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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震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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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如船家所言,夜里子时就到了杭州,林意之和柳子越在码头附近的一家酒楼住下。
白鹿书院东边院里的书房内,一老者正在看书,眉头一皱,好似想起了什么。
开口沉声喊到:‘方辉。’
一中年男子应声走过来,问:‘先生,有什么吩咐?’
心里想着是不是仆人照顾不周,没给老先生添茶或增上夜食。
“明日清晨,你去兴安码头瞧瞧,或者去附近酒楼打听打听,有没有一年轻女子下船。”
想了一会儿又添了一句,‘同行当还有一年轻学子,两人都样貌出众。’
中年男子有些诧异,还是恭敬回应道:‘是。’
躬身退下了。
刚迈出书房门,听老先生吩咐说,‘请人时恭敬些,莫要出了差池。’
中年男子应下后,吩咐仆人给老先生上些茶,便准备接人事宜去了。
次日清晨,林意之被酒楼外街上的喧嚷吆喝声吵醒,洗漱了一番,和柳子越一起下楼吃早饭了。
大约是还早,酒楼里没什么人,掌柜半趴在前柜上拨弄着算盘。
看见两人,脸上立马堆满了笑容,问道:‘两位贵人可要试试本店的特色早饭,包您满意。’
得到两人同意的答复,吆喝着小二赶紧招待客人。
柳子越和林意之吃过早饭,收拾了行李要去白鹿书院,正好在酒楼大堂遇见中年男子问:‘两位可是青河来的客人?’
“是,”林意之回答道,又反问,‘您有事吗?’
‘老奴是殷先生派来接两位客人的,’中年男子赶紧回复道。
‘在此谢过先生了,’林意之抬起两手,行了个夫子礼。
中年男子有些惊讶,心里想,难道这就是老先生为书院请的女夫子,好生年轻。
看着柳子越,猜测为林意之的亲眷,估计是来书院读书的。
中年男子不知道自己一猜一个准,恭恭敬敬的请了两人上了马车,吩咐马夫返回书院。
马车内,柳子越正向林意之撒娇道:‘阿姐在南院教女子,我分到了西院,平日两院禁通,许久都不能见阿姐了。’说着眉眼都搭拢了下来,一副委屈不已的神情。
林意之嫣然一笑,说道‘阿越怎还和小时一样粘人。’
柳子越见阿姐又拿小时候的事作笑自己,沉默不语,却边用水汪汪的小狗般的眼神瞟向林意之。
林意之瞧这情形,赶忙安慰道,‘等每月休沐,阿姐去看你可好?’
柳子越得到阿姐的承诺,心满意足了。
整个白鹿书院占地极大,马车先到了西院的正门,柳子越只得先下车,和自家阿姐告了别,一步三回头,依依不舍的进了书院。
中年男子看到这一幕也不由得笑了起来,朝着林意之说,‘夫子真是姐弟情深,令人羡煞啊。’
林意之轻轻颔首,心里却在扶额叹息发笑。
过了会儿,到了南院,中年男子带着林意之安顿好了住宿,退下了。
林意之准备去拜见殷老先生,虽来过书院几次,却因时间已久,书院返修,连那点零星的记忆也不剩了,只好唤了一个婢女带路。
路上多是几尺小道,用青石板铺着,两边留了一寸高的细草,香闲小洞幽,过白墙门洞时,旁边多用篱笆围种竹子,留影映壁斑驳。
到了殷老先生的书房前,门上挂着一扁牌,笔迹龙飞凤舞,赫然写着‘大道至简’四个大字。
林意之哭笑不得,上次来就正遇见老先生换题,现在已经又换了,真是个老顽童。
上前敲门,道:‘学生怀初求见。’
听屋内传来一声咳嗽,威声道:‘进来吧。’
‘嘎吱’一声,林意之推门进入,先躬身行了个礼。
抬头见老师故作矜持的神态,灵机一动,问道:‘老师可是又换了老庄学,如此讯声的钻研速度,天下怕是唯您一个,实是令学生佩服佩服啊。’
殷老先生听见自家小徒弟的挤兑话,气的吹胡子瞪眼,一个书卷砸了出去,又怕真砸到疼爱的小徒弟,用力太小,书卷过了桌子,便落在了地上。
林意之讨饶道:‘老师莫动气,可是谁惹了您?’
‘哼,还能有谁?’
