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瓜呆瓜苦瓜》过之无痕

10、第 10 章(修)

　　关于宋响对爱称的执念，自从两人互通心意之后，宋响就再也不愿意单纯地喊丁二的名字，想尽各种爱称，还要求丁二也不能只喊自己是宋响，宋医生也不行，当然除了在床上。
　　在宋响无数次纠正丁二不能干巴巴地只喊他的名字之后，丁二依旧不好意思喊宋响给他自己设定的情侣名，倒是宋响喊丁二就没有重复过，什么老婆，宝贝，面团.....丁二这才真正见识到宋响脸皮的厚度。
　　两人吃过晚饭，宋响就喊丁二过来一起看电视：“宝贝，别忙着收拾了，一会儿我收拾，过来一起看电视。”
　　丁二：“你每次都这么说，没有一次做到了，每次都没有在看电视。”
　　宋响完全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我就是太喜欢你了才这样的。我这次保证，我们就只是看电视。”
　　结果必然是丁二又被宋响亲的面红耳赤，宋响还在他耳边说：“小面团的嘴巴好甜啊，软乎乎的，好好亲，我可太喜欢了。老公可太稀罕你了，你喜不喜欢你老公……”
　　丁二埋头在沙发里，完全不好意思回答。
　　宋响将他从沙发里挖出来，亲一下问一遍“喜不喜欢你老公”，一直亲到丁二说了喜欢才肯放过。
　　时间到了十二月七日，宋响提前一周就开始为这一天的到来做了充分的准备，大费周章地在今天调休，为丁二庆祝他二十二岁的生日。
　　他先去商场拿了自己提前定好的戒指，又去了蛋糕店和超市。
　　忙了一个下午的宋响踩着丁二下班的时间开车去接自己老婆。
　　宋响把车开到车库，就让丁二先上去。丁二完全没有怀疑，独自打开了家门，开灯，入眼便是四个气球大字——生日快乐。
　　丁二还没有反应过来，宋响从后面抱住了他，吻了一下他白皙的耳垂，在他耳边低声说道：“宝宝，二十二岁生日快乐。”
　　丁二没有回应，而是转过身抱住宋响，很久都没有动作，直到宋响听到丁二小声吸鼻子的声音，知道他家的小哭包又在掉金豆豆。宋响没有阻止，任由丁二抱了他很久。
　　丁二不好意思地红着眼睛离开宋响的怀抱，第一次主动吻了一下宋响的嘴唇，一触即分，但是宋响直接瞪大了双眼，没有犹豫，拉住要逃跑的丁二就加深了这个吻，直到丁二被吻的气喘吁吁才放开。
　　宋响从自己的上衣口袋里拿出戒指盒，交到丁二手上：“上次是你先说了喜欢，那么求婚就我先来。”
　　“丁二，我爱你。”
　　“我也是，宋响，我也爱你。”
　　两个相互给对方戴了戒指后，又接了一个绵长的吻，宋响才想起冰箱里的蛋糕和桌子上一桌子的菜。
　　吃过晚饭，宋响主动去刷了碗，打扫好卫生就和丁二挨在一起看电视，没看多久，两人就在生日快乐四个大字的注视下，又亲在了一起。
　　宋响直接将丁二抱到自己腿上，对着丁二的耳朵吹气：“宝宝，今天可以把你完全交给我吗？”
　　丁二从两人的吻中挣脱出来，凝视着宋响的眸子，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在他的眼睛，鼻子，嘴巴上都印了一吻才道：“一直都可以。”
　　听到丁二的回答，宋响直接把丁二抱回卧室，谁都没有心思顾及电视还没有关。没多久，在电视声音掩盖之下，可以听到粗重的喘息声，还有一人的轻哄以及另一个人小声又压抑的呜咽和呻吟。
　　对于向丁爸丁妈出柜这件事，宋响从没有和丁二谈论过关于什么时候将两人的关系告诉丁二的父母。
　　毕竟，向家人出柜绝对于大多数同性情侣来说，是最困难，最棘手的事情。
　　宋响也是琢磨了很久，思来想去，犹豫来犹豫去，还是决定过年时和丁二一起回家。
　　他不知道丁二对两人的未来有多少信心，也不知道丁二什么时候会愿意向父母承认两人的关系，他决定采用细水长流的方式，为他们的出柜之路做好铺垫，来减轻丁二未来坦白的压力。
　　然而，天不遂人愿，丁二要比宋响早放假三天，宋响要到除夕的前一天才放假。
