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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 16 章 ...

  •   卿卿这日,又趴在窗前,只露出一个头顶外加一双眼睛的匍匐着,看窗外那对气人的夫妻俩耍锤子砸家,傻傻地笑着问,

      “也不知道二哥以前玩锤子的时候什么样,”

      三七死命得纳鞋底,恨不能纳出一千层的架势,毕竟她家姑娘给她吩咐了,务必要比她衣箱里的那双老鞋,底儿更厚面儿更光,三七默默吐槽,

      “好啊,恨不能穿上比平常高半头!”

      “二哥本来就不矮!”

      “对对对,他什么都好,什么都好,行了吧?”

      卿卿摇头晃脑得得意,回头继续偷看别人砸家,一脸傻笑的样子气的三七又喊她,

      “你坐起来!莫要压了肚子!再把孩子压傻了可糟了。”

      “我说真的,我看你是真不想见永珊了是吧?”

      三七拿着针线一副把嘴缝上的表情,为这她大抵能闭嘴老半天,

      于是屋中还是此起彼伏得响着抡锤声,现在二哥日日都进宫,沙济旺便日日趁空档抡锤,以至于二哥后来都疑心家中庭院里是否曾有过一座假山,卿卿也不告状,就默默喝她的牛肉羹,答着,

      “我也不记得了。”

      然后被傅谦一盆冷水浇上来,说她对晴晴夫妻俩,简直奴颜婢膝。

      三七闻言默默把惯例的清茶,换成了手艺繁杂的七宝擂茶,巴巴得递到傅谦跟前,

      “八爷,您说话可真好听,会说您多说点儿,我爱听。”

      傅谦撇撇嘴,自大地表示,

      “行,看爷的!”

      他出去跟晴晴与沙济旺两个摆了下长辈的谱儿,

      虽然自小晴晴都当小叔叔们是小哥哥,仗着自己爹是大家的爹,向来横冲直撞,可是眼下有夫君在侧,可能是想给自己留个好德行,于是傅谦问了她两嘴女红女德如今如何,倒真叫她自惭形秽,抱猫去绣花儿了,沙济旺眼见老婆走了,他也不在庭院里继续闹眼睛了,

      卿卿长舒一口气,探头往外看了看晴朗的蓝天,仰头像是终于迎接到了一丝阳光的样子,霎时开心了起来,感叹道,

      “傅谦,你可真厉害!”

      傅谦摊摊手,

      “我也就能碰上这么一回两回,往后还是得你自己支棱起来,”

      三七狗腿得递过来一盘热气腾腾,刚出锅的紫藤膏,差点把盘子都掀翻了似的振奋得说着,

      “对!支棱起来!”

      卿卿皱眉又想训话了,倒是傅谦拦过来,跟三七认真道,

      “所谓支棱起来,也不是要去跟人吵架,只是态度要摆出来,没必要一直装神仙!能装几时才算完?若是真当一家人,还能当真客气一辈子?”

      “八爷,那到底该怎么办?”

      “就像驯马一样,越是烈性的马,你越纵着它,它越不听话,那你说,日后是你骑它,还是它骑你?它若是敢横,你便决不能手软,在适当的时候也要展现柔情,所谓打一巴掌给一个甜枣,就是这个道理嘛。”

      三七觉得道理没错,可实施起来难度不可谓不小,犹豫着看了一眼自家姑娘,最后问,

      “就她这样的,连马镫都没找到呢,到底怎么办?”

      卿卿笑哈哈得撵走了三七,末了跟傅谦说,

      “别听她瞎说,都没有的事儿。”

      傅谦倒是也不追根究底,喝了一口七宝擂茶,惊喜得眉目生姿,后来问,

      “从你帮她拒婚那事儿就可知,你不是不会,”

      “对,”卿卿终于正色,“我就是觉得犯不上,也不是什么欲擒故纵,把她胃口养大什么的阴谋诡计,她是二哥的女儿,二哥愿意纵着她,那我也愿意。”

      “你敢保证你永远愿意?”

