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暗恋对象处成死对头后》千哈

12、第 12 章

　　直到人消失在楼梯口，顾钊云收回视线，泄了力侧躺在沙发上，呆呆望着大屏。
　　片刻，他拿起手机，点开微信聊天页面。

　　【。：你好。】
　　江一明焚香沐浴完准备上床舒舒服服看小说。结果看到这条信息，瞬间来了劲。

　　【一鸣惊人：你好你好啊，大嫂。】

　　顾钊云看着最后两个字半晌，轻轻偏开头，把脸埋进沙发里。

　　江一明见人半天不回复，问：【是有什么事吗？】

　　沈然看见自己新认的大哥一副急切模样，把毛巾放在脖颈处，凑了过去。
　　“江哥，你看什么呢？这么激动。”

　　江一明眼睛一亮，逮住这个可以分享的人，忙说：“我搁这儿磕CP呢。”
　　“看到了吗？这是我大嫂，”他把手机亮给沈然看，“一看就是遇到感情问题了。”

　　沈然疑惑：“既然遇到感情问题，还有什么好磕的？”

　　江一明意味深长：“这你就不懂了吧，小情侣吵架闹别扭的时候最好磕了。”

　　恰好顾钊云这时发来消息：【我不是你大嫂。】
　　【我想问问今天他去哪儿了？】

　　江一明递给沈然一个“你瞧着吧”的眼神，低头打字：【他今天跟陆学长去吃饭了。】

　　沈然正好是这次饭局的一员，认识陆远，问：“她是我们学校的？”
　　江一明正忙着，随便回了句“嗯”。

　　【他们还坐一桌呢。】

　　沈然：“陆学长不是打了个照面就走了吗？”
　　江一明：“你不懂，这样小情侣才会快快和好。”
　　沈然星星眼：“……”他大哥懂得真多。

　　【。：。】

　　【一鸣惊人：大嫂，他今天是不是特别冷淡。】
　　顾钊云没再纠正江一明的叫法，答：【嗯。】

　　【一鸣惊人：他肯定是累了。】
　　【。：？】

　　【一鸣惊人：（叹气）一直做输出的那个人很累的。】
　　【。：？】

　　【一鸣惊人：大嫂你得主动出击。】
　　【。：……他喜欢主动的？】

　　【一鸣惊人：好像是的，今天晚上他对陆学长就很热情。】
　　【。：他喜欢陆学长？】

　　【一鸣惊人：怎么会？他还是专情的。】
　　【一鸣惊人：不过大嫂你再这样下去，很有可能就失去他了，他还是很有市场的。】
　　【。：……】

　　【一鸣惊人：大嫂，加油，我还是很看好你的。】
　　【。：谢谢。】

　　沈然目瞪口呆地看着江一明一阵操作，“你真厉害。”
　　江一明：“我可是一堆经验傍身。”
　　沈然星星眼捧脸。

　　-
　　顾钊云低垂着眼睛，一动不动地坐着，片刻，他关了电视，起身上楼。

　　旁边窥视已久的张管家连忙跑过去捡起遥控器，找到他喜欢的节目，坐下，吐了口气。

　　顾钊云站在门前好几秒，然后抬手敲门。
　　无人回应。

　　顾钊云后退两步，看了底下门缝一眼，顿了10秒，上前，继续敲门，力道大了不少。

　　这下，门没过多久开了。

　　余楚头也没来得及擦，发丝上的水珠不断滑落在湿热的皮肤上，带来不适。他皱眉看向敲他门似索命的人。
　　“什么事？”

　　两人对视半分钟后，顾钊云率先移开目光。

　　“头发记得吹。”
　　他垂着头，略长的头发挡住了他的表情，余楚只能看见他滑动了一下的喉结。

　　“啥？”
　　顾钊云偏开头，晃动的发丝露出耳朵。
　　“没什么，”他说，“晚安。”

　　“哦。”余楚手下用力关了门。

　　顾钊云倏地回头，望着紧闭的大门陷入沉默。
　　怎么可以这么冷淡！？果然还是不够主动。

　　余楚贴着门，听到门口越来越轻的脚步声后，才顺着门坐下，他把头埋进两膝之间。
　　顾钊云有病吧。

　　第二天，余楚早饭都没吃就到学校来了。去教室的路上正巧碰上江一明，他喊住人。

　　“楚哥，今儿来这么早？”
　　“你不也是吗？”余楚略扬下巴。

　　江一明拎着早餐，苦涩道：“我这是要去上早读啊。”
　　“早饭吃了吗？”江一明客气说，“来点儿？”

　　余楚拿过早餐袋：“谢了。”
　　江一明傻眼：“哥，好歹留点。”
　　余楚：“……”

　　余楚跟着江一明去教室时，教室里只有寥寥几人。
　　“你每天都来这么早？”

　　江一明点头，随后拿出专业书，翻开。

　　余楚咋舌，上面全是各种荧光笔的颜色，他想到自己本来想说的话，突然有些不好意思开口。

　　江一明主动问余楚：“楚哥，今天是有事要跟我说吧。没事，你尽管说，我听着，这我昨天都看过一遍了。”
　　实际上是昨天给顾钊云发了土味情话大全之后，过于期待结果顺便看的，半夜实在熬不住了才睡。

