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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初见五大王 ...

  •   待得萧定权走后,宫人们才赶来替我料理伤处,沐春一双眼已然红肿,一边替我上药一边嗔怪我不该顶撞殿下,闹得如今这么个难收场得局面。
      我却不以为然,从漠视到愤怒已经是太子做出得转变,只要他有所变,我才有机会近他身,入他眼,方有后话可续。我自信今夜萧定权会费神伤脑来猜测我的身份和目的,只是任他绞尽脑汁,不过是徒劳而已。
      想到喜怒不形于色的萧定权此刻在书房内眉目紧蹙,满面愁云的样子,我只觉这顿板子挨的也算值当。
      他日,定要叫萧定权悔今日之举,痛彻心扉。
      沐春仍在一旁絮叨,大概是怕伤口留疤,一再嘱咐底下人万不可再送些鱼虾发物或是浓油赤酱易着色的菜式。
      于是,刚刚能敞开吃食的我因为背上的伤又活生生被种种忌口,因这,我倒是异常恼恨起萧定权来,觉得必须给他找点不痛快,我大概才能痛快些。
      顾瑟瑟那里暂时去了也起不了太大波澜,想来还是该去会一会五大王萧定楷,这些年他与顾内人音信并不通畅,我倒是能为之代劳一二。
      当下,让宫人准备马车出府,门人却非要太子令牌方才放行,沐春与门人争执了几句无果,便愤愤回来报与我,我想了想决定还是得找一趟萧定权,如果门户出入都不自由,以后行事总是麻烦。
      换上一身水金长裙搭鹅黄外衫,半身的病气倒是消去了大半,耳坠则选了一线金珠,发上便不再缀任何金钗,免得太过张扬跋扈。
      便是着了这一身名堂亮色,我施施然步入了太子的书房,其时,陈内人还在一旁伺候笔墨,她手不离台,只微微向我福了一福算是见了礼数,这陈内人恃宠而骄,果然也。
      我挥手让她退下,她却不动,只看着萧定权,浑然不把我这侧妃放在眼里。
      太子既然故意纵她嚣张,我又何必执着,于是只提了要出府去,恳请太子予令牌。
      萧定权直到此时,才停下笔,抬头将我一望,话里夹着几许讥讽:你穿成这样出府做何事?
      妾要去会一会五大王。我直截了当道。
      萧定权面色果然一变,示意陈内人先出去候着。
      那陈内人连忙垂手退下,只是经过我身旁时,那一瞥却着实不够友善。
      我知这些内人眼界甚高,自以为贴身侍奉了太子就是连太子妃都不曾放在眼里,何况是我这极尽冷落的侧妃。
      我此刻懒得计较这些下人狗眼,只一门心思要令牌出府,果然太子口吻甚是不善:孤的妃子独自去见孤的内弟,所为何事?
      亲眷走动也是常事,何必非要事出有因?
      太子道:皇家非比寻常百姓,你此去不怕惹非议?
      我笑:难不成有人谣传太子的侧妃与五大王有染?
      萧定权冷哼,随即也笑:看来你的板子是没挨够。
      他当下要召侍卫入内,我连忙上前一把捂住萧定权的嘴,他不料我如此胆大妄为,即刻翻拧开我右手,我吃痛只得松手,他高呼一声,侍卫已然冲了进来。
      我可不想重蹈覆辙,立时抱住了萧定权,一颗脑袋蹭在他胸口,双手紧紧箍住他腰身,旁人看来却是相拥甚密。
      侍卫进门时便看到如此不合时宜的一幕,一时也不敢动作,俱是低头听命。
      萧定权也是诧异,未料到我如此作风,竟是众目睽睽下投怀送抱,当下要推,我连忙高声道:都没有眼力价吗,我跟殿下说些体己的话,你们这是做什么,还不滚出去。
      我这么一申斥,那侍卫们怔了怔,待第一人退出去后,余下便如逃命般也都散了干净,须臾间,书房里就只剩了我和萧定权。
      不待他推拒,我已然松了怀抱,规规矩矩在一侧站好。
      太子从胸前衣物上取下勾住的一线金珠晃在我眼前:你这副疯癫模样只怕入不了五弟的眼。
      我伸手要回那耳坠,太子手一紧,将那耳坠握在手心中,又背过手去,不像要还我的样子。
      我道:殿下不还我的耳坠吗?
