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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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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中午。
冬日的暖阳在经过玻璃窗折射后,温度更显,透过窗帘的空隙十分大方的全部散落在少女的侧脸上,少女被照的脸上暖洋洋的,不由得感到幸福的微笑起来。
朱弦楞在自己座位处,想再与这一丝微光独处下去,谁料一阵乌云,贪婪的盖住太阳原本的光芒。
自己眼底的光也极速沉寂下去。朱弦上扬的嘴角回归平静。
紧接着就听到自己肚子饿的咕咕叫的声音。
今早发生了那样的事情,给朱弦一万个好心情和胆子,她也不会回到那个对她来说根本就不是家的家。
有时候朱弦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个大孬种,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哎。”朱弦长长叹了一口气。
这一口气,仿佛让她卸下千斤担子,自己的肩部也完全沉了下来,脑袋耷拉着。
看上去一点精神都没有了。
陈江看到自己的同桌这样闷闷不乐不是个好兆头。
于是坐在座位绞尽脑汁想办法。
“你干嘛不回家吃饭?”朱弦抬眉,眼皮却还是耷拉着,语气没有波澜的问着。
“我知道了!跟我走!”陈江二话不说就拉着朱弦往外跑。
朱弦还处于情绪低落,怎会突然快刀斩乱麻的不知所以然跟着她跑,尽管她知道陈江大多时候看起来都是很靠谱的人,但上次陈江这样还是借自己校服穿,朱弦还是问她。
“不说清楚,不会走。”朱弦依旧没睡醒的蔫哒哒的模样。
哄你开心,还要照顾你情绪。
陈江停下拉着朱弦离开的动作,让朱弦停留在原地,紧接着转过身,郑重其事的又特意掺杂了些柔柔的触摸到朱弦肩膀上,她指尖在朱弦身上搓搓后,试图把朱弦推在身后的黑板报一角。
“我去。”刘梓敬一醒来就看到两人的这番景象属实是有点懵逼,但他这声很小,小到旁边玩手机忙着点外卖的蒋泽胥都没听见。
其实两人之间还有些距离,但在刘梓敬的角度看,两人简直就是在班级后面做一些气氛暧昧的壁咚。
自己一个大男的,哪里见过这种场面。但今天自己亲眼所见,还是有些震惊。于是刘梓敬狠狠怼了蒋泽胥胳膊肘,试图唤醒饥饿大哥。
朱弦死寂的心情才算是醒了过来。准确来说是在怦怦跳动着的状态。
其实刚刚陈江触到到自己肩膀时,自己身体就已经有点莫名其妙的感觉。
有点像下意识排斥,也有些许怦然。
朱弦有些懵的不知道说什么好,甚至有点想不起来自己上一句说的是什么。
“陈江,我们可以保持正常社交距离交流的吧。”朱弦鼓起勇气在这种状况下对上陈江阴鸷渗着寒意的视线。
“我就不说清楚,你还走不走了?”陈江有些挑衅的微微蹙眉,盯的朱弦有点心虚。
走啊。
我能不走吗。
我哪有理由拒绝你。
做人做成你这样也太不讲道理了吧!
但朱弦内心还真的有种被陈江微微拿捏的小爽感。
感觉自己像神经病。
这种微妙的情绪,频频在朱弦心里萌芽。
似乎最近生长得更肆意了些。
“哎呀,走走走!”朱弦实在扛不住了,自己站在这里再想一会就要爆炸了。
陈江这才暂时离开了朱弦身边,去拿书包了。
自己全身紧绷的细胞才算是放松下来。
刘梓敬用瘦削的指尖搭在嘴边,强捂住嘴,不让自己惊讶的张开嘴,眼底那满的要溢出来的情绪却一览无遗。
“我天。”
“我天。”待朱弦陈江两人走后,蒋泽胥和刘梓敬两人同时掷地有声的,发自内心的一声震惊。
“镜子啊。”蒋泽胥笑脸盈盈的迎着脸,嘴里有些撒娇道。
“蒋泽胥,我告诉你,就此打住啊。”刘梓敬抬手隔住了蒋泽胥想过来贴贴的脸颊。
“你在班级里能不能藏着点?”
“班里现在就咱俩,我藏什么藏!”蒋泽胥来了兴致却被刘梓敬这样打断,心里很是不爽,故意提高音量气气刘梓敬道。
“你他妈小点声!”刘梓敬忙的手足无措用手掌胡乱堵住蒋泽胥的嘴唇。
蒋泽胥嘴巴被堵住了也依旧露出一双月牙眼,嘿嘿的笑着。
笑到一半,刘梓敬突然感觉自己手心湿润,奇痒难耐。
你小子敢拿舌头舔我手心!!!
蒋泽胥居然用如此恶心的手段让他宣告失败!
