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火锅皮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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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附近有什么餐馆好吃吗？”
“嗯……不知道。”
李思衡鲜少出门逛或吃饭，对星光城市广场这一块不熟，只听林山期说过这里有东南西北四街美食购物游戏城尽有。
“要一会儿不问问七老板吧。”
裴些答应了。他匆匆路过，风尘赶来，没吃早餐。
他让裴些稍等一下，烧水给他泡了杯热茶，折到后面藏柜里拿出一盒被小气老板收起来的曲奇。
裴些则把一直被李思衡闲置在吧台一旁的水梨拿在手中继续削。
李思衡回来的时候，梨子已经削好皮了，技工比他的好一点。
两人像交换信物一样交换手中的食物。李思衡举着梨子啃，裴些吃相比他优雅多了。
裴些赞道：“曲奇很好吃。什么品牌？”
李思衡说：“037做的。他可小气了一次只做一点点，还藏起来。可惜我对小把戏了如指掌。”
裴些咽了一下：“那…我真有幸。”
李思衡很赞同的点头，“你怎么不吃了？不用给我留。”说完又啃了小口梨。
裴些：“你很喜欢吃水果么？每次来都见你吃。”
李思衡：“不算特别喜欢。以前我妈说吃了健康总逼着我吃但我不爱吃。现在不在了，水果还是挺好吃的，健康。”
裴些：“抱歉，提起你的伤心事。”
李思衡摇头：“不伤心。”
再提到她时，他的内心平静。
向裴些勾起一抹释怀的笑容，但他的眼帘微垂，半闭眼眸中蒙上蓝色的雾霾。
林山期这时在和乐队的人交谈，他们的谈话好像进入了尾声。几人纷纷站起。
看见两人朝他走来，便顺手把其中一人拉得更近。让他和乐队里的人打招呼。
林山期介绍道：“这位是我们店的二老板，及我的朋友‘钱多多’。”
李思衡：“？”
他目光疑惑的看向林山期，什么时候多出这么一个名字了。
一位穿着朋克风的年轻女alpha，朝他扬了下眉，嘴里嚼着泡泡糖，说道：“幸会，sai跟我们提到。大老板嘛。”
这个女alpha穿的又酷又飒，黑夹克里面一件骷髅白T恤，脖子挂十字架项圈，露出的锁骨上有蝴蝶纹身，短牛仔黑靴，浅粉色狼尾短发。
她吐出一个粉色泡泡，伸出手道：“kk，也可以叫我k姐。野孩队长，主唱or吉他手。 ”
李思衡看着递向他的手，连忙上前握。不到半秒，kk就挣开了手。
她将目光看向落在李思衡身后的裴些，平淡地询问道：“这位是？”
三个声音同时落地。
李思衡：“我朋友。”
林山期：“朋友的朋友，本吧贵客。”
裴些：“裴些。”
kk多看了他一眼，“裴公子啊，也幸会。”
李思衡不动声色戳了一下林山期，在他耳边小声道：“这公子什么意思？”
林山期手背挡着嘴回：“圈内文化吧。”
“哦。”
这个乐队叫“野孩”，成员共五人。除了一个得流感来不了的吉他手，四人同台也能完成演出。另来的三个人分别叫Joke、西瓜、灯阳。都是alpha，加上缺到的那个人，全员都是A。
“那你们已经协商好晚上唱歌了？”
“放心。保准，悲！情！”kk将被纸包好的泡泡糖抛到垃圾桶里，带着队员上二楼。
在经过裴些脚顿了一下，斜头说：“你也会来？”
声音并不大，酒吧这时音响里的音乐到了高潮部分，只有二人能听得见。
裴些轻声回：“随便看看。”
kk眼珠转了圈，耸了耸肩：“随你便。”
林山期：“A吧帅吧。”
李思衡重重点头，突然想到个点子问：“有没有全O的队？”
林山期：“有赛也请不来。”
“也对。”
林山期突然轻咳了两声，眉梢高翘道：“你俩找我，有什么事吗？”
裴些：“想请问附近有没有不错的餐厅？”
“哦——所以你们这是要去——”林山期反应极大，一惊一乍，答非所问。
李思衡打断他：“就说有没有？”
林山期：“有啊。西街那一条都是，我挨家挨户吃过去都各有千秋。我比较推荐地中海和莫奈，风景好又有这周双人优惠哦！你们快去吧。”
“我们是晚上去。”
林山期很不满意地推他向大门口走去：“来都来了，为什么还等到晚上？走吧走吧，逛逛街透透气正好吃个中饭——”
李思衡和裴些被老板扫地出门，赶到大街上。
外面温度低，街上微风吹过，有点冷。
太突然了，计划赶不上变化。
