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母氏部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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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男的有皇位要继承？”
沈诗槐居高临下，冷冷扫了一眼正对着小男孩又搂又亲的中年妇女，讥讽道：“生女孩没用，你活着就有用了？”
这一句话虽是回怼中年妇女，却点醒了在场其他几位被这场面震惊到游神的几人。
荀紫安似乎在深深思索，轻轻摇头：“不对，不对，这现象不合常理。”
“究竟是什么让这村落变成这样的？”
“鬼怪呗，还能有什么。”
毕俊杰声如细蚊，撇着嘴巴：“怎么可能会让女的这么得意嘛！”
估计是今早和柏淞又吵了一架，之前这位‘正人君子’可是把他的小女朋友当宝一样护着，什么‘老婆最大，老公第二’的哄着，这才一下午，他完全破罐子破摔，不装了。
柏淞气得直接闭上了眼睛，不看了。
沈诗槐掰开柏淞藏在衣袖里握成拳的手，安抚性在她手心里轻挠几下，等柏淞充满感激抬眼望来时，沈诗槐再恰到其份投以一个灿烂的笑容。
柏淞更是要情不自禁掉眼泪了。
她想到：这姐姐人真好，一直在照顾我的小情绪。
“我当然知道是鬼怪。”
荀紫安无语地给毕俊杰投去一个白眼，“重点是要知道这种变化的源头是什么，肯定有什么诱因和事故改变了这一切。”
文音又拿起了桃木剑：“这些NPC都不是傻子，问，我们一个个问！”
谁知这还真让她们问到了。
村里无论男女，似乎都没有要隐瞒的意思。只要是女性，皆以狂热和崇拜的口吻歌颂村长小桐，说她是这里的救世主，将娥媚村从十年前的泥沼里连根拔出；
而男性，即便也肯定了小桐的功绩，可他们脸上皆是浓重的惧怕和惊恐感，似乎在被什么不可反抗的东西牢牢压制至动弹不得。
她们高呼。
“福泽天下，桐是我们的救世主！”
“这片被世俗遗忘的角落里，只有小桐撒下了唯一的光！”
“......”
诸如此类，癫狂的高呼，眼神里迸出不正常的光芒，和一旁躺在地上不敢抬头仰望天空的男人来说，村里女人对小桐出自肺腑的感动更像一种□□，一群被侵蚀了心智的狂徒。
这一圈下来，除了知道小桐的地位和权力后，大家根本找不到别的收获。
因为她们发现，这与之前所猜测的不谋而合——怨气多半来着被反压制后的男性们。
可真的是这样吗？
表面而来的信息，往往都掩盖着更深层的东西。
只有毕俊杰一人赞成：“你们还在犹豫什么？！她们虐待男人本来就有违天命！”
除了中年大妈，根本没人鸟他。
文音：“如果真如村民所说，多半是小桐从哪里学到了邪门巫术，这才改变了十年前的一切。”
荀紫安愁云满满：“不是没可能。”
一直沉默听她们讨论，半晌没吭声的沈诗槐突然抬手一指，语气平静道：“我觉得，我们不妨去问问那个人。”
她指的地方，是村里一家颇有名望的书香门第。
韵雅古典的朱璇大门前，正蹲着一位温婉如兰的小姐，在所有女人对村内男人嗤之以鼻时，只有她，捧着一碗热腾腾的米粥，勺勺喂进地上一位泥泞满身的男乞丐口中，还颇有耐心地帮他吹散热气。
不同常理的存在，往往就是破局的关键。
“小姐，我们能问一句，娥媚村十年前发生过什么吗？”
“刚才其他姐姐不是告诉过你们了吗？”
这位温婉小姐站起身来，眼里同样充满感激之情：“十年前多亏了小桐，村里才能像如今这么太平。”
与其他人口径一致。
沈诗槐不知从哪里翻出几个铜板，刻意蹲下身去以一种平等的姿态，将几枚老旧的铜板塞进了男乞丐长满冻疮的手中：“给你了，好好活下去。”
温婉小姐这才满意地浅笑了一下，侧身邀请她们进入了自家大院。
小姐介绍自己姓妘，从小就在娥媚村长大，正值豆蔻年华，15、16岁的样子。
十年前，也就是妘小姐5岁之前，娥媚村还不是现在这样。这里与近代大多数偏僻落后的古村落一样，把女人当猪狗圈养，作鸡鸭贱卖。每家在女主人临盆前，都会去庙里烧香拜佛，祈祷得子成龙，若生出来是个女儿，要么弃养在路边，要么挑个漂亮的养到豆蔻就拿去卖了；
稍微有钱的地主家里，即便对女孩子不弃也不卖，倒也没有好好养的意思，念书念到一半就逼人退学，出去放羊赶牛。即便以后嫁入好人家，也会被男主人三妻四妾给伤透心，而自己一旦有变心的想法就会被浸猪笼。
妘小姐黯淡垂下眼帘，手指握成拳放在腿上：“这还只是随处可见的常态，令人惊悚的是......”
