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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病入膏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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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南淮以后,白焰的心情变得越来越糟糕,他能看见方糖的时间很少,他甚至发现齐言也来了南淮,写歌吃药都无法让他平静下来。
再加上最近几天,方糖对他不冷不热的,他总觉得方糖要离开他,知道真相后的方糖开始嫌弃他了。
终于,在方糖彻夜未归的那天,白焰爆发了。
云森和云黎用绳子把他捆起来,给方糖打了四五个电话才通,还是秦挽接的电话。
方糖赶回来的时候,屋子里遍地狼藉,这里是秦挽给他们临时住的房子,可不是让他这么作践的。
白焰被捆在座椅上,眼神直勾勾的瞧着愈走愈近的方糖,仿佛要吃了她。
“你想干什么!”方糖烦躁的整理了两下蓬乱的头发,白天忙的跟陀螺似的,她刚眯了一会儿,就被秦挽晃悠醒了,说是白焰出事了。
她不理解,明明给他发了消息,说今晚不回来睡了,他什么都知道,为什么还要闹。
“云黎云森,你们回去休息吧。”方糖觉得这事儿还是得关起门来解决。
云黎拉着云森去了对面的房子。
方糖疲惫的坐在沙发上,按了按眉心,有心无力的问道:“你在闹什么?”
白焰别过头不看人,眼神写满了不甘和委屈。
方糖给他松开绳子,白焰扛着她就进了卧室。
“白焰,我今天很累。”方糖推阻着他的靠近,刚要坐起来又被他摁倒,来来回回,起床气达到了爆发点。
啪、啪!
方糖接连扇了他两个巴掌:“我说我很累!!”
白焰拿出手机,找到最近拍的照片,对她吼道:“你又去见齐言了!”
方糖夺过他的手机,重重地摔在墙壁上:“你又跟踪我?!我看你真是病的不轻!”
“对!我就是病的不轻!是你先反悔的!”
“我反悔什么了?”方糖推了他一把:“我是去见齐言了,所以呢?!”
两人的怒火再次抵达峰值。
白焰苦笑道:“你忘不了他是不是?你一直在骗我!”
“那你呢?!跟你说多少次你都不会相信!好,就照你说的,我就是忘不了齐言,你就是个替身,行了吧!”
白焰攥紧了拳头,咬牙切齿道:“你就这么贱?跟仇人的儿子厮混很爽吗!”
啪——!
她又扇了他一巴掌,手心火辣辣的疼,心口亦是如此,说出的话句句戳心:“摆清楚自己的位置,不要总是激怒我,我心情不爽了,随时可以换了你!”
他亦步步攻城:“你早就想换了我吧?也对,事到如今,我也算你半个仇人了,你以前还怀过我的孩子呢,很恶心吧!”
方糖讽笑了一声:“哟,还记得这事儿呢。”
“没、齿、难、忘。”白焰眼眶泛红,眼神坚定狠决,眼泪却不听话的滴落,给人一种坚强又脆弱的破碎感。
方糖冷笑:“可惜啊,野种就该进垃圾桶!”
白焰猛然掐住她的脖子,将她抵在墙边:“我们的孩子不是野种!!”
他又急了,总是这么沉不住气。
“用点力气啊!没吃饱?”方糖冷冷瞧着他,感觉到脖子上的手收紧了几分,但还不至于把她掐死。
白焰终是节节败退,他抱着她,轻吻她的耳朵,语气无奈又幽怨:“真想掐死你……”
“那你掐死我好了。”方糖语气寡淡,微微叹息,这气也出了,是该冷静冷静了。
“方糖,我跟他们不一样,我没你不行的……”白焰蹭了蹭她的颈窝,收敛了几分戾气,如同炸了毛的野猫应激过后,渐渐变得温顺。
他总是这样,冲动易怒,其实她也一样,所以她总感觉他们不适合在一起,不懂互相迁就,只会互相伤害。
“为什么别人可以,你不可以。”
“我就是不可以。”
“爱情只是生活的一部分,不是全部。”
“可你不是,你是我的全部,我的一切。”
方糖哼笑,不耐烦的推开他:“你不要试图用这些来绑架我,更不要绑架你自己,你还有很多选择,事业梦想以及新生活,不要拘泥于我一个人身上。”
“我不!我就要吊死在你一个人身上……方糖,你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有你一个,我……”
“我们分开一段时间吧。”方糖打断他的话,没有把话说死,分开并不意味着分手,只是想给彼此一点空间。
最近她忙于追查母亲的消息和父亲当年被害的原因,自然会和齐言有所来往,实在无暇顾及白焰时好时坏的情绪。
“你说什么?”
