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孩子去留 曾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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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小姐，不如我们留下他吧。”小莲眼睛一下放光，“不管男孩女孩，生下来都是我们的宝贝。”
但是堕胎药一次就成，小莲也不会有这样的想法。
若是做一件事情一直都有磨难，那就说明这件事情本就不应该去做，或者说这就是老天爷的意思。
小莲越想越觉得这可能就是小主子在向自己求救。
她用期盼的眼神看向小姐，希望得到她的认同。
叶如霜何尝不是这样想，可是她不能。
若是以前，谁告诉自己，她有一天会亲手杀死自己的孩子，甚至是杀死自己的丈夫，她是万万不会信的。
看着小莲充满亮光又无辜的眼神，叶如霜心里一痛。
难道要告诉她，孩子不是自己名义上的夫君的吗？恐怕她会以为自己疯了。
解离症，这种说出去都不知道有多少人从来没听过的病。
“小姐要不我们去跟老爷说一声吧。”小莲心想，毕竟是陈家第一个孩子，若是以后东窗事发，这可是大罪。
更何况孩子不是一个人的，若是老爷能够劝小姐留下，不仅不用再熬药，往后也不必再因此事担惊受怕，岂不是两全其美。
“不行！”叶如霜瞬间清醒过来，果断的拒绝了这个建议。
看着桌上凌乱的药包，叶如霜心里一阵烦躁，她三下五除二就将药包捡回了木匣子。
将盖子盖上，也不想再看一眼，她把木匣推到小莲手边，示意她放回去。
小莲见劝不动小姐只好照做。
等小莲空着手返回来时，叶如霜才想起其中有一包药是从她怀里拿出来的。
哪怕现在叫她再拿一包出去，恐怕也没地方熬药，这莫不是真的是天意？叶如霜心想。
这堕胎药已经如此难熬，那解离症的解药，岂不是更是难如上天。
毕竟那药不仅是要避着人去熬，还得亲眼见他吃下去，无论哪一步对于她来说都是阻碍。
“小莲，那新姨娘怎么样了？”叶如霜突然想起自己之前的计划，问起这事。
“小姐问她做什么？”小莲眉头一皱，有些不情愿提起这人。
在她看来，一个落魄妓子，哪怕已经是府里的姨娘，也是不配从小姐嘴里说出来的。
“你呀！”叶如霜伸出食指点了一下小莲嘟起的嘴唇。
“如今花名册都到正房了，你还担心什么？”她没想过要将自己的计划告诉小莲，这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小莲撇撇嘴，没有反驳，一脸不屑的说道：“她呀，不知道做了什么，听说被老爷给禁足了。”
说完她又有些幸灾乐祸的偷笑，得意地说道：“就是要这样，省得有些人一朝飞上天，就不知自己是什么出身了。”
禁足？叶如霜一愣，那她的计划怎么办？
“小莲，你这样，你先去打听一下她到底为何禁足，看看老爷原话是怎么说的。”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好像最近她想做什么事情都不顺利。
小莲虽然不情不愿，但是看小姐眼神坚定，执意如此，只好答应了。
这边叶如霜忧心忡忡，那边陈彦之也不好过。
食物中毒本不是什么大事，及时解毒，又是个男子，一向身强力壮，若是没有特殊缘由，恐怕一天就好了。
哪怕他后来因为听到蓇蓉之药，惊怒之下病情加重，好起来也就两三天的事。
虽然他身体已经好了，可是在他心底的伤却隐隐作痛。
这几天，他都不敢去见叶如霜，生怕自己冲动之下会说出什么、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
“怎么样？”他站在窗边悠悠的问进来的平安。
平安心里打着鼓，这几天老爷不知怎么的，喜怒不明，房间里上好的茶盏，不知道摔了多少套。
他看着陈彦之手里新换的青瓷杯，身体不自觉的做好防备的姿态，那可是刚泡的茶，滚烫滚烫。
“果然不出老爷所料，小莲真的去了厨房借药罐。”平安觉得老爷真是神了，他听从陈彦之的吩咐，让秦伯去跟小厨房说这件事的时候，心里还想，老爷真是多此一举，若小莲真是有鬼，哪里能这么轻易露出马脚？
看到平安眼里满是敬佩之情，在他即将说出那些恭维的话之前，陈彦之赶紧伸手打断了他。