      卿卿权衡了一番,点点头,

      “应该,行吧。”

      傅谦今日是来隔壁的人家做客,听闻他跟人家私交不错的样子,叫二哥说起,总讲这是谁谁谁家的那小谁谁,讲起一个人名卿卿不认识,再讲起一个,她还不认识,卿卿实在对不上号,每每这个时候,二哥就说跟她讲什么事儿都费劲,索性不讲了,

      卿卿心里头堵得不行,不似与同龄人,偶尔闲聊,总有那么三两个相识,从前与傅谦闲聊,她就意外得知,永珊曾与之在同一个师傅门下读书,亦或是他的表妹跟七婶家的一个侄女也是时常玩在一处的,这种种盘根错节的关系,会让人感觉温暖,熟悉,放心,

      于是卿卿今日是特意截住傅谦,让他来家里小坐,想同他讨教一些二哥的故交往事,毕竟,他似乎是目前唯一一个没上过门的人,

      “你怎么都不来呢?三七说你总去隔壁的,”

      “哦,有点儿忙。”

      “哦。”

      因为二哥不在家,所以卿卿就招待傅谦去与隔壁一墙之隔的室外绿亭,喝茶小坐,

      冬日即使暖阳在,小风还是冷飕飕的,煮茶的炉子哧哧窜着热气儿,傅谦一边搓手一边笑,笑着说,

      “我以前也这么以为。”

      “什么?”

      墙头突然窜上来一只黑猫,喵喵喵的叫着,傅谦指着,

      “这不是阿里衮家的黑宝吗?”

      卿卿知道这只猫,但她可不知道它的名字,于是点点头,

      “嗯,最近总跑过来,找晴晴的那只波斯玩。”

      动物之间一定是存在某种人类所不知道的沟通方式,反正黑宝在墙头徘徊了一阵,波斯就不知从什么地方窜出来了,然后一黑一白的两只猫没羞没臊得一同玩耍了起来,估计都是生性泼辣,随主人性子的,所以根本不怕人,

      一亭里,两只猫,嬉戏玩耍,两个人,瑟缩不已,

      “我其实有点害怕,”傅谦在那默默灌了一口好喝的用于缓解紧张,

      卿卿的手指也哆嗦,自打上回看过了大黑狼狗咬人,哦不,咬死人,咬的面目全非,漫天散血,幸好她只看了半场,可傅谦却是看了全场的,卿卿哆嗦着给傅谦续茶,还试图安慰,

      “这是猫,不是狗,”

      “我听说人家那叫藏獒,”

      “我还以为是叫狼呢。”

      两个被吓破了胆,到现在还在胆战心惊的人,默默对视一眼,倒是纷纷笑话起了对方来,

      许久之后,两只猫终于准备换地方玩闹了,傅谦才指了指那不算太高的墙头,说起了往事,

      “我哥以前的院子跟隔壁邻居就一堵墙,跟这一样,”

      “傅玉吗?”

      “嗯,”傅谦笑出了一副爽朗样子,因为卿卿嫁进来的时间也不短了,也就不遮掩了,还补充了一句,“玉格格。”

      “哈哈哈哈”

      两个人笑了一会,傅谦才继续出声,

      “他那人小心眼,从小就把嫡庶的事儿看的特重,谁的一个脸色,一句话,”他指着隔壁这堵墙,“就这一面墙,他都能脑补出好多故事来,让他自己个儿烦心好久,我小时候总劝他,七爷待你不好吗?额娘待我们不公正吗?傅恒不是也总挨打吗?”

      卿卿听了这话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得有点感动,但眼前人接下来的话,却有点让人遭不住,

      “可我越长大越发现,我可能把好心思全都渡给他了,”

      他指了指自己,笑着说,“现在怨气深重的人,似乎是我。”

      卿卿有些局促,她不知道茶粉那件事的后续到底对傅谦产生了怎样的影响,但看他今日的态度,以及之前唯独他不大主动上门探望二哥的意思来看,似乎确实发生了很不好的事儿,

      “七爷为了给我善后,将那个魏氏抬举进了长春宫,那小姑娘愣是从宫女做起,说话办事当真是面面俱到,眼看着明月都快不如她了,”

      傅谦似乎陷入了某种莫名的情绪中不可自拔,

      “皇上直说皇后选的人定不会错,人人都说我歪打正着,给姐姐找了个好帮手,且还是从低培养,日后必能丰富羽翼,为咱家助力,”

      傅谦今日眼神有点儿飘,飘在天上似的,淡淡的说着,

      “七爷也夸我,会识人,倒是玉格格,”

      “他怎么了?”

