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说了再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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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祁野一早被快递的电话铃吵醒。
他很纳闷。最近他没有上网购物。
快递盒里面是一个黑色的日记本，或许是日子久了，有些发黄。
还没来得及看里面写了什么，他又收到一通电话。
来电人：“齐楠”。
他对这个人没有什么印象，应该是高中的同学，但鬼使神差，他还是接了电话。
女生见他接了电话，直接开口：“祁野，我是齐楠。你应该不记得我，但我想你肯定记得时素吧？”
祁野愣了愣。
时素是他的高中同学，他们谈过。
他们已经毕业一个月了。
齐楠没收到他的回答，但她知道，他是记得时素的。
于是她继续说：
“时素上周服安眠药自杀了，你应该收到日记本了吧？
那是时素遗书里交代的，让我把它交给你。”
齐楠依旧没有得到他的答复，不耐烦地挂了电话。她对祁野本来就没有好印象。
祁野看着手里的日记本，脑海里浮现出时素的脸。
上周。时素给他发过短信。
他翻开日记本——
“20××.9.3.
今天在新学校认识了一个很奇怪的人，他叫祁野。”
日记将他拉进回忆——
那年高二开学，祁野逃了两天课。
第三天回到学校的时候，看见自己的位置旁边多了个生面孔。
他愣住了。
那时的时素很漂亮，五官精致，两边脸上还有点肉，很可爱。
但是新同学性格却不大好，他逗她的时候，她都不理他。
“20××.9.5
真搞笑，来到新学校还是要受欺负。”
“20××.9.6
他怎么知道我被她们欺负了”
时素跟祁野是同桌，难免有祁野的小迷妹找她茬。
她那天放学，被班上那个班花陈欣然带着一帮人堵了。
庆幸的是一中管理能力很强，她们没有对她打的很重。
遭到了她们的威胁，时素开始减少她与祁野之间本来就少的互动。
她不想再回到从前的沼泽。
祁野还是从别人口中知道时素被堵。
祁野想问她，但是时素的态度大变，根本不愿意和他说话。
自习课上，他忍不住了。
时素收到旁边人传来的纸条——
“谁打的你？”
她看着祁野龙飞凤舞的字，她不知道他怎么知道的。
那时候的她很不喜欢祁野。
她把纸条还给他。
祁野看到纸条上她写的的字——
“不关你事。”
祁野恼了。
他学习好，家境好，长得好。
从来都是别人贴上来，哪有被拒绝过？
“20××.9.7
疯子。有病。”
齐楠是班上跟时素玩的最好的朋友，她们初中就认识了。
这天坐在前面的齐楠把手机递给时素：“素素，你和祁野是什么关系啊？”
时素看着表白墙上的话：
“谁动她，就是不给老子面子。”
落款是祁野。还附带她的一张照片。照片很糊，是偷拍的。
时素呆了呆。
“我们没关系。”
齐楠懂了：“祁野看上你了。”这是肯定句。
时素笑着摇了摇头。
她只想好好地考个大学。
表白墙炸了。
但时素很冷静，她一天都没跟祁野说话。
放学时，时素感觉背后有人跟着她。
她走进一天巷子，转过身看着面前的人：“祁野，你究竟想干什么？”
祁野手插着裤袋，没点正经样：“还不明显吗？——
老子看上你了。”
时素不想陪他玩，转身就想走。
祁野伸出手拦着她：“给个机会呗。”
时素：“让开。”
祁野把她抵在墙上，两人的距离很近。
时素笑了笑：“一中的人都这么没素质？”
祁野看着她，她这幅模样激起了他的征服欲：“别废话，谈不谈？”
时素推开他的手：“疯子。不谈。”
祁野抓住她的手：“还没有人拒绝过我。”
时素挣开他的手，回头看着他：“不是所有人都要迎合你。”
祁野看着她远去的背影，笑了笑。
“20××.9.8
疯子还有点用，平静多了。”
经过祁野在表白墙的威胁，也没人敢找时素的麻烦了。
2.