林意之知道是老师嫌自己多次推脱他让自己来书院的邀贴,忙解释到:‘学生的错,往后学生便天天来找老师谈学问道,以弥不足。’
殷老先生心下满意,但嘴上还是说道,‘我这个糟老头,怕是得了某人嫌了。’
经过林意之的多番甜言蜜语轰炸,屋内终于传来师徒俩和谐谈笑的声音。
方辉听着屋内的谈笑声,惊诧不已,不知声名鼎赫的先生何时收了个不知名的女徒弟,还如此疼爱,对林意之的态度愈发恭敬。
正想着,一小厮上来传话。
方辉敲了敲门,在门外禀告着,说顾璇将军来拜访了。
林意之听到有人要来拜访,起身准备先告退。
殷老先生开口道:‘怀初,顾璇是个忠义之辈,正好你留下见见。’
林意之知道老师准备向外界介绍自己,给自己打下人脉基础,只得留下来了。
下一秒,一男子走进,他穿着一身黑色直缀闲服,腰间扎条同色金丝蛛纹带,黑发束起以镶碧鎏金冠固定着,修长的身体挺的笔直,整个人丰神俊朗中又透着与生俱来的高贵,让人觉得高不可攀。
“顾璇拜见殷先生。’他的声音低沉富有磁性。
“嗯,’殷老先生不轻不重的回了一声。
又沉声介绍道:‘这是我的小徒,林意之。’
顾璇看着眼前的女子,抱拳行了个礼,礼貌地说,‘在下顾璇,见过林姑娘。’
林意之也回礼,轻轻开口道,‘见过顾将军。’
顾璇转头,面朝殷老先生,声音肃穆低沉,说‘璇有一事相求。’
殷先生点头示意他讲。
“璇闻先生有一高徒,善兵甲器具,却不能寻到人,望能请用。’顾璇沉默,等待着殷先生的答复,想着若其不愿,该如何说服。
‘哈哈哈,’殷先生开怀大笑,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能不能请的到,便看你自己了。’
顾璇开始还有些不明,看到殷老先生目光朝着林意之,才了然,眼神里透出一丝惊讶,在他的认知中,女子多像自己的母亲,表妹那样,今日知林意之是殷先生的徒弟,心中已暗暗称赞,到底是何女子能让殷先生收为徒弟,现在对林意之更多了些好奇。
殷先生挥着手让两人出去聊,别耽误他休息。
看着一高大挺拔,一清俊娇小的两人,不由得一阵得意,感慨自己为徒弟找了个佳婿。
两人行至一角亭,坐下。
风轻轻吹过,顾璇看着眼前的女子有些恍神,她乌黑的发丝飞舞,衣角翩阡,秀目澈似秋水,娇嫣白如凝脂,美的沁人心脾。
不过,顾璇很快回了神,正声问道:‘姑娘可有答复?’
林意之思索了一会儿,问,‘顾将军需要我做什么?’
顾璇本来想找到人后,带到北境,但没想到是个女子。
只能退而求其次,回答道,‘璇会带姑娘回京,指导工匠士兵。’
林意之无法回答,原以为是只需要些图纸,却没想到要离开杭州。
只得歉意回绝道,‘意之有家弟在书院求学,且任教夫子,难以离开,让将军失望了。’
顾璇倒是不知这些,心下一时无对策,只得让林意之先离开了。
林意之回到自己所居的竹园,到书房准备了次日的教学,便吹了烛火,休息了,却没想到顾璇为了说服她,给她准备了多大的“惊喜。”
沈府校场上,顾璇在不知疲倦的练武,周身气势凌冽如寒冰,旁边的下人都噤若寒蝉,害怕犯了错,触犯到顾璇。
周炎进了校场,看到自家将军的样子,知道他又有烦心事了,他一点都不惧,大咧咧的走过去,粗声粗气的问:“将军可是又有难办的事?”
“俺周炎也能为将军出出主意!”
顾璇停下来,沉默的看了一会儿周炎,说“确有一事。”
“啥?”
“找到鬼山了。”顾璇停顿了一会儿,又说道:“可她不愿相助。”
“这有啥难办的?送他美人珠宝黄金,保他屁颠屁颠的就跟我们走了!”周炎气势足足的说道。
“真的?”顾璇狐疑的问。
“那必须,将军忘了上次咱歼敌,不就靠的这,那人传的神乎其神,不还是照样为我们所用。”周炎拍拍胸脯,坚定的保证道,可他现在不知道他嘴里的鬼山是个女子。
顾璇想起上次的事,心里也默默的肯定了这个贿赂林意之的计划。
顾璇回到书房,沉声喊道,“暗一。”
一黑衣男子出现在屋里,朝着单膝跪地。
“去准备十个样貌出众的男子,黄金百两,去我的私库挑些珠宝绸缎。”顾璇吩咐道,想了想,又添道,“挑些忠实的婢女小厮,明早送到我的私园。”
“是。”暗一嘴上恭敬的答应,心里却想自家将军竟有如此癖好,按压下心中的震惊。
林意之一大早就被仆人告知,顾璇邀请她有事相商,林意之本想拒绝,想了想还是准备去把事情说清楚,上了顾璇派来的马车。
“林姑娘,里面请,将军在等你。”一老仆带着林意之穿过回旋的长廊,跨过一处池溪,到了正厅。
林意之走进去,顾璇已经坐在那里了,行了个礼,便也坐下了。
“林姑娘,璇诚心希望你能考虑我的邀请。”
林意之正想打断,把话说清,还没开口,就被顾璇打断。
“林姑娘先别拒绝,我为舍弟准备了几个仆人,一定能照顾好他,书院教书林姑娘也不必忧虑,我会再找人替代先生,作为补偿,我为林姑娘准备了些赔偿。”顾璇说完,让下人抬上了几箱珠宝。
林意之并不为所动,甚至有些好笑,她没想到看起来沉默寡言的顾璇也有这样一面,可接下来的让她直接震惊了。
正要开口拒绝时,忽然,一排男子缓步出现在屋里,齐声开口道:“奴家见过林姑娘。”甚至有大胆的含情脉脉的给林意之抛媚眼。
林意之瞳孔微缩,一时哑言,愣了愣,看向顾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