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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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加雷斯觉得这几天自家陛下的状态有点疯魔了。
在那个名叫檀迦的孩子的状况稍微好一点以后，魔神皇陛下就神神秘秘的把孩子抱回去了，还大手一挥，把阿加雷斯给江华准备的医师带走了好几个，顺手又拿走了好几箱光元素晶石。
阿加雷斯：……这账算在谁头上啊？算了，自己担着吧。
不仅如此，他去汇报政事的时候，还听到伺候的仆从说，这几天陛下都是带着檀迦一起睡觉的，一应照料都不假人手。
阿加雷斯：……就离谱，陛下你的洁癖这是凭空消失了吗？
这孩子究竟是何方神圣啊……？
但显然魔神皇陛下现在没有解答他的好奇心的心情。
檀迦的状况算不上好。
这是枫秀通过无数次探查得出的结论。
他不知道檀迦的身上发生了什么，但是属于逆天魔龙的那部分血脉仿佛被激怒了一般，不断地打破光元素维持好的平衡。
檀迦自然深受影响。
昏睡和高烧低热已经算是好的了，枫秀永远不想再看到是，本来已经能清醒着喝下一碗汤药的孩子，突然偏过头大口的呕血。
那么小的孩子，是怎么吐出那么多的血的呢？又是怎么在瘫软无力地倒在床上后，若无其事地说他一点都不痛的呢？
枫秀放下手中的药碗，给昏睡中的檀迦掖好了被角。
角落中等候的月魔族医师上前，检查了一番檀迦的状况，小声地禀报：“启禀陛下，小殿□□内的平衡已经趋于稳定了，只要近期内不受到刺激，就不会再出现呕血的现象了。”
“只是……”医师犹豫地看了看枫秀放下的药碗，“光靠药剂和光元素晶石，是无法保证小殿下维持平衡所需要的能量的。”
枫秀看了她一眼，不咸不淡地点了点头，让她退下。
他心里已经有了一个打算——
光属性灵炉。
可灵炉何其罕见，更何况魔族领地内，从未有过光元素灵炉出现的迹象……
他大可以让阿加雷斯手下的商会去人族那边寻找，但是且不谈商会能不能找到灵炉，单凭各大圣殿对灵炉的保护，估计商会连灵炉的半点的消息都打探不到。
这期间耗时太长，他根本不可能拿檀迦的身体去赌。
枫秀犹豫一会儿，终究是小心地把檀迦抱了起来，托着他的后颈，调整位置，让他的头靠在自己的颈侧。
昏睡中的小孩察觉到熟悉的气息，勉力抱住了枫秀的脖子。
他已经习惯了被枫秀搬来搬去的日子，眼下被抱起来，也是轻车熟路地用脸蹭着枫秀，表达自己被吵醒的不满。
枫秀无奈地拍拍他的头：“别乱动，小心头晕。”
“要出门吗？”
檀迦小声地咳嗽起来，有些期待。
来了这么久了，他还没有出过他爹寝宫的门呢。
枫秀“嗯”了一声，也没说目的地，只是给他披上一件斗篷。
“是要带我去找场子吗？”
檀迦冷不丁地问道。
枫秀迈开的长腿一顿。
然后低头看着忽闪着大眼睛的崽子：“什么找场子……谁教你的？”
“阿加雷斯叔叔。”檀迦一脸纯良的卖队友，“他说等我好了，你迟早要带着我见识一下什么叫做魔神皇之怒。”
“……别跟他学这些不着调的，”魔神皇陛下决定让阿加雷斯少来檀迦面前晃悠，“那不叫找场子，只是给伤害你的人一个教训。”
“可我都不记得是谁伤了我啊，”檀迦皱起眉头，“爸爸，为什么我不记得以前发生的一些事情了？”
心海之中，檀迦的意识体轻哼了一声。
他当然是装的。
枫秀的记忆封印魔法不知道为什么对他没用，只不过枫秀在他醒后若无其事地说道他可能会忘记一些记忆，为了不让老爹丢面子，他当然要装傻。
他是个善解人意的天才！
谨遵不要刺激到小孩的医嘱，并亲自封印了小孩以前的部分记忆的魔神皇陛下老神在在：“因为你生病了，等病好了就能想起来。等你想起来之后，你自己去给你自己报仇。”
小孩自己动手叫报仇，他动手就叫人族与魔族的沟通交流了。
枫秀这几天已经想通了，先让小孩自己动手，打不过他再动手，毕竟欺负魔神皇的儿子，总要付出点代价。
“如果我打不过，就找爸爸！”檀迦严肃地点头，“阿加雷斯叔叔说，这就叫‘打了小的，来了老的’。”
被戳中小心思的枫秀决定让阿加雷斯驻守边疆，等到小孩十八岁以后再让他回来。
他捏住檀迦的嘴，漫不经心地威胁他：“再乱说话，等下我就把你扔进空间乱流里。”
檀迦“哼”了一声，深知自家老爹就是在嘴硬，手上却搂紧了老爹修长白皙的脖子。
他把脸埋在枫秀柔顺的长发中，偷偷地嗅着。
噫，好香，老爹还会偷偷喷香水吗？这么精致的吗？以后我也要喷同款！
被崽子嗅地头皮发麻的枫秀：……怎么这孩子还闻上了？
等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檀迦看到了久违的苍翠森林，和枝头倾泻下的阳光。
游离的光元素察觉到了檀迦的存在，欢欢喜喜地贴过来，融进他的身体。
檀迦伸出食指，让那些凑过来的光元素停在他指尖，献宝似的举给枫秀看：“爸爸，你看！它们好漂亮啊！”
