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叶西风》西风南叶

9、旧爱

　　与南叶有纠葛的人这个世界没多少，但那个世界多得是。首当其冲就是前女友舒舒，何况这个世界还有一个长得一模一样的木樨宫护法倾颜。希望是小，可不代表没有。

　　木樨宫离这儿不远，而且他们宫主在武林大会上拿了第二，帮派排名又是第一。所以南叶的加冕礼，木樨宫也要派人来参加。而这个人，只能是护法倾颜。

　　石剑庄和木樨宫的矛盾那是历史遗留问题，还是前任宫主留下的。现在换了护法掌权，为共创美好明天，于公于私都得建立和平友好的外交关系。

　　倾颜那叫一个优雅一个识大体，“我们宫主那时候年轻气盛，我们这些老人也劝不住，得罪庄主了，还望庄主海涵。现在我们宫主知错了，在宫里就做两件事，一是练功，二是拜庄主的长生牌位。”

　　石裘渑笑得特大度，“你们这些后辈有这份心，我还有什么好计较的呢。倾颜姑娘在这多待几天，石剑庄务必要一尽地主之谊。”

　　于是，倾颜住进了仙绫苑。仙绫苑地方好，在住宅区和办事区的交界点。和石默兰的闵兰轩相对，就在南叶住的修云阁边上。

　　所以，南叶几乎是在第一时间得知倾颜搬进来的消息。

　　有了上次的教训，南叶分外收敛，只是随便寒暄几句，盟主的架子摆了个十足十。

　　“木樨宫的倾颜姑娘远道而来石剑庄参加南某的加冕礼，南某荣幸备至。”南叶故意把“木樨宫”和“石剑庄”两个地名咬得分外清晰。

　　“那又怎样，我又不是……”倾颜一斜眼，看见旁边的吴语默。咬下唇，似是想起了武林大会上的惨况。语气便放缓了数倍，

　　“大家同为武林中人，本应互相扶持。石庄主不计前嫌，木樨宫自然应该见好就收。可是？”

　　话里话外，俨然已经成了木樨宫的当家人。

　　“是是。不知倾颜姑娘近来可好？上次没能与姑娘交手，实是一大憾事。如果方便的话，我们……”

　　南叶正欲进一步勾搭，便被倾颜一口回绝。

　　“盟主这是说的什么话！倾颜才疏学浅，岂敢与盟主一教高下。难道盟主不知道，恃强凌弱是会被天下人耻笑的吗？倾颜还有事，先……”

　　倾颜猛然间住口，目光锁定在修云阁顶层的黄色身影。

　　南叶跟吴语默顺着目光望去，是曦君。吴语默终于开口，不过还是没有好声气。

　　“你家那个曦君，还真是……连女人都给她迷住了。”

　　南叶急忙澄清，“我跟她不是那种关系，她是我……”

　　也许是给太阳晒伤了，倾颜面泛潮红。“盟主果然……”倾颜望了望吴语默，抿嘴一笑。

　　南叶抢先说道：“她是我在路上救的，看她可怜……倾颜姑娘千万别多想。”

　　“怎么会呢。”倾颜笑得可大方，“刚才盟主的提议不错，切磋武功对吧。好啊，倾颜最近刚练成婵樨鞭决第九重，手生着呢。盟主愿意指教，再好不过。”

　　“指教，这……”南叶犯了难。吴语默道：“盟主除了武功外，还有很多能帮到倾颜姑娘的东西。倾颜姑娘，盟主的画技不错，今日有幸见到姑娘这等美人，不作丹青一幅以作留念实在可惜。不如明日为姑娘作画可好？”

　　“吴公子的提议甚好，明日倾颜自会登门拜访。”倾颜爽快地让南叶都觉得惊讶。

　　于是，南叶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挨过了一天。因为太兴奋，连曦君忧心忡忡的态度都没注意。

　　倾颜跟曦君造成的效应形成巨大反差。石默兰因为有了可比的对象，终于从深居简出的生活模式走了出来。由于石裘渑再三交代，人家是木樨宫来的贵客，不能冒犯。石默兰也没敢太过分，只是把倾颜郊区欣赏首饰和衣服。