      太子却避开此事,言道:你若是要去看望五弟,便带上顾孺人同去吧。
      我道:殿下这是要我做耳目,不知可有什么嘉赏?
      萧定权坐会桌前,不再看我,只冷言道:免了你这顿板子,还不快去。
      我伸手向他讨要令牌,他道:我很闲吗,自问王公去要。
      等这一通忙活,再去请了顾孺人,已是过了大早,此时去萧定楷处倒是能蹭上一顿午饭,听闻五大王素爱美味,在他那里讨得一顿美餐是再好不过。
      顾孺人在马车上一言不发,自从知道是太子的旨意让她同去,她倒是不曾抗拒,只是面色深沉,拒人千里之外的光景。
      我便也在马车上凝神静默,不知这场好戏待会儿要如何开场。
      五大王的昌晤宫离着太子的延祚宫着实不近,地处京郊,一路无话却是颠簸,等到了宫门前我只觉一身骨头都快散了架,那顾孺人大约也不好受,被丫鬟扶着下马车后干呕了好一阵,我眉心一跳,隐隐有个念头起了来,当下却没有说破,只是同她一前一后由宫人簇拥着进了王府。
      五大王早已侯在正厅,见我入内,微微一施礼:弟见过侧妃。
      我随即还礼道:五大王多礼,妾贸然到访,可是惊扰了五大王清闲?
      萧定楷温和笑言:嫂嫂说的哪里话,自家人走动说什么惊扰。
      他这一声嫂嫂叫的甚是亲昵,我当下也不拘礼,携着顾孺人一同入座后,我道:素闻五弟好书画,太子殿下特命我携了一副画来请五弟品鉴。
      说着,我从宫人手中接过画轴,慢慢铺展在台面上,取了桌上一对铜狮镇纸一一压在两侧。
      画卷才展了一角,顾孺人脸色已变,她看着我欲言又止,似乎因为五大王在场而不能相问。
      那画,确实是那日我从顾孺人处讨来的未尽之作,只是并非太子授意罢了。
      待得画卷全部平铺后,萧定楷便好整以暇赏鉴起来,待眼光落在那处写意飞鹤上,便转而望向我:嫂嫂,这似是未尽之笔,不晓得因何搁浅?
      我道:天下有未尽事,落子无悔却也不必字字围堵,尚且留白才是画之意境,想来是画者有意为之。
      萧定楷闻言不置可否:嫂嫂所言极是,这画也确实当的一副佳作,写意闲云野鹤,亦为苍狗白云,只这意犹未尽之笔法,便免不得叫人多看几眼,比之那世藏典珍,反让人记忆深刻。
      听他这通夸赞,一旁的顾孺人脸色却并没有好转,只是惴惴不安,眼角余光一直闪烁,我便此时将她拉至萧定楷跟前:五弟,这画作之人便是太子殿下的顾孺人,想来二位也是相熟的。
      平平一句,却如投石入湖,萧定楷面上一愣,随即笑道:嫂嫂说笑,我整日在这京郊荒野地,哪里去识的这样好看的姐姐。
      他嘴巴甚甜,听着仿佛是恨不得早些认识这般姐姐才好。
      顾孺人回望中笑容勉强:妾谢五大王谬赞。
      我打着哈哈道:哦,原来不相识啊,我听殿下的意思还以为你们都认识,不然何以殿下让我单单带了顾孺人前来走动。
      顾孺人强自回了神,答:想来此画乃妾所作,是以殿下才如此吩咐吧。
      她急急辩白,无非是要告诉萧定楷,太子应是不知二人关系,五大王自是聪明,看我的眼神顿时多了防备,却仍是不着痕迹接话道:姐姐这般才情,我三哥倒是好福气。
      余下,二人再无交流,又坐片刻,顾孺人称头痛便想回去,我只吩咐车夫将她送回,自己却留在了昌晤宫内,对此安排,不但顾孺人眉目紧皱,连着萧定楷脸上的笑也不太自然。
      我却装作不知,极力要在他府中用午膳,五大王不好推拒,只得安排管事下去准备,我吩咐那管事的多备些荤食,他面上笑着应承,心里大概是鄙夷到了极点,他却哪里知道身在太子府里的我竟然吃口肉都得受人约束得苦,今次没把沐春带来,就是怕她到时又啰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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