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皆可平》五险一金

7、生病

　　天气渐渐炎热，天也慢慢亮得更早，成山海和沈意平跑步的时间也慢慢提前。
　　天越来越热，有天不知怎么的，鱼塘里的鱼一个接一个翻了白，奶奶可惜这些鱼，在鱼没死前捞了上来，一条一条的剖开，切成一段一段，刚好有几位亲戚在，就送了些给他们，又留了些炸熟了冰冻起来。当晚奶奶就上吐下泻的，身体不舒服。吃饭的时候就看见奶奶不大舒服的样子，沈意平只以为奶奶累着了，没大在意。第二天早上看奶奶到点了还没起床，就去看了一眼，奶奶浑身无力，爷爷没事人似的出门了。沈意平跟奶奶说陪着她去躺医院，奶奶执拗不肯去，沈意平知道奶奶舍不得钱，直接发消息问成山海能不能开车送他们去一趟县人民医院。
　　成山海看到消息马上开车到沈奶奶家门口，沈意平执意要奶奶去医院，说大海已经在家门口了，让他送我们去医院，不要让他久等。
　　到了医院，一通排队终于轮到沈奶奶，医生说老人身体底子不好，要住院多吊几天水，准备去住院处缴费。
　　沈奶奶知道自己要住院，连连跟孙子说不用，今天吊点水就好了。
　　“奶奶，您不用心疼钱，我有钱，您要把病看好，把身体养好再出院。我就在这照顾您。”
　　“你在家这么多天了，肯定要回去工作，你不要因为奶奶生病就守着奶奶，奶奶自己能好好的。”
　　沈意平知道在这个时候不能跟奶奶说离职的事情，只安慰奶奶：“我请假时间长，晚几天去没事的奶奶，您身体好才是最重要的，不然我就是回去工作也不会安心的。”
　　成山海也帮忙搭腔说：“沈奶奶，您就放心养好身体，我还等着去您家蹭饭呢。您家大平啊，不看着您病好了，怎么能放心回去工作，您就放宽心，医生说您就是中暑，好好在医院待几天，等好点了，咱就出院，然后回家好好休养，可不能再劳累了。”
　　吊水的中途，沈奶奶睡着了。沈意平对成山海说：“山哥，今天麻烦你了。到现在还没吃饭呢，我去外面买点。吃了饭你再开车回去。”
　　沈意平从医院旁边的小饭店打包了几个菜回去，两人吃了饭后，沈意平送成山海去电梯口。
　　成山海突然说：“晚上我送点汤过来，给奶奶喝。”
　　沈意平下意识的反应就是拒绝。结果成山海没给他机会，直接说：“我是看你奶奶的面子，我在家这段时间她对我多照顾啊，现在生病了，我在家也闲着没事，做点适合病人吃的。你总不能让你奶奶吃外面的小饭馆吧，油大重口味不适合病人吃的。”
　　“谢谢”
　　沈意平除了谢谢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在他要进电梯前又说了句：“谢谢山哥。”
　　“不用跟我太客气。”笑着走了。