李思衡商量道：“要不我先回去添件衣服？”
裴些：“我车上有风衣，新的。”
停车位离十字路口远，两人并肩走了一段路。
裴些的车是一辆外观低调白色的suv，他在副驾驶座上拿出一个服装袋子。
里面装了一件摩卡米色中款A型风衣，偏自然休闲风，质地柔软，真丝绸缎具有柔和的光泽。
李思衡穿好，除了袖口长一点，还挺不错的，尤其是身上特别舒服。
“谢谢。要开车去吗？”
“走吧，不远。”
宽敞的街道上人流如织，在李思衡用手机指南针功能确定方位后，带着人过马路。裴些笑他比他还不熟悉路段，怎么来上班的。
李思衡：“两点一线啊。我就只记得一条路。”还走了好几次才记下。
裴些看着李思衡说话间从长袖伸出来一根手指，忍不住又笑。
西街又名白虎街，居西方而得名。被称为“美食一条街”，实际上有三条并列街。汇集中外各地域美食佳肴，在S市享有名誉，也有很多外地外国旅客慕名而来。
两人在琳琅满目的餐厅附近逛，浓郁的食物香气时不时钻进鼻腔，露天餐桌上摆放精美的菜品。
二人选择良久，裴些对西餐兴趣不大，众亚洲菜系中，最终选择了一家中式火锅店。
裴些是被这家火锅店的装饰风格吸引，李思衡是被香气引来。
李思衡：“你以前在国外吃过火锅吗？”
裴些：“华人街上有。和同学去过几次。在内地吃会更有感觉吧。”
他们走进时服务人员就站在门口热情欢迎，问：“两位先生好！请问有预约吗？”
裴些：“没有。”
“如果没有的话，可以先去前台定桌点餐。只是排队时间会久一点。”
“ok。”
确实有很多人，现在才十点半左右，就已经人头攒动、喧哗热闹。
李思衡和裴些排了一会队，二人都不着急。轮到他们的时候，才知道还分普通区、vip区和svip区。
光听规则详情，就有点脑袋晕。普通区就在一楼，vip区在二楼有各类雅间，单人双人多人都有。svip区除了私人空间更大外为另外提供一些视听类服务和惊喜赠品。
李思衡比较好奇视听服务是个什么。
前台姐姐解释道：“京剧、皮影、小品等等。”
李思衡发现盲点就问：“火锅又辣又麻，五感过分刺激分得出精力看吗？”
“总有人会喜欢。”
裴些：“那我们去三楼？”
李思衡眨眼：“我想看皮影！”
裴些问前台的姑娘：“现场可以办svip吗？”
姑娘：“当然可以。svip有名额限制，每日上限100。你们来的早，第89位。”
操作并不复杂，办好后就开始选锅底。
裴些说自己能吃辣，李思衡又很想吃辣。于是二人一拍即合，点了一个经典的重庆九宫格。
三楼的双人雅间很宽敞，门对墙上挂着长明灯，天花板装饰红灯笼，其他地方还有各种金玉良器，而桌上的瓷碗玉酌都像工艺精美古董。一面墙上有山水浮雕栩栩如生，另一面却像一层全纱纸墙。
他凑过去碰了一下，感觉像玻璃。
等李思衡参观完毕坐到裴些对面时，服务员已经将食材底料准备完毕，他再请服务员帮他拿来四罐雪碧。该轮到他大显身手了。
裴些手法不若他熟练，但也算游刃有余。期间，李思衡不停地询问对方有没有忌口。
李思衡问：“你吃毛肚吗？”
“嗯。”
“鸭血呢？”
“可以。”
“牛百叶吃吗？”
“行。”
“脑花？”
“这个不用。”
差一点掉下去，好险。李思衡用公筷抵住，把盘子端正。正要藏起来。
看到他动作停了，裴些抬头说：“我不吃。你下吧。”
“可是，你看着不会，反胃？”李思衡询问。
他不喜欢吃鱼籽，尤其是成片成片的，会犯密集恐惧症。
“不会。”裴些斟酌了片刻说，“但会有一点怕。有点像，在吃自己的脑子。”
李思衡：“很好吃的！”
说罢，又缩回脖子，“当然，不勉强。”
最后他还是把猪脑花藏在推车下，回味刚才裴些的话，不由咽了口水说：“你这个形容有点可怕。”
裴些扶着桌子，笑着摆手。刚吃下一块毛肚，不知是被辣的还是被对方逗笑的。
李思衡非常友善体贴地替他开了一罐雪碧。
两人边下边吃，边吃菜边聊天。
聊着聊着聊到平时爱好。
李思衡扳手指数，越数到后面颇为艰难。打游戏、追番、看直播大胃王……吃零食……调酒算吧。
默不作声的把网购和发呆踢出群。
仔细一瞧，数了一只手。
他用那只手拍了拍自己额头，苦笑着说：“就这些吧。”
李思衡小声问道：“你应该不玩游戏吧？”
裴些摇头，“没有尝试过。好玩吗？”
李思衡刚想回justsoso，但考虑到众网络青少年对游戏从好奇到上瘾的不幸阶段，于是表现出不在意地回：“也不是很好玩，消磨时光而已。”脸上的表情像是在诉说少年烦恼。
