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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命运之旅(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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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至夜幕降临,整个东京市陷入一片繁华之中,霓虹灯光闪闪烁烁,把城市包裹在靓丽的外壳里,浮生梦死的繁华腐朽而肮脏的展开来。
东京综合医院的某个病房内,从黑暗中传来一声细碎地呻吟,并伴随着微微的咳嗽声,不远处商厦外围的灯光照射进漆黑的病房,一道黑影靠坐在狭窄的病床上,长长的发丝遮住她的大半个身体,只有她的眼睛倒映出色彩斑斓的霓虹灯光,一闪一闪的。
“咳咳!咳咳!”
黑影一手捂住胸口,一手撑住床沿,慢慢地爬下床,脚步虚浮地走到窗前。
“咳咳!”又是一阵轻咳,黑影慢慢沿着窗沿滑落到冰冷的瓷砖上,接着就是一阵猛烈的咳嗽。为什么没有死呢?死了多干净啊,不用再面对那么多的不如意,不用面对那么多的虚伪,可以离他们远远的,不再痛苦的活。在这里什么也没有,心脏越来越疼痛,是不是代表着,她也离死不远了呢?
昏暗的灯光里,小透的脸慢慢清晰起来,眼神变得灰暗无光,视线有些模糊,明明商厦的霓虹灯光那么明亮,那么鲜艳,辨别起来却有点困难。
小透摸了摸后脑勺,隐约地疼痛着,可能就是这个原因导致眼睛模糊的吧。小透想着,也许这样也不错,仙术什么的有时候只会增加心灵的创伤,对自身不用也罢。
“咔嚓--啪--”来人进门后打开头顶的白炽灯,病房里一下子亮了起来,小透吃力地睁大眼球看着灯源,但是没有想象中那么刺激,只是朦胧的一片白。
“千伊!”某人独有的气息传到小透的鼻子里,玫瑰的香气淡雅而好闻。“没有本大爷的允许怎么可以这样糟践自己,啊恩?”说着,迹部一把把地上的小透抱进怀里,用力贴紧自己的胸口,胸腔内跳动的那颗心脏又开始变得没有规律,急切而紊乱。
用尽力气吸着迹部身上的香味,小透闭上眼睛,努力感受属于男性独有的雄性气息。
她能听到从迹部身体里传来的有力的心跳声,清晰地像似仪器中发出的声音,在脑海里一遍遍回放。
迹部将她放到床上,低下头,柔软的嘴唇轻轻带过小透额头雪白的肌肤:“千伊,为什么什么事都不说呢?我们是最亲密的人啊,从小就没有分开过,你一直是我的骄傲呢。”
骄傲?
小透疑惑地眨眨眼,对啊,她不是本藤千伊来的,她叫什么?
呜--
头好痛!她是谁啊?叫什么呢?想不起来了,但是,仙术是什么?
“那个,迹部是吧?请问,我...叫什么名字啊?不好意思,有点想不起来了呢。”
小透用手捶着脑门,眼睛越来越模糊,开始酸胀胀的,有点疼。
迹部疑惑地看着小透琥珀色的瞳仁,发现原本明亮清澈的琥珀色变得有些浑浊,像是有一片朦胧的雾气笼罩在视网膜上。
“千伊,你的眼睛...”
“恩?眼睛看不见了而已。”仿佛这跟她沾不上关系似的,“原来我叫‘千伊’啊,名字真不怎么样,还是小透好听。以后就叫我‘小透’,记住了哦!”特的在‘小透’两字上加上重音,强调她非常不喜欢‘千伊’这个名字。
迹部有些发楞,她这是在干什么?想用全新的招数来吸引他迹部景吾的注意吗?
“你说眼睛看不见?”迹部顿了几秒,突然反问。
“刚才还能看见,现在就只剩下黑漆漆的一片,说实话,你的声音非常好听,像钢琴优雅的旋律,不知道是不是人如声音一样美好,可惜我看不到。”小透沮丧地垂下脑袋。
迹部用手在小透的面前摇摇,发现她的眼珠依旧一片浑浊,像极了没有灵魂的躯壳。“不用再摇了,我能感觉到风。”声音清亮,好像一点也不在乎自己可能就此失明,更像不是在说她。
“哐--”
“本大爷去找医生!”迹部突然站起来,带翻了身后的椅子,发出一声闷响。
听到关门声,小透微微弯起嘴角,这个人真好玩,可惜如她所说的,看不到迹部的样子。
从办公室出来,迹部一拳狠狠砸在雪白的墙壁上,“可恶!”阿源还没有醒过来,千伊不但失去了记忆,还有可能双目失明,迹部觉得心里乱的一塌糊涂,就连忍足所说的话都不可能兑现了。
“迹部君。”幸村穿着绿色的病服从转角处现身,“莲徽小姐还好吧?”
