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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彼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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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得从高空越过西边的黑暗森林,悄然滑向停驻的海盗船。
难得的,彼得想,虎克居然开着窗户。
虎克从来不开窗,就像他从来不知道彼得的秘密基地一样。他防着彼得,彼得也防着他。
身体紧贴船身,彼得小心地探头,第一次确切地看清楚了虎克的房间。
右边摆着两座大书架,中间夹着壁炉,往左去是钢琴和书桌。精美却零碎的物件摆在壁炉跟书桌上,使得整个房间看起来繁杂了些。
再往左看去,贴墙的大衣橱,以及……
瞳孔猛地收缩,彼得不敢置信地摇摇头,猜他看见了什么?毫无戒备的睡着了的海盗船船长虎克?那真的是虎克?
具备所有欧美小男孩共有的特点的彼得,心思单纯,热衷冒险,勇敢无畏,或者说是,鲁莽冲动。
而现在,鲁莽冲动的小男孩彼得,轻巧地飞向虎克,认真地观察研究着他的睡脸。到现在他都不敢相信虎克真的睡着了,这很可能是他想引诱自己的一个陷阱。
彼得一直不明白,为什么那么多美人鱼、小精灵都说虎克船长是一个非常有魅力的男人——多少女性生灵甘愿为他牺牲一切啊!
浓密的剑眉尾梢飞扬而起,跟他的性格一样;直挺的鼻永远轻蔑地仰着看人,即使它的形状如此优美;淡色薄凉的嘴唇紧抿着,从那里随便吐出几个字都会让人心生恐惧;刀削般的瘦长脸颊,有着完美却过于尖刻的下巴。睡着的时候,中长的黑色卷发温和了他的刻薄;醒着的时候,却加深了他的沉寂。
紧闭的双眼下有些微黑色,很明显没有睡好。虽然彼得记得他前几天才从长眠中醒来。
而那双眼睛,那双眼睛,是魅人的魔药。
阴冷、狠戾的黑灰色眸子,让人心绪混乱。想让他的眼睛一直注视着自己,却又害怕被那抹残忍给伤害。
就这么傻傻地看着虎克,彼得忽然觉得他的快乐在变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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缓缓睁开眼睛,还有点迷糊的虎克咂咂嘴——他梦见了烤小精灵,美味至极。就是不知道现实中会不会也像梦里的那般好吃。
皱皱鼻子,虎克在房间的里闻到了丝别样的味道,那是……青草混杂着泥土,春天的芳香。自己的房间里,永远也不会出现的味道。
厉眼一扫,虎克随手遥遥床头的第五个铃铛,“史密斯,送些吃食过来。”
“哦~~是的船长~~”史密斯先生谄媚的声音传来,“为您准备每一份餐点是我……咯嗒……???船长~~?”
面无表情地挂下传声筒,虎克走到窗户左边的浴缸放水。
脱下衣服,以及右手臂上的皮套——用来固定铁钩的,怜惜地揉揉长了肉瘤般的空荡荡的手腕。嗯,等以后重新长出了右手,应该能够做一个隐藏的杀招吧?人们一看到用左手的人,就会先入为主地认为那人是个左撇子,谁也不会想到他的右手同样灵活,毕竟这样的人万中无一。虎克自得地想。
泡澡总是这么让人心情舒畅,虎克轻轻闭着眼,欣赏着自动演奏的钢琴曲。
‘吱呀——’
“船长~~您的午餐~~”
“恩。”也不睁眼,自然而然地享受着史密斯先生的服务。
按摩,擦拭,着装。流畅地做完这一切后,虎克船长才恩赐般地睁开了他高贵的双眼。
金发如同太阳一般耀眼,碧绿的眸子闪着戏谑与恶作剧的光芒,嘴角歪向左边,小巧白皙的脸似笑非笑。
“彼得?!!”这是一个只比自己矮半个头的‘少年’。翻翻白眼,啐,明明才12岁不到,都吃什么了?长那么快。不过,似乎是比记忆中的要大些了?
