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初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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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卢克是被外界的声音吵醒的，甚至没有在意为什么体内的燥热感好像都褪去了。
缓缓睁开眼睛，感觉视野有些不太对劲，就像是从原来的高度缩水到了一半，更不用提浑身的无力感只能支持他撑坐了起来。
努力克制着头晕，静坐了一会儿他才有心思观察周围的环境以及自己，可以说自从答应了狐之助的请求后他还没有来得及仔细询问它接下来需要处理的事务，因此对目前的情况还是有些不大清楚。
视线慢慢转移到了自己伸出的双手上，瞳孔一瞬间惊异的瞪大，也很快就恢复了开始那般波澜不惊的样子。
现在的手比起之前看惯了的那双手而言稚嫩了许多，就连手心因为久握重剑的老茧也淡了一些，淡淡的伤痕顺着手臂横向掌心，那是不久前被碎石划破的痕迹，，不同于之前的可怖，现在这一身都是经过别人的处理后的样子。
估摸着自己现在大概是十一二岁时的样子，迪卢克随后哑声呼唤道：“狐之助。”明明声音不是很响，可是灵巧的狐狸还是快速地从窗口翻跃了进来，乖巧的端坐在迪卢克的被面上，水灵灵的大眼睛盯着迪卢克看个不停。
“迪卢克大人，请原谅我昨天还没有来得及给您介绍这个本丸，首先，这个本丸和其他的本丸有些许的区别。”犹犹豫豫的，狐之助还是咬牙以一副豁出去了的语气说道：
“这个本丸以前的审神者都因为各式各样的原因抛弃了它，所以现在里面的刀剑付丧神们可能……唔……对您抱有一点小偏见”，正说着，狐之助悄悄看了一眼迪卢克的神情。
那张还没有恢复多少血色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只有一双金红色的眼眸带着审视看着自己。忍不住一个激灵，“当然这不是什么大事！相信以迪卢克大人的能力可以管理好这个本丸的！”至少……至少不像之前那任审神者……
过去的情景听着上一任的狐之助说过，折断的刀剑扎根于猩红的背景之上，阴沉的天色中滴落的雨水恍若血水遍布于大地……
狐之助看了看迪卢克，最终还是决定将上一任的提醒告诉他，“上一任的狐之助说过，前任的审神者是个残暴的人，因此不少刀剑曾被折断过，据说当初那一任审神者的刀剑还是在时之政府围剿之下被救出的——也就是您现在所管理着的本丸……”
垂眸没有什么表示，迪卢克飞速思考者狐之助言语中的漏洞，最终从它支吾着的话语中总结出来了以下几点结论：1.这个本丸是有问题的；2.刀剑付丧神都对自己抱有一定的怀疑与警惕，同样抱有警惕这点他也不容否认；3.狐之助的话绝对还没有说完，至少具体而言这个本丸还有需要自己来探索；4.狐之助更多担任的是监视者的角色类型，至少不能完全信任它的话语。
“主君……”客气疏离的声音自门外响起，才将迪卢克从自己的思绪中惊醒，迪卢克这才警觉不止是自己的身体变小了，竟然连身体的警惕性也下降了不少。
“请进。”尽量控制着喉咙里的干涩感，迪卢克看向了来人，意外的发现对方看起来不比现在的自己高上多少，最能直观感受到的就是那不冷不热的态度。
可以说自从他走近的那一瞬间，迪卢克就知道了是谁为他处理好了身上的伤口，淡淡的药香随着那人的走动散发开来，竟是让自己的意识感到了些许的放松感，这可不是什么好的现象，迪卢克想到，和本丸的契约让他不由自主的想要去关注这些刀剑付丧神。
“我该任何称呼阁下呢？”迪卢克率先开口，毫不掩饰自己打量着对方的目光，在打量的过程中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对方眼下的青黑像是好久没有睡过觉了，脸色也是许久未晒过太阳的苍白，整个人看上去都不是一副健康的模样。
“药研……药研藤四郎……”转了转干涩的眼睛，药研藤四郎重新看向了新来的审神者——
眼睛和发色是同样耀眼的红色，神情却不似这般艳丽的颜色那么热情，反而平静的有些过分——这就是与审神者正式见面时他的第一印象。