      傅谦笑了笑,

      “我哥他啊,一贯最招皇帝讨厌了,因为他老是失态,有一点点儿事儿就抱着七爷大腿哭,”

      本还笑哈哈说着的傅谦,终于慢慢落寞了下来,

      “他这回没抱大腿,他替我道歉,他就站在那,跟七爷说,若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儿,就哭出来,至少还有他在。”

      卿卿试图续茶,来挽回傅谦的心情,还说着,

      “这是哪儿的话,内宫之中,培养几个亲厚的姐妹,无可厚非,都是这样做的,明珠的妹妹,不是很快也要入宫了?她也得跟着咱们皇后娘娘的,是这个道理吧?”

      傅谦笑着看着卿卿,摇了摇头,

      “到头来,想出人头地让人赞一句不是嫡子胜过嫡子的人是我,想让人觉得肯为兄弟两肋插刀的人也是我,回头来看,那并不是很大的一笔银子,为了新哥,我会那样做,可如果是为了傅恒,我会吗?”

      傅谦摇了摇头,

      “我可能不会。”

      他笑着确认道,

      “不,我一定不会,所以我应该是在赌气吧,我其实跟你一样,我早看穿了那些价格不菲的茶粉无非是个噱头,是权贵之间相交的噱头罢了,分一杯羹?呵,或许,最期待东窗事发的人,其实是我自己吧。”

      卿卿舔了舔嘴唇,她觉得很干涩,她咧嘴笑着,试图装不明白,

      “傅恒?他可不会落魄到病得无药可医,他”

      “是啊,听说傅恒马上要去圆明园管理事物了,他日后定是能出人头地的。”

      “你也会,”卿卿望着傅谦,很想真诚得安慰到他,“你一定也会的。”

      傅谦笑了笑,仿佛终于从他自己苦涩的故事里挣脱出来,甚至有些脱力的样子,指了指她的肚子,道,

      “我再问一次,你确信,你能永远相信二哥,永远纵着晴晴吗?如果有一天为了它,你会不会不顾一切?”

      他仿佛睿智过了头,让卿卿内心里无限惶恐,可对方似乎依然不肯饶了她,

      “只要是人,就会有怨气,这种东西当时散去了,也就没有了,你以为你能忍,不过是把那些你以为根本不值当的东西积攒起来,可日后等它变成庞然大物的时候,你才会发现,你无法操控它,而它,会操控你。”

      卿卿说不出话来,她有点被吓到了,

      “不会,不会的,”

      她甚至慌张得开起了不合时宜的玩笑,

      “你就是总这么心思深沉,所以才会身体不好你知道吗?”

      那一日傅谦走之前是这么说的,

      “我只是到了很久以后才发现,在我心中,原来早已只把七爷当皇后娘娘,而玉格格,始终当她还是自家姐姐。”

      人与人之间,因为有感情才会确定关系,因为有关系才能顺理成章发展感情,可它们之间一定会互相向着好的方向发展吗?

      当然不会,不然承恩公的感情,去哪里了呢。

      “今日傅谦来了?”

      二哥回来的时候突然这样问,给卿卿吓了一跳,伸手接过的大氅都拿不住了,直接给扔在了地上,

      “你心虚个什么啊?”

