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山海经直播撸狐暴富了》SleepM

12、古籍腐蚀事件

　　青丘集团的档案馆藏在地下三层，厚重的合金门推开时发出沉闷的“嗡”声，带着陈年纸张特有的干燥气息扑面而来。
　　恒温恒湿的库房里，檀木书架像沉默的巨人整齐排列，最顶层的《山海异兽全录》被定制玻璃罩保护着，泛黄的纸页在射灯下泛着琥珀色的光泽，边角的磨损处还留着历代守护者的朱砂印记。
　　陆小离举着手机调整直播支架，镜头扫过饕餮负责的C区书架——这家伙正盘腿坐在地毯上，背靠着书架，怀里抱着本线装的《饕餮食经》啃得津津有味。
　　他今天穿了件黑色冲锋衣，拉链没拉严，露出里面印着“干饭无罪”的T恤，书页边缘被啃出参差不齐的牙印，碎屑掉了满肚子。
　　“饕餮组长，档案库规定不能吃东西。”陆小离无奈地走过去，镜头怼到他嘴边，“而且这书是商代孤本，比你岁数都大，啃坏了要赔三百年功德币。”
　　饕餮慌忙把书从嘴里拽出来，嘴角还挂着纸渣，含糊不清地辩解：“我没吃！就是尝尝……这书的纸浆里混了松烟墨，带点苦味，不如上周吃的《食谱大全》香。”
　　他说着还舔了舔嘴角，圆滚滚的肚子随着呼吸起伏，像揣了个小皮球。
　　直播间的弹幕笑得翻江倒海：
　　【哈哈哈组长连书都吃！是饿到啃档案了吗？】
　　【商代孤本啊！换我能供起来！他居然敢啃！】
　　【快看《饕餮食经》的扉页！那黑纹是什么？】
　　陆小离顺着弹幕提示凑近，果然发现书的扉页上，从书脊处蔓延出几道黑色纹路，像受潮发霉的菌丝，又像某种活物的触须，边缘微微卷曲发脆，透着股腐朽的腥气。
　　她伸手想碰，手腕突然被一股微凉的力道攥住。
　　白鸿不知何时站在身后，他今天穿了件深灰色丝质衬衫，袖口挽到小臂，露出腕骨处淡青色的血管，手腕上戴着块简约的银表，表链磨得有些发亮。
　　“别碰。”他的声音比平时低了些，带着不易察觉的凝重，指尖轻轻拂过黑色纹路，动作轻柔得像触碰易碎的蝶翼，“是‘噬灵腐’，会顺着灵力流动蔓延，吞噬古籍里的神兽印记。”
　　陆小离能感觉到他指尖的微颤，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那些黑色纹路果然在缓慢蠕动，所过之处，原本清晰的饕餮画像正变得模糊。
　　直播间瞬间安静下来，玩笑话变成了密密麻麻的担忧：
　　【这东西会动！是活的吗？】
　　【白总的眉头皱成川字了！肯定很严重！】
　　【主播快用你的修复术试试！上次商朝《山海经》就是你修好的！】
　　陆小离想起穿越那天的场景，从帆布包里掏出特制的修复工具箱——牛角镊子、天然浆糊、桑皮纸……都是她惯用的老伙计。
　　她的指尖刚碰到书页，腕间的银镯突然微微发烫，一股温润的暖流顺着指尖涌入纸张。
　　奇迹般的，原本嚣张蔓延的黑色纹路像遇到克星般往后退缩，边缘还泛起淡淡的金光，像被阳光驱散的晨雾。
　　“有用！”她眼睛一亮，加快了修复的动作，镊子精准地夹起桑皮纸，浆糊在指尖晕开薄薄一层，“这腐纹怕生人的气息……不对，是怕巫族的灵力。”
　　白鸿站在旁边，琥珀色的瞳孔微微收缩，长而密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浅淡的阴影。
　　他不动声色地抬了抬手腕，藏在衬衫袖口的微型记录仪正无声运转，屏幕上跳动着一行绿色数据：“巫族血脉觉醒度62%，灵力共鸣强度B+，对噬灵腐抑制率78%”。
　　他的指尖在身侧悄悄蜷起，指节泛白——这比他预想的觉醒速度快了整整三个月。
　　饕餮凑过来探头探脑，圆脸上的小眼睛瞪得溜圆：“这腐纹看着眼熟……上周毕方奶茶店闹鬼，她柜台上的菜单也长了这玩意儿，黑黢黢的像发霉。”
　　“奶茶店？”陆小离停下手，桑皮纸在书页上贴得服服帖帖，“毕方姐的店怎么了？她没说啊。”
　　话音刚落，档案库的门被“砰”地推开，毕方踩着十厘米的红色高跟鞋冲进来，火红的卷发凌乱地贴在脸颊，精致的烟熏妆花了大半，眼角还挂着点泪痕。
　　她穿着件黑色吊带裙，外面套着件铆钉皮衣，此刻正拎着个变形的金属托盘，托盘上的冰淇淋勺弯成了麻花。
　　“白总！陆小离！你们快去看看！”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平时的嚣张气焰全没了，“店里的冰淇淋机被那鬼东西缠上了，不锈钢壳子都锈穿了！客人吓得全跑了，连最熟的老顾客都不敢来！”
　　直播间的在线人数瞬间冲破千万，弹幕被【去看看】【保护主播】【毕方姐好惨】刷屏。
　　白鸿抓起搭在椅背上的深灰色西装外套，动作利落地穿上，纽扣扣到第二颗时突然停住，转身从抽屉里拿出个小玉瓶塞进陆小离手里。