　　倾颜是习武之人，身上从来不带累赘的东西，当然不懂的分辨首饰的成色，衣裙的用料。不懂也是件好事，她只用一个劲儿说好，就让石默兰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首要借给倾颜画像。不由分说把倾颜打扮成大家闺秀，怎么看怎么别扭。

　　倾颜心里早问候了无数遍石默兰的族谱，也不敢有所行动。平时形式彪悍让男人都怕的倾颜趴下了，毕竟女人很难对一个美女下手。并且为自己的前途着想，这绝对不明智。自己要是想把木槿霜扳倒，没了石剑庄的支持怎么行。修理石默兰简单是简单，可是后患无穷。

　　然后，俩小姐跑去修云阁。

　　曦君不知跑到哪里去了，南叶惦着倾颜，也没空搭理。吴语默帮着准备材料，铺了一桌子的东西。

　　倾颜和石默兰左右开弓，一身淡粉的襦裙加上雪白的披帛，脑袋上顶着个金步摇，还抓着把剑。一个柔情似水一个双目喷火，要多不协调有多不协调。

　　南叶和吴语默呆立半响，也不知道该不该说。还是吴语默脸皮厚，也不怕得罪俩姑娘。

　　“其实两位姑娘都那么美，放一起会把对方衬得太平凡。要不，分开来好了。”

　　石默兰一听，眉头立刻就皱起来了。倾颜赶紧退到一边去，免得惹了她。

　　吴语默走道倾颜身边，道：“倾颜姑娘是女中豪杰，不必戴这些小女儿家的劳什子东西。在吴某看来，原来的样子更好。”

　　倾颜略显尴尬之色，“吴公子说的是，倾颜这就去换。”说罢一低头，迅速向外跑。可惜长裙太碍事，没跑几步就给绊着了。南叶倒是很想去扶，可惜没有吴语默的身法快，给吴语默占了便宜。

　　“小心，倾颜姑娘。”吴语默的语调柔得连冰都能给化开。倾颜脸一红，提起裙摆冲出修云阁，一个时辰都没回来。

　　石默兰摆弄着颜料，向吴语默问东问西。南叶在旁边坐着生闷气，后悔自己不去学轻功，于是对这两人冷眼相待。

　　聊了半天，看南叶没有画的意思。吴语默干脆拿起笔，亲自动手帮石默兰画像。石默兰求之不得，扔了剑拿团扇，半遮着脸更显美艳。吴语默画得很认真，把南叶彻底忽略。

　　南叶心烦意乱，从修云阁后门踱出去，正遇上曦君。曦君捂着胸口，一瘸一拐跑进修云阁，还不时往回看。在南叶看来，那样子像极了逃生的兔子。

　　南叶也没光顾着看，赶紧上去扶着曦君，问道：“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曦君脸色苍白，扣紧南叶的肩膀，摇了摇头，又晕倒在南叶怀里。拖着又不方便，南叶索性横抱起曦君，准备把人送回去。

　　倾颜姗姗来迟，正好见着这一幕。

　　“盟主……打扰了。”然后绕过南叶自顾自走进修云阁。

　　南叶别提多懊悔了，可还是故作轻松地耸耸肩，自己跟她又没关系。

　　送了曦君回房，找丫头去叫大夫来。大夫坐轿子坐了半个时辰，才到了修云阁。

　　这老头子是石裘渑的私人医生，平常人生病还别想请得到。看看曦君，伸手就去揭了曦君的面纱。

　　南叶突然觉得自己就是白痴，原来想看看曦君长什么样那么方便。不过曦君的样子的的确确把南叶震到了——

　　曦君的样貌当然没有辜负她那双眼睛，精致得无以复加。问题是，她长得太像一个人，就是而今的玉屏门门主汤媚。难道说，曦君是汤媚失散的姐妹？

　　石裘渑的私人医生恐怕不怎么够格，盯着曦君的脸看了半天，扒扒眼皮号号脉，最后说：“恕老夫无能为力。”

　　南叶忙问：“很严重？”

　　大夫捋捋胡子，道：“并非无药可救，只是……”再说不出什么来。

　　大夫留下张方子，只交代是补身子的，没什么实际性的作用。南叶看看曦君，哪行方子亲自上药房熬药去。

　　南叶想不到，这背后会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