气得面红耳赤，长舒一口气后，一辆出租车刚好从远处过来，余言朝他挥挥手，车子向他驶来。
　　司机见这位瘦小的难民行李这么多，便下车帮着余言把行李放进后备箱。余言想表示不用麻烦，自己拿得起来，手上边准备用实力证明自己能行，一边露出自信的笑，他双手对着行李箱发力，第一次，行李箱稳如磐石。第二次，行李箱稳如磐石。余言的笑僵住了，司机笑着说“我来就行，你上前去坐着吧”余言被气红了脸，点点头，往车上去还不望回头瞪那行李箱两眼。
　　坐上车，他双手抱着胸口，对着头顶吹了一口气，刘海被吹了起来，余言打开车窗透气，刚刚那么一折腾，着实让他累看了，再加上穿的是卫衣，背后已经些汗意。
　　司机打开前座车门上车问到“小帅哥，去哪儿”余言回答“边郊那个仙海一中”司机思索一会“有点远呢，我开快点，你不赶吧”余言答到“五点之前就行”司机笑着“好嘞”余言的呼吸逐渐平缓下来，脸也不那么红了，他打开手机连上耳机的蓝牙，放起他常听的歌单，然后点开微信。刚刚发的朋友圈已经有好多人点过赞了，评论还有嘲笑他的，大多都是余言的初中同学。
　　他随便翻了几条，看到了王暮和涂思佩的平论”哈哈哈，你这太好笑了吧，Lazy男神在农村当苦力吗”余言笑着继续滑，军饷∶今天们学校也开学，哎好可惜不在一个学校，你可要想哥啊，呜呜。余言抿了抿嘴回复到∶一个一米八大老爷们儿别这样，恶心死了，又不是永远见不到了，放心我不会想你的。还加了一个黑脸的表情，笑一笑又继续刷朋友圈。忽然他觉得这风吹得不太舒就干脆把窗户关上了，问了问师傅还有多久到，大概有一个半小时，余言想了想，然后打开游戏，觉得一个人太无聊，他接连邀请了好多游戏友，结果大多都离线了，余言左手手指敲着膝盖右手操控手机，“要不还是不打了吧，一个人又怕输”
　　最后余言点了加入附近房间的按钮，大约一分钟后，他进到了一个算上他两个人的房间，对面的名字叫作“五十岁抓上路”余言看着这个名字觉得好笑，又猜想对会不会真是个大叔，看看自己的昵称“我还没睡醒”再配上头像是只小白猫睡觉的图片，对面八成是把他当作女生了，正想着，“五十岁大叔”已经开了，余言选的是软辅，所谓的大叔锁了打野，余言一整局都跟着他。他带着余言到处乱杀，不知不觉就打了三把，余言他带飞了三把。一看时间快要到了，余言正在打字框打着字想说先不打了，结果大叔已经发来“我要去学校了，不打了”，余言愣一愣，把他打的字删掉又打到“那加个微信以后一起玩吧，正好我也有事。”对面发了个OK丢下一串微信号就下线了，余言复制到微信去搜，还一边笑着想“五十岁还开学，老年大学吗”手机屏幕上已经弹出搜索结果“趴着睡一觉”头像是一个帅哥的侧脸照，余言发出好右申请“我是左耳”对面很快就通过可迟迟没有发消息，余言试探性地发了一条“请问是刚刚游戏里的吗”对面秒回“嗯”余言挑挑眉，咋还秒回呢，不是不发消息吗。看了看对面的朋友圈，很少，只有寥寥几条都是分享的日常，打篮球、写作业，还有猫猫和狗狗，余言心想，应该不是老年人吧，还喜欢小猫小狗，余言又切回自己的朋友圈，七七八八的啥都有，有分享音乐的、风景的、报怨的、还有搞笑的，比如今天新发的难民图。不过余言的头像是纯欲美女，他反应过来，于是马上去把对面屏敬了。他们的对话就止于刚才那几条，余言冷笑到“还怪高冷的，对面就发来“走了”周末再一起打。余言回了个“好”就切回铁三角找王暮她们。