　　余楚没再矫情。
　　“我有个朋友。”他顿了一下，“你看我干嘛？”

　　“没事，你继续。”江一明合上书。

　　余楚接着说：“他觉得他身边的一个人最近很奇怪。”
　　“我朋友和那个人本来是水火不容的关系，见了面就掐架的那种。”

　　江一明狂点头。
　　余楚受到鼓励：“最近那个人都不跟他掐架了，你说那个人是不是看不上我朋友了？觉得他不配与他一战？”

　　江一明脸上表情一僵，“不掐架，不正证明关系在变好吗？”
　　难道他的CP凭掐架次数来判断感情好坏？
　　真是真性情。

　　余楚一顿，垂下脑袋，半天才说：“他昨晚还专门跟我朋友说晚安。”

　　江一明按住因激动颤抖的右手：“然后呢？”

　　余楚想了想说：“他还叫我朋友记得吹头，他到底什么意思，难道想换种方式掐架？”

　　江一明望着余楚愤愤然的表情，一时陷入无语。
　　“或许，这只是他表达自己喜欢你朋友的一种方式呢？”他试探道。

　　喜欢？喜欢？！！

　　余楚连眨好几次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江一明。觉得找他或许是种错误的选择。

　　还没等江一明再度开口，余楚就拿起背包直接走人。

　　江一明：“……”阿门。

　　好不容易等到早上第一节课开课，陆野洋一坐下，余楚就说：“我有个朋友。”

　　陆野洋摆手，“别搞那些虚的，直接说你有什么事。”
　　余楚垂下眼皮：“就昨天有个人跟我说晚安。”

　　陆野洋看着余楚纠在一起的手指，忍无可忍：“你现在是在跟我炫耀你和那个狐狸精的甜蜜日常吗？”
　　她拿起书包换了个位子，头也不回，“滚犊子吧，我不想听。”

　　狐狸精？哪来的狐狸精？顾钊云吗？
　　余楚坐在座位上，一脸懵逼。

　　下课，余楚摸了下脸，决定去厕所打一转。

　　今天天气很闷热。余楚望着窗外并不是很明媚的阳光果断下了结论。

　　“余楚？余楚那家伙有什么好的？不就家里有几个臭钱。”

　　余楚开门的手顿在门把上，熟悉的麻痹感在体内悄然扩散。

　　“你这不会是嫉妒人家帅气又多金？”
　　“怎么可能？那群女生肤浅，可不代表我那么肤浅，”门外那个男生说，“就他那拽得要死的样子，我还真看不起他。”
　　“你这么一说，还真有点。”

　　“是吧是吧，”那男生喋喋不休，“就前段时间，我拉了一下窗帘，他臭着张脸不让我拉，硬是要看外边，上课还被老师点名了，笑死我了！”
　　“不是吧，拉窗帘这种小事，他都跟你计较？”
　　“你没想到吧，事实证明这种人也就那几个破钱——”

　　男生看着镜子上面突然出现的人，脸上的笑容僵了大半。
　　“余、余楚。”

　　余楚没看他一眼，低头开水龙头，洗手，甩水，走人。表情从始至终没有一丝变化。

　　*
　　顾钊云收到陆野洋信息的时候，正含着温度计。
　　他扯出温度计，随手丢到桌子上，看到门上挂着的东西顿了一下。
　　半分钟后，顾钊云关上房门。

　　“小顾，你不是感冒了吗？这是要去哪儿？”张管家望着早已跑远的背影，无奈地叹了口气。
　　年轻人身体就是好，病了还能跑这么快。

　　陆野洋是第二节大课的下半节课才发现余楚的不对劲。等到下课的时候已经看不见人了。

　　她和余楚认识有段时间了，知道这人朋友少得可怜。大一那个新生江一明，陆野洋总觉得不是很靠谱。
　　于是，她只得求助于看着较为稳重成熟的顾钊云。

　　顾钊云是在教学楼旁边的绿色大垃圾桶后边发现余楚的。

　　顾钊云停下急促的脚步，看着缩成一团，蹲在地上的人，细长的睫毛碰了一下。他戴上手里的东西，蹲下身，伸出手来。

　　余楚低头沉默着，忽然感觉有什么冰凉的东西碰触到脖子。
　　他目光慢慢上抬，又迅速缩了回去。耳朵下面的腮帮子紧绷得发痛。

　　“你不是说我适合戴这个吗？”顾钊云说。

　　余楚没说话，结果冰冷的东西顺着衣领滑进去，后背的脊骨泛起阵阵凉意。

　　余楚往后坐，摆脱那只手，睁眼怒视面前人。

　　“怎么，”顾钊云说，“敢凶我，不敢凶别人？”

　　听到熟悉的话语，余楚意识一时有些恍惚。
　　记忆一下回到三年前的那个夏天。他想起来，顾钊云上次没有说完的高一的事了。

　　余楚不自觉闭上眼睛，鲜明的映像便在紧闭的眼睑下像电影放映一样清晰地扩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