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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一章 ...
这一日天气晴好,阳光明媚。
一位约十八、九岁的少年正春风满面、得意洋洋的走在唐家集上。这少年两绺褐发垂在脸侧,颈间系一枚九宫八卦,穿一身轻便行装,左顾右盼,形貌狡黠,显不是正经人家出身。但他五官秀丽丰润,生得极为俊朗好看,尤其是一双眼睛灵动可爱,叫人见了着实难起反感。
此人复姓南宫,单名一个煌字。
他的名字可是大有来头。古书中把沿黄、赤道附近的主要星宿分为四宫二十八宿,二十八宿是根据月亮沿天体黄道运行一周约二十八天,每天在一星宿停留来划分的。把二十八宿按方位划分为四区,称为“四宫”,每宫占七宿,四宫以四神命名,分别为“东宫苍龙”,“南宫朱雀”,“西宫白虎”,“北宫玄武”。史记天官书有云:『南宫朱鸟权衡,东井为水事。』因此,南宫的意思是南方的星空,五行属火,而煌的意思是光明、辉煌。南宫煌认为这名字寄予了父母对他干出一番辉煌成就的期望,甚是以此为荣。
说来可怜,父母留给南宫煌的,除了名字之外别无他物。他打小是个孤儿,由蜀山弟子常纪将他视同己出的辛苦抚养,在蜀山上生活长大。
蜀山派与其他提倡隐居修行的道派不同,提倡“入世”,教导门下弟子以降妖除魔、救济天下苍生为己任,因此在百姓中风评甚好。尤其是蜀中一带,百姓受其庇护远离妖魔之祸,更是奉蜀山若神明救星,蜀山弟子处处受人敬重仰慕。南宫煌自幼耳濡目染,对蜀山弟子是艳羡不已,然而他性子浮华跳脱,始终为门规森严的蜀山派不喜,不得入蜀山门下。南宫平日里笑嘻嘻的到处假称自己是蜀山弟子招摇撞骗,其实心内深以为憾。
撇开这些烦心事不谈,你道他今日为何如此得意?原来他结交的好友,号称“蜀山第一酒鬼”的司徒钟的,常不给够银钱却踢他下山买酒,叫他一见酒楼老板那张老脸便不免头疼。今日司徒却一反常态,不但答应教他剑技做跑腿钱,还给了他足够银两,他略略一算,不但足够将债务还清,还略有盈余。南宫煌不禁叉了腰,仰天长笑:“嘿嘿,用两吊钱买酒和十几文买酒感觉就是不一样。财大就是气粗也,哈哈哈哈~~”
区区两吊钱算不得什么。然而少年此时心中的单纯欢喜满足,却是比倾尽天下的财富还要贵重的宝物。这正是:
年少不惧江湖老
放歌四海任逍遥
未解前路多少事
欲与青天试比高
南宫煌走到一处,却见路边聚集了一群人,指指点点,不知道在议论些什么。南宫煌好奇心起,分开人群挤进去一瞧,见是两人对面而坐。
一个是白衣书生,一个是南宫颇为面生的道士。道士手覆在面前三个杯子上,眨眼间就将杯子的位置换了一番,说道:“好!铜钱在哪一个里面,说吧。”
书生额角流汗,吞吞吐吐说不出话来:“……这个……嗯……”这也难怪。道士动作甚快,非寻常人所能捕捉。其道理类似于现代魔术。四周亦响起一阵惊叹之声,道士听了更是得意洋洋,催促道:“喂!快说啊,不然这局就算你输了!”
南宫煌却大笑出声:“可笑啊可笑,可耻啊可耻!此等雕虫小技,胆敢在这蜀山脚下,在本大仙面前招摇,此乃不知天高地厚也。”在他心目中,蜀山便是他的地盘,哪容得他人放肆。
于是南宫煌便以身上之物做赌注,与那道士斗法一番。终究是他技高一筹,道士悻悻而去,依约留下了身上“宝物”。那布袋看上去沉甸甸的,南宫煌满以为可以收获甚丰。一翻之下才发现里面竟尽是些破铜烂铁,只一枚古钱“壮泉四十”稀罕些,却也不知是真是假,不由得大叫倒霉。
他不肯死心,左顾右盼一番,见那道士还留下一个竹笼,不暇思索的掀开笼子一瞧——
笼里有一浑身粉红,圆溜溜如土豆的小东西,背后一对淡粉红翅膀,甚是可爱。
南宫吓了一跳,继而大喜道:“哈哈!这是什么,桃子妖怪?不管……反正是我的了!带上蜀山显摆显摆,看那些小道士还敢瞧不起我,他们是蜀山弟子又怎样?抓到过一个妖怪吗?连山门都没出过!还是本大仙比较强些。……想不到,那杂毛老道还有些道行,可惜手法太慢。”
“不要闹,我不会吃你的,只不过会把你关到锁妖塔里,那里面啊……嘿嘿!我也不知道什么样,我从小在蜀山长大,连塔门都没接近过,你多运气,一上蜀山就能到那里观光——”
他说的兴高采烈,那“桃子妖怪”听了却立时眼泪汪汪,拼命摇头。
南宫煌虽是调皮,心地却不坏,尤其最见不得他人落泪。眼见“桃子妖怪”苦苦哀求,不由心肠一软。它娇小可爱,一定不是个坏妖怪……南宫煌便这么说服了自己,俯下身去将竹笼打开,放了“桃子妖怪”出去。
当时他凑近了它。神情专注,目光仁慈。
于是它便记住了他。
南宫煌站在原地,挥手目送那“桃子妖怪”晃悠悠的飞走,自言自语道:“好啦!日行一善结束,买酒去!”
南宫煌天性聪颖。他学不得蜀山道法,却曾胆大妄为,离家大半年,在一个杂耍班子里习得一手魔术杂耍技巧,对各种旁门左道甚为精通。尤其略通占卜、占星之术(虽然十算九不中)。在今日下山之前,他也曾经为自己占卜,得出今日“利出行,利交友。”于是放心大胆的出门。
他却不曾预见到,他一生中最重要的几个人物,几近在今日通通遇见。
这一天,也是他改变命运的一天!
此后再不能回头。
纵使对昔日无忧无虑的时光如何怀恋,终不可得。
其实我想写:蜀山养成了南宫煌,有闭月羞花,沉鱼落雁之貌……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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