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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4、渡极西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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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绾了解完来龙去脉,不禁陷入思索。
 她记得三皇子的标识便是木槿花,难不成此事真是他所为。
 
 叩叩叩
 一阵敲门声传来。
 “姜姑娘,你怎么样了?”
 是沈言。
 
 “我没事了,进来说话。”
 姜绾轻声回道。
 
 沈言推门而入,姜绾沏了一壶茶,为他倒上一杯。
 沈言微微颔首。
 
 “你的伤怎么样了?”姜绾看着沈言额头上包裹着的白布,有些担心的问道。
 
 沈言抿了一口茶,淡淡道:“已经无碍了。”
 
 那夜一棒槌下去,沈言并没有被敲晕,也曾试图反抗,却不想那人趁其不备用迷药将他迷晕,生怕他醒来似的又添了几棒槌。
 所以伤的要比她重。
 
 姜绾算了算日子,勾了勾手道:“你过来。”
 沈言耳尖微微泛红,但还是很听话的将身子朝姜绾凑近。
 姜绾在他耳边低语几句,唇瓣几乎擦过他的耳廓。
 
 待她说完,沈言微微一愣,但还是点点头。
 姜绾见沈言这般,眼睛弯起弧度:“那这件事就交给你了。”
 
 “沈言。”
 
 沈言颔首,脸上的表情不自觉变得柔和了许多。
 安安静静的坐在那,叫人移不开眼。
 
 杨笠很快被压往法场,一路上百姓对他嗤之以鼻,杨笠靠在牢笼里,杂乱的头发遮挡了眉眼,看不清他此刻的面容。
 
 法场之上,张齐之一脸严肃的坐在那里,等待着行刑时刻。
 
 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天空阴云密布,很快便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刽子手高举大刀,堪堪落下。
 
 刺史府
 李序撑着伞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
 “不好了,法场,法场被劫了。”
 
 几人相对都比较淡定,似是早就料到般。
 
 姜绾不慌不忙的倒了一杯茶给李序:“是我让劫的。”
 李序震惊的看着姜绾,又转头看向萧策,见萧策一副知情的模样,便看向沈言,沈言也点点头。
 
 合着就他一个人被蒙在鼓里!
 
 似是看出他所想,姜绾看着他说:“殿下说怕你藏不住事,便没告诉你。”
 
 陆离见状,拍拍他的肩头,笑着比划:没事,我也不知情,他们连我都蒙在鼓里。
 
 听见陆离也不知情,李序内心稍稍有些安慰。
 
 姜绾望着外面,眉头微蹙。
 
 青灰色的天沉沉压下,檐角落着雨珠,在地面上溅起水花。
 院中的花因为雨势过猛,耷拉着脑袋。雨声哗啦,整座城都笼罩在烟雨中。
 
 这雨来的汹涌。
 
 “这雨来得未免太急了些。”她轻声呢喃。
 
 远处传来雷声,轰鸣声打在她的心头,沈言出言安抚:“不必担心,堤坝差不多完工了。”
 
 “哎呀!”萧策叹息一声,“劫来的人现在啊估计已经到地牢了。”
 “本王和沈卿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商议,就劳烦你去审审了!”
 
 姜绾轻笑,行礼后,便要离开。萧策看着一旁无所事事的李序,啧了一声:“李序,你也去。好好和绾妹妹学学。”
 
 李序不情不愿的“哦”了一声。
 他原本打算等他们走后便回屋休息(偷看话本,皇宫秘辛等等)的。
 萧策还不知道他心里面的小九九,怎么可能让他如愿。
 
 就这样李序跟在姜绾身后一起去了地牢。
 
 刺史府地牢。
 地牢内阴森森的,斑驳的墙面上装着烛台,蜡烛使地牢内有了些许光亮,老鼠吱吱的声音缠绕在耳中。
 
 空气中弥漫着的血腥气让人很不舒服。
 
 “这知道的是地牢,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在茅房呢!”李序摆了摆手,又继续说道,“简直臭的我脑袋发昏!”
 
 姜绾倒是没有李序那般反应很大,她并没有觉得有多难闻,可能每个人嗅觉不同的缘故吧。
 
 在牢房门之前,姜绾简单的和李序交谈了几句才进去。
 
 昏暗的牢房内,从法场劫来的人此刻正被绑在十字木桩上动弹不得。
 “水...水...”那人嗫嚅着,姜绾漫不经心地抬了抬手,身旁的侍卫立马会意,端起碗凑到他唇边。
 
 当他艰难的抬起头时,李序惊讶出声:“他不是杨笠!”
 
 “自然不是,不然还劫法场做什么。张齐之那个老狐狸,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亲外甥去死?”姜绾语气中带着感慨。
 
 “只是可怜了这个替死鬼。”她朝着那人的方向努努嘴。
 
 李序神色凝重:“没想到他胆大包天,居然敢期满太子。”
 
 “他以为这招偷天换日天衣无缝,却不想被我知晓。”
 “如今法场被劫,想必这位张大人正寝食难安呢。”
 
 姜绾一想到张齐之到处猜忌的模样,突觉有些好笑。
 
 那人眼神死寂直直的盯着姜绾突然开口:“杀了我。”
 
 “杀了你?我可不杀你,杀了你,谁来帮我们指认张齐之?”姜绾笑了。
 
 眼神中暗藏狠厉,那是一种上位者独有的压迫感。
 
 “说吧,张齐之怎么找上你的?”
 “太子殿下仁善,若你如实交代,或许会留你一条生路。”姜绾坐在凳子上,一只玉手撑住脑袋,声音轻飘飘的。
 
 那人闭上了嘴,很是不愿意回答这个问题。
 倒是块硬骨头。
 
 姜绾也不恼,不紧不慢的从怀中摸出一枚陶笛,把玩在手中轻笑出声,眼神乎的变得犀利。
 
 那人眼中闪过惶恐:“这怎么会在你手上?你从哪里得到的?”
 