“幸村,听忍足说,幸村君已经答应做手术了,希望幸村君还有站在球场上的机会,
让本大爷一睹你的风采。”迹部一见幸村连忙打理好自己狼狈的表情,恢复以往的高傲和华丽。
幸村瞄了瞄迹部的右手:“但是,迹部君这样不要紧吗?我给迹部君包扎一下吧。”
“谢谢幸村君的好意,这里就是医院,不劳烦幸村君了。”迹部转身离开。
“Nei,幸村还是调理好自己的身体吧,还有半个月就要手术了。”空气中一道清冷的声音轻轻告诫着依旧看着迹部离去的方向的幸村。
“可是,这样不要紧吗?”幸村疑惑地问。
空气里传来一阵叹息,没有再回答他的问题。
不知道为什么,醒来后就出现了这种情况,身体轻飘飘的飘在空中,还是在幸村的病房内。为什么这么说,那是因为幸村正好奇地盯着变成灵体的她细细的观察。
小透无奈地耸耸肩,表示她也不知道变成这样的原因是什么。
“你是莲徽桑吧?”幸村可爱的歪着脑袋问道,像是见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小透依旧耸肩,表示她就是他口中的莲徽透。
“我居然能看到你,这就是传说中的阴阳眼?或许吧。”看小透没有要回答的意愿,幸村干脆自说自话。
根本就是!
小透不华丽地对着幸村翻了个白眼:“我只是以灵体的形式存在而已,浑身充满了灵子,也就是能量,但还不是鬼魂啦!这个你要搞清楚,也就是本人还没死!”
“原来是这样,我还真以为那样呢。抱歉哦!”幸村没有诚意地对她露出笑脸,笑容令人犹如沐浴在春风里。
“切!”小透不屑地转开头。
就这样,小透在幸村身边待了下来。不是她不想回到本体,而是根本不能离开幸村很远,顶多两米,像有一个磁盘吸住了一样,稍稍离远一点就会被反吸回来。
看到自己的本体居然会动会说话,甚至还会思考,小透讶然,实在是闹不明白。不过,小透最喜欢立海大的真田玄一郎,黑黑的皮肤像烤焦的木炭,总是喜欢跟龙马一样带着一顶网球帽,而且总是板着个木头脸,喜欢仗着自己副部长的职位欺负最小的二年级学弟切原赤也,压榨脑子简单的丸井文太,惩罚滑头狡诈的仁王雅治。所以,小透最喜欢捉弄的人也是他--真田玄一郎,反正大家都看不到她。
这一天,立海大网球部的正选相约来看幸村,除了这天值日的切原,还有家里有事的
桑原,其他人早早结束部活来到东京。
各自打过招呼后,丸井躲在角落里吃着原本带给幸村的蛋糕,仁王则在一旁给他捣乱,激得丸井哇哇直跳。柳生一贯自己的时间,站在窗台边悠闲地读着福尔摩斯的侦探小说,一点也没有被吵闹的声音打扰,反正也习惯了。柳拿着黑色的笔记本奋笔疾书,谁也不知道他在记什么,明明没有什么好被记录的。真田木着脸向幸村汇报网球部近来的事宜,柳时不时插上一句半句的,然后又低头刷刷的写。
汇报完毕,幸村圣母般地微笑着看向丸井和仁王:“呵呵。玄一郎,看来文太和雅治精力很足呢!”
“知道了,丸井、仁王训练加倍!”真田整整帽子,脸色更加的阴沉起来。柳精光一闪,继续奋斗着他的笔记。
“部长!”丸井。
“噗哩!”仁王。
“嘻嘻!真好玩!”幸村听到声音看了看空中,嘴角的弧度增加了两度。只见小透两手掐着印诀,不远处的床柜上飞起一条水柱,直直向着真田的上方飞去。
“去!”随着一声娇喝,水柱一下子失去浮力,瞬间倾向下方的真田,真田只觉得头顶一重,一阵水流突然从帽檐上洒下来,前面还好,后背则完全湿透了。
“额?”众人一下子忘了反应,突然丸井冒出一阵闷笑,大家憋了一会儿,然后跟着笑了出来,真田的脸完全黑了。
“奇怪,水是从哪冒出来的?”