裴些：“那你最后一个名字是和游戏有关。”
李思衡努力回想第一次自我介绍，好半天工夫想起来却含糊道：“有点关系。”
他：“反正我没什么爱好，打发一下时间的，偶尔上一下瘾，平时都挺无聊的。你呢？”
裴些说：“我平时也没什么固定爱好，工作之余就是在休息或者聊天。如果较长的空闲时间的话，可能会选择去旅行一下。”
李思衡想起他的朋友圈。一个话几乎脱口而出，“以前经常出去旅行吧。”
说完补充道：“看过朋友圈，你介意吗？”
裴些摇头：“本意就是想分享一下。不过正式工作后人变忙。没有时间瞎跑。倒是我外公俩放下担子，到处旅游去过晚年生活。”
李思衡感慨道：“真好。我都没去过什么地方，长这么大都没离开过几次S市。”
裴些：“有时间可以出去走走，一个人孤独的话，我可以和你一起。”
李思衡调侃：“有时间吗？大总裁。”
裴些露出一个非常伤心的表情：“”没有。过段日子，会闲一点吧。”
李思衡哈哈笑。他倒挺闲的，不过他一年的步数都没有对方一次外出的多。这就是典型宅男。他都不知骄傲在哪点。
这顿饭即将进入尾声时，房间里的灯光变暗了不少，李思衡身后的白墙发出暖黄色的光。
秦腔从天花板音响传来，皮影戏要上了！
“几寸布，一盏灯，就是舞台。”
李思衡坐的部位都不好，连忙坐到裴些的那张沙发上。沙发很长，两个人坐不会拥挤，后垫不高不会挡着戏。
他们点的戏是很经典的《大闹天宫》。
李思衡觉得自己的心跳像鼓一样在胸膛敲击，直到音响中的音乐停下来，今天还没有缓过来。
新的锣鼓声响起，画面中一只猴子窜了出来，在大地上奔跑，急忙跑到美猴王面前。只见猴王一飞冲天，与那哪吒三太子大战起来。
两人看得入神，看到二郎神杨戬和孙悟空变来变去，悟空逃窜时被哮天犬咬。李思衡顿时激动地挥手，一不小心打翻了桌上的盘，油渍沾到了衣服上。
李思衡暗道一声糟糕，这件是裴些借给他穿的风衣。
他立马站起身，用纸巾仔细擦。裴些也察觉出异样，光线很暗，但李思衡看清了裴些的唇语：“怎么了？”
李思衡俯身跟他说自己去清理一下。
突然的靠近让本想站起来的裴些坐了回去，略微点头，便看着他离去一路目送直到门关。
李思衡在洗手间清理了一会儿，还向服务员借来了洗洁用品，但这件风衣颜色浅不耐脏。他担心再洗这件柔软的衣服会变色变皱，于是只能放弃。
垂头走出门时，在一个转角处被人拦下。他的视线里，只能看到一双精致的黑皮鞋。
猛然抬头，是一个alpha。
脸有点眼熟，人不认识。
他拦在李思衡面前，脸上的表情变化莫测，想张口说话却迟迟未开口，但没有让路的打算。
李思衡不由皱眉问道：“你好，有事吗？”
他应该没得罪过人吧。
“思衡，我是楚戚。”
李思衡的第一反应是他怎么知道自己的名字，第二反应则在反复琢磨回忆“楚戚”这个人名。
“你是，班长？”高中班长。
楚戚点头，苦涩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一丝放松，忽而又向他询问说：“我看见你和一个alpha在一起。他是不是路征淮？”
李思衡下意识否认：“不是！”
这几乎是脱口而出，但说完又后悔了。因为以班长的家世和社交圈，肯定知道他和路少爷的婚约关系。
楚戚果然愣住反问道：“那他是谁？”
他和班长本来就不熟，打个招呼而已却连踩两雷。加之这种问题本来就涉及隐私，李思衡不太想跟他聊下去。
于是，他板着脸：“普通朋友而已。”
楚戚点头，看到他表情也知道自己越界了。本想就此止住，却还是忍不住问：“那，你弟弟还好吗？”
李思真？班长什么时候跟他熟的？
“不知道。可能被李家和陆家带到M国去治疗了吧。”
二人不欢而散。
其实是楚戚自顾自的走了，嘴边还在喃喃念叨着什么，李思衡没有听清。
管他和李思真什么关系！他还是管管这件中道崩卒的衣服吧。
坐回雅间后，李思衡忧心忡忡愁容满面。此时，皮影戏已经结束，灯光重新亮起。
裴些发现不对劲问他还好吗。
李思衡垂着头，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把你衣服弄脏了。要不我赔你？”
the six end.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火锅皮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