　　最让宋响在意的还是丁二的态度，怕他会因为父母的反对而放弃两人的关系，或者乐观一点，丁二面对父母的反对会坚持和自己在一起，那么他会夹在他和父母之间感到难过和伤心，这两种结果都是宋响所不愿意看到却又是最有可能发生的情况。
　　他不愿意让丁二一个人面对出柜的风险，哪怕自己无法像面对自己父母那样做到直截了当的承认，将所有的压力都可以提前揽在自己身上，但他还是竭尽全力将风险降到最低，最小程度的减少丁二夹在中间挣扎犹豫的痛苦。
　　丁二放假后在家里又呆了几天才依依不舍地被宋响送到车站，坐上客车回家。
　　丁二回到家，一进家门，就看到他爸和他妈正忙着蒸年糕。
　　“妈，爸，我回来了。”
　　丁妈妈回头看到丁二，笑着起身：“面团，回来了。刚蒸出来的年糕，快尝尝。”
　　“行，等一会儿。爸妈，这是我给你们买的东西。”丁二说完就把东西递给丁爸和丁妈。
　　丁妈妈很欣慰：“你人平安回来就行，不用买什么东西。”
　　“没事妈，我现在在我们公司干的很好，你放心。”
　　丁妈妈听到儿子的话，笑得脸上的皱纹都多了几条：“好好好，别太累就行。”
　　丁妈妈往他身后瞅了一眼，发现只有他自己，问道：“不是说小宋会过来玩，怎么没有见人？”
　　“他要等到除夕前一天才放假，他那天再过来。”
　　“看来这做医生的也很不容易。”
　　丁二认同地点了点头。
　　晚上，三人坐在桌边吃晚饭，丁二突然开口道：“爸，妈，我想和你们说一件事。”
　　丁爸难得出声：“什么事？”
　　丁二犹豫几秒后，语气坚定而又严肃道：“我和宋响在一起了，是那种过日子的在一起。”
　　丁妈和丁爸一时间都没有出声。
　　丁妈妈不可思议地瞪大双眼，嘴唇颤抖：“什么叫在一起了？”
　　丁二直视妈妈的眼睛，脸上带着犹豫和紧张：“就是我喜欢他。”
　　“可他是个男的啊！”丁妈妈大叫出声。
　　丁二带着歉意出声：“很抱歉，妈妈，但是我真的很喜欢他，和他在一起我很开心，他是除了你们之外对我最好的人。从小到大很多人都说我傻，宋响却从来都没有说过我傻，他对于我来说很特别。我很想让你们认识他，你们一定会知道他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
　　“我虽然笨，但是也知道两个男人在一起很奇怪，可是我和宋响在一起，也没有妨碍到别人，所以，爸，妈，我向你们坦诚这件事，是希望你们可以祝福我们在一起。”
　　丁二说完这些话之后，丁爸爸自始至终都沉默，没有出声，丁妈妈却是在哭。
　　原本是一顿开心的欢迎饭，现在已经完全没有了欢乐的氛围。
　　接下来的几天，丁爸和丁妈虽然没有表现出来，但是可以看出他们一时半会还是无法接受。
　　除夕的前一天，宋响去商场买了一堆东西放进后备箱，就向着丁二的老家出发。
　　原本还打算细水长流的宋响，不知道自己的计划早已经在丁二回家的第一天就破灭了。
　　宋响是中午到了丁二家，丁二看见宋响，直接当着丁爸和丁妈的面抱住了他。
　　宋响直接愣在当场，想推拒又不舍得推拒。
　　等到丁二放开他，他才非常礼貌得喊道：“伯父，伯母好。”
　　说完，将后备箱里买的东西拿出来递给丁妈和丁爸。
　　虽然两人已经知道了眼前这个年轻人和自己儿子的关系，丁爸和丁妈一时间也没有办法接受，但还是热情地招待了宋响。
　　宋响也是第一次拜见自己的岳父岳母，虽然对方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把他们家儿子给拐跑的事实，表面不显紧张，心里其实已经紧张得不行。
　　中午，丁妈妈准备得很丰盛，在吃饭的过程中，一直若有若无地打量着宋响，问了许多问题，搞得宋响觉得刚刚丁二抱他那一下，自己是不是暴露了，心里有些不安。
　　他看了一眼在自己旁边乖巧吃饭的丁二，没有看出什么异常，他觉得可能是自己多心了。
　　丁二抬头看到宋响盯着自己，对他笑了笑，看到丁二嘴角上有米粒，刚准备抬起手给他抹去，就想到丁爸爸和丁妈妈在场，转为小声提醒：“你的嘴角有米粒。”
　　丁妈妈就这样看着两人的互动也没有说什么。宋响也自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却不知道他看丁二的眼神根本就掩藏不了，明眼人只要是多看他们一会儿都会有所察觉，更不要说已经知道事实的丁爸丁妈了。