      “啊,”卿卿闪身交给别人去挂衣服,自己则是想端杯热茶给二哥暖身,可她却抖个不成,末了索性放任三七去二哥身前伺候,她倒是站在一旁,笑着开始说起,

      “是啊,傅谦,他去隔壁,阿里衮,是这个名字吧,他去他家串门,呵呵,你知道吗,原来整日来找波斯玩的大黑猫,就是阿里衮家的黑宝,黑宝,这个名字,很好笑是不是,哈哈哈,”

      二哥跟策楞通过信,他当然知道对方的弟弟,眼下跟自家的弟弟,结成了忘年交,整日形影不离,本还有些生气傅谦怎么不上门来看自己,却听晴晴今日早早就来报告,说她八叔今日过来了,还阴阳怪气得告状,说来就来呗,还把她给训了,而且还同那位小二嫂喝了整整一下午的茶,不知道两个人一起说了她什么坏话,

      于是对着明显前言不搭后语,慌张的眼前人,二哥起了逗弄心思,探身一笑,

      “凑一起说晴晴坏话了?”

      卿卿捂嘴惊恐,而后才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末了猛点头,

      “嗯,我错了我错了,我以后不敢了。”

      二哥本意是指望卿卿反驳,歪着脖子跟他说才没有,可她竟然直接就认下了,但很显然,她在撒谎,二哥突然觉得有些无趣,很无趣,非常无趣,他敛去了玩笑神色,

      “哦,没事儿,谁人背后不说人,说两句说两句吧,她也时常说你坏话,礼尚往来,正常。”

      卿卿蹑手蹑脚得凑过来给靠卧下的二哥捏肩,还在他耳边吹气,

      “我以后真不说了还不行吗?你别生气呀。”

      “我没生气。”

      “明明就有。”

      “我说了真没有。”二哥拉过那人的手,示意她去一边休息,莫要用肚子顶自己后背,还说这样两个人都累,

      卿卿被甩开了也笑嘻嘻地,这次倒是没有继续执拗,毕竟她确实心中惶恐,今日的应对之姿确实很有敷衍之嫌,只不过她自己没察觉便是了,眼下她捧着本书,躺在软塌上,心思全然不在书上,

      夜深了,二哥眯了一会却见那人还在,昏黄的灯越来越暗,二哥实在忍不住,便出声了,

      “我竟不知,你还有看反字的能耐呢。”

      卿卿闻言这才慌张着把书扣下,坐起身才觉时辰太晚了,托着肚子起身招呼着三七来服侍,而后才像游魂一般离开,二哥刚想开口,就见她像想起什么似的,突然回身来给二哥提了提被子,还小心翼翼地问,

      “明日还要进宫吗?”

      “要的。”

      “那你早点睡吧。”

      慌里慌张得,跟撞了鬼一样!

      待到四周彻底黑了下来,二哥却是彻底醒了过来,怎么都睡不着了,他想,若是以往,她一定会耍赖留下来,

      所以,他们今日到底说了什么?

      这件事,就像一头怪兽一样越长越大,仿佛就在四周萦绕,吞噬着二哥的睡眠,这明明不该在意的事情,甚至按常理料想也不会有什么的事情,它能怎么呢?

      他们是在室外喝的茶,所有人一眼都望得到的室外,不光人看得到,连猫都看得到,可这么冷的天,为什么要在室外喝一下午的茶呢?到底什么茶,那么好喝?

      看,心魔的力量,真是能让人从理智到疯魔,从客观到失智,二哥根本不觉得自己在意了什么,只是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今日进宫的马车上,已经多了那人的身影,

      她虽然还没睡醒,但明显很高兴的样子,围在二哥身边,叽叽喳喳得,

      “我也能来吗?我真的也能来吗?那我是不是就能见到四嫂了?”

      二哥今日莫名的不想跟她说话,最后还是忍不住发难,

      “我从以前就想说了,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事?”

      “啊?”

      卿卿唯恐自己今日穿错了衣,戴错了首饰,要知道,这可是四嫂被提溜到宫里,让其接受命妇训导的第二十天,还有十天就结束了,她可不想这个节骨眼上惹贵人生气,给四嫂遭殃,

      “四嫂是你叫得?你叫她蓝玉就好。”

      “嗯?”

      “你嗯什么?那难不成你管傅文叫四哥?”

