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逼我将就》春从春游

4、第 4 章

　　“星一？是我知道的那个星一吗？”
　　游戏快要结束的时候，全队频道飘出了一行红字。
　　此时星一虽然复活了，但对面已经全员推到一塔，鬼骨在伺机带线反推，他便和爱姐她们一起守着高地猥琐清兵。
　　“你这队友不行，下一把跟我吧，出去加你，给个好友位。”
　　说话的是对面打野，星一记仇，压根没想搭理他。
　　鬼骨却忍不了有人当面挖墙脚，直接在全队频道打字嘲讽：“没赢过？这么能装。”
　　“你配赢？人机。”
　　“啊对对对。”
　　……
　　伴随着defeat的游戏提示，赤红的水晶在眼前炸开。叶星沂甚至连结算页面都没打开，直接退出了游戏。他沉浸在糟糕的情绪里，被漫无边际的阴翳笼罩着。
　　一个人在游戏里有了牵挂，反而找不到陪伴的意义了。
　　昏暗的房间里，叶星沂终于下定了决心，给鬼骨发了条微信：互删吧，没意思。
　　这一次，鬼骨的通话请求马上就追了过来。
　　“刚刚那把没发挥好，等会儿直播结束我扫码帮你上分，你别气了好不好？”
　　“不是这个问题。”叶星沂的声线有点浅浅的沙哑，透着一抹无论听多少次都会让人怦然心动的温柔，“你可不可以不做直播了？”
　　“什么？不做直播做什么？”
　　鬼骨似乎完全没有往这方面想过，他被叶星沂的问题吓住了。
　　“像以前那样，开开心心的玩游戏，只有我们两个，不好吗？”
　　叶星沂的声音越来越低，语速也越来越慢。
　　鬼骨沉默了很久，忽然在手机另一端哭了，啜泣的声音传到叶星沂的耳朵里，叶星沂的心都痛了。
　　“可是，对不起，星一，我跟你不一样，我回不去了。”
　　叶星沂静静地听着。
　　鬼骨说他初中毕业后离家出走五年多了，刚开始为了有免费的地方住，做过网吧的管理员，靠游戏代打挣了点钱。好不容易他在圈子里混出了点名气，被俱乐部看上签了游戏主播协议，如今合约还没到期，如果擅自违约就要支付巨额的赔偿金。
　　可是这些，叶星沂并不在乎。他在乎的，鬼骨已经给不了。
　　“既然你做了选择，那我们以后还是不要联系了。”
　　“星一，求求你，别这样对我…”
　　“祝你越来越好，就当…我们从未认识过。”
　　叶星沂说完这句就点了挂断，然后按住鬼骨的微信号点了删除。
　　很奇怪的，叶星沂心里并没有太多不舍。
　　他能理解鬼骨，但他更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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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文高中的开学典礼在学校礼堂举办，全校的学生都要参加。米嘉原以为叶星沂请假了不会来，没想到一进礼堂叶星沂就给他发了信息，叫他留个座。
　　“开学典礼即将开始，请同学们有序入座。”
　　广播一响，还在门外徘徊的学生犹如乳燕投林，黑压压地由礼堂大门鱼贯而入。
　　禹墨跟在教导主任身后从操场上穿过，手里拿着笔和发言稿。
　　“…你别紧张，稿子写得不错，学校不要求脱稿，念完就行。”
　　教导主任是个五十多岁的女教师，怕禹墨第一次上台紧张，正想再叮嘱两句，眼角余光瞥见了一个十分出挑的身影。
　　“站住，这位同学，你校服呢？今天哪个班的做值日？怎么把你放进来了？”
　　连珠炮似的问题让被喊住的男生成为了人群焦点，不少人开始窃窃私语。
　　禹墨漫不经心地看过去，下一秒整个人愣在了原地。
　　是他。
　　公交车上戴兜帽的那个男生。
　　今天男生其实是穿了校服的，但他只穿了上衣，下装是自己的私服。只是一点改变，却那么与众不同。
　　“我现在回去换也来不及了。”
　　男生似乎没有认出禹墨，只是平静地向教导主任陈述事实。
　　“你哪个班的？读几年级？禹墨，你把他名字登记一下，回头发我。”
　　教导主任约莫是还有其他事情，说完就匆匆忙忙地走了。
　　禹墨看向男生，故作镇定地问：“名字？”
　　“叶星沂。”
　　“怎么写？”
　　“啧。”
　　男生不耐烦地从禹墨手里抽出笔，唰唰两下就把自己的名字写在发言稿背面。
　　“几班？”
　　“高二一班。”
　　“手机号？”
　　“什么？”
　　“……”
　　看到叶星沂惊讶的眼神，禹墨才发现自己问了什么。
　　“手机号，方便通知后续。”
　　大概是禹墨的表情过于淡定，叶星沂没有再怀疑他的动机，报出了一串数字。
　　“登记好了，你可以走了。”
　　操场上发生的这一幕不过是个小插曲，但围观的学生已经不淡定了。
　　“天啊，好帅。”
　　“这是两大校草会师了？”
　　“他们在说什么？不会吵起来吧？”
　　“走了走了，没戏看了，好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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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星沂进礼堂的时候还是在台下引起了一阵小骚乱。米嘉大老远地冲他招手，旁边的时耀直接站了起来，方便叶星沂从身前过去。
　　“听说你被老包抓了？”
　　“嗯。”
　　“你这运气，没谁了。”
　　“无所谓。”
　　时耀和叶星沂都不是乖巧的那类学生，但也无意制造麻烦。能考上省重点的学生都不傻，他们知道学校的底线在哪里。
　　“今年的新生代表是谁？”
　　叶星沂问完，米嘉演技浮夸地叹了口气。
　　“你见过的。”
　　“我见过？”
　　叶星沂疑惑地转头。
　　米嘉不再卖关子，老实回答：“还记得我们几个去公园游船那天吗，在公交车上，你的衣服就是被他弄脏的。”
　　叶星沂仔细回忆了一下，依稀有点印象。
　　“那个满身咸菜味的乡巴佬？”
　　时耀冷嗤一声。当时他离叶星沂比较远，并没有看清那人的长相，但他记住了车上那股刺鼻的味道。
　　“耀哥，很不巧，那个乡巴佬，是我表弟。”
　　米嘉双手合十，不好意思地冲时耀笑笑。
　　“我去…你什么时候多了个穷亲戚。”
　　时耀的嫌弃之情溢于言表。
　　叶星沂的眉头皱了皱，对时耀说：“既然是米嘉的表弟，说话都客气点。”
　　“叶哥大气！”
　　米嘉的眉毛扬起，显得很高兴。
　　“你表弟叫什么名字？”
　　“他叫禹墨，大禹治水的禹，墨水的墨。”
　　禹墨？叶星沂觉得这个名字有点儿耳熟，仿佛在哪里听过。
　　“喏，他上台了。”
　　米嘉话音刚落，台下就响起了一阵热烈的掌声。
　　“各位老师，各位同学，大家早上好。我是高一新生代表，禹墨。很荣幸有机会站在这里……”
　　禹墨在台上演讲，台下的学生看得聚精会神，没有谁真的在意他在说些什么。
　　“原来是他。”叶星沂认出了禹墨就是刚才登记自己名字的人，“你表弟好像很受欢迎。”
　　米嘉不置可否。
　　时耀的脸色变得很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