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从北方来》冰肌无骨

2、第2章

　　进入堆满粮食口袋的仓库，杜伯仔细辨认着他们发过来的粮食口袋，李队用扦插随机抽出米粒装进盘子里，蔡袅站在粮食口袋上，跳来跳去地配合着李队随机抽样。他们没有抽那些摆在明面上面的口袋，专门往压在角落的口袋里抽样，抽出来的米粒并没有像黄老板说的那样夸张，黄老板讪讪地没有说话，答应回到他公司办公室坐下来再谈。
　　回到黄老板那间昏暗的办公室，大家坐下来又是一番你来我往的唇枪舌战，各自陈述着各自的理由，一时间无法达成一致的协议。黄老板坚持要退回粮食，收回预付款。杜伯这边千里迢迢运过来的粮食，本身运费就增加了成本，再运回去就血本无归了。
　　作为警察，在没有掌握证据证明黄老板有诈骗行为的时候，是很难断案的，只能调解，显然调解就无法逼谁就范，只能双方说服各自退一步。
　　陈浩然也知道事情的难办,看着杜伯着急上火，他也觉得不好受，但是遇到这样的无良商人，在这样陌生的地方，除了求助于自己的同行，也想不出别的好办法。不可能把这黄老板揍一顿吧。
　　蔡袅和李队一起出来处理此事，她并不想多话的，李队说咋办就咋办呗。但是现在看着黄老板那一副看你拿我咋办的无赖样，一下子就正义感爆棚。
　　只见她拿出手机给上次参与调查的工商所罗所打了一通电话，罗所带着两名工作人员来到了现场。显然工商所的同志对黄老板这样的老油条还是有办法的，一番得失利弊分析下来，黄老板勉为其难地答应了按照标一米的价格收下这批粮食，当着公安和工商同志的面，当场清点货物，支付清货款，处理完这些事，时间已经到了下午6点。
　　李队、罗所、小蔡警官真的是不好意思，非常感谢，耽误你们的时间，都不知道该给你们说什么好了。杜伯感激地说着。
　　陈浩然诚挚地对李队说:李队，今天没有你们的帮助，这件事情不会如此顺利，这也到饭点了，晚上我请大家吃顿饭好不好？
　　浩然，怎么可能你请？天下公安是一家，今晚这顿饭应该我们请你。这样吧，不争了，袅袅你联系一家特色饭店，我请客。罗所你们几个同志一起啊。
　　李队发出邀请，罗所笑着婉言谢绝：晚上所里还有事情，你们去吧，谢谢啊！
　　蔡袅联系好了江边的一家特色饭店，很为难地对李队和陈浩然说：晚上我就不参加了吧，我送你们过去，然后我把车停回局里,今天晚上答应了陪我妈逛街。
　　不行。李队和陈浩然异口同声地说
　　小蔡警官，今天辛苦你了，你就一起去吧，我老头子就不参加你们年轻人的聚会了，我回酒店附近随便吃点，想早点休息。杜伯也帮劝着。
　　杜伯谢绝了李队的再三邀请，回了酒店。
　　蔡袅回警局停车，答应李队一会儿打车过去。下楼遇见正准备下班的同事林小飞。
　　小飞哥，正好送我去饭店，你也去帮李队陪陪客人，外省警察。一会儿你喝酒，我帮你开车。
　　菜鸟鸟，你的酒量可比我好，还是我开车送你吧。
　　蔡袅举起手作势要打林小飞，林小飞连忙求饶：好吧，大小姐，服了you，我去我去。
　　当蔡袅和林小飞走近饭店的时候，李队正和陈浩然聊得正欢。
　　当陈浩然看见蔡袅和一名高大帅气的年轻小伙子并肩走进房间的时候，不知怎么回事，他的心里涌上一股酸涩的味道，但是很快就消失了。
　　因为李队给他介绍说是队里的同事，而且是一个孩子的爹了。不知道为什么，陈浩然的心竟然有了如释重负的感觉。
　　他内心活动蔡袅当然不知道，她忙着去安排酒水，然后又去关照厨房照顾一下北方客人的口味，做些不要太辣的菜品。
　　来来来，浩然，很高兴认识你，这是我们当地的特色酸菜鱼，麻辣鲜香，你尝尝。
　　李队夹了一筷子鱼放在陈浩然碗里，陈浩然尝了一口，额头上汗水马上就冒了出来，辣得他客气话都说不出来了。
　　蔡袅体贴地递了一瓶加多宝给他，他毫不客气地接过来，一口气喝去一半。
　　李队歉意地说：忘了你不能吃辣的，对不起啊。
　　没事的，挺好吃的，体验一下辣味。
　　酒过三巡，气氛开始热烈起来，都是同行,共同的话题也很多,陈浩然也在有意无意间了解蔡袅的情况。
　　当他鼓起勇气冒昧地问蔡袅的年龄时，李队和林小飞一起笑了起来，戏谑地说：给你剧透一下吧，菜鸟，九零后，单身未婚，有些方面确实很菜鸟。
　　有你们当着外人这样损人的吗？还是不是一个大队的兄弟哟？你俩是不是喝多了？你就给我冒充九零后吧。