　　成山海回家后紧急发了微信给自己的妈妈，又在网上搜搜菜谱。
　　成山海母亲看自己儿子在家精心研究起厨艺，觉得有些惊讶，不吝赐教，有问必答。成山海的妈妈知道最近成山海跟一个男孩走得近，大门外的监控有时能看见那个男孩，她翻监控的时候发现男孩在家里睡了一晚，但第二天早上就走了，她知道成山海在R城也有挺多朋友，在村里待着总不能一个朋友都不交。让他回村是想让他离R城的花花世界远点，也不想他在家里闷坏了。让自己放宽心，那个男孩只是成山海的朋友。想着等有机会要好好跟儿子谈谈。
　　当晚，成山海端了鱼汤到了病床前。沈意平想，奶奶因为鱼劳累过度进了医院，最后又要靠鱼补回来。
　　奶奶住院几天后好转执意要回家，沈意平拗不过老人家，只得答应。回家也是成山海接回去的，奶奶在车上夸成山海这孩子心好，说以后常去奶奶家吃饭。有什么自己或者大平能帮上忙的，让成山海一定开口。
　　沈意平不习惯接受别人的好意，他总想着无论别人给了自己什么，都得对等地给回去，不然自己心里好像总觉得欠了别人什么。
　　回家安顿好奶奶后，沈意平发消息给成山海：
　　“山哥，这几天真的特别感谢。”
　　发了这条消息后，沈意平还想再说些什么。“山哥，你为什么……”沈意平想问，成山海为什么做这么多，就没有所图吗？如果没有所图，自己怎么还这份人情呢？又觉得这么直接问出来不好。输入又删掉。
　　成山海收到感谢的消息后看到“对方正在输入中”，就一直等着沈意平的下一句，等了几分钟了，也没见有下一句。就回复他说：
　　“别有什么压力，也不单是你的面子，也看你奶奶的面子”
　　“你奶奶的面子你奶奶已经还了，你的那部分，以后有的还，我不会让人占我便宜的，放心”
　　沈意平：“嗯嗯.jpg”
　　“山哥，早点睡”
　　沈意平有了成山海的这句话，就放了心，他直接告诉自己以后有能用得着自己的地方，这份情是能还上的，这样自己不用老是放在心上。
　　事情总是瞒不住的，沈奶奶见沈意平在家待了近两个月，没有一丝要回去上班的迹象，吃晚饭的时候沈爷爷又提了一嘴，“大平在家怕是待了有一两个月了吧，不用去上班了吗？”
　　沈意平想现在是个合适的机会，就直说，“爷爷奶奶，我辞职了。”
　　“稳定的工作你说不要就不要了，那你以后打算干什么”沈爷爷大声问道。果然是沈国富的父亲，沈爷爷跟自己爸爸说出的话简直一模一样。
　　“你那么大声干什么，大平有文化有自己的想法，跟你说你能挺得懂吗？”沈奶奶朝沈爷爷斥道。
　　“你厉害你懂，我这个当爷爷的管不了。”说着扔下饭碗就去看电视睡觉了。
　　“大平啊，你跟奶奶说，是不是奶奶生病在家耽误你了。”沈奶奶担忧又歉疚地问。
　　“奶奶，您别多想，我回来的时候就已经没工作了，我不想干了，这几年我也攒了点钱，我想缓缓再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工作。”沈意平认真地跟沈奶奶说。
　　“大平，你从小就听话，奶奶知道你最懂事了，你想在家休息多久都行，几顿饭奶奶还是能让你吃饱的。我生病多亏你在家，你爷爷是靠不住的我知道。他说的话你别在意，他就那个脾气。”
　　“奶奶，我在家挺开心的，比工作开心。再说我在家也不是干吃老本的，我用电脑赚钱呢，您放心。在家我能边赚钱边玩玩，每天还能锻炼身体，晚上睡觉也睡得好多了。”
　　沈意平难得跟老人家说这么多，他有时候不想说太多，是因为说太多除了让老人家担心，没有其他作用，事情也得不到解决。现在这件事算是解决了，自己也不用老是在奶奶问什么时候回去工作的时候找理由搪塞。心里也算是放下了一块大石头。奶奶睡觉后，沈意平走出奶奶家的门，走在屋前的水泥坪时抬头望了望天，发现天空繁星闪耀，如果不是在家，什么时候能看到这样让人心安和感慨的美景呢。
　　沈意平惊觉自己好像有了分享欲，晚上有时在顶楼看到星星闪耀，忍不住拍了照片想要发给成山海看；自己弹吉他会唱几首歌了想要录下来看自己弹得怎么样，然后想如果成山海看到自己弹吉他的样子会是什么表情，肯定会夸自己弹得好；有时候跟着奶奶去菜地，看到一些长得好看的菜，会想问成山海要不要来奶奶家吃饭。他想自己是不是太久没遇到过聊得来的人了，每次早上跑步想到要去见他还挺开心的。跟成山海也能开开玩笑了，聊些有的没的。难道是久不逢知己，一朝变话痨。
　　谁知道是久不逢知己，一朝动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