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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二十三章:真相(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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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花早昔面如死灰的样子,花熏衣心头百般难受。
她知道此事迟早会公布于众,也知道花早昔一定难以接受此事,才事先想好了借口说辞。
“姐姐是真心喜欢江楼主,想要和他一起——”
“骗人!”花早昔死死地盯着她,一字一句道,“你骗我。他告诉我了,你是为了暗罗鼎,才和他约定一起离开的。”
花早昔的反驳无懈可击。每一个字,都让花熏衣像被凌迟一般的难受。
“昔儿……”
“你是为了暗罗鼎,对不对?”花早昔大吼道,“你是为了暗罗鼎,为了我,才说你喜欢他的!对不对!”
“不是这样的……”
“一定是这样的!你还在骗我……所以你们都知道的对么!”花早昔转过头,向兰菱和木幽萝大吼。
兰菱吓得退后一步,而木幽萝一声不吭。
“昔儿!”花熏衣呵斥道,“你认真听我说好不好!”
“不听!!”花早昔的眼睛发红,猛地坐了起来。
“花早昔,你太不听话了!”花熏衣也激动起来,“你怎么这么不讲理!”
“姐姐,你是在害怕那个人对不对!”花早昔抹了一把眼泪,掀开被子就要下床,“他们一定拿暗罗鼎要挟你,才让你离开昔儿的。你别怕,昔儿去帮你报仇,我去杀了他们!”
“你敢!”花熏衣连忙按住他的肩膀,“不许乱来!”
“我去杀了他们,你就不用担心了。到时候暗罗鼎是我们的,你也不用被任何人要挟!”
“花早昔,你连我的话也不听了么!”花熏衣浑身颤抖,抬手作势要给他一耳光,“你要气死我才行么?”
她又何尝想离开花早昔,离开万嫣宫。可孰轻孰重她比谁都明白,她又能怎么办?
花早昔从没见过花熏衣这样生气,一下子呆住了。
“姐姐,莫非你要动手打昔儿么……”
“你给我坐下!”花熏衣秋水般美丽的双眸里满是悲凉,转身接过兰菱手里的药碗,声音仍旧在颤抖,“你先把药喝了,喝了药,姐姐告诉你真相就是。”
和小时候一样,她总是先哄着花早昔喝了药,才满足他的要求。
花早昔望着药碗,觉得身体如千斤般重,可他无法忤逆花熏衣,只好艰难的将一碗药汁喝了下去。
药苦,心更苦。
“我喝完了。”花早昔放下药碗,双眼无神,“你说吧。”
花熏衣接过药碗,确认一滴不剩,这才松了口气,在床边坐下:“姐姐和江楼主情投意合,和你的病情并无关。他找来暗罗鼎救你,是为了我。如果你痊愈了,就有能力掌管万嫣宫,我就能把宫主之位交给你,和他一道离开。”
闻言,花早昔的脸,白得就好像纸。
“这是真的?”他轻轻的问。
花熏衣看着他,语气却无比坚定:“千真万确。”
花早昔琉璃色的瞳孔涣散开来,在这之前,他一遍遍告诉自己,一切都是骗人的!肯定是天海楼的人要挟了姐姐!他要亲耳听姐姐告诉他真相,可是——
原来真相如此残酷。
他才是多余的那一个。
一直以来,是他束缚了姐姐的自由。原来只有让他健康了,姐姐才能安心去追寻幸福……
花早昔只觉得呼吸困难,再也说不出话了,失魂落魄的钻回了被子。
“昔儿,你听我说……”花熏衣还想解释,可花早昔死死的裹住锦被,不再理睬她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花熏衣终于无奈离去,厢房里彻底安静了下来。
兰菱轻手轻脚吹熄了灯火,也退了出去。四下无人,花早昔这才掀开被子,深吸一口气,呜咽了几声,咬着唇嘤嘤哭了起来。
窗外的明月在泪眼里被晕开,他哭啊哭啊,不知道过了多久,才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
***
梦里全是层层叠叠的红色,遮蔽了光线和视线,将世界染成一片艳红。
那些红色摸不着抓不住,却让花早昔感觉无比舒心。
迷糊里,有温暖的东西抚着他的脸和脖颈,舒服极了,就好像回到了娘胎里。暖意浸透进肌肤里,让花早昔倍感依赖,甚至狂喜。
好舒服啊……
他惬意的低喃着,眉间花印渗透出暗红光芒,却浑然不知。
好温暖的感觉……
伴着心里的狂喜越来越汹涌,猛的,花早昔从睡梦里睁开了双眼!
平时澄澈干净的琉璃色眸子,变得混沌无光。月亮倒影在他的瞳孔里,竟成了一弯血色。
早昔。早昔。
冥冥中,仿佛有无形的力量在召唤,指引着红发少年面无表情的坐起身,再如傀儡般的站了起来。
穿过层层叠叠的花林,月光如影随形。
红衣少年双眸微阖,向万嫣宫深处走去。万籁俱寂,直到来到一处庭院,他才在花树下停下脚步,缓缓睁开眼,恢复了神智。
兰草别苑。
望着庭院匾额上的四个字,花早昔的眸子黯了黯,唇角紧抿起来。
此时的他没有了晶莹剔透的笑靥,没有了澄澈透明的眸子,只余眉间一片血红,面无表情的看着兰草别苑。
那个姓江的男人,就住在这里吧……
一股妖异的力量在胸腔里氤氲,他面无表情,伸出了右手。暗红的光芒氤氲在指尖,凝结成团,幻化成形,慢慢的变成了一朵诡谲的凤尾花形。
正是那日用来攻击江昱圣的暗器。
接着,一朵,两朵、三朵……五朵暗红花朵幻化在他掌中,呈星阵排列。它们悬空旋转着,散发着妖异的暗红光泽。
红花似火,如泣如歌。
这时,远处传来了说话声。
花早昔侧身躲在了花树后面,片刻后几个天海楼的人走了过来。
“今夜准备一下,明日便要回楼了。”阎阿怒精神抖擞的对其他人说。
“这么匆忙……要不要现在去找楼主商量一下具体安排?”有人问道。
“不用,楼主方才出门了。等他归来了,我去找他谈。”
“是。”
闻言,花早昔掌中的血光黯了黯。
——那个人出门了,也就是此时不在房里么……
阎阿怒继续吩咐道:“楼中突发事变,楼主必须尽快赶回去。你们留十个人和我护送花宫主即可,其他人和楼主先回去。”
“是!”
阎阿怒安排妥当,正要走进院子,忽觉远处树下有暗红人影一闪。
“什么人?”他拔刀走近一看,大树下空荡荡,什么也没有。
“堂主?”手下也拔刀跟了上来。
“可能看错了,没事。”阎阿怒摇摇头,心想是自己草木皆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