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贼】你还没疯？好吧，反正我疯了》朗姆酒私贩

3、代价是燃烧的正义

　　战国收到了萨卡斯基的报告，立即吩咐手底下几乎所有文官去查询关于墨菲斯托的资料，但无论怎样努力都是查无此人，就像真的是凭空出现在这个世界一样。
　　战国在头疼，他随手拿起废弃资料喂给山羊。墨菲斯托是个棘手的存在，她不能一直被关押在本部，因为她没有任何被关押的理由，没有任何威胁，没有任何违纪记录，没有任何是由。海军不是海贼，如果一直将她关下去，那不就成关押无辜少女的海贼做派了吗。
　　但她又不能被放走，因为那份报告实在是让战国在意。
　　墨菲斯托进行了全面体检，报告结果显示一切正常，身体素质和正常人完全一样，甚至更羸弱些，因为她的道力值只有5，也就是普通海军的一半，因着这种海贼世界独有的计数方式，乐坏了墨菲斯托，直直戳中了墨菲斯托奇怪的笑点，这甚至成为了她大好的惹祸理由。去找一些乐子，搞砸一些事情，甚至毫不愧疚的一叉腰，理直气壮道：“嘿！我不过是半个小兵！”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墨菲斯托的血型与大脑均为异常，她的血型是从来没见过的血型，而她的大脑——是常人的六百倍，是完全可以匹敌于贝加庞克，甚至超越贝加庞克的存在，并且一直处于一种高强度的恐怖思考速度之中，无论她将来落到哪一方手里，都将会是个对海军的巨大威胁。
　　战国考虑再三，决定先把她安置在马林梵多观察一段时间，让她一直处在海军的监视之下，如果她确实是没有危害的存在，在考虑将她招归到海军科学部工作。虽然这样做风险很大，但她的能力所能带来的效益实在是过于诱人。战国抬眼看向沙发上睡的昏天黑地的库赞，长叹一声把这项任务丢给了库赞。
　　库赞难得的没推拒任务，他实在是太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能让萨卡斯基吃瘪，能使唤的动波鲁萨利诺那样的人精。
　　他慢悠悠的踱步到审讯室门口打开了门，他有些纳闷，萨卡斯基那个严肃的老古板怎么会对审讯室里的人那么放心，连手铐都没戴。
　　墨菲斯托正捧着厚重的词典在审讯室里到处乱走，看到门被打开后，她嘭的一声合上词典，走到门口，她抬头看到库赞站在门口，打了个招呼便很自然的抬脚往外走。库赞更纳闷了，他伸手拎住墨菲斯托的衣领，像拎一只小鸡仔一样又把她拎回审讯室，“阿啦啦，小小姐，难道我有说让你出去吗？”，墨菲斯托抬眼看了看他，很自觉的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拿起手铐咔啦一声又给自己铐好，然后端端正坐好，一副乖巧的样子。
　　库赞实在是纳闷极了，头上的问号都快具现了出来。墨菲斯托看出他的疑惑，但她现在也很疑惑，她不知道这人到底想干什么。
　　“手铐是你自己打开的吗？”她听到他问，“是的先生”她答到。库赞十分敏锐的察觉到墨菲斯托已经学会了通用语，也就是被她称为日语的语言。他暗自感叹这可怕的学习能力，明明只有一本词典，却能用一天的时间学会一门新的语言。
　　“既然想出去，为什么不打开审讯室的门？”
　　“因为门是从外面锁上的”
　　“你是怎么打开手铐的？”
　　“像这样”
　　墨菲斯托聚起词典上的一点墨，慢慢的将它压缩，压缩，最终压成了一个坚硬的小墨珠，墨菲斯托操控着小墨珠飘进锁孔里，嘴里还在念念叨叨“你们这里的锁结构真是太简单了，随随便便就能撬开，只有最后锁芯里的一个机关，只要像这样——”手铐应声而开，“就打能开了”。
　　墨菲斯托幼时就发现自己可以控制墨水，进而她推测，墨水含碳量高，她是否可以尝试去控制碳元素。这是一个极重大的突破，因此她可以将墨水凝聚成为墨珠来开锁，而如果碳元素足够多，她便可以以碳六十的排列方式来将碳元素重组，压缩，成为钻石。
　　为了自保，她常在身上携带着大量被自己压缩过的墨水，装进瓶瓶罐罐里，再绑在裤腿上，这也是她初来乍到是用来挡下萨卡斯基熔岩拳头的透明薄板由来。岩浆的温度最高为1400摄氏度，而钻石的熔点为4000摄氏度，钻石的硬度自不必说，因此她侥幸在萨卡斯基的岩浆拳下捡回一条小命。
　　她抬头看向库赞：“我要出去”
　　库赞沉默着看完，他有些难为的挠了挠头，海楼石确实不能关住她，库赞思考了片刻。
　　“那走吧，我带你出去”他这样说着。
　　墨菲斯托对马林梵多的一切都感到好奇，总是用她那尚且贫乏的词汇半日半英的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库赞的自行车吱吱呀呀的在海面航行，他也因为这个难得能有的理直气壮摸鱼的大好机会而感到心情不错，便一样一样的为她解释。大到解释这里的四海格局，解释这里四足鼎立的状态；小到解释这里的人为什么有些长的奇形怪状，解释电话虫新闻鸟都是些什么。
　　“这里真好，库赞，这里真好”他听到她这样由衷的感叹着。