“药研藤四郎先生，我希望你可以尽量详细的和我介绍有关这个本丸的一切事物。”良好的家庭教育使得迪卢克即使是坐在床上也不失优雅的用着敬称，这更多的是一种习惯使然。
“……”张了张嘴，药研藤四郎艰涩的想到，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询问这个本丸的事物，过去从来没有人真正专注于过这个本丸，更多的人会认为它是一种负担，而不是将它当做是自己的一种责任。
“这个本丸是被放弃的存在……至少对于过去来说，它的存在并不符合审神者的野心。”轻轻叹了口气，药研藤四郎接着说道，“就像狐之助说的那样，曾有不少刀剑折断于战场，其中更是不乏于我的兄弟们。”
“过多的战士失踪于战场，引起了时之政府的怀疑，这同样也是本丸后来被时之政府拯救的原因。”过多的优秀战士折损于战场，而当初那个人只是冷冷的看着他们冲锋陷阵，却在最后一步体力不支时倒在了时间溯行军的武器之下。
以为过去早就不会对自己造成什么影响的药研藤四郎却不如床上的迪卢克看的清楚——药研藤四郎的手因为过度用力的紧握而发白，眼里时不时闪现过的痛苦让他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那场充满了背叛的雨夜……
但那些终将还是作为过去的回忆，现在的迪卢克已经不似年少时的冲动，岁月的沉淀只会让他更为理性地对待周围的事物。
习惯性的边听边陷入思考，迪卢克的手无意识的拽紧了手里的布料，“主君”突然的触碰让迪卢克松开了手里的布料，直到一阵清凉传来他才发现自己的手因为过度紧握导致了鲜血的流出。
还未好全的伤口因为主人的不在意再度撕裂开来，带来了丝丝疼痛，后知后觉的发现现在的距离已经超出了所能接受的范围，迪卢克在快速抽回了自己的手的时候还不忘道谢。
“作为主君，不必向作为下属的我表示感谢，更不需要以敬称来称呼我，救你，只是我个人的原因，我只是……不希望看见有小孩子倒在我的眼前罢了……”低垂着的眼眸一抹暗色飞速的划过，只有他自己知道在看见鲜血的情况之下，他有那么一瞬间想要将新任的主君就地处决。
心被撕裂的口子愈大，也变愈难愈合，药研藤四郎的理智在嘶吼，耳边不断传来让自己变得疯狂的声音，他感觉现在的自己更像是一个提前设定了程序的机器，机械的做出了源自本能的动作。
“……只是我的个人习惯而已……”迪卢克看着被处理好的伤口，在对方不赞同的目光之下握了握拳，感受到身体的运转并没有受到什么限制，便也慢慢起身，最终选择站在了药研藤四郎的面前。
注视一个人的眼神更便于理解那个人的性格与想法，至少在这个时候，迪卢克能够直观的感受到对面的情绪。
药研藤四郎眼中的光明明灭灭，至少最先的排斥渐渐被他所掩没，虽然转化为平静也不过几秒，但还是逃不出迪卢克敏锐的神经。
没有预兆的发言使得药研藤四郎的思绪瞬间间断，“我知道这个本丸并不欢迎我的到来，不管你们是否决定要信任我，最终我们还是需要相互共存，至少对于在这里的时间而言。”迪卢克的话语似一把利剑劈开了他伪装，所有表面的祥和都在这句话的话语落下的瞬间化为乌有。
“……我们确实不信任你，至少现在，你还没有被我们所信任的资本。”既然对方选择打开天窗说亮话，那么药研藤四郎也不介意表示自己的想法。
“可见你们和我都需要适应的时间，而在这期间我们最好保持相敬如宾的态度。”迪卢克一针见血地指出了所面对的方式，只不过现实里是什么样子的还是要先实行一段时间再看。
“至于现在，狐之助。带我去见目前所有处于这个本丸的刀剑付丧神们吧。”迈出步伐掠过药研藤四郎的身边，转头跟上了狐之助的脚步，迪卢克没有犹豫地选择了与目前为止还没有见过的刀剑付丧神们见面。
毕竟，总要有那么一天，他们还是需要通过见面来了解目前的一切情势的。
画面转到一个宽敞的场所——
迪卢克正不习惯的端坐在主位上，看见面前坐在不同位置的刀剑们。
距狐之助带领他前去大厅之前，先是有个白色的人影突兀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只见狐之助飞速停住了向前的步伐，转而躲在了自己的身后，发抖着喊出了鹤丸大人这个称号。
迪卢克了然，鹤丸国永的出现就是对他的初步试探，不同于药研藤四郎出现于自己面前的原因，单纯只是因为乐趣而言，先一步来查看自己有没有这个资格待在这个本丸中。
