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逐光的脚步》横舟渡

13、录制结束

　　接下来一上午的时间褚樾都在和姜兆文进行歌曲编曲的讨论，这方面苏禾就真的不懂了，只能坐在一边听着他们讨论，偶尔会为他们弹一段钢琴的伴奏。

　　苏禾还是第一次知道一首歌的编曲部分会这么麻烦和复杂，不过随着讨论深入，姜兆文看褚樾的目光就越来越欣赏。

　　在编曲确定好后，姜兆文请来了一支乐队，专门录制了这首歌曲的伴奏部分，苏禾还自告奋勇负责了伴奏中钢琴部分的演奏，她的钢琴水平也赢得了姜兆文的肯定。

　　下午就进入了歌曲的正式录制阶段，演唱者自然就是褚樾了。

　　苏禾跟着姜兆文待在监听控制室内，可以通过观察窗看见录音室内坐在话筒前的褚樾，但要戴上耳机才能听见褚樾的声音。

　　耳机中传出的歌声让苏禾觉得既熟悉又陌生。

　　以前在校园晚会上苏禾就听过褚樾的歌声，当时就觉得褚樾唱歌很好听，尤其是音色非常的独特，现在在专业录音棚内，褚樾声音中的干净空灵仿佛都被激发了出来，透过耳机直入人心。

　　姜兆文在听到褚樾的歌声后不住地点头，显然对褚樾的嗓音条件非常满意，甚至忍不住和苏禾说：“苏小姐，你这位学弟当真是老天爷赏饭吃呀，你回头可要劝劝他，要是能签在我们公司肯定会大红大紫的。”

　　“我会再问问他的想法，但最终还是要尊重他的意愿。”苏禾也赞同姜兆文说的话。

　　正当苏禾她们在认真录歌时，杜明轩应该是终于开完会了，找到了苏禾她们所在的录音棚。

　　“嚯……苏家妹妹，这位就是你说的学弟？长得够帅的啊。”杜明轩一开门就透过监听室的观察窗看到了录音棚里面的褚樾。

　　他的出声打断了正沉浸在歌曲中的苏禾和姜兆文，姜兆文最讨厌在录歌的时候被人打扰，无奈转头一看是公司老总，只得忍气吞声。苏禾见到来人后摘下耳机，起身和杜明轩打招呼。

　　“杜大哥，你这是开完会了？”

　　“别提了，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偏偏浪费了我一上午的时间。”杜明轩提到开会就头大的样子，不过转眼又一副兴致勃勃地指着褚樾问苏禾，“这是不是你说的那位学弟呀？”

　　苏禾顺着他的手指看了看褚樾，对方也见到了进来的杜明轩，正在朝这边看呢，但却听不到外面的声音。

　　苏禾抬手示意他继续，然后和杜明轩介绍说：“他叫褚樾，是我们学校作曲系大三的学生。”
　　“作曲系的呀……你不是金融管理系的吗？怎么认识的呀？”

　　“在校园晚会上认识的，他很有才华，能自己写歌谱曲，唱歌也很好听，我就带他来录制一下。”苏禾并不想在杜明轩面前透露太多和褚樾相处的细节。

　　“多有才华呀？比沈檀尘还有才华吗”

　　“关沈大哥什么事呀？”

　　苏禾觉得杜明轩说的话总是莫名其妙的。

　　“没什么关系，我就是随口一说……那个，我也听听他唱得怎么样。”

　　杜明轩说着走到了苏禾原来坐的那个位置，带上了耳机，听了一会以后便举起了大拇指：“这唱得可以啊，这歌也是他自己写的吗？”

　　苏禾点了点头：“曲是他自己写的，词是我填的，不过他也帮忙修改过，另外编曲上还多亏了姜总监的指导。”

　　苏禾也不忘了投桃报李，在杜明轩这位大老板面前替姜兆文美言几句。

　　“词是你填的？”杜明轩的关注点却在苏禾给褚樾的歌填词这件事上，若有所思地嘀咕着，“那这首歌岂不是你们两人合作的……”