　　他挑起一边的眉毛问她为什么。
　　“这里的人类和变种人和平的相处。”
　　“啊啦，我记得我告诉过你了小小姐，我们不是变种人，是吃了恶魔果实。”
　　“这里的人类不会排除异己，他们不会排挤有特殊能力的人，也不会歧视特殊外表的人”她自顾自的念叨着。
　　“这里真好”她说，她梦里都在向往的生活在这里是时刻都在的日常。
　　库赞回头，看到她璀璨如黄金一般的眸子里盛满了本不该属于她的悲伤。她以一种用滑稽笑脸做成的外壳包裹着自己的悲伤，而在此时那幅外壳随着海浪声碎裂，她隐藏最深处的悲伤像是夹心糖果敲开糖衣后的蜜汁一样流淌出来，粘稠的，但却是苦涩的。
　　自行车继续在旷远大海上行着，显得如此渺小。
　　渺小的自行车上坐着两个渺小的人，孤独却不孤寂。
　　墨菲斯托反坐在自行车后座上，双手撑着车座，小腿在车的两侧荡来荡去。她好奇的探头探脑盯着自行车留下的一道冰痕。她感叹库赞可以在人类面前这样不受任何歧视的使用能力，又感叹自己好像已经看到自己世界里变种人奋战的目标。
　　她一向是话多的，但大海与天相连，她突然想做那一道沉默的分界线。
　　库赞蹬着自行车，感觉到了墨菲斯托反常的沉默，询问她在想什么。墨菲斯托不语，她微微笑着：
　　“Nothing”「什么也没在想」
　　墨菲斯托清楚自己大脑的特殊性，墨菲斯托清楚自己的利用价值，但同时远超常人六百倍的大脑所带来的代价也只有她自己清楚。墨菲斯托盯着大海，像是天空掉在了水里一样。她沉默着，库赞陪着她沉默着。
　　她自言自语般絮絮叨叨起了一些往事。
　　“库赞”
　　她念着他的名字，库赞象征性的嗯了一句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你们吃下恶魔果实的人，要付出什么代价吗？”
　　她问着。
　　库赞说当然会有，一辈子生活在海上，但一辈子会被大海讨厌。墨菲斯托点头，这真是个高昂的代价。她说变种人们也有代价，不过每个人都不一样。
　　“那你付出了什么代价呢？”她听到库赞问着。
　　“我异于常人，遭人斥责的金色眼睛。”她笑诉说着悲剧
　　“我无法停止思考，每一分，每一秒。我被梦魇纠缠，我脑内胡思乱想。”她像念诗一般的回答着。
　　“我戏剧性的出场，我高调怪异的离场。我的大脑混乱，它让我变成这幅疯癫的模样。”
　　墨菲斯托再次陷入了沉默，许久，她又开口
　　“I was born in the hell.”「我生于地狱」
　　墨菲斯托常感觉自己是不清醒的，墨菲斯托总会分不清幻想和现实，甚至于有时一些想法出现在大脑里，都会像是亲临了一遍，无论它是好的，不好的。
　　墨菲斯托的大脑经过异变，异于常人，过于强大了。
　　强大到可以欺骗自己的地步。
　　“政府想要毁灭性的科技与武器，他们想要我的思想，他们为我注射强化我异能的药剂，我的思维呈几何倍的增长，我无法控制我的大脑。
　　我逃跑，我仍旧身处幻觉，我看到燃烧的撒旦站在我面前，我在地狱里燃烧。”
　　她口中吐出轻柔缓慢的絮语，与先前疯癫亢奋的模样截然不同。
　　“于是我竭力反抗，杀了撒旦，鲜血与疼痛使我清醒，我看到我唯一的朋友死在仍燃烧的血泊中。”
　　“我亲手杀了她”
　　墨菲斯托一直，一直生活在恐惧与迷茫之中，因为她连自己都不能相信——她早已分不清幻想和现实，它们重叠着。
　　有时幻想是美好的，她将它变得过于真实；现实是残酷的，她总不愿去接受它。所以她开始做事疯疯癫癫不计后果，反正——她也不知自己身处何处。
　　她轻描淡写的说出这一切。
　　这是代价。
　　墨菲斯托自说自话般的说完这些，把脚收了回来，她摇摇晃晃的在车后座站起来，后背贴着库赞的背来稳住自己。
　　“我很抱歉听到这些”库赞说。
　　墨菲斯托却突然又癫狂的大笑起来，都过去了，太久了，时间会冲淡一切。
　　“猜！政府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自问自答着
　　“为了他们的正义！”
　　她笑的上气不接下气
　　“他们为了他们的正义，他们要赢得战争，于是他们要杀伤力更大的武器，于是死伤的变种人更多，死伤的百姓也更多。没关系！这只是必要的牺牲！大获全胜！对吗？！”
　　她笑的浑身颤抖着
　　“未来来自于过去，过去仍是过去，它从未逝去，甚至说我们从来都处于过去。”
　　“他们清楚的很，给予人生命和结束人的生命有着同样的快感。他们高高在上的把自己当成主宰世界的神明。当他们屠杀第一个无辜的人时，他们就已经丧失了迎来未来的能力了。”
　　“你的正义呢库赞？你的正义是什么呢？”
　　墨菲斯托擅长观察，她观察人，观察物，观察一切，她感觉到库赞身上有和她同样的迷茫，她又忽然安静了下来，等待着库赞的回答。
　　“慵懒的正义吧。”
　　“那代价呢？”
　　库赞陷入了沉思
　　—— 奥哈拉
　　—— 萨乌罗
　　代价是什么呢
　　他沉默了
　　“燃烧的正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