　　晚上，丁爸爸独自坐在院子里喝茶，宋响走进院子看到了丁爸爸，也走了过去，想着聊一聊先拉进一下与未来岳父的关系。
　　虽然是冬天，但是那个小棚子搭在墙角，风刮不到，是个看雪喝茶看烟花的好去处。
　　丁爸爸也看到宋响，便招呼他来喝茶。
　　从今天上午宋响来到丁家，丁爸爸除了说了一些招呼客人的客气话之外一直都保持着沉默，一副不善言谈的样子。
　　宋响正想着找点什么话题，就被丁爸爸说的话给震惊住了！
　　丁爸爸：“丁二已经和我们说了你们两个的关系，我这几天想了很多，说实话，我和他妈都不能接受，不过看到你们两人在一起，也没什么不好。”
　　宋响听完丁爸爸说的话后，很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焦急道：“伯父，这件事你们别责怪丁二，是我先主动招惹他的。”
　　丁爸爸一向严肃的脸上难得有些笑：“你不用把责任全揽到自己身上，我们两个人也根本不舍得为难丁二。”
　　得了保证的宋响，这才开始思考该怎么说让丁爸爸相信自己的心意，就听丁爸爸喝了一口茶开口道：“你是个好孩子，丁二也是，我虽然不能理解，但是我也不想为难你们两个人，趁着这个机会我还是想要和你聊一聊。”
　　宋响不自觉摆正自己的身子：“伯父，你说。”
　　“你父母知道这件事吗？”
　　宋响点头：“我父母知道，他们已经见过丁二了。”
　　丁爸爸有些惊讶，不过脸上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你父母是什么态度？”
　　“他们很喜欢丁二，都觉得丁二很好。我很早就告诉父母我喜欢男生，所以当他们知道我有喜欢的男生时也没有太多惊讶。”
　　“丁二应该没有和你说过我们家里的情况吧？”
　　“没有。，他很少说家里的事情。”
　　“我给他取名叫丁二，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他是我的第二个孩子，丁二原本还有一个大哥......在丁二三岁的时候，得了骨癌，没有救过来。”
　　“因为这事，我们欠了很多钱，又失去了一个孩子，当时我和他妈都没有顾及到丁二，等到注意到时，他已经发烧很长时间了。”
　　丁爸爸说着就有些说不下去了，喝了一口茶，这才继续开口：“我们对不起丁二，虽然发现的及时，丁二的脑子还是受到影响，比别得小孩都迟钝。从那以后我和他妈妈只希望他可以健康快乐。如果你可以做到，即使我们并没有想过和他在一起的会是一个男人，我和他妈妈也不会阻止，是我们对不起他。”
　　宋响：“不，你们没有对不起他，他从来没有怨过你们。”
　　丁爸爸没再说话，也没有再管宋响，而是拿着茶杯自顾自地向着屋里走去。
　　宋响看着这个即使穿着棉衣也看起来很消瘦的农村汉子，这才发现丁二的性格很大部分真的很像他的父亲，沉默地扛起生活里所有的苦难，挣扎和难过全都只面向自己。
　　宋响又在院子里坐了一会儿，他想起中秋节喝醉后，哭得鼻尖通红抱着自己喊哥的哭包，想着第一次让丁二叫他哥时候的犹豫，心里酸涩得不行。丁二总是让他心疼之后还能再心疼。让自己觉得怎么做都不满意，都委屈了丁二一样，只有一直捧在手心里才安心。
　　宋响想着这些，直到丁二出来找他。前几天下了一场雪，虽然院子被扫出一条小道，但是丁二总是不愿意好好走路，踩在厚厚的雪上，带出一阵“咯吱咯吱”声，向宋响走来。
　　明天一过，又是新的一年，此时就有小孩子忍不住玩起了从父母那里讨来的小爆竹，时不时就是一阵“噼啪”声。
　　在这样的氛围里，宋响看着丁二脸上挂着笑向他走来。
　　宋响站起，展开双臂，丁二快跑了两步，直接撞进宋响的怀里，笑着搂住宋响的脖子，宋响顺势在丁二的唇上落下一吻。
　　这一年是他们在一起的第一年，以后的每一年他们都会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