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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爱情故事(十三):小花 ...

  •   小花
      第一次见到的小花让我突然想起小星,那时候我已经快一年不曾想起这个人来。
      那天出差的兄弟浩子打了个电话,让我去帮他妹妹小花一把,说小姑娘在路上跟人撞了,怕她把人家揍,让我去帮把手。
      我顶着大太阳赶过去的时候,周围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人,议论纷纷。“这小姑娘也真遭罪。”“是啊,你看那手上血流的。”
      “哎,别提了。现在这老太也太不讲道理了。”
      我拨开人群,只看见一老太正把一姑娘骂得抬不起头,一辆小电动倒在旁边。不知道是因为在太阳下还是因为被围观,阿卡一脸通红,胳膊上小腿上的擦伤红的有些惹眼。
      小花为了避开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小老太刹车不急就索性把自己摔了,可是人家却不领这情,拖着小花大声斥责,硬是咬定自己被撞得被吓得很严重。
      我赶紧溜出去买了瓶水,又杀进人群里,把水递给了老太太,几番交涉,把钱包里的钱给了她,老太才骂咧咧地走开。小花随着散开的人群走到马路牙子边,在一片树荫里坐下。我把电动车扶起推到她身边停好,问道:“还好吧?没事吧?你哥有事不能来,让我过来帮帮你。”
      小花抬头看了我一眼,眼眶有点红,又看看四周零零散散留在不远处议论的人,扯了扯我的裤脚,小声地说:“你过来点,帮我挡着,我想哭一下。”
      我特别害怕人在我面前嚎嚎大哭,有些不知所措,呆呆地站着,紧张地看着四周,害怕周围的人当成是我在欺负她。
      然而小花只是用力地抹了抹不停掉下来的眼泪,深吸了几口气。再次抬起头来,笑盈盈地看着我,有些不好意思又带着微微的鼻音说道:“不好意思啊,让你见笑了。可是,我就是忍不住想哭一会。”
      刚讲完,嘴角一憋,眼泪突然要流出来。小花赶紧又低着头,抹起眼泪来。
      陡然间,我想起了小星,她也是这样要面子的人,不管压力多大事情多糟糕,她也只是笑一笑发个牢骚。工作第一年,被同事抢走业绩又被经理骚扰的时候,她也只是回来找我,像阿卡这样,跟我说,让我哭会。然后默默地低着头。我还没想出该怎么安慰她的时候,阿珂就已经笑嘻嘻地问我去哪里吃些好吃的了。
      看着小花,鬼使神差地,我忍不住坐下摸了摸她的头。小花的发质很软很柔,她猛然抬起头。而我依旧鬼使神差地哄她:“没事了,没事了,不哭了。我先带你去处理下伤,然后带你去吃点好吃的,好吗?”
      小花扭头避开我的手,吸了吸鼻子,小声不满地嘟囔说:“我又不是小孩,讨厌。”
      在医院里,护士给小花清洗伤口的时候,她一直避开看我,皱着眉头,直到我带她去吃冰淇淋的时候才开心起来。
      大发回来后,为表感谢,跟小花一起请我吃饭。饭桌上无意提到我读的大学,小花眼睛一亮,立马笑嘻嘻地凑过来:“真的么!哪里有什么好吃的东西?还有哪里比较好玩?我过几天就要跟同学去那玩,你给推荐推荐。”
      我只是笑了笑没有给出什么推荐。晚上无意想起小星的表情跟声音,以及想到了第一天到武汉的时候。
      那时候我一个人拎着各种行李踉跄到大学去报到。那天天气热得简直让人抓狂,好不容易到达迎新点的时候,我脑袋里一阵发晕。
      突然一个尖亮的声音在我耳朵边响起:“你就是莫冉吧!”
      我回过头去,还没来得及看清对方的脸,就觉得脑袋一懵,什么都不知道了。醒来之后便已经躺在了医务室,那个用尖亮声音把我炸晕的小星见我醒来一脸惊喜:“吖,你醒了!吓死我了。我以为我把你给吓死了。好在你是中暑。哦!好像这么说也不太好。不过幸好你醒了。不然大家要是知道我把全系唯二的新同学给吓得醒不来了,非得揍死我。”
      小星说话就跟机关枪一样,突突突突个没完。但是,意外的不觉得生厌。
      我们系新生只有我跟大胖两个男生,大胖在待了一个月之后坚决转到了其他院系。作为中文专业的一只独苗,我不得不肩负了很多责任。
      这句话是小星对我讲的。所以,院里各种大小事物,我都被小星叫去,做义务劳动。比如有人要搬宿舍,比如院里活动要搭舞台,比如周末一群女生要逛街需要一个拎包看包的人。
      所以每每有人羡慕我在一个美女奇多的院系时候,我只能默默不做声。
      院里的姑娘各自有各自的光芒,而小星更加。她特别好强,很多事都喜欢揽在自己身上。每每完成一些稀奇古怪的任务,她都会特别有成就感,喊着我们一群人去庆祝。我总是忍不住被她的笑给吸引。
      渐渐地,大家都发现了我喜欢看小星的秘密。渐渐地,也有不少人给了我各种各样的建议。比如哪一家的鱼肠粉丝最正宗,比如小星最爱吃哪一家的小汤包等。
      在跑了一个多月的腿之后,我便对周围各个角落的小吃已经是了若指掌。有一天小星把我喊出来,一本正经地跟我讲:“我不能吃辣。所以很少吃鱼肠粉丝。我也不喜欢早餐吃小汤包。酸辣粉什么的确实喜欢,但是那些都是告诉你的人自己跑去吃了。我不喜欢你这样跑腿去买东西。”
      我有些一愣,难过得有点喘不上气。
      小星继续说:“我比较喜欢自己过去吃现场,这样好吃些。明天早上一起去吃酸辣粉?以后想吃什么了,一起去吧。”
      我傻了一把,甚至到小星笑着揉了揉我脑袋,留下一句明天联系,我都没有反应过来。这是几个意思?
