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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英雄救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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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意回到独属于自己的房间,洗漱好躺在床上,闭上眼就想到在花园里,贺淮序说想跟他交朋友,唇角就不自觉带起笑意。
最后,他实在控制不住,拿出手机,将贺淮序递给他的名片上面的电话输入进去,因为那个号码实在太简单,程意看一眼就记下了。
怔怔看着拨号页那串数字,程意最终还是没有拨过去,而是默默地将那个号码保存了下来,并且给取了一个谁看都不会知道的备注——明珠。
在程意看来,贺淮序高贵优雅,是璀璨耀眼的明珠,他就如云端上缥缈的洁云,高不可触,而自己则是那地上泥,污浊低下,程意心里很清楚,他们之间的差距。
第二天,旭日照常高升,天际金黄洒下大地。
程意早早起床,跟着帮佣做早餐,尽管父母已经说过很多次,那不是他该操心的事情,可他已经习惯了,以前在养母家也是他准备全家的早餐。
他希望家人能够多喜欢他一点,抱着这点期望,他更加用心地做着早餐,可他却没想过,这一套可能根本不适应在这个家里,甚至还会被嫌弃。
果不其然,等他将早餐摆上餐桌,程父程母也收拾好下楼来,一看到他又在跟张婶抢活干,眉头就蹙起来,眉眼间皆是不悦。
他们家不是没有佣人,程意这种做法只会拉低程家的档次。
程父程母走到餐桌上坐下,程母牵强地扯了下嘴角,对程意招手,“来,坐过来吃饭吧,张婶一个人能忙得过来,以前早餐都是张婶一个人做的。”
程母没有明说,她始终觉得跟这个孩子关系有些微妙,就像中间隔层了说不清道不明的纱。只能用一种委婉的方式提醒他,生怕将话说重了。
程意没听懂其中的言外之意,他将手中端着的早餐放在餐桌上,顺势坐在程母身旁,坐姿很是拘谨,他虽然到这个家一个多月了,但是面对程家众人还是感觉陌生,一种疏离感将他们笼罩。
就像此刻,他们虽然在一张桌子上,但话题极少,甚至无话可说。
陆续的,程瑾抱着妹妹程安也从楼上下来,今天他也是穿着一身黑西装,怀里抱着一个粉粉嫩嫩的小女孩,女孩奶呼呼地趴在程瑾肩上,看上去像没睡醒就被从床上捞了出来。
他大步走到餐桌边,将程安放在离他最近的椅子上,程安一双眼要睁不睁,迷迷糊糊地。
“你个小懒猪,昨天晚上去偷猪了?这么困?”程瑾淡笑地看着程安打趣。
程意跟程瑾相处了一个月,就只见他对程安露出过笑容,看得出来程瑾是真的很喜欢这个妹妹。
程安今年快七岁了,是最活泼的年纪,她一听大哥说她是懒猪立刻就不干了,瞪着眼睛,气鼓鼓地望着程母告状道:“妈妈,哥哥坏,他说我是猪。”
程母喝了口牛奶,轻瞥了小女儿一眼,警告道:“快吃饭,等下还要去上学呢。”
“不想上学,上学一点都不好玩,我想去游乐园玩!”程安郁闷地戳着碗里的包子,但一桌子人没去接她的话茬,她恨恨地咬了口包子,结果她双眼不由一亮,发现包子好好吃,味道比以前好太多了。
饭桌上,程家父母跟程瑾聊天,程安时不时来插句淘气的话,氛围温馨和睦,程意始终埋头吃饭,没人跟他说话,而他们说的话题,程意插不进去。
记得之前有一次,程意也尝试找话题主动跟他们聊天,可他一紧张,话说就结结巴巴的,被妹妹嘲笑之后,他就再也不敢主动开口了。
饭后,程瑾站在门口叮嘱了程意几句学琴的事,然后就跟程父出门去公司了,而他则是被司机送到了一所大型钢琴培训行,司机把他送到门口就回去了,毕竟他也只是个司机。
程意抬头看了看那精致的门头,从前的他从没有去过这些高级地方,虽然心中怯场,但还是硬着头皮走了进去,听他大哥说只要报身份就行了。
他走到前台,把早就握在手上的身份证递上去,“你好,我我是程意。”
前台小姐本来还在电脑前没精打采,听见声音后,抬眼一看,好家伙,立刻就跟打了鸡血一样,挺直背脊换上一副笑脸。
开开心心拿过身份证办业务,在操作一番后,才将他往里面领,直到将他带到一间单独的琴房:“程先生,你里面稍等一下,老师马上就来。”
“好的。”程意很礼貌地复。
临走时,前台小姐姐才敢偷瞄几眼程意的脸,真是太帅了,看着像十七八少年,不过没想到竟然二十二了,前台咬牙切齿想,明明都是女娲的孩子,为何她却如此偏心。
程意安静坐在琴房,不敢乱动。
琴房很大,里面布置得很温馨,中间有一架木质钢琴,程意从前只在电视剧里看过钢琴,这还是他第一次这样近距离接触钢琴呢,墙面上挂着很多奖项,架子上还堆砌着奖杯,看得出来这间琴房的主人一定很厉害。
约莫十分钟后,那位老师才姗姗来迟,她手上拿着串车钥匙,手腕上挎着一个精致小包,不紧不慢地推开琴房的门,看到程意对他淡淡一笑,把包跟钥匙轻轻放在茶几上,才说:“不好意思,久等了。”
程意立刻站起身,有些紧张地回:“没关系的。”
他不经意瞥了眼那老师,她穿着一件淡粉色长裙,乌黑长发披在肩上,身姿轻盈,气质柔美。
江蓉动作轻缓地坐在程意刚刚让开的沙发上,淡淡说:“你好,我叫江蓉,是你的音乐老师。”
做完自我简绍后,她直接问:“你现在是什么水平,先说好,我教不了太差的。”
程意低头站在那里,实话实说:“老、老师,我之前没学过钢琴。”
闻言,江蓉抬眼打量着程意,穿的倒是一身休闲名牌,长相也还行,此时正紧张地低着头,看着不像是个家世好的,目光再转移到程意的手上,那双手上布满老茧,也不知道他之前是干什么的。
虽然感兴趣,但她没有多问,不着痕迹地收回视线,没说话,而是单手扶额,眼神瞥向地毯,语气依旧淡淡:“是一点接触都没有?”