　　涂思佩：我和王暮在一个班，余言你快看看你在哪个班。下面是一串链接，余言点进去后，输入信息，查出来分到了八班，余言截图发到群里，涂思佩和王暮发到“哎为什么不在一个班呐，余言你能换过来吗”“还好，我们在九班，就隔了一个班，下课还是可以照样玩”
　　余言对着这条消息发了会愣，觉得呆得有点久了才把视见线移回屏幕打字到“你们到哪儿了，我还有几分钟就到校门口了”王暮“我们早都到了，在校门口等你呢。搞快点儿我冰激淋都要化了”余言想象了一下王暮吃化成汤的冰激淋那狼狈样就想笑，于是打到“等会我到了给你两买新的，别叫唤了”涂思佩和王暮一人丢了个贪吃的表情。
　　余言笑着关掉手机，抬头就看见了学校大门，这学校比他想象中的大很多，目测应该有两三个国际机场那么大，看向车窗外，就是这学校的名字“仙海”，看样子应该是个人工湖，还挺漂亮的，蓝蓝的看起来很宁静。
　　不过这窗外的温度把余言想下去看看的念头捏碎了，
　　回过神车停了，司机扭过头“到了，小帅哥下车把东西拿好哦”余言点点头。那可机已经下车去帮他提行李了，他扫了一眼出租车的打表机器，扫了下付款码把钱扫了过去，背上包就下车了。
　　一阵风带着火一样的热气吹过余言，他只感觉耳边轰轰的，阳光还有点刺得他睁不开眼睛，听见一声关掉车尾箱的声音，司机把行李推了过来，拍拍手道”小伙子一个人能拿动吗，需不需要我帮你？”余言笑笑摇了摇头“叔，钱我扫过去了”然后费力地提着行李走了。
　　应该说是很吃力。。。
　　一分钟走一步的那种。
　　余言想求助，刚准备环顾四周眼前就看见两个熟悉的身影的过来，见拿起李的人抬起头，她俩干脆直接加速冲过来。
　　王暮左手扣着余言的脖子，涂思佩则两只手捏着余言的左右脸蛋.余言露出脸无语无奈，然后又笑笑“冰激淋都化完了你才到，还以为你被拐了呢”“余言你放两个半月暑假咋一点肉都没长呢，倒是长高了，不过你咋还没暮暮高哇”“这样多可爱啊，个子刚刚好，穿得也乖，怎么样，我衣品好吧”“其实我觉得他可以穿那件黄色的短袖的...”余言眯了眯眼，然后有气无力的拉长声音“能不能让我先进去，我今天没涂防晒呐，用完了都忘买了”王暮轻轻弹了下他脑门“这么毒的太阳你不抹防晒，晒黑了我可不和你玩”余言心想还不是你俩把我围在这儿，黑了也是你俩负责，三个人于是拉着东西朝男寝过去。
　　涂思佩“余言，刚刚查你寝室是多少号？”余言嘟嘟嘴，思索了一下
　　“好像是617”
　　“咋在六楼，你这怎么拿得动？”
　　余言脑袋木了一下，那得搬到什么时候！？算了，看眼缘吧
　　“我们俩也不能进去，不然人家以为俩变态闯男寝呢”
　　“等会要不楼下给你找个人帮你拿吧”王暮和余言都点点头，只能这样吧.