      小星算是陪着我走过了大学四年。在我大四的时候,小星考研失败,便随便找了一个工作,一边工作一边复习准备再次考研。
      大四那年,家里突发了些事,让我有回家乡的念头。我想小星跟我一起去。可是,空荡荡的让人不安。然而再次考研失败的小星却决定出国留学。
      让我难过的是小星太过于洒脱。在一次讨论未果之后,小星认为既然我想回家乡,而她却想出去走走,这意味着我们无法共同继续走下去。最终,我们没有熬过大学的毕业季。
      所以,当游玩完回来的小花把她特意带来的鱼肠粉丝给我吃的时候,那辣味让我想起不爱吃辣的小星,忍不住辣哭起来。小花像那天我哄她一样,揉了揉我的头发,悄声道:“别难过了,没事的。”
      就像那天我试着留住小星,而小星却只是揉着我头发讲:“别难过了,没事的。”一样。只是讲完,小星还是转身离开。当初被小星的洒脱吸引,可最后又特难过她那份独特的潇洒。
      小花也会这样吗?我有些担心,开始四处寻找起来。曾经小花的小东西塞满了我房间的各个角落,而现在才发现这些小东西已经不见踪影。我的家又回到了当初的样子,
      小花跟她的小东西一样,来的时候不打招呼,走的时候也没声没息。
      看了看时间,十二点了。我把浩子喊了来。在等烧烤的间隙,浩子问我:“你跟小花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呐?我家都在问了。”
      “嗯……”我没回答,或者说,我一直都没考虑过这个问题。
      浩子看了我一眼,有些愤愤地说:“说实话,我就不明白小花了,怎么看中你。虽然是兄弟,但是,我就不赞同。”
      这话,从小花追我以来,浩子就不停地说。起初我也拒绝过小花,可是,小花是个越挫越勇的姑娘。不管拒绝她多少次,她始终都能在隔天照样出现在我面前。
      浩子总是对小花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然而无论大发说多少次,小花总是一脸笑嘻嘻无赖地说:“莫冉是喜欢我的!”总是一脸骄傲自豪。
      “ 喂!你发什么呆呢!”喝了两口酒的大发打断了我的思路。他重重地拍着我的肩膀说:“兄弟,不是你人不好。而是是个傻瓜都看得出来,你心思没有全部在我妹身上。小花傻。你要么赶紧跟她断了,要么就把你那些小心思收一收。总是这么拖拖拉拉,别怪我到时候兄弟都没得做。”
      当我醉得七荤八素回家后,我彻底失眠。我挡不住小花,但是也似乎忘记不了小星。我像一个罪人一样不断反省自己,不断告诫自己,远离小花,不能伤害她。
      可是,当小花再次站在我面前时,所有的心里防御都变成了炮灰。小花朝我伸出手的时候,我知道我只能沦陷。
      我从来都想着如何逃离小花想着可能有天她自己会走。却没有想过小花真的不在的时候,心里会如此空旷,空到不知道要怎么去填满。
      车站里人很少,只有零星的几个人,大多在安静地玩着手机。我看着检票口那的显示屏一遍又一遍地弹过火车的信息,我开始认为时间过得很慢,恨不得它能够快点。时不时地拿出手机,一次又一次的核对时间,总认为似乎这样,时间便能快一些。
      浩子吃过东西之后,便随意倒在候车室睡了过去。我无聊地翻着朋友圈,才发现不知不觉被小星的婚礼刷屏。宾客们拍的照片永远也拍不清楚新人们的脸,但却能把他们的幸福传递开来。
      看着小星的身影,我没有想象中的难过。而是感到释然。
      原来我的重心早就离开了小星,只是我才清楚。
      突然想起小花当初的话:“我知道你是喜欢我的。”
      猛然也想起,那次我牵起小花的手时,小花得逞地说:“看来有时候许愿还是很有用的。下次我得去那里还愿。这样子,你就不会躲开我了。”
      广播里传来开始检票的信息。候车厅里零散的人开始聚集起来。我叫醒浩子,拿着车票莫名的有些紧张,如同第一次看见那个忍住不掉眼泪的小花一般。手足无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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