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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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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幼眠顿时来了精神。
 她几乎是压不住上翘的嘴角,捧着手机,在他的默许下,给自己闪了个电话。
 
 小孩子行为。
 谢云渡虽然早已看穿,但却任由着她胡闹。
 
 “姜小姐就这点能耐。”
 男人语气平淡,半张脸隐在暗处,眼底噙着若有似无的笑。
 
 姜幼眠这会儿倒没心虚了,垂着眼睫看自己的绯色美甲,心想着校庆后该重新去做一个了。都看腻了。
 
 她努努嘴,“上次问您要联系方式,被您拒绝了。这次再开口要,怕您觉得我烦人。”
 “而且我爷爷说,女孩子在外要矜持,做事可不能冒冒失失的。”
 
 她说得冠冕堂皇,半点不谈自己的原因。
 其实就是想耍点小聪明,但出师未捷被他看穿了。
 
 姜幼眠嘴上不服输,下巴一扬道:“您、您可能还不了解我。”
 “我能耐可多着呢。”
 
 她开始肆无忌惮的吹牛。
 俗话说,想要引起一个男人的注意,就得先勾起他的好奇心。
 
 谢云渡见她笑颜明媚,水润唇瓣一张一合,抬起下巴的时候,那漂亮脖颈在光线下如精琢的羊脂白玉,皮肤细腻,透出淡粉光泽。说话时,声音卷进晚风里,轻轻柔柔的。
 
 男人眸色微动,性感喉结轻滚。
 是挺有能耐。
 
 他敛了眸,语调散漫:“其他不知道,但姜小姐怕鬼这事,倒是挺了解的。”
 
 姜幼眠脸上的笑意戛然而止,“我……我哪有怕。”
 “您别乱说,那叫敬畏。”
 
 他似乎觉得有趣,眉头上挑,“怕不怕的,看了才知道。”
 
 起初,姜幼眠以为谢云渡会带她去鬼屋或荒郊的,但没想到,竟来了家古玩店。
 
 老板穿夏款中式长衫,手里摇着把折扇站在店门口,看见谢云渡,急忙迎上去。
 “谢先生,您要的东西送来了,是现在看货吗?”
 
 他淡应了声。
 姜幼眠跟着谢云渡进了店。
 
 老板招手让伙计把东西抬出来。
 那东西用一个行李箱般大小的木箱装着,看起来有些重,放在原木桌上时,发出沉闷的声响。
 想来应该是什么珍贵的玉石摆件。
 
 箱子打开,那东西上盖了层绸布,看不见具体是什么。
 
 谢云渡示意姜幼眠上前,沉声说:“摸摸看。”
 
 姜幼眠试探性的伸出手,掌心落在那层绸布上时,感觉一阵冰凉,触感很硬,表面有崎岖,像是石头。
 
 在炎热的酷暑,这种冰凉的实物属实难得,显然,这并非普通石头。
 
 “这是什么宝石吗?触感还挺凉的。”她好奇的问。
 
 谢云渡不紧不慢地掀开那层绸布,入目的,是一颗巨大翡翠原石。
 
 他声线清冽,“这是冰种翡翠中的高冰种原石,天然的触感冰凉。”
 
 旁边的老板适时插话:“这么大的原石难得,还是稀有的帝王绿,昨天才从国外运回来,价值数十万每公斤呢……”
 
 那老板还想继续说下去,见谢云渡眸色渐冷,便悻悻闭了嘴,不敢吭声了。
 
 听老板这么说,姜幼眠不禁咋舌,好贵。
 可她不太明白谢云渡带她来此的目的,和这颗原石又有什么关系。
 
 这位谢先生的心思可真不好猜。
 
 可她若不说点什么,会显得自己很笨,就在姜幼眠拧着眉想说辞的时候,男人低沉的嗓音传了来。
 
 “无论寒冷还是炎热,都是自然现象。”
 “这世上光怪陆离的东西很多,但都有迹可循。”
 
 “墨云山庄也是如此,姜小姐不必总放在心上。”
 
 姜幼眠怔怔地望着他,这时才恍然大悟,原来,他是为了开导她,不想让她被莫须有的东西影响。
 
 这几天,确实偶尔会做些噩梦,影响睡眠。
 心中的防线有顷刻的崩塌,一时间,她竟觉得眼前的谢云渡是温柔的。
 
 古玩店老板低声请示:“谢先生,那这原石……”
 
 谢云渡垂眸看着眼前的小姑娘,一副呆呆的模样,眼底有水光,什么情绪都表现在了脸上。
 
 他淡声吩咐:“按我给你的图,雕刻好后送去姜家。”
 
 姜幼眠本想拒绝的,毕竟这东西贵重,但转念一想,这不正是她想要的嘛。
 
 这么一大尊翡翠摆件送去姜家,届时,想必整个京市都会知晓。
 只是爷爷那边……算了,大不了就挨顿打。
 
 但面子功夫还是要做的。
 她轻咬着下唇,看似羞赧又善解人意的说:“那怎么好意思呢,让您这么破费。”
 