 一连串的问题向姜绾抛来,姜绾笑道:“我听说你有个妹妹,小姑娘模样长得真水灵,只可惜差点死掉!”
 
 说着一个侍卫带来一个小女孩。
 小女孩瘦骨嶙嶙,不合身的衣服挂在她的身上,一双葡萄似的眼睛见到那人瞬间绽开笑脸:“哥哥,哥哥你怎么在这里。”
 
 小姑娘约莫四五岁的样子,伸出脏兮兮的手就想往那人身上扑过去!
 
 却姜绾捞起来抱入怀中,递给一颗糖,道:“姐姐和哥哥还有话要说,小苑先出去玩好不好呀?”
 
 小苑含着糖,懵懂的点点头,道:“姐姐,我什么时候才能在见到哥哥啊?”
 
 姜绾勾起一抹笑笑,看像那人,道:“那就要看你哥哥了!”
 
 小姑娘听不太懂姜绾的意思,朝着那人挥挥手:“哥哥,小苑下次在来见你。”
 
 姜绾将小苑交给侍卫,命他带下去,那人视线死死黏在小苑身上,直到她消失在自己的视线。
 
 “疯子,你要干什么,你要对小苑做什么!”他又开始挣扎起来,试图挣脱束缚,眼神狠厉中又夹杂着绝望。
 
 “只要你说实话,我必定不会伤害她,但你要是不说,那我可就不能保证了!”姜绾慢条斯理地抚了抚袖子上的褶皱,语气温和。
 
 姜绾本就没打算伤害小苑,只是一切迫不得已。
 若不是沈言这孩子恐怕早已命丧黄泉了。
 
 倒是小苑,她也只是试探一番便发觉这是他的逆鳞,倒不如借着小苑打探消息。
 
 “我劝你最好想清楚在回答,不然小苑会如何,我可就不知道了。”姜绾笑着,却有些冰冷。
 
 那人咬咬牙,一副为难的样子!
 姜绾看到了她想要的样子,便知这法子对他有用。
 
 姜绾坐在凳子上一下一下点着扶手,见他还不开口,她微蹙着眉,不悦道:“来人,我见那小孩眼睛倒是生的好看,挖出来炖了,煲成汤,我要看着他亲自喝下去!”
 
 “蚕食至亲之人的血肉我还从来没有见过,今天开开眼。”
 
 李序内心不禁感慨,之前他曾听萧策提起过姜绾,说她最会扮猪吃老虎。初见时他只觉姜绾温婉可人,待人和善,丝毫不似萧策所说。
 
 不过,他现在信了!
 最毒不过妇人心!
 
 那人眼神愤恨,道:“不许动她!你们朝廷就是这样草菅人命的吗?”
 
 牢房内骤然陷入死寂,他呼吸粗重,眼神怨毒。
 
 “人命?草菅?”
 
 “你说这话不觉得可笑吗?你甘愿去当那替死鬼,而将那祸害留在人间,等我们离开后,难道想将百姓继续置于水深火热中吗?”
 姜绾讥笑出了声,眼神冷冷的看向他!
 眸中冷若寒潭。
 
 “愣着干嘛,还不快按我吩咐的做!”姜绾瞥向旁边的侍卫给他一个眼神。侍卫瞬间心领神会。
 
 “是,属下遵命!”
 
 “我说,我说,我什么都说,不要伤害小苑!”那人急切的道。听到这话,姜绾的一颗心终于放在了肚子里,在演她都要演不下去了!
 
 姜绾坐直了身子,一身的气质浑然天成:“你叫什么名字?哪里人士?为何当这替死鬼?”
 
 “我叫钟盏,西济人士,张齐之用我妹妹的性命要挟我,若我不从,就要将她卖去花楼。”钟盏垂下眼眸,眼里已不似之前的凶狠剩下的全是痛苦。
 
 李序忽然惊叫出声,将姜绾吓了一大跳:“钟盏?你是钟崇拜的儿子?”
 
 钟盏浑身一震,难以置信的抬头。
 
 “钟崇拜是?”姜绾疑惑的问李序。
 
 李序立马解释道:“就是上一任西济刺史,听说他早年间忽然卸任,自此消失的无影无踪。”
 
 姜绾闻言,叫人为钟盏松绑,悄悄带下去为其治伤!
 
 处理好伤口后,钟盏躺在床榻上,姜绾道:“你父亲当时为何突然卸任,你兄妹二人为何如今这幅模样?”
 
 钟盏愣了愣,没想到姜绾会突然问起这件事。
 
 他随后苦涩的笑了笑,道:“家父也曾受三皇子提点,但五年前被贼人害死。我们二人身份特殊便隐居山林,不想被人找到,这才成了如今的局面,姑娘切莫告知他人我们的身份。”
 
 姜绾点头答应。
 这时房门轻响,梳洗一番的钟苑被陆离抱了进来。
 小姑娘穿着合身的藕粉色衣裙,头上扎着可爱的揪揪,像瓷娃娃。
 
 反观钟盏,受刑后虽面色惨白,但五官端正,眉眼锋利,若是红润一点也显俊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