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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警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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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路路过许多屋舍,终于走到了镇上人最繁多的地方,季霖很熟练地走到街上的一块空地上,蹲下、展布、取笋、放下,一气呵成,他坐在一块石头上便开始吆呼。
一个小孩听到这里的动静跑来蹲下:“娘!我要吃竹笋炒肉。”
妇人转头:“哎呦,吃啥吃,你爹又不爱吃那干笋子。”
妇人转过头看认出人是季霖,便欣喜的走了过来:“哎呀,是小霖啊。”
迎面走来的是镇上很出名的祁府王夫人,其长子是难得一见修仙天才,年仅十二便已是炼气大成,许多门派接踵造访齐府,因此家中名气大升。
季霖:“喔,是王夫人啊,给孩子买点笋吗?”
王夫人笑着:“就属你的笋最嫩,你最是难得来叫卖一次,那就多拿些了。”
随后王夫人推了推那小孩:“颜舟快叫人,这是小霖哥哥,后面那位是……”
祁颜舟瘪嘴:“呸!他才不是我哥哥,又穷又脏。”
王夫人刚准备抬手季霖便赶忙叫住尴尬笑道:“不妨事的,不妨事。”
“后面这位是我朋友,是……逃难而来。”
王夫人点头笑看林晏秋:“长得倒是怪俊嘞。”
林晏秋:“……”
“……”
“……”
“你还是从那后山挖的?”为了转移话题王夫人悄悄问道。
季霖挠后脑勺笑到:“是,那儿的笋很嫩,能卖多些钱。”
王夫人:“哎呦,那地方近些年闹小鬼嘞,你不得注意点啊!”
季霖摊手笑道:“没事的,我来回去了多次,兴许是小鬼对我没兴趣。”
王夫人气愤:“哼!要不是我大儿去了门派修炼,早给那些腌臜东西收拾了。”
二人又言谈了些许时候,王夫人便拉着小儿子走了。
王夫人作为养出修仙天才的人自然成了这镇上的风向标,她买什么那些个妇人便会蜂拥而至,个个都希望自己的孩子能成为第二个这镇上的修仙天才,当王夫人买完拉着小儿子走时,后一步妇人们便健步冲了上来,不到一会功夫三篓竹笋便已售完。
林晏秋:“……这里真的需要我吗”
季霖也是未曾想到这种情况:“我去,这也太……”
季霖看着手中沉甸甸的钱笑到忘乎所以,他转身看向啥事没干的林晏秋:“看着没,学着点吧!”
“……”
季霖拍了拍衣服上的灰:“时候还早我们去集市逛逛吧,顺便添点家里用的。”
林晏秋很顺手地背起了叠在一起的三个空背篓:“嗯”
山腰落日,雁背斜阳,二人走在集市上,东瞅瞅,西望望,季霖买东西总喜欢货比三家所以卖东西确实花费了不少时间,采买好后放在了背篓里,趁着天还没有完全黑二人开始往家方向赶。
走至小溪旁时已经鲜有人在,二人加快步伐走进了林子,天虽未完全黑但有叶子遮着林子里除了有些许的光散下和晚上没什么分别。
越走越黑,季霖拉着林晏秋二人也越走越快,林晏秋看出了季霖的不对劲。
“喂,你……”
季霖险些被这突然的出声吓到:“说实话我更喜欢白天。”
林晏秋:“哦,原来你怕黑啊”
季霖:“……”
林晏秋:“对了,你不是说卖完笋告诉我后面的事吗?”
季霖瞥了一眼他:“你还真感兴趣啊。”
林晏秋:“嗯”
兴许是有人和他搭话的缘故,季霖感觉也不是那么怕了,便开始叙说后面的事情。
“后来便是我接受不了现状抱着我母亲的手狂吐不止然后晕了过去,等我再醒过来,天已然大亮村子的火也灭了。”
“我四处找寻我父母和活人的踪迹,最后只在池塘的深草里寻到了气息微弱的小虎,发现时他被挖了灵根神志不清正在发烧,再后来就是现在的情况,季神村只剩下我们两个相依为命了。”
林晏秋很快反应:“被挖灵根?那他现在练功……”
季霖:“对,没有用,于是我骗他,说仙门众多定有再生灵根的法子,不过需要再年长一些,再身强体壮一些才能让他们选上,这一骗就是整整七年。”
“我们本来就是乡下人,又岂会知晓仙门术法,不过是一个欲死之人劝慰另一个人活下去时的权宜计策罢了。”
季霖说完仰头望向竹叶缝隙间微弱的光,像是在看光,又像是在看如今残活于世的自己。
过了许久,两人走回了家,屋子里点着一盏煤油灯,借着昏暗的灯光季霖看见了坐在门口的小虎,走近些瞧原来小虎靠着门框睡着了。
季霖轻轻拍了拍小虎,小虎睡眼惺忪地抬头看眼前的人。
“哥哥你回来啦。”
季霖:“怎么不去屋子里睡,小心着凉。”
小虎:“我想你以后早点回来。”
季霖笑了笑轻轻捏了下小虎的鼻子:“好,这次是我回来晚了,我下次一定早点回家。”
季霖牵着小虎走进屋子,林晏秋在后面不语地跟着。
走在前面的小虎突然回头对着后面露出怨毒的表情,眨眼间小虎就恢复被牵着笑看季霖的样子,林晏秋微皱眉仍是不语。
第二日清晨,季霖将昨日从集市上买的饼子蒸热端上木桌。
季霖挠头:“奇怪,染完色的草渣去哪了?”
小虎将盛好的饭也放在木桌上:“哥哥是在找蓝黛草渣吗?”
季霖点头。
小虎:“我看没什么用昨日打扫时便丢掉了。”
“哥哥是还有用处吗?”小虎继而问道。
季霖一脸严肃地看着小虎:“这倒不是,那个东西为染料时上佳但却是有毒的,得扔在没有家禽的地方。”
小虎惊讶:“原来是这样,不过哥哥放心,我是埋在树下了本来是给树壮肥的。”
季霖笑着摸了摸小虎的头。
季霖:“好了,林晏秋也快来吃饭吧。”
林晏秋闻声转头恰与小虎四目相对,小虎只是没有表情地盯着他,转而又笑着低下头开始专心吃饭。
三人都坐下吃饭时小虎突然出声道:“林晏秋……哥哥不打算找自己的家人吗?”
林晏秋犹豫片刻:“我可能……还需要一段时间,我目前还是只有零星的记忆。”
季霖笑着摆摆手:“没事,你慢慢来,只要你肯干活我们这里住处倒是有你的。”
林晏秋:“……多谢。”
这时一阵风好巧不巧将挂在院子里的衣服吹落,季霖赶忙去拾,此时木桌之上只有林晏秋和小虎二人。
小虎面露凶恨与林晏秋对视:“我劝你还是尽早离开这里,我可不会再打翻一碗加过蓝黛草汁的笋汤。”
林晏秋淡然抬头与之对视:“你以为好好的凳子为什么会突然松了一条腿。”
二人不语,仍是对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