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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第 3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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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并没有走进他之前看到的那个大厅,这让他很是松了一口气。
委琐的龟公绕过大厅,七转八转,走进了一条狭窄的巷子里。巷子两旁的房子建得很低,但却都是二层,里面隐约传来女子细细的哭声呻吟声,以及男人承重的呼吸声和透着兴奋的打骂声。
暗纵听得迷糊,脑袋里一片混沌,心中却是越来越生气。
走到巷子的最后几家,龟公把他引进了一个小门。小门后是一道向上的楼梯,龟公上了楼,黑衣敢跟着上了楼。走进一间房,房里放着一张大床,还有一张桌子,桌子上放了些酒水和点心。
“我要找的人呢?”暗纵握紧了拳头,绿眸微眯,脸都气红了。
龟公看着黑衣薄怒的样子,眼睛都直了。好半天才道:“就在附近,就在附近。已经派人去请了,马上就到。客人不如先用些点心和酒水。”
暗纵找了白衣大半晚上,什么东西都没吃。被龟公这么一说,感觉也有些饿了。他拿起一块点心,正想往口中送去,不知怎的,突然想起原来右护法为了阻止他私离魔皇殿曾对他说过外面那些下九流的坑人手法。他狐疑的看了龟公两眼,又把点心丢了回去,道:“什么东西,看起来有够难吃。”
龟公看着他盈白的手捏着混了迷药的点心拿起又放下,那心也是提到了嗓子眼。
“怎么还不来?”黑衣不耐烦的问道。他在房中走了几步,颇觉气闷,左右看了看,走到一边将关上的窗子打开,凉爽的夜风迎面扑来。
窗外是个黑漆漆的园子,不远处的高楼灯火通明,显然就是适才青玉楼迎客的地方。
暗纵本是随意的瞟了几眼,忽然他目光一凝,一股杀气从他身上迸发出来。
“你们真的去找了我要的人吗?”
听到黑衣森然偏又尾音上翘的话音,龟公冷得打了个哆嗦,道:“小的,小的,这就去催催他们。”
这小娘们力气大,又很谨慎,待我去寻几个壮汉来……他想着淫邪之处,猥琐的脸上隐隐就含了几分色情的意味。正要转身开门,却听暗纵冷冷道:“你知道我最讨厌什么吗?”
“啊?”龟公还未意会,茫然回头,便被黑衣砰的一拳,打在鼻梁上,痛得哎哟一声,连眼泪都流了出来。
“我最讨厌别人骗我!最讨厌有眼无珠的蠢蛋!最讨厌色眯眯盯着人看的猪猡!看我不挖了你的眼睛,剪了你的舌头!”暗纵越说越怒,又朝龟公脸上打了几拳。他自小就怪力出众,又得了魔流剑的真传,那龟公只是个普通人,怎么挨得住?
龟公完全不知道这小煞星怎么说翻脸就翻脸,被打得叫苦连天,痛得高声大喊:“来人呀,快救命呀!”
