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城山南》甘一二

5、“雪山一定会实现赵栖的愿望”

　　夜晚，大家围坐在大通铺上聊天消磨时间，约定到凌晨两点，一起去看星空。

　　三三将自己背包里的一包薯片塞给赵栖。

　　“来来来，别客气，这薯片鼓气太占地方了。”

　　“三三，你真是走哪吃哪啊，你背包里还有啥吃的，拿出来我挑一挑。”队友林芮打趣着说。

　　“还挑，给你就不错了。”三三将背包扔给他，示意他自己挑，“你不是带扑克牌了吗，快拿出来，我们来打会牌。”

　　林芮此时来了劲头，赶紧从自己的背包里掏出来两副扑克牌。

　　“栖栖，快来一起斗地主。”三三招呼道。

　　赵栖躺在大通铺上，听到三三的邀请，放下都快送进嘴里的薯片，回答:“我不会打牌，你们玩吧。”

　　“不是吧，还真有人不会打牌?”林芮看着赵栖发出疑问。

　　“我小时候没写完作业，就跟隔壁邻居家的哥哥姐姐们学打牌，还没学会，我妈就拿着棍子来追我，我一边哭一边跑，从此再也不敢玩牌了。”

　　赵栖解释完，屋里一阵笑声。

　　“你真是乖啊，好了好了，你在旁边看着我们打吧。”林芮笑着洗牌，转头向屋子角落坐着的男人问道:“南哥，要来跟我们打牌吗?”

　　男人戴着帽子，帽檐被压得很低，看不清他的眉眼。听到林芮的询问，他抬起头，下意识得看了眼赵栖，又转眼对着林芮点了点头。

　　杨南站起来走向大通铺，挨着赵栖坐下。

　　“来吧，玩什么，斗地主还是炸金花?”

　　屋里笑声不断，大家玩的越来越兴奋，屋子里的火炉越烧越旺。气温不断升高，赵栖坐在杨南的身边，看着大家“尔虞我诈”，也变得异常激动。

　　“输了输了，三三，我们是一家，你怎么老跟我对着干?”林芮带着一点责备的语气说道:“合伙打地主，不是你跟我单挑——”

　　三三连坑了林芮三把，最后带着一丝恼气说:“我不玩了行了吧，换人换人，栖栖上!”

　　赵栖跃跃欲试。三三洗好牌随机分发给了队员。

　　杨南手机响了，界面是视频电话的邀请。他放下手里的扑克牌，让林芮几个先玩一局，接着走出了帐篷。

　　赵栖眼睛看着他渐渐消失的背影，心里闪过一丝失落。一局结束后，某人还是没有回来，赵栖开始心不在焉乱想。

　　“小妹，你别乱出牌啊，不能这样带。”林芮吐槽。

　　赵栖一时出了神，没发觉到什么。突然一只大手在她的牌面上点了点。

　　“出这三张。”

　　杨南说完重新挨着赵栖坐下。赵栖沾染上他身上的寒气，却觉得分外安心。

　　“对，出这张。”

　　“先不要，地主也要不起。

　　“现在可以出单只牌了。”

　　接着杨南一轮一轮得指导赵栖，赵栖也在他的指导下开始熟练起来。林芮和几个队友轮番当地主输了，终于忍不住吐槽起来。

　　“不是吧南哥，你跟栖栖嘀嘀咕咕啥了，小姑娘咋突然开挂了。”

　　“林芮，你管人家呢，你看看你怎么打的，你刚刚有啥资格说我，你不会打就下去。”三三抓到林芮的小尾巴就开始回击。

　　“南哥咋光教她，不给我支支招，传授传授经验啊。”

　　“你是傻子吗?栖栖没打过牌当然得教教她啊。”三三看着林芮，暗示说:“你也不想想他俩啥关系，南哥能帮你就怪了。”

　　赵栖原本还笑着旁观两个欢喜冤家斗嘴，哪想到突然画风一转，她被两人推上话题中心。众人一脸期待得看着赵栖，她能感受到某人也伪装在其中，用炙热的眼光灼烧着她。

　　赵栖才不是别人一打趣就失了阵脚的女孩。

　　“我们有什么关系呢?”赵栖抬起头望着杨南，她也想知道杨南是什么想法。

　　杨南没有想到小姑娘会有这种反应。他没说话，重新将堆叠在桌子上凌乱得扑克牌整理好。

　　气氛异常安静。

　　三三意识到气氛的不对劲，赶紧圆场:“来来来，再来一局，南哥快发牌，这次我一定打你打趴下!”三三用手指着林芮，愤愤得说。林芮也不甘示弱:“来就来，谁怕谁啊!”

　　杨南给他们分完牌，看着身旁的小姑娘整理牌面，告诉她出啥牌，结果小姑娘直接选择无视。杨南想要伸手抽牌，小姑娘直接躲闪过去，小声地说:“不用你教，我又不是不会打，我不需要你对我负责。”

　　杨南想起下车时他说过的话。

　　“我一定会对你负责。”

　　原来小姑娘在生这个气。杨南自顾自得笑了笑。

　　“你笑什么，笑我打牌菜，还是笑我降服男人的能力菜?”

