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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国主执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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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渐渐升至正空,男人还是没有醒。也难怪,受了如此重的伤又失了大量的血,能不死已是万幸。
看看时间差不多,我蒙了面纱,又到床边看了看,确定不需要暴力弄晕他之后,这才关了门出去。
霍启早在楼下候着了,看我下来,不动声色把我引到一个偏僻的小柴房。
“左卫霍启参见太子殿下。”
“不必多礼。”
我伸手将他扶起,道:“今日多谢大人相救。”
“不敢当。臣下救驾来迟还请殿下恕罪。”
迟,确实。如果那大汉没有及时收刀,而我又没有武功,那就必死无疑。但现在再责怪已没有意义。
“这次除了你,父皇还派了多少人来?”
“左右护卫和影、暗等各门主,共八人已尽数随队而来。”
这么多人?
“皇上要臣等拼死护卫太子安全,日后悉听太子差遣。”
这可如何使得。父皇将暗藏的所有心腹一并送来保护我,那他自己怎么办?要是有个万一……
看我皱眉不语,霍启安慰道:“太子请放心,虽然各门主都受命前来保护太子,但都已安排了妥当的人选护卫皇上,决不会有半分差池。”
“……这样便好。”
真是,这么多人被扯进来,弄得也太隆重了些吧。而且各门主向来都只听当朝皇帝的命令,那些个厉害角色让我来差遣……实在是让人不太“敢”。
我难办地用手指抵住额头,想想该如何把这些人打发。不然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他们看在眼里,别说使出一身功夫,就是想练功都极度的不方便。
“太子,刚才暗门送来消息,卢将军已与简大人汇合,明日午时一刻在城北塔兰湖,会有人来接应。”
“……知道了。”
想了想,我问:“现在有哪些人在身边?”
“回殿下,现下北贺对简大人一行进行了严密的监视,所以目前只有微臣一人潜出来保护殿下,其他人均留在简大人身侧等候,明日回到队中各门主便会现身参拜。”
“那么,我的一举一动你们都能看见?”我问。
“回殿下,霍启武力尚浅,只是一般护卫,除非贴身,否则并不能知晓殿下的举动。但影卫……”
“影卫能?”
“影卫是随时随地都要在暗中保护主人的,所以……不过臣也不敢妄自断言。”
唉,除了影卫还有暗卫,真真是让人头疼。
“那么暗卫呢?他们又是干什么的?”
“暗卫负责在暗中为殿下搜寻您想要的信息,或为您秘密传递消息。您只要唤一声就会有人现身,想必也是随时有人潜伏在身边的。”
这样可真是麻烦……
看出我的烦恼,霍启解释道:“护、影、暗等门都是为了保护殿下安全和方便遣用而设,大家都经过严格的训练,忠心护主自不用说,什么该知道什么不该知道也都清楚。太子平时里就当周围无人便好。”
问题就在这里。他们是忠心护主,但忠的护的都是父皇。我的一举一动,难保不被他们汇报给父皇知晓。况且各门门主都非等闲之辈,既然受命要保护我,那就必定会时时将视线盯在我身上,要摆脱这些谈何容易。
罢,应付之策需得从长计议,急也急不来。现下倒是想想如何摆脱房中那个不速之客要紧。
于是我与霍启商量了明日的行向,便直接回到房中。
×××××
推开房门的前一刻,我尤在想:他应该未醒来吧,若能一直睡到明日黄昏更好,这样便不用另想法子脱身。哪知刚一推门,便有暗器朝我面门直射而来。
怕暗器上有毒不能直接用手接,我偏头闪过那些来意不善的东西。只听咚咚两声,门框上被钉上了两颗精亮的银钉。
“是你。”黑暗中有声音响起,沉稳而气势。
呵,他居然已经醒来了。我微微惊愕,这么重的伤又流了那么多血,真让人怀疑他是否真的身为肉长。
走进去,点燃桌边的蜡烛,我告诉他:“我好心救人,却遭恩将仇报。”
他仍躺在床上,脸色坦然,“半夜开门,又不出声,只有奸人才喜欢偷偷摸摸。我怎知是你。”
他倒是会喧宾夺主,我进自己的房间,想几时进便几时进,又何需出什么声得什么人的允许。
料得他是个不讲理的主,我也懒得理他,只坐到桌边斟茶解渴。反正明日便可一拍两散,眼不见为净。
“你一个姑娘家,半夜出去做什么?”
“与卿何干?”
只听一声轻微的叹息:“若不是不信世间会有长得如此美貌的男子,我真要怀疑你是男扮女装。”
男扮女装,他倒是说对了。
我看向他,才发现他一双鹰目正探掘似的盯着我,直看得人心里发毛。
我瞪了瞪他,“看什么看,继续扮你的尸体去。”转又回过头喝我的茶。
我有意不理他,没想对方却好像突然来了说话的兴致。
“我说过,你帮了我,定会给你好处。说吧,你要什么?”
“要你的命。”满意了吧?真是聒噪。
“……”背后一阵沉默,突然叹出一声,“你真真是太过特别。”
我又不是女人,当然不一样。我不多想,只是觉得有些困倦。今天神经一直紧绷,再不好好休息,怎么应对明日未知的状况。
捂了捂发晕的额头,我用视线在室内找寻可以睡觉的地方。
目光落在床上,似乎还是只有那里能睡。却突然听到男人说:“也不是不可以给你。”
“……?”
“我的命。”
我嗤笑一声,“开玩笑。”
“我从不开玩笑。”他一本正经,“做我的女人,这条命自然是你的。”
烦不烦,我冷道:“不稀罕。”
对方脸色一沉,“你可知有多少女人悉心妆扮,只为求我目光多留半刻。”
“……”好想让他滚。
“考虑得如何?”
我冷哼一声:“我连你是谁都不知道便听你满口胡诌,岂不太过蠢笨?”
“你倒聪明,”他微微一笑,朝我招手,“过来,告诉你我是谁。”
这么容易就坦白?
我不耐地走过去,“说吧。”
他不答话,只将一枚小印放入我的手中。
小印入手很有重量,极可能为纯金所制。印身雕了精美的图徽,这么一看,倒像是什么皇家贵族的标识。
“看印上的字。”他提醒我。
将金印翻个背,我辨别着上面的四个北贺繁字。渊、主、国、执……
“是国主执渊。”他纠正我,眼中露出戏谑,像在看一个文盲。
执渊……执渊!我蓦地瞪大眼睛。
“不可能……”脑子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