方糖:“我说,分开一段时间。”
“你想都别想!”
方糖坦白道:“我要去东原找我妈,齐言能帮我,你能吗?你不能,你自身都难保,我也没指望你能帮上我什么。”
云森和云黎没有回房子休息,一直守在门外,这边隔音不错,但还是隐约能听到白焰和方糖的争吵声。
“怎么没动静了?”云森将耳朵贴在门板上,“他俩不会打起来吧?”
云黎眉头微蹙,将他拉扯到一边,刚刚还紧闭的门,被大力拉开,又被重重摔上,一阵轻风扫过二人脸颊,白焰已经跑向了电梯口。
方糖慢了一步出门,边跑边催促道:“把他抓回来!快点!”
春寒料峭,夜色沉郁。
南淮的初春比江北暖和些,但夜里的风还是有点凉。
白焰衣着单薄,在凉风里奔跑,拖鞋都跑掉了,他站在没有路灯的角落里,抬头望着隐隐约约的月亮和仅有的几颗星星。
“找到了,在这里。”云黎拿着手电筒照过来。
白焰眯了眯双眼。
方糖走到他身边,无比心累,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做,避免不了和异性见面,避免不了牵扯那些恩恩怨怨,无法满足他接近疯狂的占有欲,她也不知道怎么才能让他心安。
她这才发现,她和白焰不一样,她大多数时候都是理智且清醒的,可白焰就像病入膏肓,间歇性的平静,经常性的躁郁,稍有不满,他就胡思乱想冲动行事。
“我明天送你回江北吧。”
白焰面如死灰:“你又要抛弃我了。”
方糖:“白焰,我比你大几岁,可以让着你,但我也希望你能理解我,我妈下落不明,我爸死的离奇,我还有很多事要做,是我的错,不该一意孤行带你来南淮。”
“哈哈哈哈哈……”白焰低笑起来,他低垂着脑袋,双手捂住潮湿的脸颊,眼泪还是如断线珍珠一般从指缝坠落:“我就知道……没有人会要一个野种,哈哈哈……”
月亮从云层探出头,借了一缕月光给他,皎洁寒光打落在他身上,添了几丝落寞。
“先回去吧。”方糖去拉他的衣袖,却被他一把推开。
“别碰我。骗子。”
方糖没再靠近他,不知为何,她从白焰的眼里看见了丝丝绝望,她不知他在想什么,但还是想把该解释的解释清楚。
“和齐言见面,是因为他知道我妈的下落,也能随意出入言家,我妈还活着,一失踪就是五年,我不可能坐以待毙无动于衷。一直以来,秦挽帮了我很多忙,陪我从早忙到晚,今天恰好是她生日,生日会结束后,时间已经不早了,我就在她家里睡下了,这些我都跟你说过。”
“白焰,我们都是敏感的人,所以我做任何事都会考虑到你会不会误会,我自认态度够真诚明确,行踪也够清晰明了,关于感情,我也没有骗你,你能不能少一点猜疑,多一点体谅。”
白焰摇了摇头,眼神还是那般不信任:“你骗我……你耍我!你放不下齐言,还骗我说……喜欢我?哈,我太天真了,你怎么会喜欢我呢?你方大小姐怎么会喜欢一个野种生的野种呢!”
“白焰,你冷静冷静。”
自从来了南淮,白焰就变得奇奇怪怪,这段时间她也没怎么关注他,只听云黎说他又开始吃治疗躁郁症的药了。
方糖拿出事先准备好的药,倒了两粒递给他:“吃药,我们回去了。”
白焰夺过她手里的药瓶,全部倒进嘴里,嚼着咽下。
“白焰!!”方糖扯着他的手臂,奈何身高力量皆悬殊,“云森过来帮忙!”