“20××.10.11
疯子学习成绩还挺好”
十一放假回来以后就迎来了第一次月考。
时素一向对自己的成绩很有信心。
她和祁野都在最后一个考场。
最后一个考场都是些爱玩的成绩差的，而她是新来的，没有成绩，所以就在最后一个考场。
祁野在追时素，他就像时素的尾巴一样，时素走到哪跟到哪。
他们教室离考场有些距离，隔了一个操场。
他们走在去考场的路上，迎来了不少目光。
祁野扯了扯她的头发：“喂，打个赌吗？”
时素被扯的顿了顿脚步，又继续往前走：“赌什么？”
“看你平时这么努力，就赌这次谁成绩更高。”
时素回头看他一眼：“你在开玩笑？”
她有些惊讶。
因为她从来没有见过祁野学习。作业缺交，上课睡觉，逃早读午读。这一个月下来，他的书都还是新的样子。
祁野笑了笑：“怎么样，赌不赌？”
“行啊，我赢了你就别跟着我了。”
“那如果我赢了你就……”
祁野还没说完，时素打断道：“你赢了我也不答应你。”
祁野哼了一声：“我周六有场篮球赛，我赢了的话你给我送水。”
他们已经走到考场门口，时素很轻的嗯了一声，便开始看座位表。
……
后来出了成绩，时素没想到，他居然高了她八分！
还是全级第一！！
祁野坐在位置上，托着脸，笑着看她：“怎么样？第二服不服？”
时素之前在二中，学习很好，年级第一也一直是她。
她到了一中之后，一中平时的测试卷比二中难一点，但是难不倒她。
她没想到祁野这么厉害。
她考了第二，祁野压她一头。
“服。”
“地点就在学校，记得来。”
“好。”
……
“20××.10.13
我承认我是疯子。”
周六，她那些一瓶冰可乐回到学校。
到校门口时，她有些惊讶：“你怎么在这里？”
祁野靠着墙，看到她手里的可乐：“怕某些人言而无信。”
时素翻了个白眼。
祁野又说：“素素怎么知道我喜欢喝可乐？
素素是不是喜欢我呀？”
祁野叫她的名字时声音很轻，让人听了耳朵发麻。
时素的脸一下就红了：“我只是随便拿的。而且，
疯子才会喜欢疯子。”
祁野看着她红红的脸，笑了笑：“那你脸红什么？”
“我……
你别叫我素素。”
祁野领着她往他放东西那个休息区走：“好的素素。”
时素被他逗得心跳加快，他让她坐在休息区看着他的东西。
没多久比赛就开始了。
中途休息的时候，祁野的队友看到坐在休息区的时素。
队友A：“哟，祁哥新女友啊？”
队友B：“长的不错啊。”
队友C：“祁哥介绍介绍呗。”
祁野给了一人给了一拳：“滚。”
队友D和祁野时素一个班的，偷偷摸摸告诉另外三个队友：“那个是我们班新同学，祁哥还在追呢。”
队友B有些震惊：“祁哥还需要追人？”
队友A、C附和：“对啊，不都是祁哥被人追吗？”
队友D：“哎，祁哥估计栽这儿了。”
……
3.