　　余言闷闷的“明天是不是就要军训啊，好烦，我还想放暑假”王暮点点头“天天站军姿，站下天腿都是软的”
　　“先别管这么多了，今晚饭吃啥，我午饭都没吃就过来了，我可以请客”
　　“我和暮暮等你呗，反正就在隔壁，我们起去吃”
　　“好呀好呀，余言你可别怪我不客气哦，嘻嘻”又露出一副阴险的笑，几个人谈了下暑假干了啥，王暮和涂思佩都出去玩了，只有余言，天天窝家里，还和他那望子成龙的爸吵了几架
　　余言低着头走，直到视线出现一个保安门，耳边传来声音“余言，男寝就这儿了.我们找个人帮你搬一下吧”“找得到人吗，感觉他们都挺累的还有精力帮别人吗”“管他的，找那种看起来面善的呗”余言点点头开始物色帮他拿行李的倒霉蛋。
　　三个人一连张望了好久都没看到“面善”的，余吉从路边绿化带随手扯一片叶子。撕碎又砸向地上，等得有点久了，三个人都热出汗了，余言皱眉刚想说放弃，却听见，王暮喊着“诶，佩宝，你看看那个男生，那么高，力气应该挺大的“余言顺着王暮和涂思佩的目光看去．一个大概185的男生，长得白净清秀，瘦高瘦高的．黑裤子白短袖腿看起来很长，正低头刷着手机，周围的新生明明都很吵，他却好像恰好听见这边的声音。目光朝余言那边探过来
　　两人的目光刚好对上，余言心一颤，迅速低头，紧张的搓搓衣角，却看到王暮和涂思佩那两个二货已经朝那男的飞过去。
　　那个男生停住脚步，余言看见几人在谈论什么，但奈何周围实在太吵，听不见内容是什么，余言十分努力的想听清，可是看到了王暮对着那个男生指着自己的手指，他把前倾想听谈论内容的头又缩了回来。见王暮和涂思佩带着那个男生走来，他心里更加不淡定了，抿着嘴巴，偷偷地抬眼瞟几眼，手上卷衣角的动作还没停。涂思佩就向他跑来，在他耳边说“我和暮暮找那帅哥帮你搬，人家立马就答应了，人家长得那么帅，你自己好好把握哦”说着还露出了一抹坏笑。余言头顶立刻冒出三个问号，爆出的粗口都到了嘴边，见王暮领着那个男生走到跟前了，他又马上改了口“我.....谢谢你啊！”最后的那个啊字特别大声，咬牙切齿的，好像要冲过去把涂思佩揍晕。
　　余言脸憋得通红，心里已经狠狠的把涂思佩问候了几千遍，余言抬头见到两个人都走他面前了，又迅速低下头，王暮心想这人是咋了。就这么一会儿也不至于热得面红耳赤吧，真疑惑着想问余言，又对上余言身后涂思佩邪恶的笑容，她瞬间就懂了，脸上也出现笑意，只是抿着嘴巴使劲的憋。余言的脸终于没那么红了，做足了心理建设抬起头，又看到了王暮的表情，他的脸再一次变成了红苹果，心里也把王暮问候了几百次......
　　涂思佩出来打圆场“帅哥，你就帮他拿下这两个提包行吗？”帅哥点点头，又看向余言“你一个人拿箱子能拿动吗”清冷的声好像一阵凉风吹去了余言的羞涩。余言吞了口唾沫抬起头来“可以可以.谢谢你”慌慌张张像乱撞的小鹿“寝室几号？”余言抬头对上了对方清澈又冷艳的眼神，心虚的移开目光“在617”
　　“挺巧的，那看来我们也是一个班的”他的脸上露出一点笑意，对着余言说“走吧”然后顺手提走了余言的提包。余言站在原地还没反应过来，前方的人走了几步见他还没动，转过来看着余言，又朝男寝方向偏偏头，余言才从
　　发愣中醒来。拖着箱子就往前走去了，回头看王暮和涂思佩那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那俩对着余言比出加油的姿势，还有挑眉的动作，看上去贱死了，余言边走边做口型骂她们。
　　前面的那个帅哥等着和余言同步才开始继续向前走，余言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你...你也是617的吗”对方点点头，然后笑着问“你叫什么名字”