 这小把戏在谢云渡眼中早就没了意义,但看她这般乐此不彼,他难得配合她一次。
 
 “就当是感谢姜小姐陪我用餐。”
 陪小孩子玩游戏而已,这点还谈不上破费。
 
 姜幼眠双手放于身前,捏着手指,忐忑应到:“那、那好吧。”
 嘴角那得意的笑意几乎要压不住。
 
 虽然姜幼眠生理期不太舒服,但今天有个不错的夜晚。
 
 回家洗了澡,她握着手机躺在床上,正思索给谢云渡的第一条信息该怎么发。元宝乖巧地趴在旁边小窝里,懒洋洋的睁着眼睛。
 
 不过,这惬意很快就被周祁的消息扰乱。
 
 “眠眠,最近周氏的项目出了些问题,我目前还在港城出差,但会争取在周五赶回来,希望能赶得上校庆,我还给你买了礼物。”
 “我父亲说,等校庆结束,两家长辈聚聚,选个订婚日子。”
 
 姜幼眠顿时觉得可笑,把手机扔到一旁,揉着怀里的小面包抱枕。
 
 从周祁最近的行踪来看,周家肯定是遇到大麻烦了,这都自顾不暇呢,怎么就急着要和她订婚。
 
 都把她当傻子呢。
 姜家如今就靠老爷子撑着,而她作为姜家独女,自小学的就是舞蹈,无心管控家业,姜民康就更不用说了,成天只知道捣鼓他那个破画,和小三诗情画意的。
 
 这时候,周家这么急切,无非就是想要得到姜家的助力,又或者,借着这层关系,掏空整个姜家。
 
 不过姜幼眠倒不是特别担心。
 这事儿她能想明白,爷爷肯定也能。
 
 周家与她无关。
 目前最重要的,是解了姜家的燃眉之急。
 无非就是钱了。
 
 前两天听钟叔说过,资金缺口很大,至少需要八个亿。
 可是把她卖了也不值八个亿啊。
 
 姜幼眠翻了身俯趴在床上,又重新拿起手机,满脸愁容。
 
 如今谢云渡对她似乎还算不错,至少不厌恶。
 那就不能再这么松弛下去,得主动出击。
 
 碧水华庭。
 灰调的书房里,谢云渡坐在真皮椅上,光线阴影爬上他冷白的侧脸,深邃而阴郁。
 
 男人高挺鼻梁上架了副金丝边眼镜,灯光透过镜片折射出清冷的寒光,衬衫顶端的纽扣被解开,露出半截性感锁骨,修长双腿慵懒交叠,室内冷寂,只能听见沙沙的笔触声。
 
 仅仅半天,需要他亲自审阅的文件就已堆积成山了。
 
 此时,手机响了。
 谢云渡握笔的手微顿,点了接听,继续看文件。
 
 电话那头传来宁棠温柔的声音:“我就猜到你这么晚还没休息。”
 “老师给我打电话,说你请了国内最好的肿瘤专家为他看诊,让我代为感谢。”
 
 “举手之劳。”谢云渡的语气有些冷,“本就是替你去的。”
 
 母子俩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的交谈方式。
 宁棠也不嫌他冷,只继续用讨好的语气说:“那麻烦谢老板,再帮我个忙呗。”
 
 谢云渡没吭声。
 
 “这周五京大百年校庆,我作为杰出校友,照片儿都在官网上挂着呢。校方给我发了邀请函,请我去参加,我哪里赶得回来。”
 
 “所以想了想,要不你替我去。”
 “校长见了你,估计得乐开花。”
 
 谢云渡出席,那就代表着整个谢家,平日里请都请不到的,校长自然高兴。
 
 “再说。”他淡声回应。
 没同意,也没拒绝。
 
 宁棠知道他是觉得无趣浪费时间。
 “唉哟,你就去露个脸,要不了多少时间。”
 “京大这次的校庆可隆重了,表演嘉宾都是个顶个的专业。”
 
 表演?
 钢笔笔尖划破了纸张,谢云渡微眯了眼。
 
 他缓缓抬眸,看向墙壁上的那幅画,静静的挂在那里,似乎已经很久了。
 
 画中漫天雪花飘落,光影交错,穿着红色舞衣的少女手提一盏素色宫灯,身影单薄,赤脚踩在雪地上,脚踝素净,纤尘不染。
 
 这是根据一张舞台照画的。
 不难看出画师精细的画工和笔力,连那随风而动的青丝都描绘得栩栩如生。
 
 谢云渡放下手中的钢笔,嘴角勾起浅淡的幅度。
 
 他的画中人,终于自己走到他面前来了。
 
 宁棠在电话那头噼里啪啦说一通,但久久没听见他说话,提高了音量问:“你在听吗?”
 
 谢云渡只随口应她:“我知道了。”
 说完就挂了电话。
 
 他摘下鼻梁上的眼镜,疲惫地靠在真皮椅背上,冷白俊脸上没什么特别的情绪。
 
 直到……手机响起信息的提示音。
 
 “谢先生,谢谢您今晚的照顾,周五我们学校校庆,您不是问什么舞值得我拿命去跳吗,现诚意邀请您亲自过来看,你要是拒绝,我会很伤心的哦。”还加了个哭哭的表情包。
 
 他盯着那幅画,眸黑如墨。
 好像也不是很无趣。
 
            
            
                        
                            
                     
     
    
    
    
    