“哈哈!没想到我会在这儿吧?虎克。”彼得得意地挑挑眉,“身材不错~”
“彼得——!!”一听到这该死的挑衅的语气,莫名其妙地,虎克就怒了。习惯性地举起右手划去,却只是一截小臂与绿衣的交错而已。刚巧又沐浴完不久,穿着睡袍也没装配宝剑。恼怒的虎克气急,随手抓过钢琴上的摆设就砸。嘿,这可好,还一砸一个准。
平时彼得仗着身体灵活能跑能飞,总让虎克的剑跟铁钩刺空,今天算是得到报应了。在狭小的空间里,彼得只能抱头乱窜。
虎克亮出雪白整齐的牙齿,双眼放光手下砸得越快越狠。就为了这一刻,再珍贵再值钱的东西,船长也不心疼了。
彼得狼狈地躲来躲去,却怎么也找不到反击的机会。
“哈哈哈哈!我看你还往哪里跑。”虎克狂笑着使劲地砸。让你嚣张!让你嚣张!
“嗯!”又一次被砸中脑门,彼得冲劲一上来,干脆不管不顾飞向虎克船长,趁隙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推到墙壁上。
“呵……呵……”半空中的彼得微喘着压制住虎克,碧绿与黑灰,青涩与成熟的较量。勾勾嘴角,“虎克,还是这么没用啊~”
又一次被挑起心火的虎克眼一眯,额头猛地撞向彼得的额头,直接把人给撞飞。
因为虎克施予的冲力而在空中翻了好几个筋斗,彼得趁势‘唰’地一下飞出了窗口。临走之前,对着窗户墙角下的虎克眨眨眼,“是时候回去了。这次就算了,下次再找你玩哈,拜拜~!”
“哼——!!!”虎克低着头咬紧牙关,拳头捏得‘嘎啦嘎啦’响,彼得.潘!
另一边,船舱的酒窖里,被五花大绑的老史密斯先生,怏怏地垂着头,“船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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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克斜躺在睡椅上,看着窗外的繁星发呆。这些天他一直把自个关在房间里,静静思考。
当过警察,干过海盗,稳重、睿智、成熟。伟大的虎克船长,就是这么意志坚定。曾独对百多毒枭而色不变,铁令屠村而目不斜。如今,却耻辱地被一个连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起怒火。
到底是什么,影响了自己的情绪?虎克皱着眉,眉峰几乎盖过眼窝。
在虎克的记忆里,只依稀记得《小飞侠》——一个美好幸福却不切实际的童话故事,的结局。千篇一律的愚蠢结局。
正义的小飞侠彼得.潘,经过一场殊死搏斗后,终于打败了邪恶的海盗船船长虎克。
不论是看过童话的虎克还是经历过童话的虎克,都不记得他是怎么跟彼得认识,为什么和彼得战斗的原因了。以前不曾注意过,到现在才发现,彼得随随便便几句话就能让他失去理智。太不正常了,很明显。
看过故事书的那份记忆不明白这些是理所当然,可经历过这些的那份记忆却模糊不清就是非比寻常了。
虎克清楚的记得,他的出生和成长。莱姆莱亚星——现在装饰着他房间的两扇水晶窗就开采自这颗星,珍贵而稀有。帕卡帝国的小贫民,懦弱地逃避了充军,却在途中偶遇穷凶恶极的海盗。幸得海盗船们刚死了个端盆送菜的小伙,才堪堪保下一条命。一步步爬到今天,从被欺压,到被重视,最后在几个国家佣兵的追捕中趁乱杀死了船长——一头空拿着生命之水却不懂得使用的蠢猪。
他也可以忆起从一颗颗星星上劫掠财宝的快乐,也可以数出在哪几颗星星上建立了后援驻地,更可以狂傲地答出躲过了哪些星星的通缉和追捕,却就是不能理清自己跟彼得的纠葛。
虎克突然间有些发冷,他感觉到了一种力量,操控的力量。提线木偶虎克,被人操纵着记忆和情绪。也许来自人们永不离口的神明,也许来自另一个空间的某个人的笔杆下。
众神说,光明终将战胜黑暗。
笔者说,正义终将战胜邪恶。
如果事情真按他们的意思来发展,那我就没有活路!虎克低着头,卷发垂在深陷的黑灰色眼睛两边,神情阴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