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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二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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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完茶,云北歌道:“走吧。”
秦楼:“不看了吗?”
云北歌抿嘴,道:“我忽然有一种预感,想下楼看看。” 常人都会有一种直觉,修真者的直觉更强烈一些,不容忽视。
两人站起,走到楼下。
此时一楼有人脸色慌忙,大喊:“有谁可懂医术? 这少年晕过去了。”
那人身边是脸色惨白昏迷过去的楚修蓝。
云北歌和秦楼快步走到楚修蓝前,云北歌蹲下,手搭在他的手腕上,双眼微闪着金光,探查他体内。稍后,他并指点了几个穴位,细微灵力传入,楚修蓝突的睁眼,吐出一口血。
楚修蓝捂着胸口喘气,觉得呼吸通畅了许多,他声音嘶哑的道谢。
云北歌摇头道不用谢。
慌乱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一道身影带着风,来到楚修蓝身前。
彩兰蹲下,急急的查看楚修蓝的身体,脸色如他一般苍白,连声问:“哪里不舒服?哪里疼了?” 声音有些颤抖。
楚修蓝抓住她的手,十指紧扣,笑着说:“没事了,没事了,多谢这位小公子相助。”
彩兰确认他确实无碍了,冷静了下来,站起对云北歌行礼,“多谢。”
云北歌忙还礼。
彩兰又蹲下给楚修蓝擦拭衣服上的血迹,楚修蓝低声安慰她,周围人的议论、神情皆不能影响他们。
秦楼看云北歌若有所言的样子,问他:“怎么了?”
云北歌看着他,又转过头看那两人。
秦楼了然,看来还有话要说。
彩兰站起,再次对云北歌道谢。云北歌低声说:“彩兰姑娘。” 彩兰看懂了他的眼神,点点头,推着轮椅向外走,两人跟在后面。
高台边的人往这边看着,楼上也有许多双眼睛在看。三人慢慢走着,云北歌手隐在袖子里,无声无形设了个阵。
午后日光强烈,彩兰拿出一把伞为楚修蓝遮挡阳光。伞偏斜,她头上的银饰暴露在阳光下,随着走动一凌一凌闪着光,像一柄寒匕,刺眼。
楚修蓝低咳了两声,说:“我叫楚修蓝。”
云北歌道:“我名云北歌。” 他看向秦楼,“他是我同门,秦楼。” 秦楼微点头,看了眼楚修蓝,又看了下彩兰,随后把目光移开,落在人群中。
云北歌:“我设了防窥阵。刚才我查看楚兄的身体时,发现体内有他人的灵力痕迹,若我来晚些,痕迹就消失了。楚兄昏迷,应该是这抹灵力的原因。” 他顿了顿,继续说:“那人修为至少金丹后期。”
彩兰抓紧了轮椅,神色不变。
楚修蓝低叹,声音轻的几乎听不见:“果然如此。”
果然什么,云北歌没有问。
“去医馆。”彩兰说。
“不比了吗?我已经没事了。”楚修蓝仰头看她,彩兰脖子上的伤治疗了一半,伤口凝着血痂。
彩兰低头,看见楚修蓝泛白的常年失血的嘴唇,说:“不比了。” 什么也没你重要。
楚修蓝又咳了起来。
彩兰摁轮椅扶手的某处,轮椅自动滑行,她给楚修蓝渡灵力,对二人又道谢。
云北歌犹豫了下,还是跟着他们。
秦楼看向楚修蓝,眼里有着一丝兴味,又很快隐下。
来到医馆前。
云北歌和彩兰道别,看着他们进入医馆。
天气多变,此时阴云飘来遮住了太阳,光线有些暗。
寒风又起。
秦楼双指夹住被风吹来要落在云北歌头上的黄叶,指间湿润。
顷刻雨落。
路上人匆匆,收拾声、跑动声、抱怨声杂杂。两人身上自动升起灵力挡雨,秦楼牵住云北歌的手,往别处走。
“去哪?”云北歌问,指尖有点僵,秦楼属性火,运起灵力时身体发热,手有些烫。
街上升起了五颜六色的伞,他们一边走一边避让。
“去红都花海。”秦楼说。
旁边大娘看过来,咿,小年轻还挺浪漫,雨中看花,不过怎么是两个男孩子。
云北歌注意到视线,从收纳袋里拿出一把伞撑开。
伞遮住大半张脸,只露出下巴,随着说话时不时挨近。
“花海还开吗?我以为不开了。”
“我听到有人提起,还在开。”
“红都的人不怕呀。”云北歌悄声说,离战场那么近,却大部分人都留在这里,坚守故土,正常的过他们的生活。
“说明青云教威望很高。” 秦楼说。
说了暂时不会开战,民众就信了,其实相信的是大教不会败。
路面上积了水洼,倒映着五彩斑斓的红都。
红都三景,花海、女神像、七星灯。
花海靠近红都中心,繁华的地带空出了一大片地种花,是一件奇怪的事。但看到伫立在其中的执枪女神像的时候,就不再突兀。
白色雕像面容平和威严,眼睛直视昔日战场方向,似乎还带着战意。右手长枪垂下,盔甲是古样式,纹理流畅细腻,可见技艺高超。
摇曳的花海开在她的脚下。
一棵细弱的紫色花藤缠上了长枪的枪尖,一朵紫花开在长枪尖上。
雨蒙娇花,香气沉浮。
一条青砖小路直通雕像,这里没什么人,喧闹的声音隔在花海外,宁静安然。花海划分成了几大块,间隔中铺着土黄色砖供路人行走。
云北歌收起伞,和秦楼走在花海中。
各色的花开着,在雾雨中更显娇艳、迷离,像是断肠人梦中的归家路,也像从地狱通往人间的路,或者说,是摆渡人船桨下的亡花莫水路,穿越千年的哀歌若隐若现,呼唤迷茫的灵魂。有人站在路尽头,眼神平静沧桑,万年风霜。
一根坚硬的东西打在头上,还带着烟味。云北歌惊醒,看到一个面色黝黑、脸色臭臭的老头站在他们面前,手里拿着一根烟枪,“醒了?” 他说。
云北歌不好意思的点头:“醒了。”
老头看向秦楼,秦楼眉头紧皱,还在幻境中。他“啧”了一声,烟枪又往秦楼头上敲。
云北歌下意识想阻止,半途放下了手。
烟枪如同敲木鱼“笃笃”两下敲在秦楼额头,在第三下的时候被一只手握住了。秦楼睁眼,面色不善。
云北歌抓住他的手,秦楼看他,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又恢复平静,“多谢。”他淡声说。
老头收好烟枪,“谢什么,给钱。”
云北歌:“……多少钱?”
“一人五百。”
旅区真黑啊,云北歌掏钱,问:“请问……” 老头打断他,说:“神像有灵,你们有缘。” “哦。” 收好钱,他背着手哼着小调走了。
有缘人还收钱啊。云北歌看着他的背影,这老头的修为他看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