对光元素敬谢不敏的枫秀看着那几点颤颤巍巍的光元素：“……你喜欢就好。”
檀迦就把手指收回来，护着那几点被枫秀“吓到”的光元素：“不过，我们为什么要来这啊？”
枫秀带着他往密林深处走：“自然是来给你找灵炉。”
“灵炉？”
檀迦当然知道灵炉，只是他没想到自己这个小天才六岁就能拥有灵炉了。
倒是一点也没用怀疑自己能不能吸收灵炉。
“是来找光元素灵炉吗？”
枫秀没有惊讶他知道这个，点点头：“对，你现在需要光元素灵炉维持你体内的光暗平衡，而这里恰好有一座光元素灵炉。”
檀迦疑惑：“你怎么知道的？”
阿加雷斯叔叔说，老爹可是万年死宅，非必要是绝对不喜欢出门的。
主要是他出门太麻烦了，那几支猎魔团都虎视眈眈地盯着老爹的行踪，用阿加雷斯的话来说，就跟苍蝇一样烦人，赶都赶不走。
枫秀又不说话了。
檀迦地好奇心没有被满足，气鼓鼓地拉过枫秀的一缕长发，给他扎小辫子。
哼！不说就不说！
枫秀没管他的小动作，只是把孩子往上托了托，感受着这点重量，倒是真有些发愁。
怎么养了这么久了，还是跟小猫一样瘦？
在檀迦编好第五根小辫子的时候，枫秀慢悠悠的步伐终于停下了。
他立刻松开手，做贼心虚地扭头，看向前方。
那是一汪碧蓝的湖水。
檀迦小小地“哇”了一声，眼睛睁得大大的。
枫秀被他那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逗笑了：“怎么，没见过湖吗？”
“怎么可能没见过，”檀迦瞪了枫秀一眼，“只不过，这里不一样。”
在他眼中，整片湖面上都氤氲着朦胧的金色光雾，金蓝两色交相呼应，以一种奇异的频率闪烁着。
林间，湖畔，生物的呼吸声、跃动声，风吹过树梢的沙沙声，石子滚落下山谷的哒哒声，万物之声混作一体，在这一刻，他似乎听到了天地的心跳。
扑通，扑通。
他碧蓝的双瞳渐渐浮上一层金芒，金色的光环在他胸口正中形成。
被逆天魔龙血脉的复苏打断的神圣觉醒，竟然在此刻重新开始了。
枫秀察觉到了檀迦气息地变化，为了不打扰到檀迦，他迅速将人放下，而后身形一闪，退到了檀迦对面的密林之中。
这可真是……
枫秀眼中流露出些许惊叹。
此时此刻，檀迦已经注意不到外界的动静了。
他跌坐在地上，缓缓向前伸出手。
金色光环瞬间破碎，化作激增的光柱。
那光柱发出龙吟般的清鸣，瞬息便到达了曾经到达过的高度！
枫秀遥遥地看着这一幕，心中充斥着震惊与兴奋之情。
先天内灵力，九十二级……！
光明之子，檀迦竟然，是光明之子！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太可笑了！魔族与人族诞下的混血，竟然能成为人类口中，带来希望的光明之子！
四周的光元素被檀迦的觉醒引动，如乳燕归巢般，化作最精纯的能量投入光柱之中。
而此刻，檀迦的右眼悄然变化。
那一只原本灿如烈阳的金色眼瞳，在瞬息之间转化为了永夜的纯黑。
原本金色的光柱上，缠绕上了丝丝缕缕的黑暗气息，而光柱顶端缓慢攀升的数字，瞬间变成了九十五！
枫秀目睹着这一切，心头的震撼不比第一次见到檀迦的时候少。
永夜……
永夜之子……
这是人类对先天内灵力突破九十的，黑暗属性的人的称呼。
枫秀注意到了附近暗元素的不足，毫不犹豫地从指尖凝聚出一滴心头血，而后将它甩向了檀迦的方向。
纯粹的逆天魔龙之血融进了檀迦的右眼，浓郁的暗元素被引动，从地下疯涌而出，轰然撞入了金色的光柱之中，金黑两色互不示弱，不断地逸散又聚拢。
檀迦的右额上，再次生长出了逆天魔龙的角。
此时此刻，檀迦的心海之中，玉树绽放出刺眼的白光。
天地静默了一瞬。
那黑金二色的光柱中，一个灰白色的眼状漩涡自正中缓缓形成。光柱顶端的数字消失了，不过它已经没有了意义，神眷并非是用数字能指代的。
枫秀屏住了呼吸。
这是不存在于魔族和人族中，任何已知的神眷现象，但是在那眼状漩涡出现的瞬间，枫秀触碰到了未曾见过的法则。
那是不属于光明或者黑暗的法则。
檀迦直直地看着那个灰白的漩涡，任凭灰白色的气流注入他的眉心。
有什么东西顺着气流进入了他的心海，暖洋洋的，白玉大树舒展开了繁茂的枝叶，各色圆珠碰撞，清脆悦耳。
仿佛只要他伸出手，就能握住……
规则。
只不过有一个声音告诉他，现在他还太小了，不能保持这个状态太久。
再长大一点吧，快一点长大吧。
心海中，黑金二色构成的檀迦点点头，和眼前灰白色的自己拉钩。
下一秒，庞大的漩涡吞噬了黑金光柱，缩小成孩童拇指大的一点，飞进了檀迦的眉心。
檀迦的身体晃了晃，向后仰倒，躺在了瞬移到他身后的枫秀的怀里。
檀迦恢复成碧蓝色的双眼眨了眨，冲着他看上去有些紧张的老爹感叹：“爸爸，你真的是捡到了一个超棒的儿子欸！”
可羡慕你了，要是我也有这么一个儿子，那就太棒了！
没想到檀迦第一句张口话是这个的枫秀：“……？”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