“你就是新来的审神者大人吧。不知道你的到来是否能够改变所属于这个本丸中的人们的想法。”语毕，鹤丸国永进一步的拉进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却在看见迪卢克的反应时忍不住地笑了出来。
“没必要这么提放着我吧审神者，我并不在意你的想法，只是希望你可以在接下来带给我想要的乐子罢了，毕竟没有乐子的人生是非常——无趣的。”鹤丸国永轻飘飘的跳了起来，竟是因为迪卢克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本能召唤出了自己的重剑，鹤丸国永正是在那惊险的刹那之间跃起，停留在了挥舞出去的重剑之上。
正当狐之助夹在两人之间紧张的不知道该如何制止他们现在那一触即发的危险氛围的时候，却在下一秒看见迪卢克的动作的时候放下了高高提起的心。
介于现在的身体并不支持迪卢克久握重剑，迪卢克只得缓缓放下了手中的武器，率先收起了攻击的意图，眼里的警惕却始终没有消散。
面前这个人给他的感觉并太不好，比起药研藤四郎较为直率的性格而言，鹤丸国永给他的感觉更多是一种混沌的状态。
算不上好坏，只是现在两人之间还没有什么矛盾冲突，自然也就都有收敛，没有暴露更多的信息给彼此。
恰到好处的试探令双方都还算的上是满意，尤其是对于鹤丸国永而言。他在这次的试探之后便满意的眯了眯眼睛，至少这次的审神者的身上，对他而言有一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气息。不然，就是这警惕的性格也值得被称赞一声好。
“多有冒犯了审神者大人，鹤丸想来也不是故意冒犯您的。”缓缓传来的声音插入两人之中，只见一个较为清瘦的人影渐渐出现，带领着后面隐隐可见的一众人影。
“……无事，只不过我希望这样的试探没有下次了。”迪卢克粗略地扫了一眼面前聚集而来的刀剑们，不过寥寥。
想来也不是本丸的所有人都是有着完好的体魄的，就连到达的人也大部分是缠着绷带，或是搀扶着别人到达这里的。
“今日来的人算不了多少，只不过有一些伤更重的孩子们还需要休养一番，还望主君批准。”小乌丸作为本丸里最年长的前辈，又是将大家都看作是自己的孩子的存在，此番也是第一个站出来解释目前的情况的。
迪卢克理解的点了点头，他并不是那种不通情达理的人，就连过去会因为各种原因给庄园里劳作的女仆们几日假期，答谢她们所作出的贡献，其中也不乏些许慰劳品送给各位的亲人等等。
“或许狐之助提醒过我一些有关这个本丸的事，但是我还是希望能和你们在接下来相处的时日里相安无事。”迪卢克说完前词，紧接着就被带领着前往了不远前方的主位上，随即看着刀剑们一一落座。
这也是他不习惯的原因，这里的一切都太过于陌生，就连生活体系都与自小生活的蒙德有所不同，在这种环境之下，他也只能够逼迫着自己去适应这里的一切。
“我是迪卢克，在接下来的时间会与你们一起在这个本丸里生活。”顿了顿，迪卢克接着说道：“我不希望你们有所隐瞒，这对于我接下来的安排会有所不便。当然，你们也可以有所保留，但是重要的事情我还是希望你们能够通知我，至少我需要去思考什么对于我们的本丸而言是最优的存在。”
“我们自然不敢有所隐瞒，可是我们如果对于新任的主君却没有一丝了解的话，这对于我们接下来的交流可能有所……”没有说完的话语，伴随着来人没有笑意的眼眸紧盯着自己，迪卢克感觉自己有些久违的感到了头疼。
此番对话像极了后来的凯亚和自己，每次见面凯亚都忍不住会用调笑着的话语打趣着自己，而自己只会以更为刻薄的话语攻击回去，最终不知道在话语里交锋了多少个来回。
好不容易将发散的思绪收了回来，迪卢克并不打算正面回答男人的问题，只是说道：“你们并不需要过多去打探我的消息，只需要知道，我们现在是同一条船上的蚂蚱。”无需多言，大家都作为明白人，自然能够理解他话语里暗含着的意思。
“这个本丸一共有多少人马？”迪卢克需要尽早理清自己所管理的本丸的信息，“算上老爷爷我的话，这个本丸就有二十振刀剑了。”迟来的人影在踏入大厅的同时就收获了无数目光的注视。
其中不乏是不赞同的视线，而最为直观感受到的，就是介于主位之上审神者不包含丝毫感情色彩的视线。