“20××.11.9
谢谢你。
我也喜欢你。”
这天是周五，放学的时候，时素依旧在回家的路上走着。
她怎么也没想到，二中的人找到她了。
她被她们堵在巷子里。
①：“哟，原来年级第一到一中去了。怎么走也不来跟我们道别呢。”
②：“就是啊，害的我们找的好累呢。”
③：“听说你在一中也到处勾引人？”
④：“跟她废话这么多做什么，给她点颜色瞧瞧不就行了。”
③：“就是。”
②：“这怎么行，人家现在有人罩呢。”
“知道还来惹她？”祁野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的巷子口，他走过来，挡在时素前面。
①：“快滚开，别多管闲事。”
“你要是敢动她老子送你下去。”
④有些怕了，悄悄对①说：“他看起来不好惹啊，而且我们打不过。”
①明显不怕，向前一大步，作势就要拉时素。
祁野抓住她的手腕，不知道用了多大力气，对方一直喊疼。
时素抓住他另外一只手的手腕：“算了祁野。”
祁野才感觉到身后的女孩一直在发抖，松开手：“滚”
祁野转身：“有没有伤到你？”
时素摇了摇头。
祁野看到她身上的校服全是灰，脱下外套给她披着。
他拉着她的手就往外走。
时素反应过来：“你要带我去哪？”
“我家。”
“我不去。”
“今天放学早，你就想这样子回家？”祁野看出了她的顾虑。
时素没有回答他，只是任由他拉着她走。
祁野家离时素家不远，走路十分钟的事。
她在祁野家洗了校服烘干。
后来祁野送她回家，快到她家的时候，时素被他壁咚。
“素素，你就从了我好吗？”
时素脸上没有表情：“为什么你会喜欢我？”
“喜欢一个人不需要理由。”
“祁野。我们不是一路人……”
“素素，你知道的，我不想听这些话。”祁野打断她。
时素看着他：“你不让我说完吗？”
祁野沉默了一会，叹了口气：“你说吧。”
时素低下头：“祁野，我们不合适，不是一路人，我不知道为什么你会喜欢我，刚认识你的时候，你给我的印象就是不学无术。我不喜欢不学无术的人。但是你不是这种人。”
祁野看着她：“别和我绕弯，你喜欢我吗？”
时素没有看他，但是她能感觉他那炽热的目光：“我们……试试吧。”
祁野有些吃惊：“什么？你……你再说一次。”
时素踮起脚，温热的嘴唇落在他的脸上，
“我答应你了。”
祁野感到不可思议，他抱着她：“你知道我等了多久吗。”
离开时，她看见了少年微红的眼眶。
4.
后面记录的都是他们恋爱期间的小事。
一起去游乐园，一起去图书馆，一起放学。
他们一起学一起玩一起闹。
是人人都羡慕的一对。
只是不记得为什么，高三的时候，祁野提了分手。
后来时素依旧名列前茅，被保送s大。
祁野却没有和任何一个人谈过，被保送b大。
两座学校相隔千里，就像他们的心。
“20××.3.18
原来你也没有多喜欢我。”
……
“20××.5.17
为什么喜欢还要分开。”
这天时素自己在家，她妈妈出差了。
在九点多的时候，时素准备换睡衣睡觉，却没想到祁野打了电话过来。
时素接了，对面不是祁野在说话，是他们班的一个男生。
“祁哥喝醉了，一直叫着你的名字，你能不能过来接一下他啊？”
时素眉心一跳：“在哪里？”
……
时素到酒吧找到祁野的时候，祁野已经是喝的烂醉。
她过去拍醒他：“祁野。”
祁野看着面前的姑娘，有些惊讶：“你怎么来了？”
时素没答这句话：“回去了。”
祁野站起来，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时素吃力地扶着这个一米八几的人，问道：“能站稳吗？我扶不住你。”
祁野缓了缓，站好。
时素看他行走没问题，不像是醉了，但是又看到他好像意识不太清醒的样子，叹了口气：“走吧。”
“去哪？”
“带你回家。”
……
时素把祁野送回家之后，安顿他睡在床上，转身就准备要走。
祁野反应过来，抓住她的手：“别走。”
祁野力气大，时素挣不开他，索性就坐在床边：“为什么提分手？”
祁野还抓着她的手，丝毫没有松开的意思：“我不想耽误你学习。”
时素不信：“别骗我了，和你在一起我从来没有落下学习。”
祁野没有说话。
时素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祁野，喜欢我是一时兴起吧？”
“不是，应该是你才对。”
时素一愣看着他：“你……你为什么这么说？”
“如果我没猜错，你不是真正的喜欢我，只是被我感动了。是吗？素素”
她好久没有听见他叫她素素了。
她想了一下：
感动吗？是有的。
我喜欢祁野吗？是喜欢的。
但我肯定没有他喜欢我这么喜欢。
祁野看着她想了这么久，没有给他答复。他坐了起来，拉过她。
时素被吓到了，随后到来便是充满酒味的唇。
他的吻带有侵略性，像是一头猛兽，一点也不温柔。
两人的唇分离，他将她抱紧。
“时素，你没有心。”
“祁野，我喜欢你。
真的。我喜欢你。
复合吗？祁野。”
“好。”
后来时素被祁野抱着睡了一晚。
“20××.5.18
祁野，我不想再分开了。”
5.