接着一阵零乱的脚步声,跑上来两个彪形大汉,想是此地的打手,听到楼上动静,跑了上来。
黑衣骑在龟公身上,打得那悲催的家伙已经只有进气没出气了。打手们一看,怒骂道:“小兔崽子,活得不耐烦了!”伸开蒲扇般的大手,一边一个就要揪暗纵的领子,把他从龟公身上拖下来。
黑衣哪里能让他们得手?一手一个,双手闪电般牢牢扣住了两个大汉的脉门,飞身双脚一蹬,在两个大汉肋下重重一踢。那两个大汉痛极而叫,仰面倒了下去。
“哼,想以多欺少,也让你们知道,本太子可不是好欺负的。”暗纵打得兴起,反身一脚,竟把房门给关上。随后拳脚如疾风骤雨,打得两个打手杀猪般乱叫。但此处地方偏远,又是妓院对那些诱拐来的女子施虐的所在,一时半刻,哪里会有人来?呼叫声越来越弱,很快就再没动静了。
“真是的,还没让本太子打个痛快!”勉强出了口恶气的黑衣扁扁嘴,也不再看房间里东倒西歪的三人,正要翻身跃出窗外,肚子却抗议的咕噜叫了一声。他脸一红,鬼使神差的回头看了桌上的点心一眼,走回去,伸手拿了几块放在了怀中。
红烛滴泪,长夜未央,碧玉楼里人来人往,喧闹依旧。
白衣双目微阖,如老僧入定般坐在桌前。他打定主意,只在这房间里静静坐上一夜,丝毫没有在意身后那双幽怨的眼睛。
在鱼龙混杂的魔魇军中待过的这几年,什么事他没见过?没吃过猪肉,到底也见过猪跑。虽然风之痕并非童子身才能修习,但生性严谨洁身自好的他又怎么会愿意随意与人苟合?意念通达,而后再动。这是风之痕授与他的行剑之法,也是他终其一身将尊奉的行为准则。
忽然他听到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念头一收,睁开了眼睛。粉衣女子听到敲门声后自去开了门。来人小声的对粉衣女子说了几句话,白衣隐约听出是解玉龙的声音,之后粉衣女子脸上含羞的拿着一壶酒走进来,扭捏道:“公子,您的朋友给您送来了一壶美酒助兴。”
白衣心想,这定是解玉龙与白秋水的合计。一来怕他脸嫩不肯,二来怕他这个青楼初哥,开荤不成反被烟花女子占了便宜丢了脸面。
这两个鸡婆,脑子里想的都是什么!白衣心中苦笑,他自己知道自家事,这酒中如果放的是普通的□□,只怕对他是没什么效用。不过这样也好。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就当是做场戏,日后传到右护法或是魔父那里,他们也能放心些。
在那女子殷殷期盼下,白衣一杯接一杯的喝下了解玉龙送来的美酒。果然如他所料,大半壶下肚他只是有点醺然,面前仅喝了三两杯的女子则早已粉面飞红春情荡漾了。
女子径自宽衣解带送抱投怀,暧昧的在白衣身前辗转呻吟,可偏偏就是没法融化眼前俊俏冰冷的少年郎。就在她勾着白衣的脖子,大着胆子仰头送上自身香吻时,白衣的手指在她颈后大穴轻轻一捏,她双眼一黑,哼都没哼一声就昏了过去。
白衣俯下身,正要抱起她放到床上去,忽然有所感应,扭头向窗外看去,只见暗纵不知何时倒挂在窗外,正脸色潮红目瞪口呆的看着他。
他隔着园子,远远的看到了窗旁喝酒狎妓的白解二人,赶过来后又正巧碰上解玉龙给白衣送酒,便顺藤摸瓜的找到了这里,不想竟撞见眼前一幕。
“你……”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闭上了嘴巴。
黑衣定定的瞧着白衣,对兄长怀中半裸的女子他连看一眼的兴趣都奉欠。
因为之前女子的大胆,白衣的衣襟半开着,露出修长的颈部和精致的锁骨。美酒的滋润令他唇色鲜明红润,眼角眉梢都还带着未褪的春意。
这个白衣他仿佛见过。是的,在他误吃了那个古怪的蛇果之后……
暗纵想到这里,心中顿时怒火狂涌,但他却还不太明白这种突如其来的情绪对他究竟意味着什么。
他越看越觉得无力倚在白衣怀中的女子很是可恶,大步流星的走过去,粗鲁的一把将那女子推倒在地。要不是白衣拉着他退到了床边,他甚至还想狠狠的踹上几脚。
“放开我!”黑衣对着兄长怒吼道。白衣皱了皱眉,没有放手,自然是不能让他闹出人命来。
暗纵一拳砸在白衣身后的床沿上,压抑着怒气道:“这种丑八怪你也看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