说不清多久没有感受到过这种视线了，迟来的人影微微欠身，“三日月宗近，因为迟来，怠慢了主君，任凭主君随意处置。”
眼见身着华服的男人微微低下了自己的身段说着任凭处置的话语，但是迪卢克还是在此番话语里感受到了这句话包含着的两种态度，心里不发生出些许的赞赏这番的言语艺术。
其中之一的便是那称呼：主君。是作为下属对于自己的认可，但是这个本丸里没有多少人是心甘情愿的喊出这个称呼的，所以这个词更是一种划清界限的标志——正因为是主与臣的关系，所以无需过于亲近，只需要适当的保持对于彼此都好的距离即可。
所谓任君处置，可能是因为看清了自己皮囊之下是不喜动用武力的性格，所以没有丝毫的顾忌就将他自身的生死放任于自己的话语中，无非是知道自己肯定不会选择过于苛求的条件。
“三日月宗近是吗。”疑问的话语被自己以一副肯定的姿态吐露出来，“我并不打算如何去处置你，但是我希望在之后管理本丸的一系列事物中能看见你引导的身影。”
看见对方表达肯定的举措之后，迪卢克便安排了他的落座，也就是最先向他示意本丸有众多伤员的刀剑小乌丸的身边，可谓为数不多有印象的刀剑之一。
“晚些我会找你们去了解你们的情况，而现在，我们需要确认的是这个本丸的物资情况。我需要知道这里最基础的物资的量以及管理他们的人员。”一贯的作风使得迪卢克以一种雷厉风行的姿态切入正题，作为经营晨曦酒庄的幕后最大管理者，也就是所谓继承者的他会将每一笔的打算都细细嘱咐给下人，也就营造了提瓦特大陆后来规模最大的酒庄。
“主君……现在的物资量已经不够本丸的刀剑数量了，仅剩的一些材料也是不久前才囤下来的，而疗伤所用的工具已经所剩无几了……”抱着小老虎的男孩怯怯地看着自己发言道，很难令人不想到刚见面时的小凯亚。
也许正是因为想到了什么熟悉的人，迪卢克的表情才稍许变得有些柔和下来的因素在内，更是鼓励了五虎退接下来的发言，“这个本丸还有不少刀剑处于一种濒临破碎的边缘，急需要各种物资……还请主君能够考虑优先获取物资救助他们！”
“我知道了。”迪卢克点头道：“我会优先考虑你的提议的”。清算着狐之助刚刚从其他刀剑那收集到的有关物资的信息，率先从不多的物资里分划出了一批，转而交代道：“这些作为应急物资，先送去给重伤的刀剑修补，至于其他缺少的物资，则会由我来想办法一一获取。”
“真的……非常感谢您！”抱着老虎的少年匆匆告退，迪卢克只是嘴角微微噙笑，看着他离去的身影，低垂着的眼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知道那抹笑意一闪而逝，转化为最常见的表情。
“你还要看多久。”忍受不了目光注视的迪卢克终于发声，就在他话语刚落地的下一秒，鹤丸国永就从他身后的窗户翻坐了进来，不顾其他人的视线直接坐在了迪卢克的身边。
“没想到你是看见像小退那样性格就会变得柔和的人啊。”快速躲过袭来的拳风，鹤丸国永退回到了真正属于自己的席位，轻叩着桌面笑道，“有什么是我可以为您效劳的吗，主君？”
“你什么都不干就是对我最好的报答了。”迪卢克依次将手下的文件处理好，将自己接下来安排向三日月宗近和小乌丸细说道，在他们确认过自己的职责离去之后，才有闲心向鹤丸国永表示自己对他最大的期望。
“人生的意义就在于惊喜，无惊喜不人生——这是所有的名为鹤丸国永的刀剑都秉承着的原则”鹤丸国永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假装看不见迪卢克在听完他的话语后揉着太阳穴的动作。
先一步将其他刀剑安排休养的方向以及相对应的职责之后，迪卢克就宣布了此次会议的散场。
“如果你真的闲着没有事干就帮我关注一下那些短刀们，他们现在的精神可算不上是正常。”迪卢克刚刚将手里关于这所本丸的刀帐看完，就布置下了鹤丸国永的任务。
“唉？你不需要我帮你监视其他的刀剑们吗？”“不需要，我会有所安排的。”简短的对话过后，鹤丸国永无聊的一摊手，最终选择了接受这个任务，用他的话来说，就是想要看看迪卢克接下来能够在这个本丸做到什么程度罢了。毕竟，他对此——可是有所期待啊。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初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