“是的。”程意点头。
江蓉一言不发走出了琴房,程意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她走到前台,轻扣了两下案板,语速很慢,语气也是客气,“那个学生是怎么回事?一点基础都没有,怎么交给我带?”但不难察觉她现在已经是生气状态。
前台立刻解释:“江老师,是程先生的家长执意要报你的课,而且,报酬很可观,老板二话没说就应下了。”说完还把报名合同上的金额翻给江蓉看。
看见那串金额后,江容没再多说什么,再次走进琴房,程意还在原地。
“来吧,我们先从最基础的来。”江蓉说着,走到钢琴旁,柔嫩的手将钢琴盖板掀起来,语气比之刚才柔和不少。
江蓉花了一上午的时间,把钢琴基础的东西教给程意,她发现程意学得很快,很有灵性,对音乐也很敏感,似乎天生就该走艺术这条路。
渐渐地,她觉得这钱似乎没那么难挣。
时间过得很快,暮色四合,太阳逐渐隐没,程意直到司机来接他才反应过来,已经那么晚了,他沉迷于音乐的世界不可自拔。
坐上回去的车,程意回忆着手指接触到钢琴的触感,他觉得熟悉,好像很久以前他就学过。
接连半个月,他天天往琴行跑,不过也不是每天能看到江蓉的人,她这个级别的老师,是很忙的,带的学生也很多,有空时只会偶尔来指点他一下,其余时间都是他一个人在练琴。
程意每次都在琴行待到打烊才回去,江蓉还夸他刻苦,说很少见到他这样爱学习的人了。
可真正的原因是,他除了练琴也找不到别的事情做,在这座陌生的城市,他没有朋友,家人也不喜欢他,似乎就只有琴行能让他放松一点。
他走出琴行时,天色昏沉,路上行人很少。十月的天,北方的风已经开始刺骨了,他将手揣在风衣口袋里,默默地往前面专门停放自行车的车棚走去。
因为觉得每次麻烦司机接送,他不太习惯,所以他自己买了一辆自行车,别墅离琴行的距离不算特别远,骑车也就半个小时路程。
不过停放自行车的车棚倒是要走七八分钟才能到,这一块不允许停放自行车或者电瓶车。
程意刚走到停车棚,从包里拿出钥匙,刚要开锁,就被几个社会边缘人物围住,他们身材壮硕,面相凶狠,衣服外露出来的皮肤都带着纹身。
“你、你们,要干、什么?”程意本来胆子就小,此时面对几个这么凶横的男人,更是被吓得结巴。
几人笑笑,其中为首一人,将手放在腰间,似乎随时能抽出把刀出来,他恶声恶气:“干什么?把钱拿出来。”
程意根本不想招惹这群亡命之徒,听话地将身上钱包递给几人,可里面根本没多少钱,顶多也就百来块。
这点钱怎么可能让他们放过程意,果不其然,一人翻看钱包,掂量着那几张薄薄的钞票,十分不满,怒吼道:“不够,把银行卡拿出来。”
程意身上只带了钱包跟这几百块,程家倒是给过他一张银行卡,但出于某种不可言说的倔强,他从来没用过那张银行卡,所以他现在也拿不出来。
“我,没、没有。”程意还是结巴,生怕对面几人对他动手。
不远处一辆高奢轿车里,宋漾坐在副驾看得津津有味,直到那几个混混拿出刀来逼问程意时,宋漾才回头看向后座的贺淮序,“哎,你还不去英雄救美?这时机刚好。”
“急什么?在等一会,等他被逼到绝路,心里最惶恐时再出现,那样效果最好。”贺淮序不紧不慢回答。
混混把钱包扔在地上,冰凉的刀柄在横在脖颈处,那混混声音阴冷,带着股子狠劲:“快点!再不交出来,我要你见阎王,你别以为我们不敢,我们就是亡命徒,不信的话就试试你的命值钱还是我们的。”
程意泪水都在眼眶打转,他被揪着衣领,脖子被迫仰着,眼泪也落不下去,倒是模糊了视线。
这片地一项冷清,再加上这是修在角落的停车棚,就更加没人经过了,他内心惊恐害怕,脖颈间的利刃更是令他胆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