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年夏至》知知为荔枝

9、归于西

　　他领着路到宅院口，蹲下很亲切的问寒鸦叫什么名字

　　始终都没有解释一两句，讲实话我并不敢现在问闻姨

　　心里总是不安的，觉得闻姨这件事情怪怪的

　　他让小厮领路到主堂，堂中主座是一位老者，衣裳很板正暗纹萦辉，瞧着就不是一般人家

　　他开口点名寒鸦，我将寒鸦往前隐隐推了下，寒鸦前走立在他身侧等着主家发话

　　“行，留下吧，记给云策做子嗣”

　　没有要我留下的意思吗，挑选过后是我要自己流落么，时间还早回去她们应该还会有人没走干净。

　　思索见他作礼告辞，撇了我一眼

　　不待主家赶人了，自己动腿跟上了他

　　一出宅子他回头望了我，是在想不能留下给别人添麻烦吧，我尝试开口又觉得这人不会有什么交集也不可能好心告诉我什么

　　索性闭嘴

　　“机灵点”男声入耳，清冷淡漠得像淬了层薄冰，听不出什么情绪。
　　我愣了愣，脚步没停，默不作声跟紧了他的影子。

　　街面风里带着点炊饼的香，他走得不快，青布靴踩在青石板上，声响轻得很。

　　拐过两个巷口，他步入小馆子，挂着块褪了色的老木牌

　　他没说什么话，只朝里间角落里走，我跟着往里，才看清这馆子里头也简单，就四张方桌，墙角堆着几捆干柴

　　他在桌边坐下，小厮早候在一旁，低声问：“您需要些什么？”

　　“一碟酱萝卜，两碗素面。”
　　他声音还是那样冷，指尖在桌面轻轻敲了敲，目光扫过我
　　“她的那碗，多放些青菜。”

　　我站在桌边没坐，他抬眼瞥了下对面的凳子“坐。”

　　挨着凳边坐下偷眼瞧他，侧脸轮廓分明，下颌线绷得紧，眼睫很长，垂着眼时，眼下投着点浅影，倒比方才在宅院时看着少了些疏离。
　　只是那周身的气还是冷的，像秋日里没晒着太阳的墙根。

　　小厮很快端了酱萝卜来，瓷碟里的萝卜切得匀净，酱色透亮。
　　他没动筷，只望着窗外，不知在看什么，他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下，又松了。

　　我缩着肩膀没出声，方才在宅院心里头悬着的慌，这会儿倒奇异地淡了些。
　　只是不明白，他既没打算把我留下，又何苦回头叫我跟上？

　　正瞎琢磨着，素面端上来了，热气裹着面香扑过来，他拿起筷子，没看我，只淡淡道“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声音还是清冷的，却不像先前那句“机灵点”似的带着点训诫的意思，倒像是……怕我愣着不动似的

　　赶紧拿起筷子，小口小口吃起来。

　　他吃得慢，一口一口，没发出半点声响。
　　窗外的日头斜斜往下沉，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落在他腰间佩环，倒给那冷玉添了点暖

　　“你这女娃看着有点眼力见，以后跟着我罢”
　　“待会去让外头的看看手相，给你划个名”
　　还未等我消化‘跟着他’，后语直接又钻进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