　　“余言、余光的余，语言的言”对面若有所思
　　“挺好听的名字”余言手指有些发酸了，小臂还有些胀痛。鼓足勇气到“那你..叫什么名字”
　　“古熙舟”
　　余言嘴里嘟囔着那三个字皱着眉毛在想该怎么那几个字，对方却已经开口
　　“古老的古，熙熙攘攘的熙，小舟的舟”余言第一次听见这么有诗意的名字，再加上名字主人的身材和长相，余言感叹到“我喜欢你这个名字”顿了顿又补上“真好听”
　　抬头看向身边的人眉宇间浅浅笑容又有点疑惑，余言这才想起来自己刚才说话声有点小了。古熙舟补充到“你刚才说什么？”余言害羞的重复了一遍“我说我喜欢你的名字，很好听”余言明显看见对方刚刚在自己说出喜欢你之后脸上的惊讶和好奇，在听完整句话后又恢复平静，“抱歉听错了”余言其实想问听成啥了，又想到和别人还不熟，就回了个“没关系”
　　两个人不知不觉来到了楼下，余言抬头望望高高的宿舍，又回头看了看平地拖都能拖得疼的手，心里只觉没底。
　　古熙舟对着余言说“走吧”“好”上二楼的前一段楼梯，余言就快不行了，后半段撸起袖子，鼓着腮帮子，双手提着想要赶上，古熙舟的脚步，可脸都憋红了。甚至有点发紫了，就怎么也上不去了，古照舟回头看看他“你这箱子里装了什么很重的东西吗.能拿动吗？”余言正对着箱子生闷气“能，你先上去吧我慢慢来”其实他希望古熙舟能够等等他，可他不好意思，人家本来就来帮他拿了，况且还一句累都没说，古熙舟沉思一会“那你在这里等我，我先放上去再来帮你拿”余言死要面子想拒绝，对方已经几个快步上了三楼。
　　余言“。。。。”
　　古熙舟上去放包的过程中，余言又吃力地把箱子移到边上，以免挡住了上上下下同样和他搬东西的学生，觉得无聊，拆开一根棒棒糖，开始吃，最后干脆坐在箱子上等古熙舟来接他，然后看了看消息。
　　王暮“我和佩宝到教室了，马上交手机，你搬完直接过来找我们吧，要不把那帅哥带上，我们一起吃个饭”余言打了个“好”
　　就听见古熙舟的声音“走吧”余言从箱子上跳下来，说到“谢谢你”古熙舟边提箱子边说“没关系”余言有点不好意思，问古熙舟要不要他帮忙，古熙舟看了看余言那小身板，又看了看他快湿透的衣服，笑着到“不用了，我来就好”余言扯出棒棒糖又塞回嘴里去。懒懒地说到“那好吧”又用手掏了下卫衣口袋，发现还有根棒棒糖，就塞到了古熙舟裤口袋里。古熙舟疑惑的回到“给我的吗”“对呀，谢谢你帮我拿”“怎么是粉色的？”
　　“因为我喜欢草莓味，你不喜欢的话我等会给你买其他味的”
　　古熙舟浅浅笑下“不用、草莓味挺好的”
　　终于爬到了六楼，古熙舟领着余言往寝室走。寝室里就只有一张上铺的空床了不过余言正好喜欢靠门后上床的位置，因为视野好，而且不容易被老师盯
　　古熙舟“只剩这张床了，你不喜欢可以和我换”
　　“你的床位在哪儿呢”余言问。
　　“在空床旁边，和你脚对脚”
　　余言想了下，想着懒得麻烦，回答“不用我睡这儿就行”说着用手指着空床，东西放上去时顺便看了眼对床的样子，冰蓝色的床套一丝不苟，和本人一样，余看了眼时间，快到五点了，干脆等着晚上再铺床。从爬梯上下来，对着古熙舟说“那我晚上再回来铺床，对了，晚上我请你吃饭吧，今天谢谢你哦”余言怕对方拒绝背着书包不等他回答就跑路了。
　　古熙舟欲言又止，手伸进裤袋里，摸了摸里面那根棒棒糖，又回头望宿舍窗外的晚霞，对着余言离开的方向笑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