祁野看着日记本工工整整的每一行字，心里一阵一阵疼。
“20××.7.10
怎么又分开了。”
“20××.7.12
祁野，对不起，我好累，我要走了。
再见啦，祁野。
给你留个诅咒，永远忘不了我。
我爱你，祁野。
你要好好的。”
祁野看到这几行字，突然想到什么，打开手机。
那天半夜，祁野收到了时素的短信。
时素：祁野。
时素：我听过一首歌，叫《说了再见》。
时素：里面有一句歌词，
时素：说了再见，才发现再也见不到。
时素：祁野。
时素：或许我们的相遇是错误的。
时素：但是我很开心遇到你。
时素：这次就好好道个别吧，以后就不见面了。
时素：再见啦，阿野。
……
祁野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三天，哭了三天，他很后悔。
当初他们分开是因为一件小事，什么事呢？不记得了。
但是，他记得那时候，他说了反话。
他很后悔，他没想到时素会这样永远的离开了他。
他都记得，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他很任性，他经常说反话。因为这样时素会哄他。
时素一向被动，所以祁野很喜欢她哄着他。
可是这次真的过了。
……
6.
齐楠收到了祁野的电话，对面的人声音沙哑，很明显哭过。
这是齐楠想不到的。
“跟我说说她吧。”
“出来说吧，我带你去见见她。”
……
两人在约定的地方会和了。
齐楠也不躲躲藏藏，直接开门见山：“素素没和你说过吧，她有心理疾病。是中度抑郁。
她转学过来的原因你应该也不知道吧，她曾经受到过校园欺凌。一中离二中有些距离，我也在这里有照应，她妈妈知道后就帮她办了转学手续。
她的家庭环境你应该也不清楚吧。她爸爸车祸身亡，妈妈是医生，有时会加班不在家。
我初中认识她的时候，她比现在还要可爱。她很懂事，我很少见到她哭。她很慢热，就连我也用了挺长时间我们才交心。
你的出现素素来说就像是突然闯进来的一束光，你能在这么短时间让素素喜欢上你我很意外。
但是你也很让我失望。”齐楠停下脚步：“我以为你收了心会好好对素素，她又这么喜欢你，我以为她的病会好转。
可是，事与愿违，她还是选择了离开。
她从来没有将她那不好的一面告诉你，是因为她害怕。
她怕你知道以后会改变对她的喜欢。
你是素素的初恋，她还没有完全懂得这些情情爱爱，她只知道，她喜欢你。
所以她对你从来都是报喜不报忧。”
祁野张了张口，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始终保持着沉默。
齐楠擦干了眼泪：“走吧，去看素素。”
……
他们现在时素的墓前，墓碑上的那张照片里的少女微微笑着，很美。
祁野记得这张照片，这是当初他挂上表白墙那张。
7.
后来过了一个月，齐楠收到一个消息：
祁野自杀了。
也是服安眠药。
齐楠想：他们在下面能不能解开心结呢。
——全文完——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说了再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