　　“里面是龙涎香液，混了昆仑雪菊的灵力。”他的指尖碰到她的掌心，微凉的温度带着淡淡的药香，“能暂时压制噬灵腐，别直接洒在活物上，会灼伤。”他顿了顿，补充道，“跟着我，别乱跑。”
　　毕方的奶茶店开在青丘产业园的街角，招牌上的“毕方火焰特调”几个霓虹灯字正被黑色纹路缠绕，原本鲜亮的橙红色褪成了暗沉的铁锈色，像被水浸湿的火苗。
　　店里的冰淇淋机旁，一团模糊的黑影正趴在不锈钢外壳上蠕动，所过之处，银亮的金属表面迅速泛起棕红色的锈迹，还冒着细小的气泡，像被强酸腐蚀。
　　“就是它！”毕方躲在陆小离身后，只敢露出半张脸，指着黑影发抖，“它还会学婴儿哭，昨晚我关店时听见的，吓得我一晚上没睡好！刚才有个小孩伸手想摸，差点被它缠上！”
　　那黑影似乎听懂了她的话，突然停止蠕动，发出一阵细碎的呜咽声，像刚出生的小猫在撒娇，又像受伤的小兽在求助。
　　陆小离的银镯突然烫得厉害，那呜咽声在她耳中变得清晰起来，像个委屈的小孩在哭诉：“我好饿……没有灵力会死……给我点灵力……一点点就好……”
　　“它说它饿了，需要灵力维持形态。”陆小离脱口而出，声音带着点惊讶。
　　毕方吓得差点跳起来，抓着她的胳膊发抖：“你听得懂这鬼东西说话？陆小离你别吓我！”
　　白鸿的眼神闪了闪，从口袋里掏出块鸽子蛋大小的玉佩，玉佩泛着淡淡的蓝绿色光晕，里面像有水流在缓缓转动。
　　“这是低阶灵力结晶，蕴含的能量温和，试试能不能安抚它。”他的声音很稳，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慢慢递过去，别惊动它。”
　　陆小离接过玉佩，指尖能感觉到里面流动的暖意。
　　她深吸一口气，慢慢走向黑影，当指尖快要碰到黑影的瞬间，玉佩突然迸发出耀眼的蓝绿色光芒。
　　黑影像被磁石吸引的铁屑，缓缓从冰淇淋机上剥离，缠绕住玉佩的黑色纹路在蓝光中慢慢变淡，边缘甚至透出点透明的质感。
　　【！！！主播又解锁新技能了！跨物种沟通啊！】
　　【这是什么神仙天赋？巫族也太厉害了吧！】
　　【白总手里的记录仪！镜头扫到了！他在偷偷测数据！】
　　陆小离抬头，正对上白鸿看过来的目光。他迅速将记录仪揣回口袋，耳尖微微发红，像是被抓包的学生。
　　他转身对毕方说：“把店里所有带文字的东西都搬到档案馆，包括菜单和外卖单，我让人做防腐处理。”
　　他顿了顿，目光转向陆小离，“你跟我来一趟办公室，我需要你的修复数据，还有……”他看着她手里的小玉瓶，“剩下的龙涎香液给我，我让人分析成分。”
　　回到办公室时，夕阳正透过落地窗斜斜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长长的影子，将两人的身影拉得很近，几乎要重叠在一起。
　　白鸿从书架上抽出本蓝皮线装书，封面上写着《山海界灵力波动图谱》，书页边缘有些磨损，显然经常被翻阅。
　　“噬灵腐是两界裂缝的伴生物。”他翻开书，指尖划过其中一页的手绘插图——裂缝周围缠绕着黑色的藤蔓状物体，正往两边的世界蔓延，“它们靠吞噬灵力生存，古籍里记载的神兽真名一旦被吞噬，现实中对应的神兽就会逐渐失去力量，最后彻底消散，像从未存在过一样。”
　　“就像……被世界遗忘？”陆小离的心脏猛地一缩，想起外婆临终前总说的“有些存在，一旦被忘记，就真的消失了”。
　　“对。”白鸿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疲惫，“你外婆当年就是为了阻止这个，带着半本《山海经》冲进昆仑墟的裂缝，耗尽灵力才把裂缝缩小了三分之二。”
　　他的目光落在她的银镯上，琥珀色的瞳孔里情绪复杂，有敬佩，有怀念，还有一丝……后怕？“你的血脉，是目前发现的唯一能抑制噬灵腐的东西，是……解药。”
　　直播间的弹幕安静了很久，突然刷过一行金色的留言，ID是“白”，字体比其他弹幕粗了些，像怕她看不见：【别怕，有我。】
　　陆小离看着那行字，突然觉得手腕上的银镯没那么烫了。
　　窗外，毕方奶茶店的招牌重新亮起了明亮的红光，饕餮正抱着个巨大的保温桶往店里跑，桶里飘出烤串的香气，显然是去安慰毕方了。
　　远处的档案馆里，烛龙正用特制的灵力笔给古籍描边，笔尖流淌着淡淡的金光，黑色的腐纹在金光中一点点消退，像冰雪消融。
　　白鸿拿起她刚才用过的牛角镊子，指尖轻轻摩挲着上面残留的浆糊痕迹，嘴角悄悄勾起一抹连自己都没察觉的笑意。
　　阳光落在他的侧脸，将他睫毛的影子拉得很长，在眼下投出温柔的阴影。
　　直播间的在线人数定格在1200万，屏幕上，#巫族血脉是解药#的词条正缓缓爬上热搜，后面跟着个小小的“新”字，像颗正在发芽的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