白焰被送到医院洗胃,方糖坐在医院走廊里彻夜难眠。
次日白焰醒来后,一直不肯说话,医生叮嘱方糖,不要刺激他,他的情绪很不稳定。
方糖一直有个不解之谜,白焰到底经历过什么,在大好的年纪,把自己折腾到这种地步,他的躁郁症明显比她要严重,手腕上纵横交错的疤痕就是证明。
“吃点东西。”方糖吹了吹勺子里的清粥,送到白焰的唇边,他却死活不开口。
喂饭未果后,方糖自己好歹吃了两口,才放下碗碟。
“我从来没有把你当做仇人,不管你是齐言的外甥,还是言朔的儿子,对我来说,你只是白焰,那些罪责不需要你平摊。”
白焰闭上了眼睛,细密的睫毛些许湿润,昨天哭的那么狠,眼睛肿的双眼皮都没了,莫名有点好笑。
方糖戳了戳他的肿眼泡。
白焰只是皱了皱眉头,没有动。
他安静的过分,她只当他是在闹脾气,然而白焰不告而别,是她没想到的。
“有消息吗?”方糖站在病房窗前,手心握着白焰给她的吉他弦手环。
云黎说:“云森给我留了字条,说……不许你去东原,这是白焰的意思。”
方糖无奈叹息,她本就有去东原的打算,才想着先把情绪不定的白焰送回江北,他却先她一步。
不出意外的话,白焰是冲着言家去的,可是言家对他来说无异于万丈深渊。
云黎:“白焰说,让你在南淮等一个人。”
方糖:“等谁?”
云黎:“你母亲,原娉。”
云黎让她等,可是她根本静不下心来,在白焰失联二十四小时后,方糖还是去找了齐言。
齐言得知此事,并没有方糖那般焦急失措,反而对白焰的自以为是感到可笑。
“我知道你很想见到阿姨,但现在还不是时候,你听话,再等等。”
方糖坦言道:“我等不了,白焰回去了。”
齐言怔愣在原地,之后长久的沉默,方糖也意识到自己太激动了。
云黎安抚规劝:“先别急,给白焰一周时间,好好待在南淮,避免你和你母亲错过。”
齐言冷笑:“他回不来。”
方糖:“什么意思?”
她知道言栩安在抓他,但不知道言栩安为什么抓他,唯一能肯定的是,白焰回言家很危险。
齐言冷冷道:“他就是个孽种。”
“住口!你知不知道白焰现在的处境很危险?!还在这里羞辱他!”
齐言哼笑:“心疼了?他就是个孽种野种!我当然知道他的处境很危险,他回言家就是送死,我提醒过他不要多管闲事,是他自己不听。我巴不得他死了,死透了才好!这样,你也就能回来了是吧?”
方糖长舒了一口气,从昨天白焰的状态,到如今齐言的怨怼,她突然意识到自己是真的错了。
尽管她和齐言没什么,接近齐言只是为了打听母亲的消息,可在白焰看来,她就是余情未了,在齐言看来,她就是在给他机会。
有些时候不是自认清白就是清白,至少在感情方面,她不能只考虑自身,还得考虑另一半的感受,任何模棱两可、左右摇摆的假象都会是隐患。
“这段时间谢谢你,我妈的事就不劳你费心了,我们,也别再联系了,就这样。”
“方糖!你要是敢走,我立刻回言家弄死白焰!”齐言气急败坏,怕就此和方糖形同陌路,他需要牵制。
只是没想到,这次牵制方糖的筹码,竟然会是白焰这个野种,他期待方糖犹豫,又不希望她犹豫,果断离开才符合方糖薄情寡义性情。
可她偏偏……为白焰停留。
两周后,云森回来了,白焰没有回来。
方糖彻底待不住了,没再理会齐言的歇斯底里,去了东原寻找白焰,亦是寻找一个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