“那些放不到光天化日下的东西。”
村里有不成文、大家却心照不宣的地下交易。
他们贱卖幼女、成年、甚至连老太太也不放过。
偶尔都不用卖，有些实在式微的女孩完全能用武力制服，连钱都不值。她们被拉去供那些有钱的公子哥们泄///欲，有钱人的癖/好总是令人难以理解的，其中就包含各种惨无人道的强制性关系。
粗大冰冷的铁索扼住少女脆弱的脖子，带着倒刺的皮鞭抽打在雪白肌理上，还有药，五颜六色的催/情药粉。
若是一个人不够，那就两个人，三个人，无数个肮脏的躯体无数场轮/奸！
一天不够，那就两天三天！
死了就抛尸，反正也没人在意。
他们无所不用其极，只为了心中一时的爽快。
把同为人类的尊严狠狠践踏，只为了性。
“啧。”
沈诗槐很想把刚才扔出去的几个破铜板再抢回来。
初入社会，年龄与妘小姐差不多大的柏淞在一旁干呕起来。
全场皆神色不忍，只有毕俊杰竟有点暗暗的兴奋。
“但是她出现了。”
妘小姐刚还略颤抖的声线，突然一个拐弯，按捺不住激动起来：“当时我只有5岁，小桐是大了我10岁的姐姐，平时很照顾我。”
不是只照顾她，小桐照顾村里的所有女孩。
小桐生来就是地主村长家的孩子，按理说就算不至于沦落街头，但起码也是衣食无忧，饿不死。可她却像一位悲悯苍生的神，在无忧的环境里，常常对身处泥沼的她们送去温暖。
小桐给读不起书的姐姐妹妹送书，给吃不到饭的送粥，还大肆宣扬男女平等，在街头的皮包骨女孩被男生欺负时挺身而出，两人对丢石头。
即便她被一群男生按在地上拳打脚踢，伤痕累累，小桐也永远笑着对其他女孩说：“加油！给你们带书来了，一定要努力改变命运！”
全村的女孩都很喜欢她，甚至就连一些高品位的男生也会看上她，锲而不舍追求她。
小桐一个都没答应过。
原本娥媚村的风气在小桐带领下，已经慢慢跟上了现代的进程，即便缓慢，但有效。女孩子们受到的尊重越来越多，小桐也越来越开心。
“直到有一次。”
转折点来了，所有人都聚精会神听着：“听说是一个小桐家的丫鬟，被地下组织看上了，并且成功抓走被折磨了一晚。”
“至此，一切缓慢的有效改善就突然被加快了进程，小桐去庙里向菩萨跪了一宿，娥媚村的阶级一夜之间骤然颠倒。”
地下的情/色交易小桐一直知道，制止多次无果。他们全都是恶贯满盈的罪人。
他们畏惧村长家的势力，不敢与小桐发生正面冲突，倒是为了报复小桐，他们无恶不作，变本加厉起来。
一开始还会顾忌人命，把人玩够了就放一边，喘口气缓缓再来。
这回，他们罔顾人伦天理，每个落入狼圈的女孩们都难逃魔爪，被人往死里玩。街边经常会出现赤/裸的女人尸体，地上、墙上全是触目惊心的抓痕，女孩身躯上更是不忍直视。
而且这尸体越来越多，就像对小桐宣战一样。
直到他们把主意打到了小桐身边的一个丫鬟身上。
“据说小桐的诚心与村内的惨象感动了菩萨，菩萨大发慈悲，赐予了小桐颠倒阶级的术法，还有金光，就是那种福泽一样、具有强大术法效力的金光。”
“小桐用它们庇佑我们，这才有了如今的娥媚村。”
圆上了，与村内口口相传的救世主论圆上了。
沈诗槐总觉得这番话里暗藏玄机，暗藏关键信息。
小桐突然一改先前的温和改良派路子，难道只是因为他们动了一个身边的丫鬟吗？
直觉冲上灵感，沈诗槐抬起直视着妘小姐，眼眸尖锐：“那个丫鬟死了？”
“不，没死。”
“他们不敢轻易弄死村长家里的人，丫鬟活了下来。但令人费解的，自从小桐改变娥媚村生态后，就再没人见过那个女孩，据说是小桐放她离开了，过了一种更好的人生。”
这回连荀紫安也发现了不对，开口质疑：“据说？”
妘小姐：“据说。小桐亲口说的，毕竟没人再见过那女孩。”
这回得知的故事很详细，比院外那一群搞邪/教的靠谱多了。
众人心觉再问不出什么了，正打算告辞离开时，妘小姐突然在她们背后阴恻恻笑了一声。
令人毛骨悚然的一种笑，就像指甲刮黑板的声音。
众人猛然回过头去，只见妘小姐大半张脸被黑发掩盖，只留下一双直勾勾的眼睛：“其实啊，我再告诉你们一个秘密。”
“那场菩萨庙淋雨跪求后，知道事件具体经过的人全死了，他们都是与小桐差不多年龄大的哥哥姐姐们。”
“我当年只是孩子，什么都不懂，记忆也不深了。”
“至于你刚才问的那个丫鬟”，妘小姐提起一边裙角，缓步走到沈诗槐耳边，轻声道：“活人的确没有再见过她，所以——”
“你不妨去问问死人。”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母氏部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