　　苏禾没有听清杜明轩后面的嘀咕，有些自得地回道：“对呀，我好歹也是写过几本书的，填歌词还是难不倒我的。”

　　“嗯，不错不错，这词填的是挺好的，不愧是苏大作家。”

　　苏禾对杜明轩的恭维不以为意，但杜明轩转头又问：“你这学弟有没有出道的打算？他这条件要是出道了准能迷倒一大片呀。”

　　一旁的姜兆文闻言暗自点头，这位玩世不恭的杜总可算是问到点子上了，要是能把褚樾签下来，公司的僵局说不定就有突破的希望了。

　　“姜总监之前也问过了，不过褚樾说他暂时没有这方面的打算，可能先要专心完成学业吧。”苏禾把褚樾之前的想法告诉了杜明轩。

　　“这出道和学业也不冲突呀，娱乐圈里小学、高中都没毕业就出道的不也多得是嘛。”

　　“那杜大哥，以褚樾这样的长相和才华，你们长明传媒准备给他什么档次的合约呀？”苏禾听说过娱乐圈给新人的许多合约都是不合理的卖身契，虽然褚樾表示没有出道的想法，但是苏禾还是想先帮他探探口风。

　　杜明轩指了指苏禾：“这褚樾和你什么关系呀？你这么关心他，又是给他的歌填词又是帮他探问合约的。”

　　苏禾被杜明轩看得有些不自在：“好歹也是我学弟，我把他带了过来，回头他要真签在了你们公司，我总要保证他不会被坑了呀。”

　　“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也不能坑他呀！”杜明轩还真是看上褚樾了。

　　虽然他表现得吊儿郎当的，但毕竟是公司总经理，对长明传媒现在面临的问题不可能不清楚，所以对于签下褚樾的价值心里是有数的，于是正色道，“我也不和你卖关子，你回头就转告你这位学弟，他要是愿意来，我承诺给他业内最好的新人约！”

　　苏禾也知道杜明轩虽然看起来不靠谱，但是说话向来一口唾沫一个钉，又是长明传媒的总经理，所以他给的承诺肯定是可信的，于是点了点头：“行，我会转告给他的，不过他到底愿不愿意我就不保证了。”

　　苏禾还是坚持要以褚樾的意愿为主，杜明轩知道这种事不是一蹴而就的，让苏禾先透个口风就可以了，接下来他会派公司的金牌经纪人去和褚樾接触。

　　晚餐前，褚樾终于录完了这首歌，期间杜明轩又被秘书喊走处理公事了，可见杜明轩虽然表面上玩世不恭的，但作为一家公司的总经理，真是很少有空闲的时间呀。

　　“终于结束了，辛苦了。”苏禾给走出来的褚樾递了一瓶矿泉水。

　　“谢谢，之前那位是？”褚樾接过矿泉水还不忘了问问杜明轩的身份。

　　“那是长明传媒的总经理，是我高中时的一位学长。”

　　苏禾介绍得很随意，但褚樾却垂下了眼眸，尽管之前猜测过苏禾的身份不一般，但没想到她连长明传媒的总经理都认识，人家总经理百忙之中还特地来看他们录歌，显然不只是普通的学长和学妹的关系：“应该还是关系很好的朋友吧？不然也不能轻易借到这么好的录音棚。”

　　“高中时我们玩得的确很要好，我闺蜜，你上回见过的唐宓，就是他表妹。”

　　“是吗……”

　　“苏小姐，你们这首歌准备叫什么名字呀？”这边姜兆文打断了褚樾的沉思。

　　“对哦，我们还没起名字呢，褚樾，你有什么想法吗？”苏禾征求褚樾的意见。

　　“这首歌的歌词阐述的是学生时代的一场单相思，叫《第一次心动》怎么样？”褚樾其实之前就想到了这个名字，只是一直没机会和苏禾商量，此时就脱口而出了。

　　“《第一次心动》？”苏禾听到这个名字后愣住了，这居然和她刚卖出版权的那本书重名了。

　　“不好听吗？”褚樾还以为苏禾不喜欢这个名字呢，“要不换一个？”