自己手掌像是被电击一般,直接从凳子上跳飞起来,万般嫌弃的使劲用手掌抹着裤子,试图擦掉根本擦不掉的难捱的生理感受。
自己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赶紧去水房把手洗烂。
明天要和体育队宣扬,你们体育队老大为了让自己脱身居然使出这么卑劣的手段!真是有辱体育队队长的风范!
“自己坐这傻乐吧!”刘梓敬说罢就抬起屁股走人了。
“趁早消灭你那不切实际的烂想法吧!”
“哎!你别生气啊镜子,我错了!”蒋泽胥也赶紧抬屁股一小步一小步的紧跟着刘梓敬屁股后边,委曲求全。
这人怎么说翻脸就翻脸啊。
陈江拉着自己匆匆掠过空无一人的教学楼走廊时,整栋楼静的要命,走在这种空荡的极大空间中,朱弦都会莫名的心慌,总感觉下一秒要出现的人很有可能会把自己吓得半死。
上了高中之后自己就多了许多莫名其妙焦虑的时刻。
有时晚上经常失眠,冒的满脑门冷汗,左思右想,很多时候她感觉自己身边如果不是差一把刀,自己可能都已经是血迹累累了。
有时候崩溃到一定临界点,朱弦就坐在自己床头,眼珠直瞪瞪的盯着黑暗里的某一处。
像是找得到某一点,又感觉什么都看不清一样。
往往那个时候朱弦感觉自己活像个精神病死后化成的鬼。
自己一时焦虑过头,恨不得去厨房拿一把菜刀往自己手腕上一刀砍下去!方能缓解一下当下难耐的喘息和暴郁。
无奈的自己,每次只能发了疯的啃咬自己的指甲,咬到流血不止,直到那股疼痛直钻到心里,自己才感觉那要死要活的焦虑情绪才得以缓解。
语气说是缓解,不如是告诉自己转移痛苦的注意力。
这样的夜晚十八年来,数不胜数。
自己也上网查过,这种情绪好像是叫做躁郁症,自己比对过上面举例的症状,几乎完全吻合,但是朱弦还是不太想相信。
想象自己却庆幸自己这些症状多年来只在半夜三更睡不着觉的时候发作。
她更希望自己可以永远灿烂的生活在阳光下,她不想觉得自己是一个拥有这样情绪的怪物。
这种反驳心理出现在她生活的时时刻刻,看见同伴肆意挥洒汗水时,自己脑子就像中枪一样,总会下意识想到自己那些夜晚,自己脚步满满淡出她们的视野。
自己脑海翻腾,走路的时候都不看路了。
天色很淡,鱼鳞状的云浅浅的分布在无际的天边,正所谓浮云难蔽日,浅黄色的阳光也透过层层云鳞无力的分散在天空。
浅黄色漆在一幢幢家属楼的墙面上已经斑驳许久,每个楼层家的深蓝色玻璃混着伤痕累累的白色的窗边框,在即将的黄昏的县城诉说着无力和消极。
家属楼下一排排险些连成一条街的补课机构,敞开着大门。
乐者看这条路是希望,悲者看是无能为力的不奈何。
两人路过学校宿舍墙外隔着一条马路的转角便利店时,马路尽头猛地冲出一辆黑色奥迪A8,要不是陈江把自己拉到马路靠里的那旁,恐怕自己又得负伤。
黑车驰骋而过的那一瞬间,飞速携带过来的疾风席卷了朱弦一脸,自己被这猛风狠狠拍了一脸才算是彻底被拉回现实,被陈江拉过来的时候自己踉跄了一眼,映入眼帘的是橙红的砖地,视觉冲击下,自己这才算是回归到现实。
回到现实的那第一秒,自己就恨不得把头全部掰过去的想看清是哪个的车,小县城这种车相对少见,并且学校附近的家属楼大多都是暂时租赁给外县的走读生暂住一两年的,所以不太可能是哪位学生家长的。
朱弦眯缝着眼睛追随着眼看着要消失在视线里的黑车。
没等看清全部车牌号,黑车就消失在了视线里。
但她看清了最后三个数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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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了。”朱弦无语的说。
“还好吧你,想什么呢?”陈江问。
“怎么了?”陈江问完这个问那个。
朱弦先答了句没事,又有些不耐烦的小声骂了一句妈的,“那车是咱们年级主任的,你应该见过,毕竟你是年级大学霸。”
陈江听到这,居然感觉朱弦有点酸酸的别扭的意味,她想说些什么,“我不是学霸我就不能见过吗?”
“我不是这意思,我寻思…”朱弦本还想认真的解释,看到陈江戏谑意味爬上脸颊,自己又不想多说了。
想了想还是想把那句话说完,“我的意思是把车开彪成那样的人是主任!哎哟我的天。”
说完朱弦就感觉自己是个傻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