      卿卿确实没想过这个问题,待她开始想起的时候才发觉幸亏傅文还有个承恩公的头衔,于是乎她倒是真的察觉了什么似的开始恍然大悟起来,

      “对哦,”

      不过她很快又失望了过来,

      “可他们全都叫我小二嫂!这全是跟傅恒学的!”

      “全,都这么叫?”

      卿卿像告黑状一样斩钉截铁道,

      “嗯,小二嫂小二嫂的,可不像话了!你真应该教训一下傅恒!”

      说话间已经快到宫里了,只是要在午门下来,步行而入,卿卿又开始不高兴了,叉着腰看二哥艰难落地,就差啧嘴了,二哥示意她把嘴巴管好,她只能无奈得跟在一旁,末了实在忍不住了,非要抢了其中一个侍卫的位置,挤到二哥一只手臂腋下,

      “别胡闹!”

      “我有劲儿!”卿卿一脸混横的样子,对着一旁惊愕的侍卫,太监,宫女,很是自如道,“我是他明媒正娶的媳妇儿,又不是偷偷摸摸的,他走不来,我扶着他,哪里不对?”

      眼瞧着那宫里的礼仪嬷嬷要张嘴,

      “你们自己想想,自家阿玛快摔了,额娘会不扶?那你们家可是过得挺冷漠的!”

      说完头也不回得就撑着二哥走了,而且明显比另一边的小侍卫还快,

      “哎哎哎我说,慢点慢点,我还不知你这么有劲儿呢?”

      卿卿可自豪了,对着紫禁城长长的甬道,虽内心绝望却暗自鼓劲儿,嘴上还振振有词,

      “呵,我的事儿你不知道的多了,我七叔那府邸穷的叮当响的那几年,每年快过年的时候领大米,就属我扛的最多最快,有时候内务府也不知道从哪儿招的傻子,我换个衣裳就又扛一袋,他跟瞎了一样根本认不出,哈哈哈,你说好不好笑?”

      “卿卿,”

      “我没事儿,很快就到了!”

      “卿卿,你歇一会。”

      “我真的没事儿!”卿卿把二哥架在肩头,终于在他强烈要求下,停了下来,说道,“我就是觉得有点生气,”

      “为什么,”

      “我听我阿玛说,从前他崴了脚,进出宫廷都是做辇的,为什么二哥没有?还是这些日子以来,一直都没有?”

      “富察家的人,不能坏了规矩,”

      卿卿可难受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那娇姨娘害得明瑞差点死了就不是坏了规矩?四嫂想给儿子报仇要做了这贱人就是坏了规矩?规矩到底是谁?我能不能打死它?”

      二哥心里很难受,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因为病了许久,病出了多愁善感来,仿佛一清早还想着找个什么法子让她难受两下,现下等她真的因为琐事难受了,他又不愿意了,眼下只想把那小人儿的眼泪都擦干,不希望她哭,也不希望她苦,

      但她却仰着那张挂满泪痕的脸,自己就好了,还笑着同他说,

      “没事儿,我就发两句牢骚,尽量不闯祸,就算闯了祸,咱还有他呢,”

      她指了指自己的肚子,

      “一会若是有任何冲撞了主子的说法,我扑通一下就翻白眼倒下,你千万别当真,这叫,四嫂,额,蓝玉夫人,跟我说过,这叫孕遁。”

      二哥特别为难得看了看另一边的一个小侍卫,

      那人赶忙嘿嘿一笑,指着耳朵自报家门,

      “我有点耳背,您们说啥啦?”

      卿卿撇嘴一笑,可高兴得继续架上二哥的手臂,示意人家同她一起,健步如飞,还跟人社交,

      “小哥儿,我看你眼熟呢,你是不是总跟傅谦一起进进出出的?”

      小侍卫这回不耳背了,

      “对对,您看的特别对,我跟他在侍卫处关系就很好的!”

      最近时常让自己保持情绪稳定,心态平和,面目慈祥的二哥,突然间觉得很是暴躁,非常暴躁,暴躁得想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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