　　蔡袅白皙的脸蛋腾起红晕，嗔怪地瞪着林小飞。
　　看她的模样呢确实和九零后相差无几，经常被队里冒充九零后。
　　她在22岁那年从警校毕业以后，就进了江安分局的经侦大队，跟着大家摸爬滚打嬉笑怒骂三年有余了，经侦大队要和各式各样的人打交道，她早就被蜕去小女孩的青涩娇气。 警察这个职业对她来说并不陌生，爸爸蔡智勇是G市公安局的刑侦支队长，她从小就比一般女孩子要多点霸气，少点娇气。人长得秀秀气气的，脾气却更有女汉子的风范。经侦大队就她一个女警，照理说应该放在办公室搞搞内勤得了，但是蔡袅不愿意，特地走后门让老爸给李队打招呼，想要学点东西不做花瓶，要去办案。于是大队唯一的一枝花和队员们一起外出奔波，反而留下一名文文弱弱的书生在办公室内勤。 蔡袅每天乐颠颠地东奔西跑，久而久之大家早把她当一名男生在使唤了。于是，蔡袅粗线条的感情好像和恋爱无缘了，她每天就这样忙忙碌碌地，也没有时间去会她妈妈所谓的相亲对象，为了懒得听妈妈念叨，除了周末回家陪陪妈妈，其余时间都待在单位单身宿舍里，以局为家了，为此，蔡妈妈多有抱怨。
　　陈浩然听完林小飞的玩笑话，不由得深深地望了蔡袅一眼。
　　蔡袅不经意间瞥见他的灼灼目光，不由一楞，忙微笑招呼着：陈警官，你吃点菜。
　　陈浩然仿佛从梦中惊醒一下，忙端起酒杯走到蔡袅面前：小蔡警官，我敬你一杯！
　　我不能喝酒，一会要开车送大家回去。我以茶代酒好吧？
　　蔡袅端起茶杯和他碰了一下，陈浩然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饭局结束，当蔡袅去买单时才发现陈浩然已经买了。
　　蔡袅开车和李队他们一起送已经喝醉的陈浩然回到了酒店，杜伯下楼接到陈浩然，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灯火辉煌的街道又飘起细雨来，风拂过寒意阵阵，入秋了，南方这座小城已经开始冷了。
　　今天周末没有陪妈妈逛街，于是蔡袅决定今晚回家住。
　　袅袅，怎么这么晚回来呀？你们大队有那么忙吗？周末也不回家？照你这样忙下去，哪有时间把自己嫁出去？
　　妈妈，我一回来你就啰嗦，什么嫁呀嫁的？我不嫁，陪你和爸一辈子不好吗？
　　哎哟喂，大小姐，我们可不要你陪，早点把你自己嫁出去吧。哎哎，袅袅，你张阿姨的儿子是海归，在省城一家外企工作，下周末回来你要不要见见？
　　妈，你不要操心好不好？回来你就唠叨，我回单位住去。
　　女儿难得回来，你就不要念叨了吧。袅袅，快去洗洗睡了。正在书房看书的蔡志勇听见母女俩的对话，赶紧出来当消防员。
　　蔡袅赶紧，一溜烟跑去卫生间。
　　你就惯着吧！蔡妈妈无可奈何地摇摇头。
　　清晨起床，蔡妈妈做好早餐，等着女儿。
　　哇！好丰盛啊！谢谢妈妈。在家真幸福。
　　蔡袅亲昵地抱抱妈妈。
　　喜欢吃就经常回来，妈妈给你做。蔡妈爱怜地看着女儿。
　　嗯嗯，蔡袅边往嘴里填食物，含糊地点点头。
　　吞咽下最后一口食物，蔡袅问：妈，我爸呢？
　　大忙人，一大早上班去了。哎，我们家都是大忙人，就我闲人一个。
　　那我也得上班去了，妈妈再见！
　　蔡袅看了一眼手表，哇，要迟到了，快速离开。
　　蔡袅，门口有人找，请你下来一趟。楼下门岗打来电话。
　　谁找我？蔡袅低声嘟哝着，放下手中的资料，蹦跳着下楼。
　　你？陈警官，发生什么事情了吗？蔡袅看见陈浩然站在门口，很诧异地问。
　　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唐突了。下午2点就要离开G市回去了，离开之前我想见你一面，可以给我留下你的联系方式吗？昨天也没有来得及找你要，我也不好意思去找李队。陈浩然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凝视着蔡袅。
　　哦，那好吧，把你手机给我。蔡袅不好意思地垂下眼帘，但也只是犹豫了片刻，抬起头来大方地说。
　　她边输号码边说着：那我们互留吧，今后我去C市也多了一个熟人喽。
　　表面云淡风轻，其实她内心有点莫名其妙的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