“怪力乱神的几率是90%,部长恶作剧的几率是1%,丸井、仁王的几率0%,9%为其他,不过发生这种现象的几率不高,恩,有待考证。”
“呵呵!”
“噗哩!”
小透朝真田做了个鬼脸,幸村一不小心笑出了声,真田黑着的脸变得更黑了。
“果然是怪大叔!”小透轻声道。 “呵呵。”幸村继续笑,无视真田的尴尬。
看着真田变脸的确是件愉快的事呢!
小透已经出院,婚礼也能正常举行了,虽然她的脑袋撞到石阶上失去了全部的记忆,眼睛也没有了色彩,但按照迹部夫人的话说,就是,“莲徽透是我们迹部家的媳妇,如果谁敢不卖迹部家的面子要把她带走,迹部家第一个不放过他!”
之所以会说出这样的话,还是因为迹部夫人看出了忍足家的小子也对小透有好感,干脆就立下如此豪言壮语,先下手为强,煮熟的瓜还能飞了不成。
在小透住院的时候,迹部夫人就从山田管家那里得到了消息,立马放下欧美那边的公务赶回日本,一开始看到她人事不醒的样子还难受了一把。第二天一得到小透已醒的消息马上就跟未来亲家联系,婚礼拍案成立,就定在三天后,也就是今天。
商业界得到邀请函的不在少数,更何况是商业龙头的迹部家和传承悠久的莲徽家这两大家族联姻,就连跟网球部友好的几个学校,比如青学、立海大,还有大坂的四天宝寺,以及东京的各个学校的网球部也都来了。迹部家的别墅大而宽敞,宴客厅足足有一个国家体育馆那么大,用来宴客那是绰绰有余。此时宴客厅里早已人满为患,商业上的合作者相互打着招呼,攀谈一些商业界的公事,各个学校的网球部众人则围在另一个角落寒蝉着,为着即将到来的关东大赛准决赛信心十足,斗志满满。
迹部夫人穿着酒红色的紧身晚礼服,左胸前戴着一朵盛开的红玫瑰,胸口则是镶嵌独特的异域风情的蓝宝石项链,雍容而华贵。此时正一手端着杯葡萄酒向各位来宾表达着真诚的谢意,上一次差点丢失这么个可爱的儿媳妇儿,这一次绝对要把她名正言顺的弄回家来,那个藤田什么的心机太重,省得再出什么事端。
“迹部夫人,恭喜啊!得了个这么漂亮的媳妇,真羡慕你啊!”裕子夫人。
“迹部夫人,恭喜啦!离抱外生的日子不远了,呵呵。”小川夫人。
“就是说啊,我家侑士整天吊儿郎当的,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我才能有这福气呢。”忍足夫人。
“...”
迹部夫人笑得嘴角都快僵硬了,好听的话谁不爱听啊,只不过这是很累人的差事。
作为今天主角的伴郎,忍足其实真的有苦说不出,有苦也只能硬生生往肚子里吞,还要表现地非常热情地帮忙招待客人,但他比谁都想离开这里,最好勇敢一回,把小透也顺道带走。
但是不可能,谁都看得出来,失忆后的小透没有了以前的冷静娴熟,也没有了往日对迹部的那种深深的爱意,反而变得像个涉世未深的孩子,天真烂漫,没有一丝一毫的心机。但她也知道谁对她好,谁对她不好。醒来第一眼见到迹部后,不知怎么就一下粘上了迹部,走到哪跟到哪,迹部甩也甩不掉,害得网球部每天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人人唯恐避之不及。
而且小透变得很爱笑,那种笑很纯碎,一点也不参杂讨好的意思,会让人不由自主的心情变得很好。
想到此,忍足嘴角微微弯起了一丝弧度。
完美的容颜微微凑近盛开的红色玫瑰,用力嗅了嗅,嗯啊,真香!
“小透!”迹部站在台阶上轻轻叫道。
小透抬起头,白色的头纱滑落肩膀,悄悄拂过玫瑰的花瓣,顺着声音的方向,琥珀色的眼眸瞬间闪亮亮地看向迹部,开心地向他招手:“小吾!快过来啊,花好香哦!”