　　赵栖在他耳边轻轻调戏，脚也有一搭没一搭得踢着杨南的腿。

　　杨南点燃了一根烟，抽了一口，头上青筋暴起。

　　“我笑你，对男人能那么快动心。”说完又抽了一口，将烟圈吐在赵栖脸上。

　　赵栖被烟雾熏得眼眶泛红。他什么表情?惊讶?不屑?无所谓?烟雾蒙上她的眼睛，她看不清。但她敢赌，他比自己更先动心。

　　“好好打牌，等会输了林芮又得喷你。”杨南将烟叼在嘴里，双手将小姑娘歪着看自己的头摆正。

　　没了杨南做军师，气势上小姑娘也输了半分。好在几人齐心合力掰倒了地主。

　　“不玩了，玩得我好累。”三三叹了口气，打开一包薯片吃了几片:“栖栖，我熬不住了，我得睡一会，你们等会去看星空的时候喊我一下。”

　　赵栖点点头:“好，我到时候叫你。”

　　大家开始各干起自己的事。赵栖刚刚打完牌，心里一股燥热，她轻手轻脚得穿好鞋，朝黑帐篷外面走去。

　　赵栖低估了大本营夜晚的寒冷，只穿了一件卫衣就出来了。她搓了搓自己的肩膀，又将双手套进卫衣袖子里。

　　身上突然一热，一件棉袄套在她身上。杨南站在她背后，没说话。

　　“里面太热，我出来透透气”赵栖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一阵心虚。

　　“哦。”杨南没打算问原因:“把衣服穿好，免得着凉。”

　　“今天白天的天气很好，所以晚上肯定会有很美的星空，对嘛?”赵栖将棉袄拉链拉上。

　　杨南点点头，望着天黑漆漆的天空，没作声。

　　赵栖心里藏不住事情，地上的石粒被她用脚踢来踢去，她想告诉杨南，打牌的时候她无意间看见了手机视频邀请上的备注，可她知道她没有质问杨南的权利。

　　“你在想什么，想得那么入神。”杨南从兜里掏出一包烟，用嘴从烟盒里叼出来一根点着。

　　“没想什么，反正你也不知道，而且就算我有在想什么，我也不想告诉你。”赵栖撇了撇嘴。

　　“别撇嘴，好丑。”杨南看着眼前女孩笑着说:“我还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我在部队开车时候你还在解一元二次方程呢。”说罢单手解开手机密码，翻到微信列表，点到第一个对话框，备注上写着“睿宝”。

　　“来，研究研究，我点进去看看他主页，看看他平时都在干啥。”

　　“我才不看呢，我又不关心这些。”赵栖一边说，一边眼睛往杨南手机屏幕上偷偷瞥着。

　　“拿着吧!”杨南直接把自己的手机硬塞到赵栖手里，戏谑地说道:“嘴巴已经撇歪了，别把眼睛也给瞥斜视了。”

　　某人的小心思已经得逞了，索性大大方方地“检查”起“睿宝”。

　　2021年6月1日：睿宝第一次在儿童节汇报演出上表演节目，爸爸妈妈真为你感到骄傲，我的宝贝长大啦！
　　2021年10月1日：带着睿宝来□□观看升国旗，祝愿我们的祖国繁荣昌盛。
　　2022年2月1日：今天春节，我们杨家人总算聚在一起了，睿宝小叔教了他一个新词--团团圆圆，睿宝已经念叨这个词一天了哈哈。

　　赵栖看着照片上杨南抱着的小孩，又看了看杨南。“原来是叔侄啊，睿宝长得真可爱，不像他舅舅。”

　　“怎么还带人身攻击的。”杨南笑着说，接着抬头看了看天上的群星:“运气好的话，还能看见流星。”

　　“当时许愿了吗?许得什么愿?”赵栖好奇得看着杨南。

　　杨南烟已经抽完了，手里拿着烟把，淡然地说道：“没有许愿，我不信这些，只是一些天文现象而已。”

　　“好吧，换成是我，我一定会在流星划过的那一秒，只许一个愿望。”

　　“什么愿望?”杨南看着眼里闪着微光的女孩，心里竟有一丝期待。

　　“再给我许十个愿望!”

　　杨南无语道:“我看你是一口吃十二个包子。”

　　“啥意思?”

　　“好大的胃口!”

　　“哪有啊，我可一点都不贪心的好吧，我能在雪山脚下许愿已经够开心的了，能在这看到流星就是锦上添花，看不到流星有雪山我也知足，而且我相信雪山一定会实现我的愿望。”

　　“什么愿望?再给你许十个愿望吗?”杨南打趣她。

　　“才不是呢。”

　　漫天星斗笼盖苍穹，闪烁着耀眼的光芒。赵栖朝着远处最高的雪山双手合十，虔诚地许愿。看着眼前女孩认真的模样，杨南觉得这满天繁星都不及她耀眼，学着她的模样，杨南也默默对着雪山许了一个愿。

　　赵栖睁开眼发现杨南正在许愿。她看着杨南，眼里闪着的光芒比星星还亮:“你知道我刚刚对着雪山许的什么愿吗?”

　　杨南一睁开双眼，便沉溺在赵栖清澈的眼眸里。

　　“杨南，我希望你第一眼就爱上我最简单的样子。”

　　“赵栖，我许的愿是，雪山一定会实现赵栖的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