他并非料事如神，也并不觉得事情如他所料是是什么开心事。
吩咐这事下去，也并不是想要抓叶如霜什么短处，当时他心里只是想着，当日小莲熬药并没有成功，这事后，叶如霜虽然生病，却并不像堕胎的反应。
结合当日李大夫所说，叶如霜身体康健，只能说明她虽有堕胎之心，却并未成功。
如果她不想要这个孩子，就一定会让小莲再次去熬药。小莲已经失误过一次，堕胎药是大事，不可能交给其他人，那最大的可能就是在正房熬药。
他不过是做了最合理的推测而已。
她腹中的孩子虽然并不是自己的，他也很气愤，但是和她的身体健康相比，都算不得什么。
先不说堕胎药的后遗症有多少，抛开终身不孕，又有多少女子因此一尸两命？
他想，不管孩子是否留下，都不该是这样草率，至少得让大夫来评估过。
若是留下孩子对她身体更好，只要她愿意跟那个男人断掉，从此不再来往，他并不介意府里多一个姓陈的孩子。
“正房安排下人的事怎么样了？”陈彦之想到自己的安排。
三年来正房只有叶如霜和小莲主仆二人，陈彦之想或许问题就出在这里，小莲是决计不能再留了。
叶如霜性格温柔，在他面前一向极为乖顺，上次却为了小莲怒而顶撞他，由此可见，叶如霜对小莲极为看重，轻易不可能让他得逞。
也对，小莲是她的陪嫁丫鬟，自小一起长大感情深厚。
为今之计，只有想办法找一个能替代小莲的人，而这个人必须先得到叶如霜的认可。
见平安支支吾吾半晌不回话，陈彦之有些不悦。
“到底怎么了？”
平安想起秦伯派人过来回的话，看了一眼陈彦之难看的脸色，硬着头皮说道：“秦伯带着婆子去正房交了花名册，但是……”
“但是什么？”陈彦之眉头紧皱，听到但是两个字心里突突一跳。
“夫人似乎对这事并不上心，听秦伯说正房安排新的人手，也只接过花名册，全权交给了小莲。还说选什么人都由小莲做主。”平安全身肌肉紧绷，双眼微闭，偷偷觑着陈彦之的脸色，时刻警惕着他的动作。
令他出乎意料的是，陈彦之对这个结果并没有特别的意外，也没看他，径直走到了桌边，将手里早已冷却的茶杯放下。
“嗯！”陈彦之轻应一声，只要她对正房安排新人并不排斥就可以，其他都慢慢来，徐徐图之才是正道。
“人选定了吗？”既然是安排新的人手，那肯定是要符合他需要的条件，之前他吩咐的时候已经让他们提前筛选过。
平安赶紧点头：“花名册上都是已经筛选过的，不管夫人选谁，都是我们的人。”
其实平安有些不理解，为何老爷突然对正房如此上心？以往三年来，老爷虽然暗地里多有照拂，却从不在明面上表示。
“没事了，你下去吧。记得一定要让小厨房那边把控好。还有丫鬟婆子出府，着重注意药材药罐。一旦有发现立刻来报。”
陈彦之哪里知道，叶如霜连花名册都还没打开过，主仆两人早已将这事忘得一干二净。
铺开一张宣纸，他随意写了几个字，不由的想起之前叶如霜兴致勃勃的给他看自己写的大字。
如果往后余生都能与她这样过下去，再生个一儿半女，想必很不错吧。
他又抽出一张新纸，在上面写上日出两个字。
“日出。”他嘴里呢喃着这两个字。
或许从一开始就错了。
如果他能早一点坦白自己的心事，这三年他和她都不会如此难熬。
三年来为了避免伤害她，只能忍住不去见她，免得恶言恶语相向。可是尽管如此，仍旧避免不了她多次落泪。
陈彦之第一次见叶如霜是在她八岁时，那时候她还是官家贵女，虽然年幼，却通身气派。
他从小跟着陈老爷出入京城，那天他嫌闷，自己偷溜上街，随意闲逛。
托陈老爷的福，他自然见过不少千金小姐。要说美貌仪态，那自然是顶顶好，就是那脾气性格不是一般人招架得住。
可是叶如霜不同，他那时候亲眼见到，风雪里她脱下自己的大氅为一个老人避风。
老人鸡皮鹤发衣衫褴褛，他远远看着都能闻到身上的酸臭味，叶如霜脸上却丝毫没有嫌弃，一言一语与老人聊起天，直到老人家等的人到来才离开。
风雪里她满身华贵，那是脱去皮囊后，从灵魂深处散发的神圣之气。
只一瞬，他就知道那是他永远也攀不上的高峰。
他悄悄的跟在她的身后，看着她拐了几个弯，三言两语打发了找不到她着急的下人的问询，然后在丫鬟婆子的簇拥下离开。
之后几天，他像丢了魂一样，偷偷打听着她，那时候他从没想过要和她有任何交集。
一切都是阴差阳错……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孩子去留 曾经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