　　“没有，这个名字很贴切，我觉得就用这个名字吧。”虽然重名了，但是褚樾并不知道自己写小说的事情，应该只是巧合，这个名字也不是自己专属的，没道理小说用了，歌曲就不能用了。

　　“这个名字的确不错。”姜兆文也点了点头。

　　于是歌名就这么定了下来，之后姜兆文将录有歌曲完整版和配乐的U盘交给了苏禾跟褚樾，今天的歌曲录制就算是告一段落了。

　　离开前姜兆文还主动和褚樾交换了联系方式，叮嘱褚樾好好考虑他之前的提议，并表示即使不想出道，有了好作品也可以直接联系他，他可以出面买下褚樾的作品。

　　褚樾很高兴，离开的路上不停地感谢苏禾，如果不是苏禾的话他一个还没毕业的大学生再有才华也不可能结交到姜兆文这个层次的人物。

　　苏禾却劝他不要妄自菲薄：“真正打动他的是你的才华，如果不是因为你本身有那个实力，即便是我今天把你介绍给他了，他也不可能高看你一眼的呀。”

　　苏禾并没有直接带褚樾离开，她准备请杜明轩吃个饭再走，对方帮了自己这么多忙，礼节还是要有的，不过杜明轩的秘书说杜明轩又去开会了，苏禾同情了一下对方后只能把这顿饭留到以后了。

　　回去的路上，苏禾一边开车，一边把之前杜明轩说的条件告诉了褚樾。

　　“杜家收购了长明传媒后长明传媒一直没有什么起色，核心原因就是公司转手时流失了许多艺人，所以现在急需培养一位能扛大梁的顶流，杜总今天一下就看中你了，还愿意给你最好的新人约，你真的不考虑一下吗？”

　　苏禾怕褚樾以为杜明轩是看在自己的面子上才要签他的，所以把长明传媒近几年出现的问题也告诉了褚樾，希望他能明白杜明轩是真的看上他的潜力了，才会给他这么优厚的条件。

　　“学姐，其实很早以前就有娱乐公司的经纪人找上过我。”褚樾沉默了许久才回应苏禾。

　　“啊？”

　　褚樾的话让苏禾吃了一惊，但想想倒也不奇怪，褚樾的外在条件就在那，被其他星探发现并看上倒也正常。

　　“什么时候的事呀？你也拒绝了对方吗？”

　　“不，那时候我答应了对方……”

　　褚樾说着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显然是想起了一些不太好的回忆。

　　“那你怎么……”

　　苏禾是想问他怎么没有出道，现在还在靠打工度日，不过她转头看见了褚樾隐隐透着痛苦之色的脸庞，最终把嘴边的话吞了回去。

　　“是出了什么事吗？也许我可以帮你……”

　　褚樾知道自己的问题在苏禾眼中也许并不算什么大事，他也知道只要自己开口苏禾就一定会帮助自己，但他不想再欠苏禾的人情了，他怕自己将来还不完……

　　“不用了学姐，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长明传媒的条件我会好好考虑的。”

　　苏禾见褚樾不愿多说也就没有继续追问，每个人都有不愿对人言明的隐私，她自己也一样。

　　“好吧，那我们接下来就要投入到校庆晚会的彩排中去了。”

　　“好的。”

　　白色的小MINI从马路上疾驰而去，将那点隐隐的烦恼都甩在了脑后。

　　远在纽约的写字楼内，已是深夜，沈檀尘还在主持一场会议，公司高层正在就公司开拓中国市场的前景进行分析汇报。

　　突然，沈檀尘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他一边听着汇报，一边随手抬起了手机。

　　是杜明轩发来的消息，消息的内容是一张照片，照片的主人公是个沈檀尘不认识的男生正戴着耳机，坐在话筒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