迹部闻言一震,那种酥麻的感觉袭遍全身:“说过多少遍了,不要叫本大爷那么不华丽的名字!”
“那有什么关系么?名字难道不是用来叫得,那是干嘛用的?”小透歪歪头,提起婚纱的裙摆来到迹部面前。
迹部穿着剪裁独特的白色西服,左胸口口袋里插着一朵完全盛开的白玫瑰,相映衬小透发丝间的百合花,圣洁而高雅。婚纱是意大利大师的手工品,每一件都是单品,而这一件采用了抹胸收身的设计,裙摆上绣了一圈白玫瑰,大方而不失美丽。
“对了,忍足呢?他不是你的伴郎吗?”小透转了一圈没发现迹部身后有人,微微有些疑惑。至于小透,她的伴娘是切原春日,也就是立海大海带头的姐姐,小透还没失忆前在轻井泽见过的迹部家女佣。至于为什么两人会变成好朋友,或许连切原春日都会有点哭笑不得,居然只是喜欢跟她相处的感觉,还说以后在冰帝有她莲徽透罩着她,不会让别人欺负她的。
迹部没有理她的话,只是挑挑眉:“为什么要跟本大爷结婚呢?啊恩?”
什么?
下一刻就要举行婚礼仪式的人居然会问这样的问题,又不是在演戏,这叫什么话嘛。
“对啊,为什么呢?”小透倒问,迹部不知为何内心小小挣扎了下,小透又道,“因为本小姐喜欢你啊,就这么简单。OK?”
对于小透不似以前那么的文静,迹部还是有些不习惯,现在她大大咧咧地,反而更加难对付。
“不过,我很不喜欢藤田桑,小吾不觉得她总是板着个脸很难看吗?”说完,小透嘻嘻哈哈地进了屋子。迹部紧紧皱着眉,他的洞察力变弱了吗?怎么看不透现在的小透,眼神明明那么清澈,却又像隔着层层迷雾,看到的只是表象。
既然这样,本大爷绝对不会跟你在一起的,对不!他绝对不允许这个女人诋毁小雅的妹妹。
迹部气愤地发誓。
回到化妆间,切原春日向小透说道:“小透,刚刚夫人来过,说时间差不多了,让你再准备下。”
小透皱眉:“不是跟你说过嘛,今天你又不是佣人,你是我的伴娘诶!所以麻烦你叫迹部妈妈为‘迹部伯母’,OK?”
“啊?是,我错了,小透。”切原春日连忙向小透颔首,粉色的伴娘礼服在她站直的时候却钩住了小透的头纱。
好吧,我真的挑错了朋友。小透无奈的想。
“对了,春日的弟弟是立海大的吧,等下你就能去找你弟弟了哦!”
“说的是,那我们先出去吧,时间差不多了的说。”
“恩。不过先去找小吾。”小透嘴角开始上扬,就要成为迹部透了,真好。
宴客厅里布置了许许多多的红玫瑰,妖娆艳丽地盛开在瓷瓶中,一盏盏梦幻般的圆形水晶大吊灯折射出五彩的光芒,像是空中吹起了五彩的泡泡。大厅中树立着十二根大理石圆柱,每一根柱上雕刻着十二星座的其中一个星座,依次按照月份排列,白玫瑰镶在顶部与底部,衬着古老传说中的故事。
优雅的音乐在宴客厅内缓缓缭绕着,一对对的年轻男女齐齐步入舞池,跳动着令人魂飞梦绕的步调。
“精市,你的身体不要紧吧?还能撑的住吗?”本藤千琳穿着得体的蓝色晚礼服,挽着一个公主鬓,发尾戴着一支清雅的百合,跟小透发尾上的如出一辙。虽然是自己名义上的姐姐的婚礼,但她还是比较担心跟她一起来的幸村的身体,毕竟还有两天就要手术了,成不成功还是个问题。
幸村转头看向一边正出神的小透,笑着说道:“没事的,我还撑的住。”
但是本藤千琳总是觉得,她爱的人这几天有些不一样,总是把目光调向另一个方向,笑容似乎也是为了另一个人,但她又很清楚那个方向是空的,难不成要手术了反而因为心情紧张变傻了?
但她不知道,那个方向的灵体状态的小透正对着她做鬼脸,这才是引发幸村笑的根本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